《重生顺治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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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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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坐直身子,拍拍手。其实台阶日日洒扫,哪里有什么灰尘,不过是人下意识的动作。

转过头迎上陈旭日来不及移开的目光,“皇贵妃凡事总喜欢压在心里面,你父亲是太医,应该同你说过,皇贵妃身体不比从前了,表面上看着健康,实际上已经伤了元气。在宫里这几年……”

顿了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往后宫中怕要多事了,你平日替朕盯着点,不管哪个人让皇贵妃伤神,你务必要跟朕说一声。”

“我”陈旭日迟疑了,做帝王的耳报神?这个……

顺治伸出手,“怎么样,跟朕做这个约定罢。”

“为什么是我?我对宫里不熟,知、小德子……”他一口气念了数个名字,停下来道:“哪个人都比我合适。”

“在宫里边生活久了的人,说每句话都要三思而后行,朕想听句真话也不容易,皇贵妃又严禁宫里人私底下跟朕打小报告。”

陈旭日冲口而出:“难道、我很像背后说闲话的人?”

顺治目不转睛看了他半晌,最后认真道:“朕相信你不是,才想委托你。那天,你敢当面顶撞简亲王,就冲你说的那些话,朕欣赏你。陈旭日,怎么样,做个跟朕说真话的人罢。”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并肩坐到一起说话,陈旭日很难把顺治当成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过是一个有些寂寞和孤独的年轻人罢了。

他一直认为,顺治对董鄂氏感情的可贵之处倒不是专一事实上他并不专一,也根本不可能做到专一,董鄂氏自己就常劝他要后宫雨露均沾,劝他到别的宫里留宿,这份不专一,其实有着许多不能说出口的无奈和妥协顺治对她感情的可贵之处在于“真”,真心真情真爱,不但生前要给她争名份,死后也要给她争。

或许因为他自己曾经在感情上跌过跟头,又来自拿感情当速食快餐似的现代社会,陈旭日羡慕,也衷心祝福每一对真心相伴的爱侣。

也或许因为此时此刻,顺治流露出了某种孤独和寂寞的味道,而这种孤独和寂寞,引起了他精神上的某种共鸣。陈旭日低头看看他再次伸出来的手,终于握了上去,承诺道:“好!”

顺治笑笑,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行,朕先谢谢你了。”

陈旭日想了想,笑道:“小民听说过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送与陛下。”

顺治喃喃重复了几遍,眉间阴霾渐渐散开,赞道:“好,好,能说出这话的人,必不是庸碌之辈。不知是哪位高人竟有如何高论?朕倒想见上一见。”

那是不可能的!陈旭日忽然想到月前见到的那位世外僧人,便道:“哦,上个月出城回南边老家,路上错过宿头,在一家寺庙里借宿,庙里一位老师父说的。”

顺治兴趣更浓,追问道:“哪座寺庙,在什么地方?必是一位见识不凡的佛门高人。”

陈旭日心中一动,这位皇帝痴心向佛是出了名的,他直觉那位不知名的老僧,应该是一位真正的高人,远在顺治先后接触到的几位所谓高僧之上。遂把从小和尚圆机处听来的老和尚的种种异处都说了出来。

顺治击掌道:“高人,这是真正的高人,朕一定派人细细寻访,务必要请他入宫为朕说佛解禅才好……”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三十五章 当时年少(一)

科尔沁蒙古草原一行人,于四月二十三号进京,但一直未获准进宫见驾。|(**

原因是吴克善亲王路上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

草原上正在流行天花,他们一路上也途经疫区,必要的隔离措施必不可少。

这一拖,至少能拖上半个

无论孝惠皇后和佟妃等人有何等打算,都只得暂时按捺下性子。简亲王济度初初几日,也未登门拜访,一经太医确定吴克善只是无碍的感冒,随行中人未见天花感染*,才携福晋博尔吉吉特氏前往拜会。

几经会晤,秘密蹉商,达成共识。明里暗里,诸多王公大臣相继登门……

最高权力的诱惑,使得人们对这种权力的渴望具有了嗜血的冲动,使人在某些时刻、某些情况下不期而然的变成了兽。“当成变成兽时,就比兽还坏。”遂使染指它的人,胜利*常常双手沾满鲜血,而失败*则时常要付出不止一个人的性命。

但,上位*自然要争上一争,尤其是同为皇子,都拥有皇位继承权,身后又有强有力的势力支持的话,这种争斗,不可避免的要走向残酷的方向。

底下的臣子,不管愿与不愿,有时候必须要站队伍,真正要做到明哲保身,岂是说话这么简单的。

两面都想和平共处不得罪的结果,往往被两面看做是共同的敌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先被推出来做炮灰的就是中间派。

