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打量着父亲,说道:“爸,我越来越能理解你了。当头的不能像一个百姓一样,可以随便说说笑笑,可以随意过自己的日子。他要承受太多太大的心理压力,他得挺住,得学会应对,不然他只有从这个舞台被踢出去,就像建文帝一样。对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公司来说,好人没有用,重要的是能人。比如建文帝,他就是一个好人,可是不是一个能人,因此失败了。如果他是像爸你这样的能人,朱棣必死无疑。”
韩人杰满意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在关键时刻,建文帝居然会为了不担杀叔的罪名,让底下人手下留情,我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真是一个孩子,自己的皇位都受到威胁了,他还把名声当一回事,还把叔叔当成亲人,真是傻子,根本分不清孰轻孰重。这样的人不丢掉皇位才怪呢。反过来,你看朱棣对他毫不客气,毫不留情,赶尽杀绝,不给他一点机会,这样的人虽有点不是人,却能获得成功。当初刘邦对项羽也是这种态度。”
韩枫感慨道:“听了父亲这一番话,我受益良多。”
韩人杰微笑道:“孩子,历史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叫咱们不要再犯那样的错误。”
韩枫心悦诚服地说:“爸的话我会记在心里,有空还要多琢磨琢磨。”
韩人杰嗯了一声,说道:“韩枫呀,一个人能够取得绝大的成功不是偶然,是许多因素凑到一起而作用的结果。我跟你说这些,不只是谈论历史,而是想让你从中受到启发。你有时候有点过于儿女情长了。记住,该做决断的时候,绝不能跟绵羊似的,像建文帝,还有南唐的李煜,当皇帝不合适,若是当一个文人嘛,还差不多。”
韩枫说道:“说得好。爸,我同意你的说法。”
韩人杰哦了一声,说道:“韩枫呀,我光顾着跟你谈历史,都忘了问你此来的目的了。你除了看我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事。”
他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看着韩枫。
韩枫回答道:“是的,爸。我正想跟你说,我这两天又要去农村一趟,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接着就把情况讲了一遍。不该让别人知道的,他自然没有说,对于父亲,也不能啥都讲的。
韩人杰靠在沙发靠背上,说道:“去吧,好好散散心。在城市里生活得太久,人的神经好像都绷紧了。这快节奏的生活、这精神上的负荷、这金钱的逼迫,时间长了都叫人神经错乱。我也想过有一天能到乡下去,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这个愿望已经落空了。不过你能过得开心,也是一样的。路冰琪转调之事,你不必着急,对方已经给我消息,就快办好了。”
韩枫欢喜地说:“父亲的能力就是超强。”
韩人杰一笑,双目变得炯炯,正经地说:“韩枫,这就是事业跟地位带来的好处。你好好干,将来会比我更强的。”
韩枫答应一声。父子二人又谈了半天,韩枫见父亲精神不好,就起身告辞了。韩人杰送到门口,嘱咐道:“你快点回来,咱们父子多聚众。”
韩枫回答道:“一定。”
他望着父亲的老态:心里发酸,像经历了什么悲剧似的。他向父亲挥挥手走出去后带上门。父亲没有出来,但韩枫知道他不是无情,而是不想让员工们看到他多情与柔和的那一面,他要在员工的心中留下永远的铁汉形象。
离开父亲公司,韩枫又回到大街上,他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父亲说得不错,他有时候为了事业不顾一切,或者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在他的心里,事业与成功才是第一位。自己的生母早逝,与父亲的冷落跟无情是有直接的关系,然而工作与家庭有时候是不能两全的。作为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有时候也很无奈、很痛苦,但他只能将无奈与痛苦放在一旁,继续向自己的路前进。
韩枫想着,如果换了自己的话,自己会为了事业而不借一切代价吗?我要是那位建文帝的话,会为了皇位将亲叔叔杀掉吗?应该会吧。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韩枫就想起路冰琪了。此时,她在家不知道在做什么?也许还在看自己感兴趣的书吧。他跳上一辆公车,向家里而去。等下了车之后,路上他经过一家花店,特地进去买一束红玫瑰带回去。红艳艳的玫瑰,多像美女灿烂的笑脸呀。韩枫带着它,向家里快步走着,他想像着路冰琪见到花时的愉快心情。
进了家门,只见路冰琪正在做家务,她拿着抹布正在擦地。韩枫叫道:“冰琪呀,这种活你就不要干了,留给我吧。你看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
说着,向她晃晃手中的玫瑰。
路冰琪抬起头,见到花时,不禁露出了笑容,虽然是微笑,也足以美过这束玫瑰。她放下活儿,走过来,将花接到手里,说道:“买它干什么呀,怪浪费钱的,我听说这东西很贵的。”
韩枫望着她的俏脸,说道:“那你喜欢吗?”
