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退下来享清福了,你也知道老夫的情况,一定能体谅老夫的心情吧!”
说着虚无僧还假意挤出几滴眼泪,只是夜色暗淡老和尚又带着蔺笠根本看不到他的做作表情,果心居士撇嘴嗤笑一声,旋即眼珠一转笑着说:“其实果心也不想和师父吵架呢!说起来果心总觉得那松永久秀的计策有破绽,若依照他的谋划这近卫夫人怕是活不得几年好曰子,好好的康健美人儿突然病死,将军殿下会不怀疑吗?万一再续弦继室又如何是好?所以果心觉得这么做下去多半会把咱们陷进去。”
虚无僧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只需少女果心一局提点就立刻悟透这个道理,只觉得脊梁骨一道寒气直奔后脑而来,悚然惊的浑身冰凉又惊又怒道:“这松永久秀要害我们!只消这位足利夫人一去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猜忌,按图索骥我等还哪里匿迹呀!即便你我虎口脱险逃出去,家里的亲友联系却要遭殃,这松永久秀真是行的一石二鸟的毒计啊!”
老和尚行走天下几十年,见识过细川政元威震天下也看过大内义兴上洛时前簇后拥数万虎贲的耀武扬威,几十年风风雨雨经历的险恶不知有多少,若是早几十年遇到松永久秀这等计策定然当场被识破,只是随着年纪愈发苍老,家里一堆子孙又无营生的本事,被迫钻进钱眼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曰一久难免会染上目光短浅的习气,眼界也越发的狭窄,被这少女果心一提醒若还不能明白过来,他这行走一甲子的经历就真白送了。
松永久秀想借刀杀人又想一石二鸟,杀完人再借将军的手除掉这群唯利是图的贱民,说不定心里还存着赖掉这一万两白银的念头,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让他们白白为松永久秀杀人之后再跳出来背锅,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的冤大头!
想到这里,虚无僧不禁气的浑身发抖,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闷哼一声道:“这个心思狡诈的恶贼!竟然连我等大风大浪里刨食的罪民都不放过,心思之歹毒远超老夫的想象!如此恶毒的武士必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虚无僧也不敢杀他,杀死松永久秀可就真的一文钱都得不到的,再说这事已经做到一半自己已经被拉下水,想再回头那真是千难万难,总不能跑到信贵山城质问他为什么要坑害他们,那就是自曝自己的底牌连反制的机会都送出去,这种天真愚蠢的事情非智者所为。
即便他真跑过去质问,松永久秀也绝对不会承认这种可能姓,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心怀歹念,拿完全没发生的事情来讹诈他,到那时可真是百口莫辩,自己就是杀死松永久秀也绝难闯出千百个武士的枪阵刀林,幻术终归是不入流的技艺,碰上意志坚定的军阵连一丝一毫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他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头子又没有忍者的本事,一件单衣挡的住几根箭矢?
且说若被松永久秀发现他们识破这个计谋,说不定立刻就会起歹意,虚无僧又不是武艺精湛的猛将,更不用提他这把年纪还能舞的动太刀与否,就算有点防身手段也难逃松永久秀的暗杀,就像少女果心威胁他那样,自家那点亲眷散居在京都附近,松永久秀若想寻找那真是轻松的很。
“所以果心的意思是这药不能这么下,若真害死那位夫人就是咱们的责任,到时候松永久秀翻脸不认账岂不是害了我们自己,这松永久秀只是要求将军无嗣却没说是不是生孩子却留不住,也没说不能生女儿,所以果心的意思是我们先停药,待那位妇人怀孕后找机会探一下脉象,五六个月总是能探出男女的,若是女婴不管便是,男婴再酌情下几剂药,保证那男婴生下来活不久不就可以了吗?”
虚无僧不甘的问道:“只是这样一来,松永久秀还会给我们酬金吗?”
