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师,您看这紫禁城的地界,是否像一条卧龙?三大殿、乾清宫、坤宁宫均在龙骨之上,在奉天殿东西两翼盖上偏殿,恰如龙的前肢,而龙的后肢,应该是内廷的东西偏殿。”来都来了,朱隶还真想让廖均卿改一改奠基的地点,朱隶虽然不信这套,但是把奠基的地点放在命不长久的奉天殿上,朱隶也觉得有些晦气,另一个原因也是怕以后出点什么不顺利的事,沈洁抱怨奠基位置没选好,她自然不会找廖大师抱怨,但朱隶的耳根子就清静不了了。
想改奠基的地点,必须廖大师自己亲自改,不然就风水的问题,没有人说得过他。
廖均卿闻言立刻向左右望去,此时该拆的东西拆掉运走了,剩下一大片空落落的场地,不要说放一条所谓的龙,放什么都放得下。
朱隶把这里比作龙,原因有俩个,既然这里修建皇宫,自然是龙住的地方,别管朱隶相不相信,别人相信。原因之二,如果把这里比作龙,廖均卿所选的奠基位置,就是龙的心脏之处,那个地方建奉天殿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奠基……那可是在龙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不妥吧。
廖均卿看着看着,两只眼睛越来越亮,一把抓住朱隶的手,激动得声都有点变了:“王爷不愧为圣上最为亲赖的人,果然目光独到,这确实是一条卧龙,头南尾北,就要拔地而起,好运势,好兆头。”
朱隶苦笑,是廖均卿道行太深,真得看到了一条卧龙,还是想象力太丰富,能把子虚乌有的东西看出实物来。
“廖大师,那奠基地点选得甚好,正是卧龙的心脏之处,在那里兴建奉天殿,也将是圣上面见百官,处理天下事务之所在,所谓国之心脏。”不管廖均卿怎么看出来的,既然廖均卿上钩了,朱隶首先要把自己的目的达到。
廖均卿闻言果然身躯一阵,再次激动地说:“幸亏王爷提醒,微臣差点酿出大错,奉天殿在龙之心脏之处兴建再好没有,但奠基地点万万不能还在此处,在龙之心脏处怎么可以有他物,那样就破坏了风水,致使龙体不安。”
有那么严重吗?朱隶暗道,不过你愿意用什么理由用什么理由,只要改个地方奠基,让沈洁那个小女人不要成天在我耳边聒噪就行。
“既然不可在那里奠基,改为何处是好?”朱隶谦虚地问道。
“即是卧龙,当然有两处最好,一个龙口,一个是龙睛,奠基只有一处,龙睛有二,选龙口最为恰当。”廖均卿回身向南望去。
朱隶也转过身,望着燕王府门外尚未拆除的石桥,灵机一动:“龙衔长水,大师所说的龙口,可是那里?”朱隶说着话,抬起手指着前面。
廖均卿大惊:“王爷可是学过风水?”
朱隶一笑:“让大师见笑了,本王自小愚笨,哪里学过什么风水。”
“王爷既然没有学过风水,却能看出此处是卧龙,更能找出龙口之处,王爷无师自通,真乃天人。”廖均卿真心赞道,他刚刚看到龙口之处,没想到朱隶就说出来了。
朱隶偷偷翻翻白眼,不过是生搬硬套罢了,有水想到龙口,有潭想到龙睛,这有何难。不过西华潭在龙的身后,不知道可不可以算做龙下的蛋。
朱隶想到这里,偷偷笑了。不管怎么说,奠基的地点改了,又可以在沈洁面前得瑟得瑟了。
朱隶的心情无比舒畅,拱手对廖均卿道:“大师谬赞,什么天人,本王就是一个俗人。”
廖均卿微微摇头:“王爷这是返璞归真。”
连返璞归真都用了上,直接把大智若愚也用上得了。朱隶暗笑,要说大智若愚,好像多少算点。
“两日后举行奠基典礼,还请大事确定最后的地点。”
“王爷放心,这是微臣的职责,王爷相必也累了,请王爷先回去,微臣定好地点,尽快呈报王爷。”廖均卿认真说道。
达到目的,朱隶当然想撤了,廖均卿的话正中下怀,当下客气了两句,打道回京王府。
沈洁把朱隶赶走后,坐在屋内觉得气候闷热,想着朱隶虽然有吴晨打着伞跟着,太阳底下一定更热,朱隶身体刚刚恢复就吃这分苦,沈洁一时觉得很后悔,不该非逼着朱隶去,但现在去找朱隶回来已经没有意义了,想了想,提着裙子跑向厨房。
小芸和索菲亚得知朱隶身体不好,正在厨房掂量着做点什么清淡可口的饭菜给朱隶补补身体。毕竟小芸和索菲亚现在的身份是侧妃了,京王府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也请了几个不错的厨子,小芸和索菲亚已经很少亲自下厨,平时小芸只是吩咐做些什么菜式,厨子的手艺不错,朱隶很爱吃,但总是没有小芸做的那份味道。
朱隶知道小芸平时管着府里的大小事情,也挺忙的,虽然想念小芸的手艺,却从未提过什么,小芸却心细,看到朱隶每次吃自己做的饭菜时,总能多吃一碗,因而每逢朱隶出门回来,或小芸有时间,都会亲自下厨,这趟回来看出朱隶身体不好,更是挤出时间为朱隶弄吃的。
小芸和索菲亚正想着找沈洁商量晚上吃什么,看到沈洁走过来,忙把沈洁拉进厨房,小芸手艺好,但比不上沈洁点子多,沈洁出谋划策弄出的菜肴,总是最合朱隶的胃口。
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沈洁很信奉这一点,自己的手艺差一点没关系,有小芸和索菲亚在一旁,沈洁能想到的现代菜式,这些年都快试个遍。
朱隶一进后院,就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阵阵熟悉的香气,嘴角噙着笑走近厨房,果然见三个女人正同两个厨娘在厨房里团团转着,三个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边做还边不时地彼此嬉闹,索菲亚似乎在熬什么汤,不时地尝尝,沈洁打趣她汤做好了,能让她尝去一半。
