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的悲壮感。就这样,我开始了为自己拼搏的一段旅程。那以后,虽几经挫折,几经犹豫,却最终也没回头。
想过放弃,最终坚持
我和那个支持我考法硕的好友,还有本系另外一位考研的同学在外面合租了间屋子,一直住到考研结束。从那天起,我开始了紧凑而有计划的新复习,第一轮的目标是争取在10月底之前把书看完第一遍。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不错,我每天都能坚持完成专业课以及英语和政治的复习计划。但过了一个月,各种因素的干扰就使得自己不能按时按量完成计划了。那时候,心理压力很大,总觉得自己的竞争对手比自己复习早得多,也好得多,因此就莫名其妙地烦躁。结果,直到近12月份,我才完成第一遍专业课复习;而政治、英语的复习也不尽如人意。我好几次都有想放弃的念头,我的好朋友一次又一次帮我缓解心理压力,催我重新奋起。他复习得比我好,人比我聪明,又比我用功,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同时又在激励着我。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干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给自己订的计划越来越难完成,心情也就越来越糟,这影响了学习效果,形成了恶性循环。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当时与我有同样感受的人也不在少数。考研阵营在逐渐变得单薄,而随着周围同学找工作热潮的出现,我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相信这是所有考研人必经的一段磨难。从10月下旬开始,我们就很少去上课了。对于这样的情况,老师还是比较理解的。但最后我们本学期的七门课还是必须考试的,于是我便耗了最关键的12月下半月的大半时间用在这些课程的学习上。
面对现状,我心乱如麻,惨淡经营。1月初到10号之前,我勉强看点书打发自己。这时,我们邮购的北京考研辅导班的冲刺资料也寄来了,但我仍然有想要放弃的感觉。考研前的四五天,我居然躺在床上,看起了小说。考研日期是13号。11号晚上,望着窗外纷纷扬扬自由自在飘洒的白雪,想要放弃的冲动再次出现,这个念头一上来,早已给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平静祥和的感觉,尽管内心深处可能有一些隐隐的不安。当时有一种感觉,要是摆脱这种为了考研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感是多么的令人心情舒畅。我半开玩笑地对好友说:“我不想去考了。”他愣了一会,显然不太敢相信我所说的。他极其严肃地对我说:“不管怎样,你必须得坚持下来。”半开玩笑地接着道,“要不,我就看不起你了。”
不知是不是为了让他看得起我,我最后还是奋力扛起了考研这套沉重的枷锁。
默默地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飘扬的大雪,突然间我就被那最后一拼的激情给点燃了。
我打算三天两夜不眠来应对考研!
三天两夜,挑战极限
因为我的专业课还没有背熟,我只能赌一把,彻夜不眠来把整本书背一遍。
我的计划是12号晚上早睡,13号考完英语和政治,立即回来冲刺专业课,争取在12点之前看完民法,再从12点看刑法直到天亮;去参加14号8点半的考试,11点半考完回来后,还有两个钟头再过一遍民法,赶去考试,等5点钟考完后,回来睡两个钟头,接着看法律综合课直到天亮;最后参加15号8点半考3个钟头的考试。
相信很多人有过整夜不睡的记录,我也一样。但我以前是为了看金庸,而且第二天白天肯定得补觉。按照我的计划,12号晚上就不一定睡塌实,第一天白天考试精神紧张了一天,晚上又彻夜不眠棗这还好说,但第二天的专业课考试我就没有把握一定能撑得下来了,最要命的是当天晚上还有整300页的课本在等着我,最多只能睡两三个钟头。而第三天的那一门考试,我会怎样,只有上帝知道了。
事实上,当我真正经历下来以后,就像是到地狱里走了一趟。
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应战这种重量级的考试,我绝对没有把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中途脱链,但我别无选择。当然,这也是由法硕专业课考试的性质决定的,它大部分还是记忆性的东西占多数,这才给了我拼命一把的机会。我知道,拼了,我还有至少一半的机会,不拼,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在这最后关头,我突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要用最后的本钱拼上一把!