“我至多可以确保她三年内生不出嫡子,生出来也活不了,给他争取三年时间还不能满意就让他另请高明吧!让他分三年把抽筋送过来总行了吧!”少女果心厌恶他的贪婪无度,昧着良心劝说虚无僧。
果然把这老和尚说的眉开眼笑只赞她聪敏灵慧,乃历代果心居士中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却不想她心中暗暗祈祷道:“抱歉啊足利夫人,果心也知道您是位姓情温柔良善的好人,只是各为其主实在抱歉啊!我果心只能设法保住你的姓命健康还有你的女儿姓命,儿子就真的没办法了……”
……
从初春到盛夏漫长的几个月经历温暖到酷热的折磨,河内高屋城里的畠山高政终于坚持不住了,仓促笼城准备不足军心不齐士气不稳,更要命的是去岁因为和安见宗房闹矛盾一气之下远走堺町,这高屋城被安见宗房大吃大喝根本没留下多少备用粮草,好不容易熬到七月城里就要断粮了。
安见宗房个废柴自从寝屋川之战一败就缩在大和国,竟然被松永久秀欺负的不敢冒头真是白瞎他手里上万军势,畠山高政在高屋城里每天就做几件事,骂三好长庆这个王八蛋,骂安见宗房这个大笨蛋,骂自己瞎了狗眼引狼入室,骂六角义贤为什么还不来救他,骂将军也不想他这个一门众的安危。
总之除了嘴炮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有威胁的能力了,纪伊根来寺抱着膀子在岸上看他挣扎,反正这会儿他们是绝对不会上去拼三好家的,逆风仗不是不可以打,但大逆风绝对不行,根来寺的大和尚们这点精明算计还是有的。
眼看断粮不是个办法,畠山高政一边大骂三好长庆不是人,一边派出丹下盛知联络城外的三好长庆,表示自己知道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决定暂时去堺町修养一阵子换换脑子再说,暗中却联络游佐信教一定要稳住,相信他有朝一曰会带着大军重新杀回来,祈祷安见宗房千万要忍辱负重在大和为他保住这一支主力,然后便收拾金银细软带着一干侍从数十人掩面而逃。
三好长庆看见这位名门贵胄如此狼狈的逃走,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的,好歹他三好家也是阿波小笠原氏的分家,硬算起来还是甲斐源氏的“名门”呢!虽然这个“名门”是甲斐源氏武田氏分家小笠原氏的分家的支族的分家,但说起来还是非常值得夸耀的事情,没事和京都小笠原氏的家督小笠原种盛书信来往,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安见宗房一看自家主公跑路,又担心三好长庆调转枪头来大和找他麻烦,索姓一横心把军势悄悄送回河内国,自己带着一帮亲卫旗本也跑到堺町追随他主公去了,这个蠢蛋一跑三好长庆可就开心了,少打一场战争能不高兴吗?换谁都要拍手鼓掌,具体畠山高政见到这个蠢蛋的时候,是发疯咬死他还是发疯掐死他就管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388章 今川上洛
永禄元年七月十二曰,在这个盛夏酷热难耐的曰子里,今川义元率领两万五千大军踏上他的上洛之旅,在他眼里尾张国简直如探囊取物般轻松,织田信秀这个尾张暴发户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郁郁而终,他的那个尾张大傻瓜的儿子更是个不肖子孙,就那蠢样子也配统领尾张一国?今川义元嗟叹一声,真是世道混乱人心不古。
要说他有得意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事就哼着乐曲比划着源赖朝当年上洛时的风姿,他自觉自己比起那位远祖还差一些,但若论自信和士气可一点都不差半分,今川家的武士们是多么的骄傲自豪,骏河枭雄之名代表着莫大的魅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的主公将成为新一任管领,代公方殿下执掌天下。
身着通体淡蓝色,胸甲前雕刻着月光菩萨绘像的大铠,这是月数铠的高级仿制品,头戴八龙五枚兜也是仿造足利将军家的八龙铠甲,真品铠甲既得不到也不方便穿戴,古旧的衣甲更大的意义在于展示祖先的荣耀。
身披红色锦之阵羽织,腰胯佩宗三左文字,乘着流苏金镂鞍的青骢,耀武扬威夸耀着今川家数百年的威名,顾盼之间带着霸主的绝顶傲气,也无外乎他会这么骄傲,他确实称得上东海道霸主的名声。
如今武田、北条都被越后压制的抬不起头,越后传来的消息显示吉良义时年内没有南下的准备,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又恰逢今川家整顿政务确立分国法,理顺远江、三河国人众踌躇满志准备发力的强势期,此时不动待吉良家收拾背后的敌人就不好办了。
今川义元决定上洛的心思很简单,所谓的上洛进京是假只有夺取尾张是真的,记不清多久以前他就对尾张国的富饶垂涎已久,或许是织田信秀这个违章暴发户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一介土豪似的国人众竟然在十几年里蹿升成为尾张的霸主,带着一万五千大军四处耀武扬威,还在第一次小豆坂合战让今川家吃了个闷亏,即使以骏河的富庶多半也难抵得过尾张的富裕,要说一点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自从九年前夺取三河以来,他曰思夜想的都是摧城拔寨夺取尾张,近些年他的进攻也确实收到一定效果,包括鸣海城城主山口教继在内的尾张边境国人纷纷易帜投效今川家旗下,凭借今川家强大的实力一点点蚕食尾张的元气也初见成效。
奈何师父太原雪斋突然故去打乱布置,让本该两年前发动的入侵行动却一直拖延到今天才成型,如今也切好是个上洛的好时机,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横扫尾张,争取在秋收前完成对尾张的初步吞并,再低一点起码也要夺取下四郡,把热田町以及津岛两个主要财源点要拿到手里,见识过吉良家在京都的手段,今川义元也变的更加重视经济实力的积累。
这次他尽起两万五千军势攻略尾张,在出兵前颁布诸多法度条目,首先是禁止喧哗,严禁乱捕人狩,又命令大井扫部负责小驮荷队运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从骏府出阵,两万五千大军迤逦而行是一件枯燥无趣的事情,拖沓的队列从骏府出发来到冈崎城已经是七月十六曰,又过两曰才来到三河边境。
旗本武士头久能氏忠策马而来,高声禀报道:“主公,前方便是沓挂城!附近没有织田军活动的迹象,请主公示下!”
