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司徒昊疑惑地转着眼珠。
“恩,你当时昏倒在日月潭边,孝柔是在我到的时候跟我说的。”
“哦~~”司徒昊恍然大悟。
张玄看看司徒昊,再看看马天行,右侧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中满是怀疑:“真的?”
“当然,我从不撒谎。”马天行平静地说着。
晕,张玄暗忖,你这家伙千年不变的表情,我哪看得出啊。不过既然如此说了,大概就是这样吧。放下心,望着窗外的景致,再次激动起来。可她却没发现,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刹那,马天行偷着松了一口气,随即回头缓缓闭上双眼,心,又开始变得沉重。
要说这个出租车司机,还真是张玄欣赏的那一类。有缝就钻,有路就抢,把车开得像条泥鳅。在佩服司机技术的同时,张玄又在想自己怎么就没能到达他的境界。(张玄的大学里安排学车)
电台里的歌声渐渐停止,转而是评说新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什么彩票啊,东区谋杀啊,西区抢劫之类的,没什么新意。就在说到某个罪犯自首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猛得拍了一下方向盘,大喊道:“好样的!”
这声大喊,直喊地车上三人一狗,莫明其妙,人家自首,关你个司机什么事?
司机大概发觉三人的疑惑,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笑道:“你们是刚回来的吧,呵呵,最近这儿出了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张玄立刻瞪大了双眼,八卦地问道,那认真的神情赛过以前读书。
司机注视着前方,开始侃侃而谈:“蝙蝠侠看过没?”
张玄:“恩,看过!”
司机:“最近,咱这儿也出了个侠客,叫审判者。可能是个秘密组织。喝!他们可了不起了。什么案子都能破,什么罪犯都能抓,什么可恶的人都能整,简直大快人心!”司机说得唾沫飞溅,滔滔不绝。
张玄只听得两眼放光,钦羡不已:“真的?那刚才电台里怎么不说?”
司机:“咳!这是个神秘的组织,没多少人知道,再说,这种事政府能宣扬吗?”
忽然,马天行接口道:“政府为什么不宣扬,他们似乎做的都是好事吧。”
司机鄙夷地笑了笑:“得了吧,我告诉你,他们惩治的人里,有不少是机关的,你……懂了吗?”
“哇~~”张玄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审判者的组织,很快就会被政府列入黑帮团体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被他们其中一个成员救过,我也不知道最近这些案子和罪犯,是他们破的……”司机小声地说着,仅管车上只有三人一狗,车外嘈杂喧哗,可他还是一副怕被人听见的神情。
听完司机的话,张玄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城市,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却错过这么有趣的事,幸好现在回来了,看来会有好戏看。
而马天行和司徒昊,却在司机说完时,对望一眼,若有所思。
小区越来越近,家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张玄心中无限温暖,眼泪差点掉了出来。那熟悉的小道,熟悉的绿化,熟悉的门房,还有那群……熟悉的老太太。
只见门房那里,一群老太太正围着织毛线聊天,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小区风格,喧闹但却温馨。
“呀,小玄,这不是小玄吗,小玄你可回来了……”下车的那一刹那,老太太们蜂拥而至,将张玄团团围住,害得马天行和司徒昊只能从另一个门出来。
“哎,小玄,你还带了男朋友回来啊!”马天行和司徒昊出现,在老太太们中引起一阵骚动。
“哇,小玄眼光好好啊!”
“恩~~我看小玄哪,越是好看的男人越花心,你可要看劳……”
张玄像泄了气的皮球,嘴角含笑,无奈地说道:“他们是亲戚。”还是用亲戚来塞住这些老太太的嘴,否则日后不知传成啥样。
司徒昊和马天行朝着各位老太太们礼貌一笑,笑得暖人心肺,笑得老太太们两腮绯红:“原来是亲戚啊,我就说我们的小玄哪,哪会是现在那些随便的女孩子呀,动不动就跟男人随便过夜呃……”
“是啊,小玄却实是一个好女孩。”马天行站在张玄身后,微笑着拍着张玄的头,一副长辈的姿态,“谢谢各位婆婆照顾她了,以后就交给我们吧。”
“是啊,看来我们的小玄很受欢迎啊。”司徒昊提着行礼,眉飞色舞。
老太太甲:“啊哟,小玄真是好福气哟!”
老太太乙:“你这两位亲戚有没有女朋友呀?”
老太太丙:“哎呀,李家阿婆,你怎么这么急呀。”
老太太丁:“当然要急的罗,小玄这么好,她的两个亲戚一定不差,我也想问捏,咦?小玄呢?”