路冰琪看了他一眼,说道:“喜欢是喜欢,可是这东西不实用呀。我已经过了浪漫的年纪了。”
韩枫哈哈一笑,说道:“你才多大呀,你没听说吗?女人是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头上。”
路冰琪当然听过这话,不由得脸上发热,低头说道:“我才不会浪呢。”
韩枫笑道:“不会可以学嘛。好了,将花插起来吧。”
说着,他找来一个花瓶。插完花,将花放在冰箱上,以白墙为背景,花显得那么娇艳,那么鲜嫩,韩枫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
韩枫跟路冰琪并立着,问道:“身体还疼吗?”
路冰琪回答道:“没事了,想不到做那事女人会那么疼。”
她由于害羞,不敢看着韩枫,而是看着自己的脚。
韩枫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开导道:“冰琪呀,你不必害羞。现在的社会风气这么开放,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虽然失去了处女之身,但也没有**于贼,而是给了自己的心上人。这应该不是坏事呀!比起那些被强暴、被诱奸的姑娘,你是幸福的。”
路冰琪缓缓抬起头,幽深的美目放射着柔和的光芒,说道:“我何尝不懂其中的道理呢?只是我心里就是有个疙瘩解不开呀。我总感觉自己吃亏了,受了委屈。你欺侮了我,我已经没脸见人了,我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骂死我的。”
韩枫安慰道:“你想得可真多。冰娜当初也在是婚前就跟我做这种事了,她就不像你有这么大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路冰琪回答道:“我跟冰娜不一样。冰娜的心眼比我大得多,个性也开朗得多。她没有压力,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没有看错人,也知道你一定会对她负责任,娶她当老婆。我就不同了,你无法对我负什么责任,你已经有老婆了。”
说到这里,路冰琪的美目中已经是泪光闪闪。
韩枫怜爱地将她拥入怀抱,这香喷喷的娇躯令人心神俱醉。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说道:“我会尽量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路冰琪使劲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而不足以什么情人的身份。别人喜欢这种浪漫,可我不喜欢。”
她越说声音越大,透着苦涩与心酸,仿佛一只受伤的黄鹳在歌唱。
韩枫听了难过,说:“冰琪,如果你非要一个名分,那么不如你跟冰娜交换一下身份吧。”
路冰琪从韩枫的肩膀上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韩枫盯着她有几分激动的脸,慢慢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非要一个名分的话,我跟冰娜商量一下,让她把妻子的位置让给你,让她当我的情人,你看怎么样?”
路冰琪听了,身子猛地一抖,像被针刺了一下。她的唇也抖了,然后用力推开韩枫,严厉地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你不能伤害冰娜,她那么好的人,我这个当姐姐的绝不能对不起她。她没有什么错,错只在我。”
韩枫劝道:“冰琪呀,你不要自责,更不要怕冰娜会怎么样。她的个性我知道,她如果了解了全部的内情,她一定不会怪你的,也会接受你的建议。”
路冰琪一挥手,说道:“不要再说了。我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些牢骚话,你不必当真。好了,我去做饭了,你一定饿了。”
说着,她带着一脸愁容往厨房走去,韩枫看了一阵阵心痛,又无计可施。他心想:女人多了,有时候也是苦恼呀!既然碰了她们,还得负责到底,男人活着可真不易。
路冰琪去做饭了,韩枫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着路冰琪做事认真的样子,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美女在工作的时候,也有着运动的健康美,只要仔细注意就可以发现。
韩枫津津有味地看着,也不在乎路冰琪不时朝他射来的白眼。他只觉得连那白眼都是美的,都令他心灵震颤,体温上升。正当他看得过瘾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路冰娜,等接通之后,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到底回不回来?”
一个女声,声音很大,大得要震破韩枫的耳朵。韩枫连忙将耳朵离手机远些,并且走向大房间说话。电话里的那个人不是路冰娜,而是路冰涵。
韩枫说道:“冰涵,怎么会是你?怎么用你姐的手机呢?你姐呢?”
