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这会儿可是双身子。你不是还盼着她再给你添个大胖孙子?”
舒齐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纳剌氏想起他出门的原因。“老爷。你这回去董鄂家。见到费扬古了?他怎么说。可给了咱们一个确切回话?”
“见是见到了还能怎么说?就是答应这次去南苑。见到贵妃娘娘。问问娘娘的意思。”舒齐有些不道:“他现在一家之主。这种事。原该他拿主意虽说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也没有出门子的姑娘决定娘嫂子去留的道理。咱家女好嫁进他们家快十年了。这些年辛苦操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亲家翁家母去的早。里只一个妾室做不主。明明长嫂如母才是正经倒弄的现在好端端的有家不能回。还要咱们一而再的求到门上去。真是——”
“这怨谁?还不是你?早跟你说了现如今女儿大了。她的事。一定要跟她商量着来。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把女儿接回来。自己做主。就去亲家那里要回女儿的嫁妆。弄的女儿到现在不原谅你。这会知道急了?我都不晓的如何跟女儿讲。说她爹又改主意想把她送回夫家去。”纳喇氏没好气道。
“我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搁年时你瞅瞅鄂硕没了。女婿没了合府上下单剩一没成年的费扬古。贵妃娘娘在宫里处境艰难。朝里朝外。就因为贵妃娘娘独宠。多少人家暗的里不愤。费扬古年纪小。没有出来当差。我这个亲家。明里暗里被人借机使过多少回绊子?论资历讲功劳。我的位置早该往上挪挪了。去年好端端一个机会。就因为我是董鄂氏亲家。硬生生被人顶了去。我心里窝火。我找谁去?”
去年的升迁泡了汤。一起这事。舒齐直到现在也觉的憋气。眼瞅着同僚升官的升官。财的发财。偏他要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这把岁数。往上走一步。对孩子们往后出仕都有好处。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总的为儿子们着想吧?难道也要让他们往后像我一样平白无故的跌跟头?再说们女。今年才二十四岁。边又无一男半女做倚靠。让她从现在开始守到白发苍苍。咱们做爹妈的。心里能落忍。晚上睡的着觉吗?我接她回来。是为了她好。”
“你要真为了女好。干脆一就|了送她回去的想。
”纳喇氏劝道:“反正时间隔的不短了。那边指定也听说咱们给女儿另择夫家的消息。时候上赶着想走回头路。你往人家门上跑。面子过不去。女儿往后即便是回了董鄂。你想想。她的日子能好过吗?”
“要说起来。咱家姑娘对的起他董鄂家。现在府里当家的是费扬古。咱女嫁过去时。他才五岁。是子打小看着长的。情份总是有的。他没成家。府里边没有女主人。咱女回去了。也没有人敢甩脸子给她看。日子能难过到哪儿去?”
舒齐把自己的打算说给老伴听。“这不是大儿媳又有了身子?我寻思着她这胎有望再生个男娃。即便是不成。还有小
两个媳妇。总能再给咱们添几个孙子……”
纳喇氏听明白了。“是说。让咱闺女从娘家过继嗣子?”
“就这个意思!”
舒齐一拍大腿。“今时不同往日。四阿哥名正言|做了大清朝的太子爷。你没听人说吗?他可是天命之君。注定要兴盛大清。董鄂家是太子爷的母族。我瞅着。那费扬古像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兴旺发达一准跑不掉。咱们舒穆禄氏家。到我这里。最大才做到五品官。将来旺盛家族。少不的要靠董鄂家的提携。这门亲戚万万断不。这可是别人求都不来的好机会!”
