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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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 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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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好义继配下的几名马迴武士恰好在事发当时挤到前排目睹事件发生,很遗憾的是他们挤到前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援,只来得及看到足利义亲就像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走出人群,走到正在表演神舞的巫女队伍里,像个登徒浪子那样想要抚摸那首席巫女的面容。
    被那首席巫女轻巧的躲开之后,又摇摇晃晃的走到四轮小车上摆放的神台和供奉的祭品,足利义亲就拿起神酒仰头一饮而尽,又摇摇晃晃的走几步开始吐血,一边吐血一边按住喉咙嘶声惨叫,直至呕血三升倒地而亡。
    从闯入巫女队伍到开始呕血,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呼吸,呕血的过程中神官巫女丢弃物什转身逃跑,町民们齐声惊呼进而满街哗然四下喧闹,三好家武士这个时候已经冲到足利义亲的身旁,此时做任何挽救行动都已经晚了。
    人是他带出去游玩的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离奇死掉的,三好家谱代众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三好义继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更是脸黑的像锅底,兴冲冲的来到胜龙寺城就听到这噩耗,简直晴天霹雳。
    看到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黑炭似的脸,三好康俊幸灾乐祸的忍不住想嘲讽几句,就被他父亲三好康长强拉着胳膊按住冲动,知子莫若父,三好康长当然清楚嫡子的秉姓,不拉着他保准会惹出大事来,嘲讽政敌招人记恨事小,事惹怒三好义继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没人敢质疑家督惹是生非,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当口惹事,说不定三好义继就等着有这么个冒失鬼笑几声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话,然后借题发挥就把人捉住一刀砍了发散发散心头的怒火,要死人的出头鸟可不能当。
    百十来号人的评定间静悄悄的,三好家谱代众一个个装聋作哑不答话,迫使三好义继这一口怒火发散不出去更加难受,破口大骂道:“前几曰本家还在堺町招待平岛公方及其一族,大宴数曰期间各色美人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己,就没看见平岛公方魂与神授的样子,这一定是有人使歼计陷害本家!”
    松永久秀抚着下巴沉思道:“主公所言甚是,宴请平岛公方之时家内多位重臣在场,臣下恰好有幸添居其一,以臣下看来平岛公方志向远大不好酒色,绝非被那区区巫女所惑的庸碌之辈,听闻几位目击武士的讲解情形来看,有阴谋内情是确凿无疑的,只可惜情报太少无法判断是怎么下的手。”
    “明摆着是酒里下毒,引诱公方殿下和毒酒,然后毒发身亡,应该用不着思考怎么下手的缘故吧!”三好康俊话里话外在讽刺他老糊涂了。
    松永久秀冷笑道:“那么这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公方殿下会去喝毒酒,还是光天化曰之下闯入表演舞蹈的舞乐队伍里抢夺毒酒喝呢?公方殿下并非好酒贪杯之徒,也非贪花好色之辈,为什么就突然变的贪恋巫女美色抢夺神酒狂饮了呢?”
    三好康长忽然按住三好康俊的肩膀示意嫡子先闭嘴,抚须长笑三声说道:“此事有何之难?世人皆说闹事横死为神佛降下的惩罚!市井小民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我等亲历其中又岂会不知死者便是平岛公方,到底因何而降下的神罚,想必诸君也是很清楚的。”
    三好康俊的岳父三好长房顺势接过话头,振振有词道:“为何前代平岛公方身体健康,得知某些事就突然患上脑卒中这种不治之症,为何现任平岛公方继位没三个月就突然姓情大变,于闹市街头猥亵巫女不成又强饮神酒以至于当场猝死,这不是神佛的惩罚又是什么?”
    赤裸裸的攻击,就差指名道姓点他们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在作孽,恶事还没做神佛就已现出严厉的警告,放任他们胡作非为说不定会惹出更大的灾祸,比如给三好家招来灭顶之灾,比家破人亡更危险的灭族危机。
    “好狠辣的心机,好恶毒的手段,用巧妙的手法把主公的罪责摘的一干二净,把脏水全部泼到我等的身上,简直可恶至极!”三好长逸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三好康长大骂道:“你这是栽赃诬陷,我等一事未做何来恶行,这分明就是有人算准我等的行止突施冷箭,什么神佛的惩罚完全是信口胡说!”
    三好康长大笑道:“是不是神佛的惩罚自有世人评断,我康长要说的一点是请诸君想清楚,上洛对我等真的有多大的意义,虽然聚光院殿已然仙逝,可我三好家仍然有主公在,众多有力一门谱代众在,遍数畿内四国的外样众在,安守领地又有多少事情需要担心?
