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济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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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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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由得自己些呢!”菊文龙一听,真个是便作难不过,可算来了不过一刻,暂时便走掉一个,那面场上怎样得过?而巳这位小老子,他有生性脾气的,一声说到要走,大约铁绳都扣他不住。想了又想,不觉计上心来,便说道:“我晓得你向来一点恒心没有,虽属在军营里当个小小的将官,也要有大大的福分。你既要走,你就走罢,免得将后不听军令,被主帅用乱棒打出,那三代宗祖的脸面,还被你削尽了呢!”菊猛听说,忽然同平空的响了霹雳似的,就大喊了一声,接口便说道:“我不走,我偏不走!我的福气大得很呢!我情愿在主帅前投效服输,偏不听你的话,偏叫你说的话没得灵验!”菊文龙晓得他上计,暗暗欢喜,又故意的说道:“猛儿,不是我逼你走,军营里事儿戏不起,那便性命交关。”菊猛发急道:“罗唆什么?我总不跌辱宗祖便了!”说着,便走进帐里,菊文龙也跟了进帐。
  这日杨魁命营中大排筵宴,一者代菊文龙夫妻叔侄接风,二者将众位英雄借此引见引见。看官,你道这菊文龙到此,因何比旁的英雄加倍恭敬些呢?这因他这三口虹霓剑,杨魁晓得要破金光寨,非此不得成功,所以格外恭维。当下便在中军帐一翅的设了八席:第一席马如飞、周仁、周义、周礼,第二席菊文龙、江标、周智、周信,第三席牛忠、冯志坚、郑伯龙、菊猛,第四席秦高、张霸、海光,第五席刘振玉、陆殿邦、史公威、马渠,第六席许大立、苏坚、徐名振、柬高,张钦差、杨魁坐了主席,韩毓英、哈云飞也陪李彩秋、邓素秋坐了一席。共计男女将官二十九员,一时间欢呼畅饮,军乐齐作。
  席间便议论了一阵破敌的计策,谈了一阵济公的道理,末后便谈到那虹霓剑。菊文龙便将那和尚怎样上村募化,及至前日那剑怎样出匣,济公在门前怎样来去歌唱,又说了一遍。张铁差道:“这样看,送剑的那个和尚,多分也是济公所化。”杨魁道:“不是不是。不瞒大帅说,晚生那日由泗水村回头,见菊家兄弟那样说法,心里也疑惑就是济公,晚生便暗暗的向他探问,他说道:”你们不必狐疑,这三口剑的来历却是很大的呢!当日九尾狐大乱商朝六百年的天下,李老君久已算定,用日精石下炉炼了三十六年,铸成这三口宝剑,遇着妖怪,只要光华到处,暂时身首两分。到了九尾狐入宫之后,李老君本想扭转天心,晓得纣王好武,就将这三口剑着姜子牙献了纣王。纣王晓得是三口宝剑,心中大喜,留了自家佩带。不料该应商朝气数已终,一日那剑悬在壁上,纣王夜间偶醒,睁眼一看,直见满宫亮光,以为失了火,不由得狂喊起来,六宫统统惊起。这剑此时特却挂在正宫宫里,大众细细查点,方知是这三口剑上放出光来。纣王奇异不过。这时九尾狐还不曾十分恩宠,次日纣王到他宫中,便对他说那宝剑夜间放光的奇事。九尾狐大吃一惊,暗道:这是还亏在正宫,倘若挂在此处,我命休矣!