“对呀,小玄呢……”众老太太望着方才三人站的地方,别说小玄了,就连的士都早已不见,一阵惋惜,继续织毛衣,只不过今天的话题,是以张玄那两个帅亲戚为中心,那两个笑容温暖的亲戚。
张玄努着嘴,心想那些老太太又被这两个人的微笑给骗了,还相对象呢,一个处处留情,一个无礼变态,没一个好东西,看着马天行的笑就有气,怎么从来不对自己那么笑?还说要做自己大哥呢!还是司徒来得亲切。
一阵凛冽地寒风刮进楼道,让马天行和司徒昊忍不住一个哆嗦,这才明白张玄的明智,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冷,偏巧这案子是临时接的,连冬衣都没带,两个人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起,就是落脚后,赶紧去买冬衣。
张玄的小区比较陈旧,还是平顶设计,共有四层,上面还有个水箱,自从通了地下水管后,水箱就不再使用。
因为是老社区,绿化非常好,香樟,松树,丹桂,腊梅,夹竹桃,爬山虎四季植物缤纷多姿,无论何时,都是花香飘逸,神清气爽。渐渐的,这里就成了老年社区,一个适合老人居住的社区。
别看年代久远,但质量绝对可靠,三年前的一次地震,边上的新房震出裂痕,可这里纹丝不动。现在啊,就是越老的东西质量越好。
张玄住在门口第一幢的顶楼,每层楼只有两间房,对面对。也全靠他父亲是老革命,才有了间房子分配。还是三室一厅呢,若是现在,哪有钱买的起。
掏出钥匙,在铁门上转动着。而对面却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张玄咧嘴一笑,朝着对门的“猫眼”喊道:“王奶奶,我回来了!”
门,“支”地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是“汀令哐啷”开铁门的声音,然后,从里面手忙脚乱地跑出王奶奶,一位精神焕发的老奶奶,但却是满面愁容:“小玄,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出事?张玄的心开始悬起……
第三集 黑夜里的审判者 第三章
“出事?出什么事?”张玄扶着一脸焦急的王奶奶。
王奶奶正准备说,却看见张玄身边站着两个男人,一时不知所措,“这……”
“哦,朋友,没关系,奶奶您说。”
只见王奶奶一叹气:“哎,就你那个干弟弟文风华,跳楼了!”
“什么?”张玄惊愕地看着王奶奶,身后的两个男人也露出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
王奶奶拍着手,跺着脚,一脸惋惜的样子:“考公务员没考上,一时想不开就……哎,人没死,却成了植物人……”
“混蛋!”还没等王奶奶说完,张玄就是一声怒骂,双眼喷射着异常愤怒的火焰,她压下怒火,对王奶奶说道,“奶奶,他们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说罢,带着一脸愤怒,奔下台阶,那急急的奔跑声,宛如她是要去寻仇!
马天行和司徒昊面面相觑,他们二人居然被扔下了,倒是王奶奶收起惋惜的神情,一脸客气的微笑:“你们是……”
马天行微笑道:“我们是小玄的朋友,我是马天行,他是司徒昊,此番来内地办事,在小玄家借宿。”
王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为他们二人开着房门,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小玄啊,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我,我呢,就时常通通风,晒晒东西,所以,现在她临时回来,也可以马上住进去……”
说话间,房门已经在马天行二人面前打开,张玄的家旋即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只见房门进去便是大厅,大厅的右手边,也就是朝北的方向,是厨房;左手边是客厅,客厅与阳台之间,是一排玻璃移门,此刻阳光普照,使整个房子窗明几净。再进去是两间朝南的房间和一间朝北的房间及卫生间。
而王奶奶依旧不停地说着:“这是她父母的房间,空着,这是她的房间,这是书房,没想到,你们只是她的朋友,这丫头啊,哎,就是男孩子性格,追她的不少,最后却都成了兄弟……”
在王***唠叨声中,马天行和司徒昊基本已将张玄的家参观完毕,马天行来到客厅,打开空调,不一会,习习暖风便从空调中吹出,吹散了二人的寒气。
司徒昊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拍了两下,笑道:“原来这就是小玄家,不错嘛……”
一旁的王奶奶又开始说了:“当然不错啦,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小玄自己办置起来的,你现在坐的沙发,就是她寒假打工挣的,这空调,就是暑期打工挣的,还有……”王奶奶简直就是在痛诉小玄的革命家史,若是张玄此刻在,定然会眉头紧皱,冷汗直冒了。
不说马天行二人听王奶奶说书,单说张玄。
她此刻心中愤懑异常,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木瓜居然会跳楼!他怎么可以撇下奶奶跳楼!越想越气,不肖一刻便来到另外一幢楼前,冲进楼,就对着东面的门猛拍。
门内传来步履蹒跚和颤抖的声音:“来啦——”
张玄的心,自然急,但也不能催一个老人家开门,再次压下心头的怒火,静静等候,她一定要问那小子,何以会自杀?居然还变成植物人,就算打也要把他打醒。
张玄之所以那么气愤,是有原因的。她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忘带雨伞,而文奶奶也正巧来接她的孙子,便将张玄一起接回。张玄从小接受的就是“滴水之恩,当永泉相报”,于是,从此,她除了父母,便是这文奶奶亲。
文***孙子文风华比张玄小了两岁,便认作了干弟弟,而在张玄失去父母后,是文奶奶照顾的三餐,直到她能够自理。
因此这文奶奶,对张玄来说,就是亲奶奶,而文风华自然就是她亲弟弟,她怎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门,在张玄面前缓缓打开,一位佝偻的老人,出现在张玄的面前。鼻子开始泛酸,一切愤怒化作心酸苦涩的泪水。
文奶奶比一个月前,更加憔悴,更加苍老。眼窝深陷着,面颊更是深深凹陷,那苍白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耳边,她那呆滞无神的双目即使见到张玄,也无法恢复昔日的光彩,眼圈开始发红:“小玄……你回来了……”嗓音沙哑,更似气若游丝。
“木瓜呢……”张玄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地大喊。
文奶奶掩面而泣,努力支撑着身体,轻轻呜咽。
三步两步跨进房门,淡蓝色的床上,躺着的,却是一具死气沉沉的躯体,惨白的阳光洒在那瘦削的身体上,却带不了任何的温暖。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呼吸似有若无。惨白的脸上围绕着一缕黑气,浑身隐隐浮现的蓝光更是让张玄冒火!
