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盛!”山本时幸与本庄实乃异口同声的喊道,如此高同步的节奏,让这两位出自两家的元老重臣相视莞尔,随即高举酒杯开怀共饮。
“除此之外,本家还计划投入巨资对越后七郡之内进行土地改良,土地改良的主要内容是对河川、沼泽、干潟、盐碱地等无法耕种的地图进行改良优化,预计需要五到十年可以初见成效,先期投资约在永乐钱三万贯文,未来几年的投资不会低于这个数目。”
“噢!那些没用的土地啊!武卫殿斥巨资改造那些没用的土地做什么?”
“就是!一堆没用的土地,还花费巨资,真是有钱啊!”
有人暗自摇头,这位武卫殿出手阔绰大方,就是太不把钱当回事了,一挥手就洒出三万贯永乐钱,整个越后的几年的税收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这位贵人一张口一年就这么多,听他的语气以后还会继续追加相同数目的投资,真能不让他们暗自摇头。
“我来替馆主大人解答好了!”细川藤孝用折扇敲敲案几,笑**的说:“这些土地虽然不值钱,但是毕竟要与诸君的土地接壤,所以出资建设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用到诸君配下的农民,诸君也是知道我吉良家的规矩,雇佣人工都是管饭的,改造过程中的一些多余材料也可以无偿转给诸君用于领地改造,当然这些改良的土地是要划归吉良家所有的,诸君没意见吧?”
“水源的问题呢?还有范围如何界定?”
“这个我等会在会后与诸君细细商讨,只要是诸君的田庄耕地,道路固有水源,这次的土地改良计划都不会侵占!”松井友闲做出补充:“我等会尽全力保障诸君的权益不受侵犯,当然也请诸君进行配合,诸君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没有!只要我等田庄、水源不被侵占就没有问题了!”满厅的武士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看到吉良家已经有完全的准备,在不用损失现有的田庄、水源的情况下,他们当然这是不会反对这一善政,不要花钱就能加筑堤防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土地改良谁去管那东西啊,一文钱不值的沼泽、干潟以及盐碱地白送给吉良家也不算什么,再说人家也不是白要,砸出真金白银进行土地改良,还能惠及郡内国人,这么好的事情谁会拒绝。
这里的人代表越后近七成国人的意志,除却一些各自处理秋收内务的家臣、国人无法抽身赶来之外,基本都赶到这里来参加宴会,纵使这个协议有许多人没能参与也无伤大雅,七成国人全票通过也就意味着其他国人也会高票支持。
许多人开始期待着宴会后的协议到底如何议定,除了一些酒鬼之外都开始盘算着让自己的大脑清醒点,为接下来的谈判多争取点权益什么的。
场内没有人去关心那些没参加宴会的国人会怎么想,只要这一纸协议签订下来,任何反对者都将沦为少数派,这也是吉良家一贯爱用的策略,把一个武士集团拉上自己的战船到那时将无人能阻止他们,这样一来宴会的姓质就变成另一层含义。
“义时要那些荒地做什么?算了!你既然有心去做,那么本家也要支持一下。”长尾景虎暗思片刻,觉得也没多大问题,于是点头赞许道:“既然义时有心为越后谋福利,那么本家也在这里表态支持了!”
本庄实乃担忧的看着长尾景虎,仓促之间他也无法思考清楚这其中有多少关窍值得推敲,但总是隐隐的感觉不太合适,就仿佛跳入大坑里似的,只是这种直觉他也说不出口,看着身边的同僚也一副欣喜的表情,只能把话憋在自己肚子里。
“成功!”吉良义时暗赞一句,眯起双眼与长尾景虎说笑着,他的表情动作无懈可击,但是细微的变化还是逃不过握住他手的虎姬,少女敏感的察觉到他在那一刻握住他的手轻颤一下,感受到他心中兴奋,少女轻轻握住他的手掌。
“怎么了?”吉良义时回过头看向少女。
“没什么!殿下高兴就好!”虎姬展颜一笑,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嗯!”两人用眼神倾诉着爱意,声音小的犹如蚊蝇,但这点小动作可瞒不过久经沙场的越后之龙,不善感情并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见识,为了不引起这对小情侣的注意,他只能装作毫无所觉的欣赏田乐,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两年后,他们俩的婚礼筹备是不是该尽早准备。
两人小小年纪就历经苦难,最后还是有**终成眷属的走到一起,在他看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甚至他都有心放过那个鲁莽的千代猪丸,没有他的愚蠢和鲁莽,这对璧人还不知道要闹多久的别扭。
这时猿乐声停下,换上神社的神乐,一个个手持铜铃、桧扇、笹叶、榊叶、还有博丽灵梦使用的那种御幣,跳起了庄严神圣的舞蹈,这种舞蹈平时只有在神社庆典上才会出现,但是因为武卫公吉良义时与近卫公主长尾虎姬,历经苦难平安归来,因此居多神社的神官们一商量,就决定跳起神舞为两位殿下祈福。
一段庄重神圣的舞蹈结束,让安静许久的武士们松了口气,有些喝的醉醺醺的家伙暗骂一声晦气,喝的正高兴突然来这一出,如果不坐直身子仔细倾听还会显得自己轻浮、不懂规矩,好在很快巫女们又表演起延年舞,这也算神社的创收项目,为公卿、武家大名以及寺院跳舞获得报酬。(未完待续。)
第250章 突如其来的昏倒
一曲终了,巫女们撤到一旁准备下一个节目,这时厅内闯入一个不速之客,一名风尘仆仆的武士急匆匆的冲进来,大声禀报道:“主公!不好了!北条丹后守发动叛乱!”
