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气。
他望着雷聿,雷聿也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走!」
带头的一声令下,他们两个被带上车,扬长而去。
一切,又归于平静。
抬起右手,看向手腕上的银色环状物体,邵守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手铐铐住的一天
。
他翻动银铐,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制造厂商的名字。
不知道和警方用的是不是同一家……这小小的乐趣很快被强硬的拉扯打断。
手铐的另一边连接在他人的腕上,邵守辰的举动显然引起「铐友」的不悦。
雷聿将自己的左手抽回来,沉默地瞥他一眼,警告他最好别再把他的手举来举
小器。邵守辰无聊地往椅背靠,看着窗外愈来愈偏僻的道路,他翘着二郎腿,直想合上眼用睡觉排
遣时间。
从百货公司地下室出来后已经三个钟头了,上了高速公路后就一直往南开,国道风光是不错,但是
一直看青山宽路收费站也会腻,幸好车子里有冷气,座位也够宽敞,待遇不算太差。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牛鬼蛇神?」用行动方便的手支着额,邵守辰打了个呵欠后问道。
「问你自己。」垂眼睇着手铐,雷聿不再有轻松的笑容。
「间我干嘛?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仇家是找我的?是我把你拖下水?」一下子张大眼,他的睡意消去
一半。
「难说。」勾起唇,他给一个冷笑。
「喂!明明就是你的胡涂帐,还赖我头上!」他亲眼看到那个带头的跟他在谈话。
「不好意思,我忘记黑道比较容易有仇家找上门,警察都广结善缘。」讥讽,语调和字句都是。
邵守辰皱眉用力一拉,把他偏过的身体扳向自己。「你说话干嘛带刺?刚刚也是,我知道你不想跟
我铐在一起,你以为我就喜欢?」比手划脚的解说动作,弄得两人间的手铐铿铿作响。
雷聿沉下脸,抬手使劲扣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腕骨,立刻惹来他一阵闷哼。
「我告诉过你不要跟,若你听话,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言下之意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邵守辰被箝的手传来阵阵不寻常的抽痛,他用蛮力想挣脱,却怎么也周不掉那看似随意的压制。
「放、放开!」他手要断了!「你讲没一分钟那些人就来了,我、我哪有时间『听话』?」真是不
讲理!
雷聿玻а郏鹦蕹さ闹附谠谒缴弦坏蟛潘煽!
好麻!邵守辰抚着手臂,额上的青筋阵阵抽动。
「……这些人主要是抓我没错,但是目标里也有你。」撢了撢微皱的衣袖,雷聿冷睇他一眼。
一开始明说不就好了?搓揉着失去知觉的臂膀,邵守辰觉得自己实在无辜,而且也逐渐深切体认雷
聿的情绪反反复覆,没个准则。
「原来你脾气这么差。」有够没度量。
雷聿横扫一个寒冰眼,两人间的空气顿时下降十度不止。
「喂!你们两个讲够了没?」
前座负责开车和监控的人终于受不了地开口插嘴,一副忍耐得很痛苦的表情。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情况?好象旁边没人似的,不是爱困看风景,就是自顾自地谈
话斗气,有没有把他们这帮匪徒放在眼里啊!?
他们是坏人!不是司机随从!
雷聿扬起唇瓣,笑的极其阴森。「死刑犯都要吃饱上路了,现在只是说几句话也不准?」
透过后照镜,前面的人都可以看到那异常美丽,也恐怖至极的笑意。不知为何,那股令人窒息的无
形压力,让所有人的背脊整个发凉。
「谁吃饱了?」他肚子很饿啊!
邵守辰此话一出,马上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冷气示意他不要说废话。
他侧首才准备瞪去,雷聿就收回视线,转而注视前面数人。
「没有鸿门宴,你们是准备到荒郊野外杀人弃尸。」呵,果然脸色都变了,计谋被识破,真有这么
好惊讶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动手蒙住他们的眼睛,之所以会如此毫无防备的理由,是因为这些人知道他们即
将会变成两具尸体,而冰冷的尸体是不会泄密、查车牌、和认得脸孔的。
「喔。」邵守辰朝窗外吹两声口哨,一点也看不出意外。
难怪刚才就把他们身上的皮夹证件手机什么的,全部都搜光了,要是尸体没处理好被发现,也找不
到左证推断是谁。
「那事后可记得点两炷香,烧些纸钱。」他朝前座的人吊儿郎当地一笑。「因为我这个人最容易『
念旧』了,很可能会阴魂不散去找大家『聊天』。」轻轻扯下右手牵动手铐,他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
雷聿蹙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前面的平交道。
栅栏刚好放下,车子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因为邵守辰刚刚的话而略显不安。不管怎么样,人多多
少少还是会忌讳鬼神之说。
几名混混开始交头接耳,还真的认真讨论起枉死的冤魂要怎么处置才不会「流连人间」。
就是现在!