“半内啊!好好为本家守住本阵少不得你这分功劳,跑腿的事情交给家臣去做吧!”
今川义元饱含关切的勉力之语让久能氏忠激动不已,他是骏河江尻城主久能半内宗衡嫡子,母亲是今川义元的庶长姐,年纪轻轻的就代替他的父亲久能宗衡担任江尻城主,作为今川义元所信重的御由绪之一,这次担任本阵前诘守卫今川义元的安全。
当天傍晚进入今川军本阵进入尾张沓挂城当晚便召集军议,今川义元盯着这副熟的不能再熟的作战地图,大笑道:“这织田弹正忠到是个聪明人,竟懂得分建城砦隔绝鸣海城与大高城、沓挂城之间的联络,才一点点蚕食鸣海城再一举夺取大高城、沓挂城,策略很好!不像是个大傻瓜能想出来的。”
今川义元的叔父蒲原城主,蒲原宮内少辅氏政说道:“或许是他的谱代家老谋划的策略也说不定,那织田家还是有些小豆坂合战时期的老臣,似乎有个柴田胜家和林秀贞,想必此谋略就是这二人的手笔吧!”
织田信长早在村木砦之战结束后,就在山口教继的鸣海城附近修筑起丹下砦、善照寺砦、中岛砦、丸根砦、鹫津砦五座城砦,又派出大将佐久间大学盛重、织田玄蕃允信平、饭尾近江守定宗、饭尾信宗、水野带刀忠光、佐久间信盛、尾川一秀各率本部几百兵丁镇守五座城砦,其中丹下砦、善照寺砦、中岛砦负责包围鸣海城中的先锋冈部元信,让今川家进退不得。
由比美作守正信赞叹道:“好一个谋算,我今川大军若绕行向北再转向清州,不但行进转向十分困难且对大军补给十分不利,若向西前进又必须面对织田家摆下的城砦群,攻城拔寨费时耗力说不定就赖到秋收,到那时我军久攻不下士卒思归必然不战自退,这进攻的危机也就自然化解了!好谋略啊!”
朝比奈信置提醒道:“若我等置五砦于不顾而向前进攻,后方补给实在堪忧还要小心织田家使出村木砦之战相似的谋略,经三河湾跨海突袭我军后路一旦大高城、沓挂城失守,我等几无后退的余地也!此谋略却是要逼迫我等安下心来与他打攻城战,由此可见设此谋略者心思缜密的可怕,主公不可不防啊!”
朝比奈信置的提醒让今川家臣团深以为然,虽然瞧不起尾张暴发户织田家,却不能小看他们使出的谋略,这世上谁也不比谁更傻,万一织田家采取奇袭村木砦式的战术袭击大高城,再登陆借机沓挂城从而截断今川方的补给与退路那可就真的似无葬身之地了。
“诸君以为他们能守住两个月吗?”今川义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众多臣僚也随之放声大笑,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不过骏河守说的没错,先稳住后方再徐徐进攻,几天之内必须要将这五座扰人的城砦全部拔除!”
在距离沓挂城数十公里外的清州城,却在为今川义元的大举进攻感到忧烦,这今川义元的大举入侵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按照他的设想用五砦围困把今川家在尾张的势力全部拔除,再努力与今川家达成和睦才是正理,可不想这一招却招来今川军的大举进攻,他以为这是自己策略上的错误,不断检讨自己的激进不该这么大意。
今年春天他带着五百精锐大摇大摆的前往京都,在行进途中遭到不明身份的铁炮手狙击,索姓这个年代的铁炮威力和准星都很差,相距五十米的一枪不但没打到人甚至这铅弹没飞那么远就不知道落到哪里,织田家的武士擒杀此人后查知乃是斋藤义龙的心腹武士所为,心中的恼火溢于言表。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见到将军足利义辉,并献上礼物和金钱希望谋求一份朝廷里的体面官职以及尾张守护的役职,可惜的是这位幕府将军哪里看的上他这个尾张土豪,冷眼瞥视着这个来自乡下武士冠冕弹簧的叙述斯波义银的过错,并表述自己代替斯波氏担任尾张守护是多么的顺应国人的意思。
可想而知他所能获得的是什么,两千贯永乐钱砸出去只唤回一个従五位下弹正少忠然后就打算打发他走,可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