12号,依然是大雪纷飞。白天我狂看了一天的书,只在下午抽空打出租车去看了考场。平时不到凌晨二、三点不熄灯的我们破例在晚上11点就躺下了。尽管经历过千百场考试,有着丰富的应试经验,但因为紧张,我还是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不到六点就醒了。
我们考场设在一幢小山坡上的教学楼中,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我们到的时候,楼门正打开,一批批考生正在举牌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按考场次序往里进。看到那个场面,我突然想到了古时的科举考试,不禁感慨万千。
上午考英语,下午考政治,黯淡的天色映着考场里多出的几个空位。
接下来就是最致命的专业课了,为了调整情绪,我考完政治,没有直接打的回去,而是迎着风雪走回学校,在满是积雪的操场上狂奔了几圈,直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如牛,才回住处。
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我从晚上6点半开始背民法,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钟,终于完成了200多页的民法。擦了把脸,又继续狂攻刑法。那天晚上,我状态奇佳,简直就是达到了复习半年以来的巅峰状态。头脑极其清晰,过目不忘。我的好友也和我一样,我们一起进行着最后的冲刺。但他没我这么疯狂,好歹在凌晨时还睡了两三个钟头。台灯热得发烫,屋里的暖气也正旺,我一直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但当早晨的天光映上窗子时,我忽然感到有些困了。早上八点,屋里两个人喊我出发,我匆匆扫完最后一页,强打精神收拾东西随他们出发。
当下了出租车,走在路上时,皑皑白雪映在我的眼中,我猛地感觉大脑在强烈痉挛,自发地剧烈收缩,刚背的东西全都给裹在了里面,就像被锁住的电脑,根本就调不出东西来。我开始惊慌了,有些后悔,心想,要是昨晚上睡一小会儿就好了,我苦笑着走进了考场。坐在考桌前,拆开试卷袋,扫了一眼上面的题,感觉不难,内容也挺熟悉。但大脑就是不转,记忆像被用绳子捆着似的,我恨不能把手伸到脑袋里去把它解开。
“过一会儿会好的。”我宽慰自己,把自己的头放在考卷上趴了会儿,一边在“一、二、三……”地数数,给大脑做放松操,一边求老天保佑抽筋的大脑能放松下来,让我好好地把东西捞出来。过了一刻钟,感觉稍有好转,便赶紧起身做题,填空题里有一道极简单的关于“外交豁免权”的,我平时是滚瓜烂熟的,这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最后也没想起来,这便是一夜无眠的直接恶果。
做到选择题时,答题纸上写着的要求是:答案须用钢笔或圆珠笔涂黑,用铅笔者无效。不由苦笑了一下,出卷委员会倒是挺能折腾人的,肯定有哪个粗心鬼要倒霉了。我趴一会儿,答一会儿,把题答完,时间还剩下15分钟。
我是随着铃声走出考场的。路上想这么简单的题,我那好友应该答得不错,谁知回到住处,一开门,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全处于崩溃边缘的人。“我完了,选择题得用钢笔涂黑,但我昨天政治考试的选择题是用铅笔涂的,这下全完了。”我心里不由一惊,但马上回过神来。我从高中以来就养成对选择题的要求特别仔细的习惯。昨天政治试题的中选择题的要求我记得非常清楚,要求用铅笔涂在答题纸上,只有今天的的确要求用钢笔或圆珠笔。我马上向他解说明白,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决非为宽慰他而编造。他当时死里逃生的表情至今还历历在目,只见他的神情由惊愕转为狂喜,冲到电话机前,抓起电话便往家里拨:“妈,接下去的考试我一定会好好考,你放心……”
等他放下电话,长吁一口气,才说:“上午好险,我一拿到题,刚一看到选择题题目要求,就以为自己完了,心里凉到了底,要不是有入考场半小时内不许离场的规定,我肯定当场把卷子一扔,抬腿就走。后来我就在那里等,准备半个小时后离场,无聊中拿起试卷翻看,寻思着题这么简单,反正闲着也闲着,就顺便把题给做了。”
我心里也是紧地一颤,两人于是长吁短叹了一番,结果耽搁了点时间,我没有按计划把民法再最后完整地过一遍。这个遗憾在我下午考试遇到有一道题的内容是我在出租车里匆匆翻阅教材最后一部分时看到、却因为没有时间而未能予以关注时变得那么强烈。我当时已是极其混乱的头脑里忽然闪过一道直觉:很可能这几分就会改变我的命运。而事实上要不是学校后来扩招的话,这个直觉也几乎就成了事实。
于是,就有了15号上午8点半最后一门考试开始后,我却站在雪地里翻看了20分钟书后才匆匆奔进考场的这一幕。
其实,第二天也就是14号晚上才是真正最难熬的。我本打算从6点钟睡到8点半后起来学习。但事实上我一躺下便头疼欲裂,根本就睡不着,才7点多就起来了。我和好友两人一个房间,看会书累了便躺下歇会儿。这时候,我产生了1000米跑中遇到的“极点”感觉,恶心想吐的生理反应开始出现。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一分一秒地熬到了深夜,熬到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熬到了在试卷上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熬到了走出考场,铃声在背后响起,熬到了11点半,熬到了终点,我和他两个人。