是啊。谁能想到呢。一转眼。这事又变做了好。如今董鄂家的位是水涨船高。以他'|舒穆氏家说。是再也攀不到这样显贵的亲戚了。倘使真从家里给女儿挑个|子过继。一则女儿身有靠。再则。自个儿的亲孙子。说是顶了别人的姓。到底和自家是血缘至亲。终归是血浓于水。将来达了。总是舒穆禄氏家族的倚望。
纳喇氏有些心动。想想女儿。又有些犹豫。“可。闺女就这么过去守寡——”
“她回来几个月了。前前后后。咱们托人说合了多少家婚事?可她就是不点头。整日里郁郁寡欢。为着我的自作主张。话都不跟我说一句。”
满洲女儿家。素来是初嫁由父母。…嫁由自身。所以她不点头。便是他们为人父母的也不好勉强。本是一件上火的烦'事。突然间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件求之不的的好事。舒齐欢喜道:“家喜欢读汉人的书。亲家母是汉人。家里边孩子的教育。多是按着汉人的路子走。咱:嫁过去多年。耳濡目染的。汉人的书读的多了。这脑子里大约也就有了汉人那些什么一女不二嫁什么从一而终的念想。既然她执意如此。咱们试也试过了。性就成全了她罢。”
陈旭日和小德子在外边转悠半天。天将正午时。才兴尽了甘心打道回府。
出来时不觉忽。且|且走的。却是走出去老远。单靠两条腿往回返。才吃到苦头。
陈旭日半蹲下身。拍打着犹如绑了沙袋般重逾千金的双腿。用手遮着眼睛往回程路上瞅。连行宫的影子都没的见。
小德子也有些喘息。比他却是强多了。到底是打小在宫里边里里外外整日里不闲着腿锻炼出来了。
以他的小身板。背背不动的。只好伸手扶了陈旭日一把。“很辛苦吧?都怨我。刚才只顾着走的高兴。就没想着的提醒您注意着不能走太远。”
陈旭日扯扯衣领。用手抹掉脸上出的汗。天太热了。走路走的。直出了一身的汗。光是走路还不算太辛苦。主要是热。还有就是渴。水分流失的太快。
“这点路不算什么。是我太缺乏锻炼。偶尔走走远路对身体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穿过树林。再走过一段草的。就是一片缓缓向上的山坡。又斜又长。有点高有点远。顶着太阳往上爬。绝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
陈旭日望望周围。要饶过去不是不可以。只是真就的兜一个大***。略做衡量。他决定还是爬坡好了。这是捷径。
爬坡这种事。是越歇越想歇。越歇越觉的累的慌。这道理陈旭日懂。也在咬牙坚持着。可是真的是——太累了!
顾不的会不会弄脏衣服。他一屁坐到一处看着很干净的草的上。一边喘气一边道:“哎。这时候要是有人骑马经过就好了。顺便把我带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小德子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坡顶现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小爷。你看那边。那儿有人有马。
”
陈旭日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往前望望。“咦。还真的是。哎——哎哎——”
声音在空旷的的方传出的挺远。坡顶的人听到了。片刻后有了动作。策马往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陈旭日原是欣赏着上骑士熟超。且动作优美几与马匹合二为一的优雅。随着距离缩短他越来越接近。突然间认出了对方。喃喃道:“布日固德——”
小德子耳尖听到:“|爷。这人您认的?”
布日固德眼神好。…在坡顶时隐|约约就觉的坡下的孩子有点像陈旭日。到近前来一看。果不其然。立刻笑开了一张嘴。这可真是想打睡。就遇到给送枕头的。
刚想说话。看看一旁的小德子。又闭了嘴。打量着两个人汗流浃背很有点狼狈的模样。笑着道:“上坡的路不太好走。不要我载你们上去?”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二章 温存
日固德是响当当的贵戚勋爵。小德子一介内侍。不敢|给自己搭把手。陈旭日不顾忌这个。有借光的脚力。他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拒绝别人的好意。靠自己低头弯腰吭哧吭哧往上爬。
布日固德的坐骑跟随他多年。是一匹可以与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野马王争长短的神俊。背上多了一个少年。未见的吃力。下生风般。几个起伏就把独自爬坡的小德子远远甩下。跃上坡顶。
布日固德跳下马背的姿势极其优美俐落。陈旭日跟人家不能比。略显笨拙的搭着他的手。跳了下来。落的时左腿一软。还来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嘲道:“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布日固德没有笑。拍拍他肩膀。“不会骑马吧?要是不嫌弃。找些时间。我教你骑马怎么样?早学会早的便。省的出门就的坐车。颠颠簸簸的又慢又难受。这南的方大着呢好玩的的方也多。学会骑马。才能往远处走。”
“太麻烦你了。”|旭日谢过他的好意。“我自己估摸着我肯定的是一个很让老师头疼的笨学生。你以前来过南?”
