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那些家伙都说我越来越像当官的了。我路冰川当初在村里打架斗殴,赌钱骂人那阵子,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当主管啊。”
路冰琪微微一笑,说道:“你那算什么主管啊?你现在管多少人?”
路冰川说道:“我的职位跟你们上回来看我时,没多大变动,但手下的人员增加了,权力大了一些。现在充其量只是班长,而工资待遇方面比原来好多了。现在除了每月的开销之外,还能存不少钱呢。我打算好了,等我再多存一些钱,我就贷款买房子。我要成为真正的城市人,我要在这个城市里站住脚,成为人上人。我要让别人看看,我们乡下人也不是简单的。”
说话时,脸上充满了英雄气概。
路冰琪称赞道:“真不错,冰川,你果然长大了。妈要是知道,她一定会非常高兴,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路冰川点点头,说道:“姐,我昨天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把自己的现状跟目标都告诉妈。妈听了都高兴得哭了。她还说最近要来看看我呢。我说不用了,她这样太累了,我说我抽空再回去。她说什么不肯,还说千万不能耽误工作。妈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讲规炬、讲纪律的。”
路冰琪说道:“她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可得争气啊。”
路冰川说道:“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会的。我会越来越好的。”
路冰琪沉吟着说:“冰川,你现在有必要买房子吗?省城的房子可是天价啊。”
路冰川严肃地说:“大姐,我早就决定买了。因为我们公司就搞房地产,我对现在的房产挺了解的。现阶段的价格是今年最低的,这是个机会。而且公司对自己员工买公司开发的房子还有优惠。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该出手就出手,不然的话,我会后悔的。”
路冰琪感慨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如果遇事情,拿不定主意,还是可以跟我们商量商量。”
路冰川大眼睛一眯,笑道:“这是一定的嘛。”
这时,服务员将几个菜端上来,三个人开始享用。韩枫问道:“冰川,要不要喝点酒?”
路冰川一摆手,说道:“姐夫,我在工作时间内,是绝不喝酒的,要喝也只能晚上喝一点。为了自己的大志,我每天都对自己很严格,从来不敢马虎。”
路冰琪笑了,艳光闪闪,说道:“冰川,你跟当初在乡下的路冰川真是天壤之别,好像由一条虫变成了一条龙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路冰川给路冰琪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大姐,这都是环境造成的。在乡下的时候,我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可是在城市就不同了,好像大家一起上战场打仗似的。你要是不小心点,只要一下子的工夫,人家就已经把你打倒在地;你再一恍神,只怕连生存都有困难。不要强,就没有成绩,就会被淘汰的。我一个乡下的小混混也被城市这环境给变成一个创业者了,这一切跟我进城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啊!”
路冰琪感慨道:“生活有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冰川,你进城以来,吃过不少苦吧?受了不少委屈吧?”
路冰川又给韩枫夹了块肉,然后说道:“苦头和委屈是不少,当然很心酸,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都挺过来了。现在想想,那些苦头和辛苦也是对人的一种磨练和考验啊!不然的话,今天的路冰川还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路冰琪爱怜地看了看弟弟,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有这种想法,别说是省城,就是上海、北京那样的地方你也能混好。”
路冰川嘿嘿笑,说道:“大姐啊,你太夸我了。我能在省城待下去,还得感谢姐夫呢。没有他这个后台,我也很难混。”
韩枫一笑,说道:“冰川,你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我就好比是一个教你钓鱼的人,把鱼竿给你之后,我就不管了。钓不钓得到鱼,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路冰川笑道:“姐夫,我将来想变成一个大老板。要实现这个目标,你的提拔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啊。”
路冰琪斜视他一眼,说道:“干什么?冰川。你这是要走后门?不要来这套啊。别说你姐夫不喜欢,我都会反感。”
路冰川说道:“大姐,你多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姐夫以后进公司之后,别忘了我啊。我不想走后门,我只想在同等的竞争之下,姐夫可不要因为我们是亲戚,而不敢用我。”
韩枫笑而不答。
路冰琪说道:“冰川,你在说什么?你姐夫现在还不是公司的老板。他现在就算是有提拔你的意思,也没法亲自出手啊。”
路冰川暧昧地笑了笑,说道:“大姐,公司里里外外早就传开了,说姐夫会在两、三年之内就接班,成为新的老板。我说的对不对?姐夫。”
韩枫微笑道:“冰川,你如果想往上爬,得到重用,我也起不了大大的作用,关键还是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你表现得好,就节节高升,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戚;你有本事,你就能上去。”
路冰川痛快地说道:“好,姐夫,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双方的茶杯碰在一块,路冰川很有气势地暍掉了。
韩枫也喝掉了,心想:我若告诉他,我近期就要上任,他一定会更高兴的。虽然在用人方面是唯才而用,但彼此是亲戚,毕竟比别人机会大一些啊!在用人方面,有才的人,当然得用。可是有时候即使才能稍差,但只要忠诚也可以用的。
过了一会儿,路冰琪又问道:“冰川,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路冰川露出憨厚地笑,说道:“交了好几个都分手了。她们都觉得我长得不错,风度好,有头脑,对她们体贴,只是不满意我太穷了。现在这些女人都特别现实,都看你有没有房子、车子。你没有房子,她们才不肯嫁给你呢!”
