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嗡”的一声,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摞住。双双要走了?离开广州?去日本?我飞快地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大钟,12点23分。
妈的,从这去白云机场起码要两个小时。
第四章 【日本在我的脚下】
广州五月的天,如烟似雾的雨日日夜夜不停歇的漫空飞舞,使我想起烟花绽放时淡淡的忧伤。
双双走了……
那天我奋力赶到白云机场的时候,双双已经登机了。我满怀优伤的站在候机室,透过候机室一片巨大的玻璃窗,目送双双乘坐的那架客机慢慢飞离我而去,消失在视线中。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像灵魂出窍一样木呆地立在候机室,看着双双离开的方向出神。四周的人群川流不息,没有人注意失落的我……
混混僵僵的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我不吃不喝坐在床前,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的全是双双。
满怀忧伤却不能放声哭泣,极度疲惫又不能沉沉入睡。今夜,我又失眠,失眠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因为失眠会带来很多往事。沉淀的记忆犹如死鱼一样从时光已经混浊的水面上浮起。散发出腐烂的气息。让我窒息。窗外时有回旋的风声。我听到自己的皮肤发出寂寞的声音。还有蚀骨的寒冷。原来这一切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关日,上班很累吧,你坐下来我给你锤锤……”
“关日,吃饭咯,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香菇蒸鸡和糖醋排骨。”
“关日,洗澡水调教好了,快去洗澡吧,别整天上猫扑上到这么晚。”
“关日,我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快穿穿看。”
“关日,今天我加工资咯,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关日,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关日,关日……”
原来双双对我而言已经是那么的重要,原来我是那么的依赖着双双。
就像孩子依赖着肩膀,
像眼泪依赖着脸庞,
像诗人依赖着月亮,
像海豚依赖着海洋,
像蝙蝠依赖着黑夜……
我懵懂的把她当作是我的友情,却不知道她一直是我错过的爱情……
双双!
双双!
这两个字像咒语般扎在我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我不禁为我的迟钝而感到气愤,感到后悔。
“为什么错过了,才知道后悔,才明白珍惜”。
以前我总是嘲笑说这句话的家伙是个蠢人,现在我才知道。
原来我跟这个家伙一样是条可怜虫,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一样…可怜……
我希望我就此化成青烟,从此湮灭于地球……
我决定去日本找双双。在我奔波了两天,用尽无数的办法,终于从双双的朋友那里拿到了我想要的地址,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双双的电话。估计她换了号码,还没告诉任何人。又或许,她再也不想和以前的人有联系了……
第二天一早拉上不情愿的阿扁,去往这个残忍血腥下流充满野性的国家。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机票,心里充满希望,大喊了一声:“双双我来拉,等我……”
不管旁人诧异的眼神,和阿扁飞快地穿过闸门,登上了飞机。
飞机在高空中贴着云层飞行,阿扁坐在我旁边,正用他那生硬的日文和空姐吱吱喳喳的聊着。
阿扁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是富家子弟,托他老子的福,自己开了一间公司,业务还算不错。
阿扁从小就受到日本漫画和游戏的影响,从而喜欢上日本,暑假就在樱花培训班里学日文,他的日文已经通过了二级的考试。二级在日本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东京,出了羽田机场。站在这个烂漫的樱花王国上,仿佛连空气中都是那种淡淡的樱花香味。
说实话,我打从娘胎出来就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他们所管理的土地却很有兴趣。
这道理就像是——我们虽然讨厌银行的工作人员对顾客的恶劣态度,但是我们却并不讨厌他们所印刷出来的钱。
打了一部的士叫司机开往新宿区华盛顿酒店。到了酒店门前,就看到了邻近的大都会展中心办公楼。
阿扁订了一间豪华双人套房,一天大概要1200块人民币左右,相当于1万9千多日币。随后阿扁又在兑换处用了1万3千人民币兑换了20万日元。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阿扁做完这一切,脑子里面邪恶的想,日本的纸币是不是都用草纸做的,这么不值钱!
随后阿扁分我10万防身,有钱在手就算走失了也不怕。
我不禁讽刺了一声:“他妈的,在日本要用10万块钱来防身,要是在中国10万块钱都可以防原子弹了。”
阿扁笑笑说:“别小看小日本,他们可是很黄很暴力的!”