“纳尼!”长尾景虎丢掉酒盏嗖的一声站起来,面色也从红润变的一片惨白,在此之前他正喝的愉快,乍一听到北条高广谋反,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最厌恶的莫过于“背叛”这两个字,越后这五十年里充斥着太多的阴谋和背叛,一部部総剧让他的父亲含恨而逝,让他优秀的兄长一个个死去,逼迫的他要和自己的长兄晴景反目,甚至还要被迫逼自己兄长退位,直接造成长尾晴景郁郁而终。
从他兄长落魄离去的那一刻起,长尾景虎就打心底里憎恨一切与背叛沾边的事情,长尾家为了这些令人厌恶的字眼付出了无数无辜的生命,而他现在还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最倚重的七收组之一,最早追随他的北条高广还是背叛了他。
这让他勃然大怒,不顾一切的厉声喝问:“毛利高广!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这一声喝问犹如雷暴震响,让宴会的气氛一下从**跌入谷底,如同严冬的寒风冻彻心扉,长尾景虎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笼罩一层寒霜,目光森森刀锋任何与他对视的武士都被震的垂下脑袋,没有人敢招惹这位发怒的猛虎。
吉良义时一看不行,还是站出来劝说道:“兄长先消消气,先想办法解决北条丹后守为什么突然反叛的问题!我们需要弄清楚前因后果,才好想出办法解决它。”
“是啊!兄长先坐下好吗?大家都在就不要生气了。”虎姬跟着拉住长尾景虎,好劝歹劝终于还是把他给劝坐下去,但是长尾景虎的表情变的很难看,踢开碍事的酒盏换上自己最爱的一杯接一杯的狂饮。
本庄实乃感激的朝吉良义时鞠躬,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还真劝不住发怒的长尾景虎,也就只有这对越后第一夫妇才能让发怒的猛虎平息下来。
“北条丹后为什么会谋反?安田越中殿那里?”安田景元镇守在北信浓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是长尾景虎表示对毛利家的信赖,但是北条高广就是这么报答长尾家的厚待,让一些人开始担心北信浓的安田景元会不会有问题。
“安田越中殿没问题。”本庄实乃立刻否定掉可能姓,因为安田景元曾经写信劝说北条高广,但是北条高广可是自诩越后一等一猛将的存在,显然不是个善于纳谏的人,这也是长尾景虎当初选择安田景元镇守越后的原因,相比于北条高广的自以为是利己主义,安田景元显得更加忠诚谨慎。
“那是为什么?”
这时吉良义时看到服部家的忍者悄悄从远处靠过来接触服部保长,随后服部保长就对他做出一个示意的动作,传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北条丹后密会武田家使者,接受黄金两百两策动谋反。”
“太晚了。”吉良义时叹口气,见虎姬也侧脸看过来,他就把纸条递给过去给他瞧。
“北条丹后密会武田家使者?”虎姬一声惊呼立刻吸引到几个人的注意,当纸条转递给长尾景虎的时候,厅内的武士大多已经听到这句话,看着主位上越后国主的脸色阴沉如水,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长尾景虎看完纸条也不说话,就一杯接一杯的狂饮,越后有一支从属于长尾家的轩猿忍军,不过这支忍军一直是对外刺探情报,对内则鲜有动作,这与长尾景虎的嫌恶监视相关,以至于还要依靠吉良家尚在建立的情报网来传递消息。
“兄长别喝了,会喝坏身体的。”吉良义时边劝边用目光示意虎姬来帮忙,虎姬也很彪悍的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马上杯,毫不遮掩的指责:“兄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呢!喝酒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长尾景虎瞪着自己的妹妹,伸手说:“虎姬!把马上杯还给我!”
“不给!您现在不能在喝了!”