路冰琪点点头,说道:“原来你是为了娶老婆才买房子的。”
路冰川赶紧声明道:“大姐,这绝对是两回事。我是想以房子为大本营,苦心经营我的事业。”
路冰琪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终身大事?”
路冰川回答道:“当然想过了,想过还不止一次呢。我现在混得好一些了,我的目标也高了。原来我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就行了,现在不那么想了,我的目光不一样了。”
路冰琪轻声笑,说道:“你有目标没有?”
路冰川眯着眼睛笑,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目标。我前几天有事去公司总部,经过走廊时,对面过来三个女孩,那长相、那身材、那风度、那气质,是我交过的那几个女朋友都不能比的。我以后要是能跟她们这样的女人结婚,那就谢天谢地了。”
路冰琪听罢,和韩枫对视一眼,便忍不住欢快地笑起来。笑声悦耳、动听,使人心神俱醉。
路冰川也跟着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羞涩。
笑声停后,路冰琪说道:“冰川,你还是少想这些不实际的东西,安心工作吧。”
路冰川笑了笑,说道:“大姐,我知道了。我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韩枫则说:“你敢这么想,能这么想,这说明你将来可以当个强者。等你成功的那天,省城的女人,你想娶哪个都不是问题。至于现在,还得过点苦日子,好在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路冰川点点头,说道:“大姐,你已经调来了吗?”
路冰琪回答道:“是啊,已经调过来了,就等着上班了。过阵子,你二姐和小妹也会来,我们一家人在省城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路冰川兴奋地说:“那太好了,我就盼着那一天呢。我们家总算摆脱了乡下,我们也能像城市人一样活得热闹了。”
之后,又不无忧虑地说:“妈会愿意来省城吗?她会舍得离开家乡吗?这里的生活她能适应吗?”
路冰琪温和地看着路冰川,说道:“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只要肯来,这里的优点会慢慢地影响她,使她不想离开的。”
路冰川笑着说:“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们一家人会在省城过得很开心的。大姐上班,小妹上学,我来养活妈。”
路冰琪笑了笑,说道:“妈暂时不用你养活,我们可以给她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路冰川笑着摇头,说道:“大姐,妈的思想那么保守,你能说动她吗?她肯再嫁吗?再说,这城里的人,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真要嫁的话,也得看准了,否则的话,那可是一件大事。”
路冰琪很有自信地说:“只要我们肯下工夫,她一定会点头的。”
路冰川说道:“等见到她时,我也劝劝她。恐怕十有**,是不成的。”
路冰琪就势问道:“那现在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呢?”
路冰川听了,脸上有了得意之色,说道:“有啊,怎么没有呢?我这一阵子越混越好,好多人要给我介绍对象呢!但我都没有同意,因为他们介绍的女人太普通了,跟我在总部看到的差太多了。人家是仙女,她们只能是丫头。”
路冰琪嘲笑道:“你算了吧,你难道就不是小鸡吗?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条件。”
路冰川说道:“我现在的条件是还不够,可是我会努力的,我会不断进步,总会当上主管的。你等着瞧吧。只要公司有眼光,我就不会被埋没的。”
说罢,看了看韩枫。
韩枫笑笑,说道:“对,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就努力地工作吧。主管们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到的。”
路冰川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朝中有人好当官啊。比如我认识的一个同事,就因为在总部有亲戚,虽然是跟我一起进公司的,但他升得比我快。实际上,他的业绩跟我差不多。”
路冰琪说道:“算了吧,冰川。你就别管别人了,你做好你的分内工作就行了。”
路冰川乖乖说:“是,大姐。我会听话的。”
三人边吃边谈。路冰琪看着路冰川的改变,心里很欣慰。她想:这小子终于能自力更生,能自己打天下,再也不要别人操心了。妈妈为了他,不知道流过多少眼泪呢。她的心血总算没有白废,这家伙总算觉醒了。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该微笑吧。
在结帐的时候,路冰川抢着付帐,说道:“大姐、姐夫,今天就让我买单吧。我现在手头比以前松多了,至少吃饭还是请得起的。”
路冰琪笑了,说道:“好,今天就让你请客了。等你更有出息,我们就再也不花钱了,吃你的就好。”
路冰川豪爽地说:“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你们要花钱,我还会生气呢!”