眉头一皱,不觉计上心头,便问道:那剑如今可曾掼掉吗?纣王笑道:痴人!这是宝贝,掼掉何故呢?九尾狐大笑道:不是巨妾痴,大约陛下被奸人愚弄,还不晓得呢!我想这剑一定是妖物,就如天上的虹霓,也是妖氛之气,所以雷雨之后他才发见。陛下不看黄帝《道经》上常说:白虹贯日,主下帝亡国之忧。陛下此时把这样物留在宫中当作宝贝,久后必有奇祸。纣王大惊道:卿言极是,朕躬为妖道所愚。随即传进费仲、尤浑,一面着费仲将妖道姜子牙杀却,提头来见;一面着尤浑将那三口宝剑送到毫水潭,沉于水底。当时委子牙早已算定,便逃走了,但这三口虹霓剑,就此沉没。直到唐朝开元十二年,其时毫水潭已变做平壤,就那送剑的和尚名叫清华长老,还是玄奘禅师的师公呢,就在这毫水潭上建了一庙,时常见地下放光,因此掘得了此剑。后来长老弃厌人世,便携了此剑入黄山深处,修成正果。今见金光寨兴妖作怪,他因菊文龙夫妇人品正直,又在立功的时候,所以将这三口剑送来把他,代国家除害。‘“
  大众听了杨魁这一番话,方才明白,但他们众位英雄今日这一个畅聚,正是酒逢知己,一直吃到黄昏过后这才散席。杨魁道:“难得此时没事,菊家兄弟何不同两位尊阃,将虹霓剑舞弄一回,大众开一开眼界?”菊文龙随即起身,称了一声“领命”,李彩秋、邓素秋听说,便起身一箭步蹿到帐外站了门户。两人对面先开了四门虚架落,然后一步一紧,只看见一道绿光,一道青光,四面盘绕,并不见人在何处,就连张钦差不懂武艺的,也跟着里面喝了声彩。就这喧嚷的时候,菊文龙又一蹿步,一道紫光刺斜里面突然插入。那知紫光才灼了一灼,忽听“哇”的一声,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的喊了一喊,跟后“通”的一样物件撤空的栽倒,冒起的飞血足有两丈多高。三人大吃一吓,赶紧收剑入鞘,以为一定是误伤着人,忙取灯球进前观看。不知这剑下究竟所伤的是一个什么兵将,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五回 石敢当神锋开利市 水面机巧法获英雄
  话说菊文龙一剑插入,那一道紫光觉得绊倒一物,只听“通”的一声,冒起多高的飞血。三人忙收了剑,叫小兵打过灯球一看,原来是一块泰山石敢当的大石头,巧巧把一个“泰”字代他劈断,那断痕里鲜血直淌。看官,你道这又是一回什么奇事?只因昨晚杨魁同菊猛逃走,邵竹回了极乐宫,向狄元绍、狄小霞说明情形。狄小霞道:“如今第一要着,赶快催梁启文督同任机,将小南海水下的机关设好;第二件事,调二百兵把守地道,那便万无一失。但前次差那曾勇带领探兵金长发,至今不曾回营,不知是何道理?还要遣一有法力的将官去走一趟,方有的确消息。”无如各位法将,寨中都有执争,却然不得分身。那知事有凑巧,次日一早,枫林桥迎宾馆送到一名投效的人,自称石敢当,当下考验了一场,果然神通广大,法术无穷。狄小霞心中大喜,就派他做了探队的法将,当时就派他到宋营探听消息。这石敢当却就是玉山枫林桥旁边的一块风水石,因受了日精月华,修成人形,专讲究采战的法术,害的那一带妇女真算数之不尽。也叫恶贯满盘,忽然听见狄小霞贪淫好色,一班妖精都在那金光寨聚起,他并不是想求功名,是专要去同狄小霞勾搭勾搭,便摇身一变,化做一个美貌少年,由当地迎宾馆送去投效。恰恰得了一个探队的差使,当下就借了隐身法到了宋营。这日菊文龙叔侄夫妻及淀山三雄到来,并众位英雄吃酒时所说的话,他站在旁边,都清清楚楚。