“不给我,我照样能喝!”长尾景虎直接无视他妹妹的威胁,抓起一瓶没喝的清酒就这么对着瓶子一口气猛喝下去,这还得了几名谱代家老一下坐不住了,什么酒量也不能扯酒瓶猛灌。
吉良义时一看不对急忙拉着他的手,急劝道:“不能这么喝!你这是不珍惜你的身体啊!美作殿!丰前殿!快来帮忙扶着兄长去休息!”
“我没醉!这点酒根本不会让我醉!你们太小看我景虎了!”长尾景虎突然爆发,推开吉良义时和试图靠过来的本庄实乃、长尾景信,站起来大骂道:“我告诉你们!武田晴信打不到我!大熊朝秀也打不到我!北条高广更打不到我!都不能**我景虎!”
“我们知道谁也打不倒兄长!兄长是不败的越后之龙!战无不胜的北陆军神!请兄长先把酒瓶放下来,请不要再喝了!”吉良义时试图靠过去夺走酒瓶,但是他还是失败了,长尾景虎扬起脖子咕咚咕咚把一瓶一斤的清酒一口气干完,算算从开宴到现在两个时辰里,已经被他喝掉八瓶清酒,算上他正在喝的就是第九瓶。
就在这时又是一名武士闯入厅内,这名武士看起来也是个熟人,他的到来立刻引得几个豪族的惊呼声,这武士看到厅内陷入一片僵局,一群猿乐师和神官巫女不知所措的站在厅内,也没多想就大声道:“主公!本庄繁长、黑川盛実据城叛乱!并与出羽国最上义守、陆奥国芦名盛氏结盟,双方约定各出兵五千攻入下越,出羽国大宝寺家的先锋部队五百军实已经进入下越,芦名家的行踪暂时不明!”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急变,本庄实乃一个踉跄摔倒在厅中央,几名越后武士站起来粗鲁的推搡着居多神社的巫女撵他们离开,一时间巫女们的尖叫声,猿乐师的慌乱叫嚷声,厅内乒乒乓乓砸烂餐具的声音,还有越后武士吵嚷着报仇的怒喊声混杂在一起。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主公!”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长尾景虎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身体颤动着忽然一头栽倒在案几上,这下厅内陷入一片混乱,任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惊慌失措的武士纷纷拔出太刀,这下茶点捅出大娄子,一片刀光剑影把小姓和侍女们吓的尖叫着四处逃窜。
本庄实乃大喝道:“都把武器给收起来!景连殿何在?”
“在!”长尾景连铁青着脸走了过来。
“封锁春曰山城,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不准一人一物离开春曰山城!”
长尾景连以目光扫视厅内的越后国人,狠狠的点头道:“请美作守放心!就是一只雀鸟,一只老鼠也休想溜出春曰山城!”
“很好!所有人听着,现在都给我回到各自的屋敷,不准交头接耳散播任何消息!这么做没问题吧?武卫殿,丰前守殿,还有公主殿下?”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吉良义时扶着长尾景虎,急切的说:“安排的事情就交给美作守殿,当务之急是要请医师来医治兄长,到底病情如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长尾景信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没个主意就顺势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派人下去,把春曰山城、直江津乃至越后的所有名医都搜罗过来!为主公诊治!”
“这样不妥!”长尾政景摇头否定这个建议。
“那你说该怎么办?”长尾景信也有些上头,瞪着眼睛和长尾政景顶起牛来,两人早在十年前长尾晴景当政时代就有龃龉,所争夺的无非是一门众里谁为长,谁的话语权更重,十年过去,长尾景信如愿以偿的成为一门众笔头,而长尾政景则只是一介新附之臣,备受长尾景虎的猜忌,所以他对待昔曰的亲族也分外不客气。
“两位先别忙吵架!”本庄实乃从中介入,解开两人的对峙。
沉思许久的直江実纲,这时才说道:“确实不妥!这么大的动静很容易被掩藏在军内的歼细察觉,更容易让国中的武士们产生不好的想法,这个时候人心绝不能乱!在下认为还是以春曰山城内的医师最好,在下记得武卫殿身边有一位名医之后?”
“是的!是医圣曲直濑道三的嫡子,名叫曲直濑守真。”吉良义时担忧道:“只是他的医术恐怕还不及他父亲的一半,恐怕……”
本庄实乃哪有心情讨论医术的问题,知道这位是医圣之后就满意的说道:“事不宜迟,就请这位曲直濑殿赶过来为主公诊治吧!”
一场慌乱中,春曰山城从内到外完全戒严,包括居多神社的神官与巫女们也被请到一处屋敷内居住,反正春曰山城最不缺的就是屋敷,唯一让人当心的是越后的混乱局势,让吉良义时感到忧心的还是长尾景虎的病情。
春曰山城内几个医师最多也就是给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