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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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传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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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深知,是那药,那药在作祟。
大M自从长出水晶角后,身体也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外形,尾巴变得粗壮,像古蜥蜴一样,头部也变得很奇怪,总之越来越不像一只猫了,但是也不像别的什么动物,大M自成体系,单独一派,这个变化让大M不敢白天出现在人前,否则定会把它当作珍稀动物放进动物园。
外貌的变化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谛听耳朵变得非常灵敏,甚至能读懂万物的内心,上观天文、下察地理、慧眼独具;耳听八方;与世间的万事万物莫不能辨,因此狮子的心事,它一眼便可看穿。
大M叹口气,对狮子说:“你不回去,会给别人带来大麻烦。”
“大不了我自己死,别人会有什么麻烦?”狮子并不奇怪大M能明白它的心思,它从第一眼见到大M,就觉得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唉!”大M叹口气,“回去吧!”
狮子说了宁死不归的,它不明白这个对它来说最好的兄弟,为什么要把它推向地狱,它自然更不明白,它不入地狱,别人就要入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
大M猛然想起自己的主人,闭了眼睛凝神,它还是找不到地藏的下落。
地藏如果想藏起来,自然会藏的神不知,鬼不觉——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不知,鬼不觉”
狮子摆摆尾巴,玩弄着地上的一只蚂蚁,不断地大口喘气,它觉得很焦躁。
“听说你是地藏菩萨的谛听神兽?”狮子问
“是。”大M答。
“那我死了,会下地狱吗?”
“下地狱并不可怕。”大M意味深长地说:“可怕的是连地狱也不能下。”
狮子并不明白大M话是什么问题,它继续问:“地狱里有肉包子吗?”
“没有。”大M的耳朵抖动了一下,蚂蚁在叫痛,“你放了那只蚂蚁吧!”
狮子松开爪子,抬头看看天,又大口地喘口气,“那我死了,下辈子可不可以做一只真正的狮子?这是我的梦想。”
“如果这辈子都活不好,更不要指望下辈子”大M说。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狮子说,大M知道那秘密是什么,但它想听狮子自己说出来。
“我……我其实是一只虱子……”狮子说这句话的莫名地悲哀,只是喘气喘得更加剧烈了。
“做虱子的时候寄生,现在做了猫还是寄生,等以后我做了狮子,一定要靠自己去猎食!”狮子无限惆怅。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你现在必需回去!”大M的口气中有了命令的成分,狮子现在是危险物品。
狮子自己不知,大口地喘气,接着面部抽搐起来,身上皮毛拧在一起,渐渐破裂,流出紫色的酱汁,散发出奇怪的腥味儿。
接着一只如猫般大的虱子从狮子的皮毛里爬出来,如一只扁平的褐色的盘子,行动迅速,从下水道的缝隙钻进去,片刻不见了踪影。
肖教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对镜子说:“小弟现在再不吃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镜子说:“会不会变成一只大虱子?”
肖教授摇摇头,叹口气说:“先不管它,现在想办法把你说的那个老头弄回来再说!”