到了晚间舞剑,他晓得这宝剑厉害,自然是站得老远的了。那知他虽晓得避着李彩秋、邓素秋二人的剑光,却不料站在菊文龙前面。菊文龙突然抽剑出鞘,石敢当忽觉后脑一股冷气,晓得不妙,就想遁走。那知已被剑光罩住,脱身不得,可怜三千年道行,一旦化为乌有,那一道灵魂,不知到那处去了。这大宋营里把泰山石敢当一望,也猜着是敌人营里差来的妖将探听军情,巧巧的代虹霓剑发个利市。杨魁看见这样,又从菊文龙身边讨这宝剑,对那石头横七竖八的一阵乱砍,劈得粉碎,唤过一个打扫军,用簸箕扫了倒去,大众叹息了一阵。
  杨魁入帐,又同张钦差计议道:“如今金光寨妖魅甚多,真个防不胜防,须要趁早破了这寨方好灭贼。”张钦差叹气道:“这圣僧,他偏偏到这紧急的时候又走了,真就有些恨呢!”说道此处,只见督粮官走上帐来说道:“禀大帅,如今军中仅剩三日之粮。临安粮台来了公事,说淮南金兵大进,军务紧急,所有粮饷须运他处;玉山剿寇事小,粮饷可向就近筹办。请问大帅,这便怎样是好?”张钦差急在心中,深怕军心变乱,暂时炸营,便安慰道:“你且去,口粮仍照数给发,不准短少,本帅自有接济。”那粮官当时退去。张钦差见他已走,便觉满腹忧愁,只得同杨魁计议。杨魁道:“有理没理,今晚让晚生到小西天拚着性命,务要把金光寨大势看来,以便设法破贼。若此羁留岁月,按兵不动,终非善策。”张钦差也以为然。
  但那帐里议论,菊猛在帐外听得清楚,他也不问军营里规矩不规矩,大踏步走进帐来,高呼道:“某想将军要探金光寨,非菊猛同去不得成功。”杨魁笑道:“你这小子很会大话!我昨日没有你,怎样进里的呢?”菊猛道:“昨日将军进里,本是冒险,叫做出其不意。他此时已晓得将军摸着地道的机关,只要着十名八名小兵守住地道,委实夹巷用兵,可保将军此去没有好讨。”杨魁道:“然则照你意见,当怎样办理呢?”菊猛道:“依在下愚见,今日当由小南海前面去,他若没有准备,正好就近探寨;就有准备,也好放开手脚杀他一杀,还有个胜败难定。若从地道进里,无论由弥勒峰到小南海这一道关不容易过去,只怕要想进那一道石门,是不容易呢。”杨魁听说,便细想了一想,觉他说的这话很为有理,便说道:“如你一人去,又怕那寨里的实在看不真实,还是去如不去;若我同你去,那水面上我又不曾做过这样功夫,那便如何是好?”菊猛见说,向肩上拍了一拍,说道:“将军勿虑!在下这肩臂上一千八百斤还不介意,那便将将军驮过小南海,不是甚妥当的吗?”张钦差见说,大笑道:“你这小子连说话的方寸都一些没有,莫说驮了水面上走,就是平坦大路,你怎样背得起他这样一个身段呢?”菊猛大喊道:“大帅,你莫小看菊猛,不信,请杨将军试一试看便知。”杨魁也觉奇异,便故意的下了压力,向他背上一伏。初时菊猛因杨魁的压力过大,两腿便撑得吃力得很;那知杨魁的脚才被他撑着离地,直即轻如鸿毛,一点都不吃力,那样情形,就便再加上三个,都不为多。张钦差同杨魁心中大喜,当下杨魁就换了夜行衣。此回他因昨日虽换了曾勇的号衣,仍然被邵竹看出,反不若穿自家的衣服爽快,那知就这一点参错,几乎误了大事。列位看到后面便知,此时且按不表。