我看着手中10张薄薄的钞票,抽出一张来研究,毕竟我还没真正摸过1万元大张的纸币——整张纸的表面偏灰色,中间有一个淡黄色的圆,和日本国旗有点呼应的意思,而右边则印着“福泽谕吉”的头像。背面中间也有一个圆,和前面的那个圆重叠,而背面这个圆的两边各都两只鹧鸪,左边那只站立着,而右边那只趴在地上脖子像后扭。
我很郁闷,为什么日本人的纸币要弄两只鹧鸪上去?问阿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后我便和阿扁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房间门前,温文尔雅的服务员帮我们打开了房门,还顺带帮我们提了行旅进去。我们两个人只用一个行旅箱而已,里面就装些衣服,没其他的东西。至于护照和一些现金则在阿扁挂的包里面。当然我也带钱包,里面也有不少人民币和一张全世界各地都可以使用的VISA信用卡。
我看着眼前这间奢侈的豪华套房,房间的地面铺满了柔软厚实的地毯,柔软的皮沙发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坐下去,以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还有两间超大的一百八十度风景卧室,那天鹅绒般的雪白,柔软的好象云堆一样的大床。
我看见那张大床,就条件反射的跳起来呈大字形的往床上扑去,然后感觉到整个人深深地陷进床里,当真就像掉进了云堆。
我忽然猛地惊醒,来日本的目的是找双双,而不是来玩的。暗骂了自己一声,竟然模糊了来日本的目的。
我不舍的把头从“云堆”里抬起,对着身后在整理旅行箱的阿扁说:“我们去吃饭吧,吃完了找双双去。”
阿扁埋怨了一句:“刚到就不能休息下么,别瞪我,知道了知道了,等下就和你去找。”顿了顿又继续说:“以前双双在的时候你这小子对人家又那么绝情,现在人家跑了,你自己反而倒追。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哪里好,我看双双是瞎了眼。”
我听到这话立马就不干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又没有问你意见。好了别整理了,把双双找回来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现在马上跟我出去。”
说完拉起阿扁风一样的走出了酒店……
我看着路边开来了一辆的士,刚想台手拦下,阿扁就赶紧把我的手拉了下来。邪邪的笑着对我说:“我想坐地铁!”
我听到这句话,表情像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挤公车地铁的么,现在……”
“嘿嘿,在我们国家讨厌而已,在日本我可期盼着呢,因为啊…电车之狼!”
“……”我无语。
在阿扁询问了第三个路人之后,观音菩萨保佑,我们终于来到新宿地铁站。当看到地铁板上那迷宫一样的地铁路线时,我和阿扁不禁汗颜。
我们俩在一部地铁自动售票机前研究了十多分钟,也找不到去目黑区的路线。皇上不急,可是太监急了。后面老长的队伍中,有些日本朋友已经不耐烦的在对我们暴喝了,我没听懂他们鬼叫些什么,自然也没影响到我的心情,可阿扁显然是听懂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可见日本的朋友不太喜欢我们在研究他们的机器。
最后没办法,还是要阿扁出马。多经波折后,我和阿扁终于挤上了开往目黑附近的地铁。
地铁里人挤人,逼到不行。我小心的看护好身上的贵重物品,和阿扁交头接耳起来。
我说:“刚才在售票机那里,后面排队的那些小日本喊些什么,我看你听到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他们说了些难听的话?”
不提便好,一提阿扁他脸上那两条浓眉立刻倒竖了起来,眼睛都好像喷出火焰。阿扁愤怒的说:“小日本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意思大概就是诅咒我们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小日本真他妈毒,这话也说的出口。”顿了顿,然后我接着问:“你不来过日本两次的吗,怎么会不认识路呢?多多少少都能认识一些吧。”
阿扁说:“这你不知道了,那两次我来日本第一次是去冲绳,第二次则是北海道,都是去玩儿的,东京还真没来过。”
忽然我听到好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用日语在喊些什么,我听不懂。
旁边的阿扁听到了她这句话,被她逗乐了。然后阿扁笑着用他那青涩的日语大喊了一声,接着全车人都笑的前俯后仰的……
我疑惑的问着阿扁发生了什么事,阿扁拭去笑出来的眼泪对我说:“刚才那日本妇女是喊‘别再挤了,再挤我就要流产了’……”
然后我奸笑着打断阿扁的话:“那你这小子一定是喊了‘这算什么,有一次我老婆还给挤怀孕了’!”