趁没人注意他们,邵守辰迅速地用力踹扯开身旁的车门!
「碰」地一大声,整台车都摇晃起来。
「快走!」
大喊一声,他拉着好象有点不太配合的「同铐」跳下车,跨开修长的腿就往平交道跑。
「他们逃了!」
「***!快追!」
车上的人一阵惊慌,后面跟着的同伙车发现苗头不对也全下车查看。
虽然被铐在一起,但两个人手长脚长,步伐大,动作也十分利落。
不管灯号拼命闪动,不管警告笛响个不停,也不管列车就要迎面而来,越过平交道的警示栅栏后,
邵守辰硬带着雷聿加快速度,彷佛障碍赛跑,就在众人之前惊险的冲过铁轨,千钧一发之际,把追兵阻
隔在火车后!
「糟了!」
带头的男子急得原地跳脚,一串脏话骂出口,却也只能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车厢一节一节的经过,彷佛永无止境,纵使再着急,仍旧没有人敢前进,因为,成为「人肉饼泥」
的机会绝对是百分之百!
「操!这火车到底***多长!?」
气愤的吼叫被列车行驶铁轨的声音盖过,一阵疾风随着最后通过的尾节车厢刮起,混乱的气流逐渐
归于平息,摇晃的栅栏缓缓向上抬升。
对面,已经没有任何人影。
第三章
「呼!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单手抚住腰,邵守辰气喘吁吁,拉长脖子到处张望一下,确定真的没有人跟在后面,才放松地吐一
口气。
往旁边瞥去,他的「友邦」似乎很明显的不悦。
「喂,这么辛苦才脱离险境,你好歹也笑一下表示高兴。」不感谢牠的机智就算了,还顶一张冷脸
像别人欠了他什么似的,他都没怪他刚才逃跑时配合程度不佳了。
「脱离险境?」雷聿睇他一眼。「我不认为,你只是制造了其它麻烦。」抬手拨开额前微乱的薄软
黑发,即使处境有些狼狈,仍是不折损他闲雅的气质。
「啊?」邵守辰瞠大一双眼,有那么一瞬思绪转不过来。「喂!你有没有搞错?那些人是要杀我们
,找到机会当然要逃跑,难道还等着被人宰吗?」
雷聿扬起唇冷笑。「那也别跑错方向。」
他提醒他现在两人所站的地方多么「与世隔绝」。
往左望去,杂草一片;往右望去,杂草还是一片,而且面积远比刚刚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罢,
连远处都看不到半栋房子的踪迹,偏僻得像是古时候的野林,唯一证明这里是现代场景的,就只有脚下
踏的柏油路。
而且看起来,在这「蛮荒」的路上一时半刻要遇到个人,好象不是这么容易。
「什么跑错地方?」邵守辰即刻反驳。「要甩掉他们,当然只能往这个方向,你刚又不是没看到,
岔路就那两条,没有房子也没有人,对方是匹轮驱动,我们只有四腿摆动,不往这种比较有遮蔽的地方
逃,难道还在空旷的路上跑给他们追?」那跟一大群猎人在草原枪杀猎物有什么两样?他作的判断很合
理啊!
「是吗?」雷聿笑得令人发毛,他转过身就往回走。
「喂喂喂!」「连体婴」的另一半马上感受到自己被拉扯,还没调整好就被拖着走,他的方向是很
尴尬的反着走。「你做什么?」绕个半圈把自己的位置挪正,他跟在旁边间着。
雷聿不答,只是注视前方。
「你干嘛走回去?」邵守辰急起来,得不到响应让他耐性尽失。「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
种时候闹什么少爷脾气?
雷聿依旧不打算开口,步伐也没有停止。
动嘴没有效果,他只好动手了!