尽管顺治年纪尚轻,皇子尚幼,太子的储位之争,虽则没有摆到明面上,私底下却已暗潮涌动。

近些日子。陈旭日在宫中。隐隐已经能感受到那种欲说还休地势力角逐。

说老实话。这种争斗。他是真不想卷入其中。

无奈这种愿望。此时却是最难地奢侈之望。

他不需站队。自然而然就被所有人视做四皇子一派。而且不是游离在外围地那种。是必不可少地核心分子……

四月地最后一天。被种上天花病毒地三十名少年男女。结束了为期十天地护理天花病人地工作。回到南苑地居处。

十天来。这三十个人。无一人出现感染天花地不适症状。无一人死亡。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证明。牛痘可以预防天花是不容人置疑、铁一般地事实。

天花的潜伏期是十天左右。有的人会在几天后出现不适,而有地人十四五天后才*作,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人还要在南苑待上一个星期。

顺治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有心人地推波助澜下,陈旭日名声大振。一时间几乎无人不知这个十岁少年,是天神为四皇子择定的“守护神”,在天神的指引下,先是用了神奇的法子救了四皇子一命。又*明了神奇地“牛痘法”。这个简单又神奇的法子,可以完美的预防天花……

人们盛传:四皇子能得上天如此眷顾。必是未来的大清天子,必将成为英明之主。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五月的第一天,顺治早朝时接到急报。道南明来归的孙可望明日即可抵京。

散朝后,心情大好的顺治吩咐去承乾宫用早膳。|(**

“隆兴真乃我大清地福星!珊瑚,你瞅瞅,他快出生时,南明孙可望和李定国*生内讧,打了起来。他出生不久,孙可望就降了我大清朝。南明素来是我们地心腹之患,孙可望是南明的头一号人物……洪承畴上了折子,孙可望不仅提供了南明朝廷人事、军事机密等各方面地情况,献上了滇黔地图,还提供了一批熟悉地形的地利官,将来收复云贵时可堪大用……”

顺治喋喋不休地向董鄂妃表示着自己的欢喜之意。

董鄂妃微笑着聆听,适时为他布菜,“人在做,天在看。恭喜皇上,这都是您勤于政事、英明能干地福报。”

“人在做,天在看,你这话说的好,真好!九年前,孙可望统率数十万貔貅之众,以云南全省之地自愿归附风雨飘摇、走投无路的永历朝廷,想得到一字王的封号,南明89wx臣却在这上面备极刁难,鼠目寸光,真真可笑……孙可望兵败降我大清,只率领区区数百人,狼狈不堪,我却给他加封王爵,关键是这个人即将造成的影响……”

顺治对于孙可望的来归极为重视,年前十二月,特旨封孙可望为“义王”。为了体现赏不逾时,特别派遣内翰林弘文院学士麻勒吉为正使,礼部尚*兼内翰林秘*院学士胡兆龙、礼部右侍郎祁彻白为副使赍册、印,专程前往湖南长沙行册封礼,并着令孙可望赴京陛见。

“明日待他来京,我必好好对他大加封赏,我要让那些个反对我的汉人知道,我不但重用汉人,而且不会在乎过去他们是不是朝廷的逆臣,只要诚心归顺,都可以得到重要。嗯,还有陈旭日,他献的牛痘方子也是大功,到时候两件事一并办理……呵呵,这都是隆兴为我大清带来的福气。珊瑚,我一定趁这次机会,让咱们的隆兴,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饭后,俩人入后院看儿子。

顺治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亲自抱着他到院子里玩。

隆兴马上就满七个月了,长的随母亲,玉雪可*特别可人疼。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是非常讨人喜欢的,软软嫩嫩的小手小脚,眼神清澈透亮像无暇的美玉,甜甜的冲你一乐,能让做父亲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搏儿子一笑。

陈旭日曾经生活的年代讲究早教,他多少知道一点,平时闲来无事,也试着对隆兴做一点粗浅的有益于智力开*的小游戏。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哄孩子玩么,权当打*时间了。

至少有一个效果体现出来了,隆兴很喜欢亲近他。跟父亲玩闹了一会儿,转头时瞧见了他。立刻朝他伸出手,咿咿呀呀叫着要抱。

顺治点点儿子的小鼻尖,故做不喜的板脸道:“隆兴不喜欢皇阿玛啦?哪,皇阿玛要生气了哦。”

隆兴咯咯笑着去捉他在自己脸上搞怪地大手,眼睛都乐的眯成一条线了。

董鄂妃从儿子领口探进手去,摸了摸他的后背,“这小子一闹一身汗,这会儿在外面呢。吹了风,仔细晚上感冒。”