34。
那只被狮子玩弄过蚂蚁,摆脱“魔爪”后,急匆匆地向社区医院的方向爬去。
医院里的护士边喷消毒水边抱怨,已经入冬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蚂蚁?
只见三三两两的蚂蚁,顺着墙角,匆匆又匆匆。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伟终于肯认他这个爹了,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老刘今天觉得精神格外的好,五脏通透,身体舒畅,妙不可言。
他伸了伸胳膊,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住医院比住宾馆还贵!不过出院前,他决定再偷一次医院卫生间的卫生纸,那纸可真好,又白又软,擦得干净。他自己从来不舍得买那么好的纸。
老刘若无其事地踱进洗手间,四下看看,没有人,于是飞快地把第一个厕位里面的纸撤出来,塞进衣服里,然后马上又向第二个厕位进攻。
偷到最后一个厕位的时候,老刘觉得下腹有些坠涨,干脆坐下来,慢慢地酝酿。
老刘头发里悄悄探出一只蚂蚁的脑袋,接着整个蚂蚁都露出来,蚂蚁晃动了一下触须,爬到老刘的耳朵边上,老刘觉得耳朵有些痒,挠了挠,那只蚂蚁没站稳,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蚂蚁并不气馁,锲而不舍地继续爬向他的耳朵,估计它把那耳朵当成了蚂蚁洞。
终于成功了!
老刘正在专注地运气用力,突然觉得耳朵里有异物,还未来得及伸手,一阵剧痛从耳朵蔓延到全身,老刘惨叫一声,然而更悲惨的事情马上来临了,成千上万只蚂蚁涌进厕所,长驱直入,爬入老刘的耳朵、鼻孔、嘴巴、眼睛里,老刘几声惨叫,酝酿了良久的便便被吓了出来。
老刘来不及提裤子,大叫着冲出厕所,没跑几步,便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刘最后一丝残念是:不能死得这么狼狈……
老刘确实死得很狼狈。
镜子和肖教授赶到医院的时候,蚂蚁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刘半褪着裤子,斜斜地躺在医院门口,七窍流血,大便蹭了满身满地,和血味儿混在一起,异常难闻。
警察们拍完照片,让刘伟签了字,带着尸体离开。
老树精的根在墓穴下面10米的深的地方挖了一个洞,并用树根搭成了一把舒适而灵活的椅子,瞳瞳坐在上面,每调整一下姿势,树根们就巴结讨好似的跟着相应地调整,总之是让瞳瞳坐得最舒服。
瞳瞳望着下面的一地蚂蚁,大骂:“蠢货!一群没大脑地蠢货!”
为首的褐色大蚂蚁说:“我们确实翻遍了那个人身体里所有的部位,都没有找到!”
“是不是被那老头消化了?”小鲁凑上前,谄媚。
“消化?笑话!你当那珠子是鸡蛋啊?”瞳瞳性感地眼睛瞄了阿鸣一眼,阿鸣低下头,不说话。
福叔在一旁推了推阿鸣,阿鸣抬起猩红的眼睛,说:“我不知道……”
“废物!”瞳瞳抬手,阿鸣的脸上印上五指山,阿鸣原本就是被打大的,挨打是家常便饭,可是老李怎么打,也是打儿子,再狠再重,手上也都有分寸,瞳瞳可就不管那么多了,阿鸣嘴角渗出血,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
“主子……”福叔躬身俯首,“这小孩的天眼还尚未完全开启……您莫心焦啊……”
“血液里流淌着我的血,还未开启?”瞳瞳怒。
这又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答是或答否都是错。福叔低着头,不说话。
“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瞳瞳扬了扬手臂,变成了一只小巧的古铜色的蚂蚁,蚂蚁小巧而轻盈,身上泛着和瞳瞳的皮肤一样的光泽,它整理了整理透明的翅膀,向洞外飞去。
洋娃娃鄙夷:原来是一只臭蚂蚁。

35。
大M说,如果这辈子都活不好,更不要指望下辈子。
这句话在狮子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如果这辈子都活不好,更不要指望下辈子。
狮子决定好好地活,自力更生地活,光明磊落地活,无怨无悔地活——虽然它现在是一只奇怪的虱子。
它在下水道里爬呀爬,虽然不知道爬到哪里,但它觉得它总会爬到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它会找到幸福。
下水道四通八达,犹如一个庞大的城市地下铁。
上方传来咕咚咕咚的呜咽,接着一注水流夹杂着屎尿喷到狮子身上,狮子也不抖,只是自顾向前爬着,直到饥肠辘辘。
一个人饿了时候还会丧失原则,何况是一只虱子?
狮子顺着下水道爬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客厅里,亮着昏黄的灯,厨房里里推着一摞剩饭,有些发霉,做猫的时候,狮子是不计较这些的,可是现在它是一只虱子。
虱子只有口器,口器只能吸血。
老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憔悴地看着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这已经是第三期了,可是阿鸣还是毫无下落,他望着报纸上阿鸣的照片,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那次地震之后,阿鸣就失踪了,最后一个见到阿鸣的人说,他看到阿鸣正倒立在小区里的那棵老槐树上。
老李心里那个悔啊……
阿鸣每次做错事,或者说每次他觉得阿鸣做错事,都会罚他倒立。上个礼拜一个老哥们说,倒立对孩子脑子不好,如果经常倒立,血液倒流压迫大脑,孩子会变傻的,难怪孩子老说,他倒立的时候会见到鬼,老李听后以为孩子故意吓他报复他,现在看来,孩子没准脑子已经有点问题了呢!所以老李决定以后不再罚孩子倒立了,可是还没来得及跟孩子说,孩子就不见了。
按照最后见到阿鸣的那个邻居的说法,孩子一定是自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在惩罚自己,
多懂事的孩子啊,自己还经常打他,每次打他,他自己也心疼,但那是为了阿鸣以后有出息啊,阿鸣的妈妈等不及他出世,就死了,孩子不足月,硬生生从尸体里剖出来,竟然还活着,老李觉得这是妻子留给自己的礼物,是留给他活下去的勇气。
阿鸣若没有出息,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呢?
老李抬头往往墙壁上挂着的阿鸣妈妈的遗像,更加失声痛哭起来,“小惠,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遗像里的女人很年轻,微微笑着。
虱子爬在老李的身后,犹豫着。
只是被虱子咬一小口,不会有事。
虱子想着,把长长的口器探入老李的脚踝。
老李觉得脚下一阵刺痛,垂头看到一只奇怪的动物正在咬自己的脚踝,吓得一脚把虱子甩出了老远,接着又奔到厨房拿扫把,刚刚跑几步,老李脸色煞白,翻了翻眼睛,昏死过去。
狮子又懊悔又觉得自己很无辜,发誓以后再也不咬人了。