而飘飞的大雪却也早已停下,阳光普照了大地。
等回到住处,躺下准备好好歇会儿时,我的头、胸都有一种要被撕裂的感觉,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直到第二天我看镜中的自己,仍然憔悴得不敢相认。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差点就以为自己和这场考试的预期一样—完了。但最终我还是活了过来,考研也是一样。
当我之后于3月初得知我的分数以及月末得知排名时,近乎不能思考,358分,第73名(复旦的招生名额是70人)。而在4月初我被一个扩招至将近120人的电话重新提回天堂时,我却似乎再也体味不到心中的狂喜,而只是轻轻地放下电话,一抹如释重负的感觉弥漫在胸中。
后记
有不少考研人由于巨大的心理压力,总是在最后一刻放弃,我想告诉这些朋友,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一刻你都必须坚持到最后。考研路上连犯兵家之数忌的我都可能成功,那么,你也有可能的,抓住这一刻,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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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并快乐着的天天
文/张天天
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常常喜欢去一个网站—
大概1:7的录取比例,一场拼杀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大有“一将成名,万鬼泣”的悲壮。我撸了撸胳膊,挽起袖子,踏上这条路。
2001年11月18日。结束了在循环科的实习。接下来将近两个月的五官科及辅助科室的实习都可以用来复习了。这时我的复习进度是考研英语词汇浏览一遍,朱泰祺的蓝皮书翻过一遍,仅此而已。我用了一个晚自习拟订一个复习计划,两个月看如下科目三到四遍:生理、生化、病理、内科、外科、哲学、毛概、政治经济学论、邓选、时势政治,还有我的弱项—英语。复习计划订好后,我顿时成了对时间斤斤计较的葛朗台,恨不得拿出算盘扒拉着计算才不会漏了一分一秒。紧迫啊,不容乐观,重量达三斤半的内科书在我的计划表上要三天看一遍。一天,我含着眼泪打电话给好朋友小峰,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而且也在准备考研,她告诉我她刚把所有科目看过一遍,还叹着气说她觉得掉队了,张三已开始看第三遍专业课了,李四做去年的英语考题得了85分。我抽着鼻子安慰她:“别急,都还来得及,你看看我,第一遍还没开始呢,嘿嘿”,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多么的可怜。回到自习室,那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每当一个人时,心里就会有两个我在说话。
—天天A对天天B说:“试试吧,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天天B说:“够戗,要不明年再考,今年就先好好实习呗。”
—“啪”,天天B冷不防被天天A一记五指山。
—天天A:“考不上,我瞧不起你!”
从此,我成了图书馆最守时的读者,早8点进门,坐在靠南窗口的第一排椅子,满桌子堆着我的书,1000ML水壶,小收音机(困了时就派上用场了)。9:30…10:45是中场休息时间,先上厕所,再听一会收音机,窗外有棵不知名的大树是我望天时唯一的景色,我眼见着它变了颜色,脱了叶子,挂上霜,盖上雪,这些在当时竟看得津津有味。中午12点左右,菁菁该下班了,本来说好一人一天的沦流打饭,但轮到我时我总是忘了。她是从不计较的,甘当我的后勤,每天跑到图书馆大喊:“天天,吃饭了!”还常排队打我最爱吃的茴香饺子。在她精心“饲养”下,我甚至渐渐胖了起来。
那时我们最奢侈的活动就是在周五吃一次KFC,当然是指奢侈了我宝贵的时间。一周下来,我头昏脑胀,我开玩笑说这时要是摔个跟头就能甩出一本内科书去。所以,能在KFC里面无忧无虑地聊天,吃金黄色的鸡块和薯条,还有满眼睛花花绿绿的人间情景,而不再是那棵颓得快没毛的大树,我能不陶醉么?有人问我肯德基有什么好吃的让我痴迷,现在你了解了么?它曾是我灰色天空上惟一的一朵彩云呐!
再说回来,中午吃过饭是睡午觉,12:30…13:45,我限时的午觉的优劣直接决定我下午及晚上的学习效率。充足的睡眠后,我可以一下午看200页书或是背四章政治,晚上做15题阅读理解或是背100个单词,直到深夜1点眼皮也不会打架,反之,如果午觉被打搅,上述数字都将大打折扣,而且,不到晚上11点便困得意识不清了。所以,那阵子同寝的同学都默默给予我最大的理解和支持,每天中午都是在蹑手蹑脚、诚惶诚恐中度过,真是谢谢她们了。
晚上5:00,吃晚饭,再吃一个苹果或是鸭梨,6:00到自习室上自习,22:30回寝室,洗漱上床,开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