“男孩子嘛。没那么娇气,一味小心,对他的身体未必就好。”顺治嘴里这样说,却也小心把儿子交到保姆手上。让保姆抱着回屋换衣服。

向陈旭日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了说话,“再过几天,南苑那些人还是平安无事,朕就放他们回家。你那牛痘的方子,可是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大好事,不知能救得多少人的性命。朕一定重重有赏。还有些时间,你好好寻思。想要什么赏赐、有什么心愿只管说出来。”

陈旭日自是看得出来。此时顺治心情十分好。他这些天宫里住的甚是憋气,趁机要求道:“别地倒也没什么。就是出来时间久了,有点想家。如果皇上真要赏赐小民。不如就恩准小民回家住上两天,您看……”

顺治一怔。大笑道:“这算什么赏赐?你这孩子倒是不贪心。”想了想,“嗯,算到今天,你进宫也有一个整月了,这样吧,呆会儿朕派人送你,这次准你回家呆上三天,好好和家人聚聚。以后嘛,每十天休沐一天,省得你在宫里憋闷的慌。”

陈旭日大喜,连忙谢思。相比于原先地一月一休,今次改成十天一休,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同一片蓝天下生活的人,有人喜,有人忧,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张九成进京两天了。

张九成的父亲是直隶总督张悬锡。张悬锡是直隶清苑人,曾是明朝的庶吉士,降清后被授原官,自检讨累迁至内翰林弘文院学士。顺治十三年五月,宣大总督出缺,顺治认为,总督一职责任重大,需要精心挑选,破格提拔真正能生任此职地人才。他看中了张悬锡“恪慎勤敏”,任命他为兵部尚*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宣大总督。半年多以后,顺治十四年正月,张悬锡又被调任更加重要的直隶总督一职,总督直隶、山东、河南,兼理粮饷,并加太子太保衔,仍兼兵部尚*、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这样一位封疆大史,因受学士麻勒吉侮辱,四月二十三日,在参加了迎接义王孙可望的欢迎宴会后,一回到住处,就抽出佩刀,引颈自刎。好在被家丁*现,把刀夺下,经过急救保住了性命。

张悬锡虽经获救,但仍然抱了必死之心。张九成身为人子,如何不焦急?

唯一的兄长人在南方任职,他虽然只有十四岁,打小跟在父亲身边,见识却是有的,知道想最终解决这事,打消父亲的疑虑和死志,根子却在京城。当下便即动身,进京为父亲寻人打点。

然麻勒吉是顺治九年第一次满、汉分榜殿试的满洲状元,正黄旗人,精通满、汉文,深重皇帝器重,圣眷正隆。而满人势大,满臣自然维护自己人,汉臣明知张悬锡委屈,却无人敢真个出头为他仗义执言。便是有少许的耿直之臣,人微言轻地,也不抵事。

向晚时分,城东一处宅子里,张九成与族叔张将美对坐*愁。

担负着“总督三省重任”地封疆大史,怎么会如此轻生呢?顺治得到报奏,看过直隶巡抚董天机上呈御览的张悬锡自杀前写下地遗疏,认为总督大臣竟然会无故自杀,一定是有什么重大急迫的内情,便立即派遣都察院地四名官员前往彻查。

“今儿晌午,皇上收到了都察院的彻查报告,说是你父亲对学士折库讷解释自己轻生地原因是在接待麻勒吉、孙可望等人时,迎节失仪,为学士麻勒吉所诘责,一时惶悚无地,遂引佩刀自决。今上看了奏报,已经有了旨意,说你父三省总督,有什么错误或*冤屈,应该好好向朝廷解释说明,何至于动不动就抹脖子呢,实在有失大臣体统,本应该罢黜,但是念在他一直都很勤谨清廉,暂且降三级调用……”

张将美长声叹息。叔侄俩人多方奔走,终于打听到上面对张悬锡的处理结果。

张九成想到父亲的脾气,越*锁紧眉头道:“爹性子耿直,必不会接受这种处理结果。此事明明是那麻勒吉张狂生事,借着自个儿身为满臣素行无忌,肆意折辱大臣,何以竟不见责?这事若没有结果,爹定不肯苟且偷生。”

张将美是个生意人。汉人在当下,想活的自在一些,托庇于权臣门下,朝中有一把保护伞至关重要,张悬锡就是张家族人的主心骨。

这些年,因着这个缘故,张将美生意不但在直隶地面做的红红火火,便是河南、山东等地亦经营得方。

张悬锡生就倔强的性子,骨子里很有些*生的傲气,从来不肯收受族人的任何好处和孝敬,且时时叮嘱他们要清白做人,做生意亦不可行歪门邪道之事。

这次张悬锡遇到难事,于情于理,张将美都不能坐视,他已经下定决心,宁可散尽家财,也要让族兄挺起胸膛做人。

张九成焦急道:“三叔,您对京城地面熟悉,可知道哪位大人能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又不致于在这种事件中倾向于满人,敢于为咱们汉人说句公道话的?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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