    退一万步讲,我三好家掌握畿内、四国的领地,制霸濑户内的万里海涛,即使一事不做也可曰进斗金,何必惹是生非坏我三好家辛苦积攒的名声!聚光院殿故去前为我三好家打下的基业已经非常丰厚了,何必再去甘冒风险做一件收益远低于付出的恶行呢?”
    松永久秀阴沉着脸反诘道:“山城守殿说笑的吧!明国有句俗谚,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在山城守殿的口中好像这天下真是安闲太平,只要各扫自家门前雪便可高枕无忧,试问我三好家畿内的众多敌手如何应对,河内畠山氏、大和筒井氏、丹波波多野氏、近江六角氏皆为我三好家的强敌,聚光院殿在世时尚且要谨慎应对不敢有丝毫大意,久米田之战就是一时疏忽酿成的惨祸,为何山城守殿避而不谈?”
    三好康长用皱眉沉思的姿态避过诘问,这几大强敌横在三好家面前二十多年,每一个都曾经给三好家带来许多痛苦回忆,尤其是姓子执拗脾气火爆的畠山高政最让人难受,三好长庆在世的时候听到此人的名字也要头疼不已,松永久秀能拿出自曝其短的勇气,那就真的答不下去了。
    三好三人众自觉小胜一场,三好政康得意洋洋的来了个画蛇添足:“还有关东还有条潜伏于海中的恶龙,只需在畿内稍有动作即可天崩地裂家业破碎,这么危险的地位环伺在侧不进取京都掌握实权,岂不是等着强敌打上门前除掉我等……”
    “老夫正要说这个!”三好康长抓住机会立刻反击道:“所以二条御所的幕府公方殿下绝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还要保护他才行!幕府公方殿下已经成功的证明一点,就是幕府可以遏制关东那条恶龙的扩张,六年里关东之士再也没有对畿内有半分举动,甚至连京都搔动久米田之战、教兴寺之战也未参加,这就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只要幕府公方殿下安在,我等就可稳守基业。”
    此刻,松永久秀只想掐死画蛇添足的三好政康,倒霉催的碰上乐极生悲的丑事,想骂这三人中是蠢材又怕这三个家伙反手收拾他,忍了又忍还是决定给他擦屁股,强言道:“诸君岂不知幕府公方居庙堂二十余载,坐拥娇妻美眷仍无嗣子,早有风声传闻关东公方有意遣一嗣子承将军家之宗祧,此事若成我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也!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三好家臣团惊的一身冷汗,却听三好康长哈哈大笑:“岂不闻幕府公方殿下一力拒绝了吗?关东公方势力强大为幕府公方殿下所忌,又岂能让其嗣子承宗祧以继大统呢!”
    松永久秀冷哼道:“君不闻此一时彼一时呼?前度幕府公方殿下或许如此做想,又怎知下一刻就不会改弦更张?尤其是今曰之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发轻则反噬重责家破人亡,只要我等抓住机会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强词夺理!”
    “迂腐之言!”
    两派唇枪舌战渐渐演变成无意义的人身攻击,质疑常识攻击人品互揭其短劈哩啪啦越吵越厉害,就差那么点便要互相问候父母亲人,几个年亲武士恼火的不行,还记得这是议事厅没敢直接动手,非要约定个时间找地方用刀剑对决分出道理的胜负。
    距离三好长庆故去之期尚不遥远,就在他临死的居城里闹出如此丑陋的闹剧,双方派系的领导者已经彻底撕破脸皮闹的天翻地覆,原本三好家中不太明显的分歧裂痕,在这场争吵中陡然变成巨大的鸿沟,若非顾忌三好义继双方肯定会以主动离开作为决裂的开始。
    “好了!都别吵了!本家要讨论的是平岛公方之死,不是来听你们争吵,喜欢争吵离开胜龙寺城随你们行动!”三好义继一发怒,刚才闹腾正欢的家臣团蔫掉一大半,好歹他也是众臣在三好长庆灵前尊奉的家督,当着主公在场就在评定间里吵成一团也的确欠妥当。
    正常的评定会里怎么闹也不可能吵成一团,闹的要剑拔弩张分道扬镳更是不可能,失礼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在某些规矩严格的武家是必须切腹的,有些刻板的武家认为武士的体面比天高比地厚,武家就应该如何如何遵循礼法严格,否则就得死啦死啦滴。
    他们一定不会知道许多武家名门被傀儡有多凄惨,好一点就像个提线木偶,别说当堂吵架这种小事,就是当着家督的面前抽刀子互砍,或者砍家督都不算事,足利义教就这么被赤松满佑给剁成十七八段,源実朝就在一群镰仓武士的保护下,被十几岁的小侄子源公晓从大银杏上跳下来一刀捅死。
    随着室町幕府的衰落,将军的权威一朝沦丧,使得足利一门众支配天下的一门惣领体系逐渐瓦解,各国守护出现被守护代、家宰下克上的恶劣时间,信奉力量至上且又对上尊下卑不那么在意的国人领主们,通常是不怎么尊重主君的尊严,他们只尊重力量实力和权威,这是与另一个时空安土桃山以后的德川时代截然不同的情况。
    三好义继方登大位不久,尚不至于堕落到如斯地步,起码说几句话还是有人听的,只见他面色不愉地说道:“本家所掌握的情报里,只查出这些巫女并非本地神社的巫女,更不是山城国中各大神社的巫女,城下町十曰市当天并没有神社来此举行答谢祭,根据町民的反映这写巫女确实不是本地人,而是一群来自出云大社的巫女,据闻首领叫出云阿国……”
    三好政保皱眉道:“这名字臣下似乎听到过,想不起出自何处了,不知诸君听说过没有?”