离开餐厅,到了分手的路口,路冰琪拉住路冰川的手,说道:“冰川,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妈对你的期望最大,你可别让妈失望啊。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千万要给我们打电话,大家会尽力帮你的。”
路冰川望着路冰琪,也动情了,说道:“大姐,我知道了。我没事是不会烦你们的,我已经长大了,会学着处理各种事的。”
韩枫也说:“冰川,有事不要客气,我们是亲戚,像亲兄弟一样。”
路冰川听了眼圈一红,说道:“是,姐夫,我以后会少不了麻烦你的。”
说这话时,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等路冰川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时,路冰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冰川兰强终于懂事了,像个男子汉了。”
韩枫说道:“浪子回头了,可喜可贺啊。”
路冰琪微笑着望着他,说道:“好了,我们也走吧。你还得去医院呢。”
韩枫说道:“我下午去就可以了,我想陪你逛一逛。你来了之后,我还没有好好陪你走走呢。”
路冰琪摇头道:“韩枫,这没有必要,我对这个座城市已经大致了解了。你还是去干正事吧。”
韩枫夸道:“你真明事理。不过,今天我还是要陪你逛半天,也尽点当老公的责任。”
路冰琪听了,不禁笑了,不再反对。“老公”一词令她觉得挺新鲜,也挺亲切。虽然她没有要求韩枫离婚,没要求嫁给他,但她心里还是以没成为韩枫的妻子而遗憾。
是啊,哪个女人不希望公开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在太阳底下生活呢?这地下夫人实在不好当,总跟做贼似的。
他们去了省城最有名的商业大厦。往里面一走,更是大开眼界。那里之宽广、那里之堂皇、那里之气派,确实令路冰琪大开眼界,而韩枫则不以为然。他对这一切太习惯了,习惯则觉得平淡了。
他们站在电扶梯上一层一层地上升着,还看着电梯旁的那些装饰,大饱眼褔。站在电梯上,可俯视下层,看每一层的局部,直看到地上,明晃晃的大厅。只觉得自己站得好高,有点眼花,往上则可看到棚顶。这样的设计,给人一种新鲜感、空旷感。
进了服饰区,韩枫笑道:“冰琪,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路冰琪由衷地说:“真好,到底是城市啊。在我们那里是没有这种地方的。”
韩枫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城市到底是城市,这也就是城市的长处啊。经济发达,文化发达,商业也发达。”
两人并肩而行,想不到迎面碰到一个熟人。那是一个美女,脚踏长筒靴,穿着浅色裙子,随意地扎着马尾,给人的感觉又质朴,又活泼。她的大眼睛本是平静的,深思的,当看到韩枫时,便发出了亮光,就像明月从云层冒出来一般。
韩枫也是一怔,便停下脚步,说道:“这不是赵静吗?这么巧啊。”
赵静微笑道:“真的是很巧。这位美女姐姐是谁?是你老婆吧?”
路冰琪脸上一红,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他的亲戚。”
她望着赵静,也有了惊艳之色。她路冰琪向来以美貌自负,很少看得起别人。在她看来,目前所认识的人,也只有表姐陈黛林可跟自己一较高低,可是见到这个赵静之后,也感觉自己魅力受到的威胁,虽然对方稍微差些。
韩枫连忙介绍:“这是我父亲的秘书赵静,这位是我的大姨子路冰琪。”
两个美女相视着握手,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两只手分开后,韩枫问道:“赵静,你在这里忙什么呢?忙着买结婚要用的东西吗?”
赵静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光辉,说道:“是啊,我在忙着买衣服呢。”
韩枫问道:“怎么,你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