  但那杨魁换了夜行衣服,菊猛也短衣找扎,换了鱼皮鞋,拿了铁蒺藜,二人便悄悄出营,直奔小南海。此时不过在二更向后,二人向对面望了一望,但见对面营里疏疏落落几点灯光,只有内寨隐约的有几点钲声,那寨外月光之下,四围一转帐篷,连更鼓都没有。菊猛喜欢道:“昨日我到此地也是一样,看此情形,大约他一些准备没有。”说着便下一下腰,杨魁便伏在菊猛背上,菊猛背着放开大步,踏水就走。正然走到中间,菊猛忽然记起一事,暗道:我糊涂了!怎样不向叔叔把口剑借来?心里就这样一急,不觉一只脚踏重一步,约人水有了二寸,似乎踏着一物,忽然同那铁板一般,水上又冒起一物,面对面“喥”的一声。将菊猛的脚面夹住。菊猛大叫一声,登地栽倒,便“通”的把杨魁向水里一撂。杨魁见离岸约着一里多路,一手摸着水里有样铁板似的可以借助,就便捺了一捺,借了此劲,以为两蹿步就可以仍到北岸。不料他手上捺的,也同菊猛脚下踏的一样,才一着劲,水面也消起三四寸长一块铁板,“喥”的一声,将杨魁的手夹住。当下杨魁、菊猛便推车不由自主,只听见水里面“嗦嗦嗦嗦”的,将二人一直拖到对岸。杨魁此时尚有一只手能动,随从身旁抽出宝剑,预备一经靠岸,斩断铁索,杀他一阵再酌道理。那知才要靠岸,那水里有一只铁柜,下面伸出一块铁板,兜起二人,突一翻动,二人都到了柜里,还是一个锁住手,一个夹住脚。那柜里也有一间屋大,里面漆黑,外面滔滔的水声,只有当中同烟囱似的一个风筒进一点亮光,方好透气。那夹手夹脚的链条到了箱里,徐不着一寸长,连了铁柜上面,若用力一拉,也有三四尺长,但用力稍轻一些,连人就被他缩回。杨魁手上的那口剑,也算削铁如泥,那知用尽平生之力向那链条砍去,再也砍他不开。
  看官,你道水底这架铁柜和那拉人的夹板,究竟是样什么东西?这就是任机设的水面机。他这些法度,都从西洋外国学得来的,通身皆是机器,只要碰着机关,任凭神通广大,却然脱身不得。初时任机同梁启文议定,一小南海须布四架机柜,一千二百副铁夹,水面便可以一篙一桨,都叫不得入里。却因狄小霞据邵竹回说,杨魁走地道逃走,还有一个后生由前面逃走,因此派了二百名兵守了地道的石门;一面传梁启文传知任机,赶紧将水面机设下。但任机听见兵信不佳,深怕半途而废,罔吃辛苦,果然整日整夜带同工人,穿了鱼皮衣,在水底之下已将机柜安好。只因那缩力链须要西洋药水制过,方能刀剑不断,所以暂时难成。他见狄小霞催得心急,只得把造成的三百副,就南岸当中布了一半,装好一只机柜。也叫杨魁、菊猛二人难星进宫,偏偏碰着机关,收进里面。过了一顿饭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嗦嗦”的机器走动,只觉得脚下的铁板越升越高,上面又一链圈由头上套下,将到手膀一半,突然收紧;跟后又一链圈套下,直到脚面,也便收束。两处一紧,那手脚上的铁夹,二人都通身放开。可怜杨魁、菊猛,任凭他本领再大些,真个动弹不得。就此脚下的铁板忽然又一翻动,二人已掼上了岸。
  这时灯球蔑缆一众兵丁,都围上前来,将要拖着进里,突然一个人大喊道:“国妹有旨,分付将来人看真,如身边有本营侦探的号衣腰牌,却行释放;倘若误伤,提头来见。”看官,你道这狄小霞又是什么用意呢?只因日间见那石敢当委实俊俏非常,心中爱慕不过,不知不觉的将他派差出外,过后并十分懊悔。此时听见水机上捉住两人,深伯石敢当探信回头,仗了法术,由水面上行来,触动机器,众兵不知查点,误伤他命,岂不可惜!所以连忙派了一个军官赶到前面,照会大众,但杨魁此时心中却懊悔不及了。当下众兵将杨魁同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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