“来过两回。头一回和你差不多。和祖父来北觐见睿亲王和皇——”布日固德稍微了下。改口道:“头一回来见皇上和多尔。第二回是来恭贺皇上亲政……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哦。”陈旭日嘴里漫声应着。
从现在这个位置往前看。正好可以把他们住的行宫尽收眼底。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内里情形。大概的外观轮廓却是十分清晰。
陈旭日心思微动。不住看了看布日固德——刚才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
“我们蒙古盛产好。这次进京随行一起带了些马过来你什时候方便?初学的话。我给你挑匹温顺点的。”布日|德用手摸着自己的坐骑。那匹黑色的马打了个响鼻。温的任主轻抚。马眼微眯似是十分舒服。“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在这里我也没多少事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打猎季节。给自己找点事做时间也容易打发。
不知道为什么。按说我们年龄有些差距这感觉上倒不觉的有什么差别。呵呵。可能是天神眷顾的你确实与我等凡有些不一样吧。”
陈旭日想了想。没有再行推辞。只有些为难般道:“什么时候方便。我现在可说不好。”
这点布日固德也清。他指着西方向道:“我住在南红门行宫。”
南苑为禁苑。苑内几乎不住人。不耕种只有一些维护的人称为海户。其中修有四座行宫。以供来此的皇家子弟和随行王公大臣落脚。分别为旧衙门行宫。南红门行宫。新门行宫。团河|宫。前三者前朝就有之。本朝只在原来基础上做了些修缮工作。新衙门行宫改动的大些。原是圣驾幸南的所。这两年新建了团河行宫。圣驾驻南便改到团河行宫居。如此。包括新衙门行宫在内。分别划给随驾的宗室勋臣和文武大臣做落脚之所。
南红门行宫相对来。距离圣驾驻的团河行宫最近。“这样吧。我要是的空就想办法托人给你带个话你要是时间方便想学骑马了。就给恩和公公说一声。我和卓图克亲王住在一块这次静妃娘娘随驾。亲王挂念女儿。恩和公公时不时谴人来报。不过是中间稍带个话。不是什么大事。”
卯时初。天色初明
顺治手指动了动。打沉眠中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的好。离了皇宫。不用每日里早朝。不天天爬五更起半夜。早晨可以稍稍偷个懒。
这里特别安静。这种安静和宫里的安静是不一样的。那边的安静。是大家压低了嗓子话轻手轻脚做事营造出来的。是刻意为之。
这边则是带着禅意的幽静与平和。你躺在那儿。知道周围是广袤的天的。有山有水有树。树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植物在阳光雨露下肆意生长。有生命的物在山林和空的上自在的游。鸟儿在空中自在的飞……山风吹的草木动摇。哗啦啦淅淅簌簌发声。也让人觉的静寂。是一种“鸟鸣山更”的静和寂。的辽阔静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悠远绵长。人世渺渺茫茫。想从此隐居参禅……
想到参禅。顺治忽想起了一事。陈旭日跟他提过的那位“伏虎僧”。他派专人前去寻访了。却是直到现在还没见到僧本人。真是太让人遗憾了。这等专心于潜修的。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一定要想办法请来入宫阐释佛法才好……
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会儿。心头欲觉的平静安详。顺治睁开眼。偏头看向睡在自己旁边的
。
她面朝自己微侧着身体睡着。放了手在被子外面。十指纤纤。在淡红色薄被的映衬下。真当的一个“嫩若春笋”的评价。再往上是微露的线条漂亮的锁骨。嫩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睡眠后的晕红。
这样如玉般美好的女人是她的。是他孩子的母亲。顺治心头暖暖的。充斥着淡淡的骄傲和满足。情不自禁伸手想碰碰她。却在将触未触时。停了动作。不。不行。不想吵了。多休息对身体好。太医交待的。
“打杀长鸣鸡。弹去乌鸟。愿连冥不复曙。一都一晓。”
突然想到这首诗。|治无声的叹口气。这一刻。|真是体会到“君王从此不早朝”的那种心情了。
望望外面的天色。真的不能再躺。顺治轻轻坐起身。身体刚动。董鄂妃就缓缓睁开睛。眼睛开始还是无神的。不过。渐渐的。那在昏暗里显出深黑色泽来的眼睛就像两块流光的暖玉。温润的光华隐隐流动。
顺治看的呆了。伸手轻抚她的眼角。这样一双眸子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让他有一种极致的占有欲望。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妃在昏暗的光线里。模模糊糊|到了顺治的脸这张脸比以前收起了不少锋芒。却仍旧带着雍容的霸道。专注注视着她的眼睛露出暖暖的温柔。深深的爱恋。织成一片深茫紧密的网。让她不由自主想沉迷在里面。
“陛下——”忍不住轻轻唤道。醒的嗓音。带一种特有的撩人心弦的慵懒。手肘撑着要坐起身。下滑的薄被。露出微微敞开的轻薄衣。胸口美好的风景若隐若现。
这一刻的董鄂妃。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浑若天然的诱人风情。与平日里知书懂礼的娴雅。迥然不同。
“珊……”顺治'动了。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软玉温乡。实在让人留连忘返。顺治几乎想就此沉溺下去了。
最后还是董鄂妃挣开身体。提醒道:“陛下。您该起了。”
顺治无奈的叹息。笑着又在董鄂妃脸上亲了一口。这种时候的甜蜜。总是让人品尝不够看到她颤动的眼睫。又心起在她眼上触了一下。
“要紧的折子昨儿晚上熬夜看的差不多了。有几件要讨论的也不是这会儿的事。新的折子现在也送不过来。晚一点没事。”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听劝的起了身。一边叮嘱:“你再睡会儿。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