路冰涵冷哼了两声,野蛮地说:“我用我姐的手机就不行吗?她是你的女人,我也是的。你买手机给她,也得买给我,不然的话,我就把什么都说出去。”
韩枫听了不禁皱眉,压低声音说:“小丫头,不要胡搅蛮缠,找我有什么事?你大姐在我家呢。”
路冰涵缓了缓口气,音量低了些,说道:“我最近看到丁瑶瑶背着一个皮包,足真皮的,黑亮亮的,背在身上特别有派头,我也想要。”
韩枫听了想笑,说道:“就这么点小事,还跟我说什么呀?跟你姐说就是了。”
路冰涵哼了两声,说道:“要是跟她说可行的话,我就不来找你了。我已经跟她说了,她说我想什么就要什么,任性过头了,要我打消这个念头。姐夫呀,你可不能不理我,我可是你的人呀!”
韩枫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等我回去,咱们再商量。”
路冰涵切了一声,说:“还商量什么呀?用得着商量吗?这么点的小事,你都不肯答应,以后我还能靠你干什么呀?”
韩枫无奈,说道:“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路冰涵这才有了笑声,说道:“让我说,那还用说吗?自然是要买了,要买一个比丁瑶瑶的包好一些的,要正气势上压倒她。我最不喜欢她在我面前耍威风了,好像她生来就是最高贵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们都是垃圾。”
韩枫斥责道:“你呀,你呀,就喜欢跟人家比,什么时候你才能变成大人呢?像你姐姐她们那样。你老跟丁瑶瑶比什么?”
路冰涵不服气地说:“同样是人,她凭什么总要压迫我们?”
韩枫说道:“人家有压迫你吗?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我问你,丁瑶瑶他爸找到我家来,是不是你告诉他地址的?”
路冰涵嘻嘻一笑,说道:“姐夫呀,对不住了。我也不是有意告诉他的,只是因为他跟我说,丁瑶瑶可能跟你去省城了,我一着急,就说了你家的地址。”
韩枫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丫头呀,你真是小孩子,他来到省城差点没跟我打起来。你以后可得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我生气起来后果可是很严重。”
路冰涵有点不耐烦了,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就装哑巴好了。你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枫回答道:“快了,快了,你急什么,我还没有办完事呢。”
路冰涵干脆地说:“不行,不行,三、五天之内,你就得回来。大姐的事是事,我的事也是事,你可不能不管我。”
韩枫说道:“好,好,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等我回去了,咱们再谈。”
路冰涵又说道:“三、五天之内,你一定要给我回来。不然的话,我就到省城抓你回来。那时候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了,反正我已经不要脸了。”
说着,把电话挂断了。
韩枫放下手机,心想:这个小丫头,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就学会利用我们的关系进行威胁,真是让人生气。回去之后,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免得她得寸进尺。
出了大房间,路冰琪已将饭菜端到桌子上,问道:“是小妹来的电话吗?”
韩枫往椅子上一坐,说道:“可不是吗,这小丫头真是难缠。”
路冰琪将盛好的碗饭递给韩枫,又送来筷子,然后才坐下,说道:“小妹又给你找什么麻烦了?”
她雪亮的目光看着韩枫,看得韩枫心里好舒爽,更使得他情绪大好,像沐浴在阳光之下。其实路冰琪的目光不像阳光,更像溶溶的月光。
韩枫吃着饭,挟着菜,慢条斯理地说:“冰涵叫我给她买礼物,说是如果买的不满意,她就自己来省城买。”
路冰琪轻轻摇头,说道:“小妹还像个十岁八岁的孩子,好像永远都长不大。她总想比别人强些,总想比别人都有面子。”
韩枫笑了笑,目光在兰月白里透红的俏脸上打转,说道:“你在她那个年纪一定比她懂事吧?”
路冰琪回答道:“无所谓懂事不懂事,只是我跟她的个性不一样罢了。”
饭后,收拾完桌子,韩枫问道:“下午,你想干什么呢?”
路冰琪回答道:“还是看书。”
韩枫又问道:“看什么书呢?”
路冰琪说:“你那书柜里有本武则天,我翻了翻,挺有兴趣的。一个女人想成功真不容易,不知道要踏过多少男人的尸体。”
韩枫说道:“武则天可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是中国古代最有权力的女人。”
路冰琪慨叹道:“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有时候也太叫人痛恨。为了权力,连亲情都不要了,掐死自己的女儿,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她这么做,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
韩枫微笑道:“从道德的角度看是这样,但在她的眼里,权力才是第一位。她不想被别人踩下去,就变得没有人性,比毒蛇还毒,比野兽还残忍。这也是可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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