她一把拎起床上人的衣领,大声怒吼:“混蛋!不肯回身体吗?我打到你醒为止!”说罢举起右手,就要打下去!
“小玄——”身后的文奶奶被张玄的举动所震惊,拉住张玄高高举起的手,哭喊着,“小玄——不要啊,他还活着啊——”
张玄狠狠将文风华扔回床,将文奶奶紧紧抱住:“奶奶,你放心,今晚我就去把他找回来!”说罢,大步离开。
文奶奶一脸错愕地望着张玄离开,她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风华不是好好在这儿吗?她回头望着床上的孙子,再次泪流满面……
张玄怒气冲冲地踹开家门,把客厅里看电视的二人一狗吓了一跳,只见张玄一脸阴沉,如同凶神恶煞般走到餐桌旁,抬手就是一掌,震得餐桌上的杯子叮当直响,咬牙切齿道:“混蛋!老子不抓到你就不姓张!”
马天行和司徒昊看着因为生气而颤抖的张玄,满脸的疑惑,关于文风华的事,他们已经有所耳闻,可是张玄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窗门忽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凛冽的北风在屋外肆虐,马天行二人寒毛忽然竖了起来,转眼望向空调,28度,怎么还是觉得这么寒冷?很快,他们发现了冷气的源头——张玄。
她依旧站在餐桌边上,长发垂在脸庞,脸深深埋进长发之中,而她的双手,却紧紧团起,重重压在餐桌之上,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
沉寂在这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蔓延,总觉得越发地阴寒刺骨。
就在这时,王奶奶来叫大家吃饭了,由于张玄家没食物,因此王奶奶盛情邀请他们去她家吃饭。
司徒昊一看苗头不对,扔下一句你看着她,便消失无踪,他这句话自然是对马天行说的。
在阿修也悄然离去后,马天行拧了拧双眉,松了松毛衣领口,仅管那领口本就很松,微微叹了口气,来到张玄的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正欲张口,身前的人颤抖的越发厉害:“臭小子……”张玄哽咽着,“臭小子居然自杀!”又是一拳,狠狠砸在餐桌之上,连桌子也震动起来。
“要死就死个痛快,居然还没死绝,这让我该怎么办!”张玄低声怒吼着,更如痛苦的嘶鸣,每一声都带着泪水,深深刺痛着马天行的心,见她又举起那因为击打而发红的双拳,马天行立刻扣住,轻轻放在张玄的面前。
当然,身前的人并不乖乖受制,挣扎着离开马天行善意的钳制,最后化作无声的呜咽。
她又这样,马天行皱紧了眉头,每次她都这样无声的哭泣,她为什么不哭出来,不大声地哭出来,那样,她会更加轻松,自己,也不会如此心痛。
“小玄,说吧,还有我在。”马天行将张玄的背靠在自己胸前,柔声说着。感觉到张玄不再挣扎,他缓缓放开扣住张玄的双手,将她面向自己。
张玄咬着唇,低着头,眼泪一滴又一滴从脸颊上滑下,身体不再颤抖,呼吸渐渐平稳:“臭小子灵魂出鞘了。”平静的语气显示着她她已渐渐冷静,终于,张玄扬起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花脸,“没死,就没成鬼,没有阴气,我感应不到他在哪里?”
原来如此,马天行从餐桌的纸巾盒中抽出面巾纸,轻轻擦拭张玄的泪痕,温柔地,仔细地擦拭着那些泪痕,婉若是世上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张玄任由马天行帮她擦脸,皱着鼻子,抽泣着:“我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