36。
夜深了,冬天的夜,尤其觉得清冷。
老李却不觉得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就出了门。
老李目光呆滞,沉重地下了楼,晓辉(就是踢球被阿鸣踢到的那个孩子,在文章的开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小妖从镜头前飘过)的妈妈看到老李,张了张嘴,估计是好心想安慰老李,可是话一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老李啊,你也别太难过,阿鸣那孩子虽然不懂事,说不定做错了事怕挨打躲到哪里去了呢!过几天他自然就回来了,你可要保重啊!”
老李仿若没有听见,晓辉的妈妈自讨没趣,悻悻地上了楼,刚上了几步,才想起来刚才忘记建议老李到附近的网吧去找一找,于是又颠颠地跑下来,拍了拍老李的肩膀。
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多走一步路或者少说一句话,能会影响人的一生。
老李回过头,脸色煞白,嘴唇发黑,一把抓过晓辉妈妈的手,冲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晓辉妈妈惨叫一声,把老李踢下楼,叫声引来了邻居,大家打开门,看到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晓辉妈妈,连忙拉扯着向医院走去,老李早已不见了踪影。
晓辉妈妈一路上骂个不停。
“我看那老匹夫八成是丢了儿子得了失心疯——啊呦,疼啊——”
也有邻居抱不平:“老李那人除了喜欢打儿子,也算实在,倒是你平日刀子嘴口没遮拦,不定说了什么惹恼了老实人呢……”
“是啊是啊,这就叫兔子急了也咬人……”
“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再怎样也不能咬人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们看看!看看!这是人干得吗?!”
“这是人干的吗?”医生边包扎伤口边问了同样的问题,晓辉妈妈估计是痛得太累了,昏睡过去。
护士把她安顿在一间空的病房,就在毛毛病房的隔壁。

“你不去看看你爸爸吗?不用守着我……”毛毛说,眼睛望向窗外,其实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干净的窗户,映出毛毛憔悴的脸,玻璃一直都是镜子的表妹。
镜子。
毛毛眼角滑出泪痕,他一定觉得我的自杀给他增添了更多的烦恼,所以看不愿意看我一眼。
爱的对面,是淡漠。如果恨,反而心里会好过,偏偏连恨都懒得恨。
爱不在了,就离开,其实有时候连彼此祝福都不需要,更无须假惺惺地回眸一笑,如果注定彼此路过,不过是路过时碰到了彼此的肩膀,不用回头,拍拍肩膀,继续前行。
毛毛的眼睛里,渐渐闪出了生活的光芒。
“我……其实他……”刘伟想说其实那老头不是他爸爸,但是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刚刚承认了,如果这么说,阿洛一定会以为他不孝顺,这样就会在她心里留下坏印象,“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警察现在还不让去看。”
“你要节哀。”毛毛说。
刘伟心里一阵温暖,这是阿洛第一次说这么令人贴心的话,虽然毛毛只是出于礼貌。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一定耽误了你不少事情吧?你一定也很忙吧?”毛毛打了个哈欠。
刘伟并不懂得人情世故:“我不忙!不忙!其实我……其实我……最近在休假……”他心里暗骂做人真麻烦,做人真辛苦,做人就必需得学会说慌,不说谎就无法生存,就无法得到。
得到什么?每个人都有想得到的。
刘伟要得到毛毛,毛毛要得到镜子,镜子要得到如意宝命珠,而如意宝命珠很多人都想得到。
得到如意宝命珠会怎样?
“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毛毛终于下了逐客令。
“好!好!”刘伟很小心地给毛毛掖了掖被角,这个动作令毛毛感到温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刘伟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口的地灯,地灯是温暖的桔黄色,温馨又浪漫,打开地灯后,刘伟才关掉了病房的顶灯。
这地灯是刘伟特意买来的,多少年了,阿洛睡觉一直怕黑,房间里一定要放桔黄色的夜明珠才能睡着。
毛毛觉得心里一股奇怪的暖流,这个陌生的男人怎知她怕黑?她一直是怕黑的,只是镜子在睡觉时,有一丁点光亮也会睡不着,所以她一直忍着,忍着黑。
“晚安阿洛!”刘伟轻轻地说。
“晚安。”毛毛说,“对了,你叫什么?”
刘伟心里一阵狂喜,张了张嘴,想说我是“河神冯夷”,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说:“我叫刘伟。”
毛毛笑笑:“这个名字好,不遭忌。”

37。
黑夜,是一天的结束,也是一天的开始。
晓辉妈妈仿佛在做恶梦,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穿鞋,光着脚,下了床。
焦躁,睡不着。
生生地拉开门,一个男人正站在走廊里傻笑。
刘伟在傻笑:她让我节哀!她跟我晚安!!她问我名字了!!!
河神冯夷,风流倜傥,多少女子甘愿做祭品给他为奴为婢?偏偏这个宓妃被他抢来后,看都不看他一眼,越得不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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