「雷聿!」邵守辰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两人间的距离近得好可怕,身高差不了多少的他们,鼻尖
几乎要碰在一块了。「哇啊!」注视着太过接近的漂亮瞳眸,他吓一跳大叫,反射性地又退开。
一连串的动作和反应实在引人发笑。
但雷聿才不管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没有表情地再度跨开长腿,压根儿当跟他铐在一起的人不存在。
「站住!」邵守辰这次学乖,先按住他的肩膀停止他的前进,然后才站到他面前抬起两人被铐住而
连接的手。「我们既然被迫要一起行动,那你应该要稍微尊重我的意见。」呼,这次的距离刚刚好,没
有那么近。
雷聿抬起眼,总算有了响应。「你逃跑前也没徾求过我的同意。」
「啊?」本来头头是道的邵守辰让自己的话砸了脚,被逼迫得辩解也显得有点语无伦次。「这怎么
一样?他们要杀我们,当然要逃了。叹、我是因为很紧急,所以才……我不是用眨眼通知你了?」那种
情况下,难道还要他大肆广播或张贴告示?
「抱歉,我没有心电感应。」雷聿侧首冷睨。
「那我现在询问你可以了吧?」不能沟通,邵守辰直想翻桌,可惜荒郊野外没有东西给他发泄。深
呼吸,他平平胸中的闷气。「总之逃都逃了,要是再被抓回去肯定必死无疑,所以就只能逃下去。现在
的问题是,要走哪个方向?」只要不是走回头路,他都很乐意。
雷聿凝睇他半晌,邵守辰被瞧待全身不舒服却还要憋气强自镇定。
「你觉得应该往哪走?」轻启口,低沉的好听嗓音从优美的唇型中吐出。
一往前。」一点都没有犹豫。
「打算走多久?」雷聿的垂叩气彷佛开始结霜。
「嗯……应该不会很久。」他猜啦。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他微玻У捻撼隼涔狻!
啊?邵守辰一愣,张大眼傻了数秒后,才低首苦思。
「呃……这里是……一座山。」他百般思考过后的回答。
雷聿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简直不负责任到极点。」
丢下一句话,他推开面前让人完全无法信赖的伙伴又开始走。
「等等!」邵守辰跟在一旁向他急喊。「好,没错!我是没有想到这么多,那你呢?你回去自投罗
网不是更笨?」举起手臂要阻扰他的前进,反而被格开,不死心地再试一次,却终于惹恼了雷聿。
「让开。」俊美的面容上布满凌厉,他沉声一喝,不再客气。
干……干嘛啊?不要以为摆出凶样他就会怕!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邵守辰挺起胸膛准备应战,他不承认其实好象有点恐怖,但该坚持的事情
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我不让!你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呃啊!」仅是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视野内的景物急遽颠倒,然
后就被一个快速的勾腿给撂倒躺平,完全没看到对方如何出招,只知道两人间的手铐丝毫没有影响到雷
聿快狠准的流畅动作。「噢!咳、咳咳!痛……」他的腰、他的背……他怎么老是这样动手动脚的啊…
…
不只要训练口才,他大概……咳咳咳!要上少林寺扎马步练功。他唯一拿手的自由搏击根本连抗衡
使出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厉害的招数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虽然气,但技逊于人也没辙。感觉自己内脏
就要呕出来,躺在地上,他一脸苦瓜。
雷聿蹲在一边,冷道:「我不管那些,要走,就往电信收得到讯号的地方走。」
「啊?」邵守辰满头雾水。手机都被没收了,还要什么电讯?莫非他身上可以拔出接收天线?「我
们身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你……」
「你没有反对的余地。」没商量地打断他,雷聿示意他快点站起来。
邵守辰很艰辛地坐起身,甚至可以听到腰骨「喀喀」响了雨声,疼得他头壳发麻。
僵着面皮,他涩涩地道:「你最少也跟我解释一下,你刚那是什么意——」
「劈嚓」!突地响起的一阵骇人雷击终止了没有结尾的对话。
两人下意识地昂首一看,发现厚重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压到头上。在他们两个抬杠的时候,本就没
有阳光的天空更是加深阴霾,山区变幻莫测的气候让人完全领教。
邵守辰看着灰沉沉的天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倒霉吧……」话刚说完,一滴豆大的两珠就不赏脸地砸在他额头上。
他楞住,举起手才摸到湿意,雨势就一下子变大。
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还真是天杀的贴切!
「受到锋面的影响,中央气象局在下午发布豪大雨特报。气象局表示,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星期六,
天气型态都不太稳定,中部以北地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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