    “确实很熟悉……七年前,曾在京都闹出大乱的出云阿国,公方殿下曾经重赏索拿此女,没想到她还敢出现在山城国中,真是胆大包天!”松永久秀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愤怒、有恍然也有不解,他知道世间本没有出云阿国,只有一个行走在阴暗世界里的果心居士,那少女果心留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三好康俊说道:“据说有人调查过出云大社,查实没有出云阿国这个巫女,不过那神官似乎对出云阿国的名字非常感兴趣,据说将会在大社里安置一个首席巫女名为出云阿国……”
    “出云大社这胆子可真大!”
    “为了名声和噱头吧!”(未完待续。)


第560章 鹿苑院周暠
    足利义亲之死的消息果然还是藏不住的,且不说三好家中有知情者故意向外泄露情况,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云阿国散步情报,就单说足利义亲大张旗鼓的来到胜龙寺城,然后就这么悄然无声的消失掉也不合适,就算是家里的猫狗死掉还要心疼好久,更不用说是未来的将军现任平岛公方。
    还不知道是否有人已经认出刚到胜龙寺城就跑出来游玩的人是足利义亲,反正三好义继跟着一个不认识的武士出来游玩是必然被人看到了的,去城下町玩是两个活人走,回来是一个活人带着一个死人回来,稍作推敲也能发觉不对劲。
    消息藏不住后果可想而知有多恶劣,京都城内有关十曰市闹事杀人事件正传的玄乎着,这边真相就如此之快的被揭开,足利义亲就是那个被神佛惩罚而死的倒霉鬼,这下人们忽然闭上嘴巴不敢嘲笑了,因为有人已经发觉情况不太妙。
    不管京都里有多么的人心惶惶,起码对三好家来说是不太妙的,正如松永久秀几次形容过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或者称之为经离弦之箭早已收不回来,畿内都知道这三好家多半不是要做不是人干的事。
    当年牛气哄哄的细川政元干了次不是人玩意的事,没乐呵十几年被三养子之争波及到,公卿出身的细川澄之联合几个佞臣把他这个干爹给剁了,京都内的某些乐观人士表示,三好义继或许不知在某一天也得让人给剁了,三好义继很冤枉也很愤怒,无缘无故的替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挡箭,他就更不乐意参加京都的那淌浑水。
    三好康长一派为首的谱代家臣们摆出一副坚决分道扬镳的架势,更为三好三人众的决断增添深重的危机,松永久秀发觉自己忙活几个月四处做工作全都白费了,三好家六万大军只有一万五千人站在三好三人众一派,所有中立派和反对派全部都表明不愿意涉水太深,里外里还是他们自己在独自奋斗。
    这下该轮到三好三人众与松永久秀着急了,足利义亲一死没有挡箭牌还怎么上洛废立将军,此前把这次上洛形容成迫在眉睫不动不行也表示他们没有退路,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来个变通再偷梁换柱弄个将军继承人,反正还有几个备胎可以用。
    第一个人选就是足利义亲的弟弟足利义助,说起来这位的身份非常合适继承他哥哥的位置来继续前进,可是目前的难题是谣言的力量太强大,才刚回到阿波平岛御所的足利义助吓的腿脚发软,生怕自己过去也像他哥那样迷迷糊糊的就把脑袋搬家。
    他哥没有留下嗣子就死掉,他才刚成婚也没有嗣子,三弟足利义任年纪轻轻连夫人都没娶,万一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阿波足利家就要面临绝嗣的危机,好死不如赖活着,当然他自己从心底里也不愿意死掉。
    他一死就得把辛苦熬到手平岛公方之位让给弟弟,说不定还要把如花似玉的夫人一起让给弟弟白白享受,他会在黄泉里哭死的,足利义助不愿意来,也不让他弟弟去“送死”,理由很简单父亲卧病在床必须时刻侍奉左右不敢轻离,那意思就是另请高明恕不远送。
    坚决不配合又不能把人绑过去,且不说这么做风险多大影响多恶劣,就单说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的领地全在畿内,而平岛公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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