这句笑话在我们中国网络上可流传了上千百遍,小日本真没素质,专抄袭我们文化。
此刻我发誓,我真想冲杯三鹿给所有的日本人喝。
地铁终于到目的地了,本来阿扁还想着能有机会在里面亲眼目睹“电车之狼”的过程呢,看来显然是没这个运气了。
出了地铁站,阿扁又问了很多个“咸湿”阿伯,终于来到了双双居住的那栋公寓门前……
第五章 【打死我也不干得罪美女的事】
双双就在上面了……
我站在公寓的楼下,心理既激动又害怕。我激动的是——双双就在楼上,只离我几层楼梯的距离,走上去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而害怕则是——我怕见了双双,她不肯接受我,不肯做我的女朋友,不肯跟我回国……
我忽然焦急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得必须先想好一个万全的对白才行。”
我脑子里在飞快地运转,两只手掌很慢但是很用力的在互相搓擦着。每次思考的时候我都会这样,这是我的一个小习惯了。
旁边的阿扁看见我搓手的样子,就知道我很慌张的在思考些事情。因为阿扁很了解我,所以他也知道我大概想些什么。随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两根点上一根。给我扔过来一根,吞云吐雾不屑的说:
“我说老关啊,都到这儿了,你还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双双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真想不明白你紧张个什么。赶快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好去吃饭!”
我双手合在一起慌慌张张的接过朝我丢来的香烟,此刻我正需要烟来缓解一下自己波动的情绪。
然后我趁着在身上找打火机的空挡顺便看了一下香烟的牌子……
大熊猫!!!
传说中这种大熊猫香烟是很难得的,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的着。
既说这种香烟每年才生产那么数百盒,自然会供不应求,从而就物以希为贵了。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香烟。
摸索了半天,我终于从西装的暗袋里找到了打火机。我急急忙忙的掏出来把烟点上,迫不及待的大吸一口……
嗯,香气清雅飘逸,烟气细腻舒适。好烟!
然后我缓慢的再吸一口,慢慢地,吸的力道很均匀。我闭上眼睛细心的品尝着这烟的滋味……
我脑中好像出现了大熊猫香烟的制作过程——我仿佛看到了一间很敞宽整洁的大工厂,大工厂左右两边分别站满了一整排身上不穿任何衣物的裸体妙龄少女。她们葱枝般的手指正一片一片的精选着放在身前的优质烟叶,然后各自把这些细心挑选出来的烟叶交给站在身后拿着皮鞭穿着奇怪套装的中年妇女,然后这些穿着奇怪套装的中年妇女匍匐在地上必恭必敬的又将这些交给身后可爱的10岁小女孩,这群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跑到一台特殊的机器旁边,把手上精心挑选出来的上等烟叶往眼前一个大漏斗中扔下去。这些烟叶在机器内部经过多次轮番的特殊精细加工后,便已20支为一盒装放在特别设计的烟盒上,一盒一盒从运输带中传出来,整齐的堆叠在一边……
“怎么样?这烟还可以吧!?”阿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大声的喊着。
“啊?哦,怎么会这样!我刚才好像出现了幻觉!?这是怎么回事???”我闻声慢慢的清醒过来,眼神也渐渐恢复神采。
吸了这烟,仿佛一扫刚才骚闷烦躁的心情,这使我又轻松了许多,自信也回复了大半。
阿扁把手上的香烟举了起来,得意的对我说:“大熊猫香烟里面含有某种微量的迷幻药成份,使用者因人而异会出现各种不同程度的有益幻觉,使其烦躁的情绪得到放松。科学家们已经证实了这种香烟的副作用极小,只会在第一次接触这种香烟的使用者才会产生轻微的有效幻觉,吸过第一次以后就会产生一种抗体,以后再吸的时候就不会有幻觉出现了。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愿意抢破脑袋去买这种香烟。而我手上这一盒,是我老子的一个朋友送的,被我悄悄的偷了出来,哈哈。”
阿扁顿了顿,坏坏的笑着问我:“老关,你刚才出现了什么幻觉,一定很有意思的,嘿嘿!”
我老脸微微一红,即使是这么一闪则逝的瞬间也被阿扁捕捉在眼里。
他笑得更放肆了,大声喊:“你一定是看见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快说来听听。”
我双手在身前一翻,忧哉的说:“没什么啊,看到了御姐,S。M女和萝莉而已……”
本来我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处男,刚才只不过是被阿扁猜对了我脑中的幻觉,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导致脸红而已。
阿扁听了我的话,向我投过来一个理解的眼神,随后大吸一口香烟,吸完了把烟嘴弹飞,然后很有技巧的吐着一圈圈的烟雾,圆圈袅袅上升,由小变大,最后消散于空气中……
四分钟后,我和阿扁站在双双居住的房门前。我抬起手要敲门,却又迟疑的停在半空中,似忽刚刚放松的情绪忽然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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