十多年了,三个女人不管地位怎么变,一直相处融洽,朱隶感叹自己是太有服气了,遇到一个大度的女人已经很难,朱隶竟然遇到了三个。
没有进厨房打扰她们,朱隶只是靠在门边,享受的这一刻的温馨。
两个肉球以飞快的速度撞击在朱隶的身上,不等朱隶话说,稚嫩的声音齐声喊道:“爹。”
孩子的叫声惊扰了厨房里忙碌的三个女人,沈洁率先走了出来,看着朱隶笑道:“上这里来干什么,去洗个早,马上吃饭,老公今天辛苦了,都是你爱吃的,晚上多吃点。”
小芸和索菲亚也跟了出来,一人一个拉住孩子:“麒儿麟儿,又缠着爹,娘不是跟你们说过,爹在外面很辛苦,不要缠着爹。”
朱麒朱麟虽然不是双胞胎,长得也不太一样,但两个人生日只相差了十多天,从小一直在一起,不了解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双胞胎。
朱麒的五官除了小巧的鼻子几乎同小芸一样外,其他地方就像小一号的朱隶;朱麟是个典型的混血儿,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眼眶鼻子都有几分索菲亚的痕迹,却不那么深,也不那么高。两个孩子的嘴跟朱隶最像,都是菲薄的嘴唇,含着一丝坏笑,沈洁常取笑朱隶,说嘴唇薄的男人心大得很,能同时爱几个人女人,朱隶笑却也不辩解,他的心确实能同时容纳好几个女人,但他很清楚,他只爱沈洁一个。
两个孩子都继承了朱隶的大骨架,将来个子不会矮,朱隶知道沈洁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这两个孩子将来真可能成为女人杀手,那帅气的长相和迷死人的笑,能俘虏众多女子的心。
这是优点还是缺点?朱隶不想深究,儿孙的路做父母的不能代替,朱隶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被小芸和索菲亚拉着,朱麒朱麟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朱隶经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晚上回来,两个孩子都睡了。只有早上两个孩子能匆匆忙忙见朱隶一眼,说不上两句话朱隶就出门了,好不容易朱隶回来这么早,被两个孩子抓住,当然不愿意放手,这个爹在两个孩子的心目中,那可是绝对葱白的。
朱隶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忽略了孩子,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当下蹲了下来,伸两只手同是在两个孩子的头发上揉了揉,长臂一伸,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一起抱了起来:“跟爹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好”朱麒朱麟欢快地叫着,小手搂着朱隶的脖颈,一脸的兴奋。
望着朱隶抱着孩子离开的帅气背影,三个女人都轻轻叹口气,朱隶这些年不仅没老,反而越来越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成功男人魅力,举手投足之间奢华大气,游刃有余。坚实的内功,让朱隶的身体修长匀称,没有多余的赘肉,这样的男人,只是跟着,也心满意足了,何况在他的心里,真的有自己。
沈洁等三人将饭菜端到后院时,朱隶正领着两个孩子下跳棋。
在开发孩子的智商上,沈洁绝对是不遗余力,跳棋、军棋、斗兽棋、象棋、围棋,扑克、羊拐、沙包、毽子等等,能买到的买,买不到的做,沈洁管这叫寓教于乐,玩本就是孩子的天性,让孩子在娱乐中开发心智,是幼教最根本的东西。
让朱隶感激的是沈洁自己没有孩子,却对这三个孩子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在玩的方面,朱隶一向是皇帝,无论什么棋什么牌,朱隶总能玩得十分出色,沈洁方进院子,就听到朱麟在喊:“爹爹又赢了,哥哥我也要赢你。”
沈洁撇撇嘴:“你就不能让让孩子们。”
朱隶笑:“不让他们,他们早丢盔卸甲了。”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是囡囡在南京皇宫伴读不在家,有些缺憾,不过用朱隶的话说,孩子总是圈在自己的家里,长不大。
奠基仪式如期举行。
刘官前两天送来了碑文草案,朱隶看了一眼,定下了:“承天启运,王者天安。”八个字,沈洁笑朱隶太狂了,这王者根本是天下之王,是皇,谁都看得出来。
朱隶笑:“看的出来看去,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几个人敢参我朱隶的本子。”
沈洁撇嘴:“参你不行啊,你这分明要造反,修个王府,还承天启运。”
“敢参我的人,说明不畏权势,如果再柔和一点,不跟皇上硬碰硬,还能把话说明白,就更好了。”朱隶两眼冒着狡黠的光芒,轻啜着茶。
沈洁顺手抄起书案的上的一本书,敲了朱隶一记:“你这是试探朝臣。”
朱隶无声地笑了,这确实是试探朝臣,相信在南京皇宫的朝堂上,这一幕必将演绎得会更加精彩。
永乐帝一开始就人神共愤地宠爱自己,是不是一直在用自己试探朝臣?朱隶摇摇头,以永乐帝的心机,这个可能真不能排除。不过朱隶倒不在乎什么,永乐帝将朱隶当成兄弟也好,臣子也好,棋子也好,永乐帝对朱隶的关心是真的,这就够了。
奠基仪式当天的一大清早,整个京王府热闹非凡,朱隶头一天下令,想去观看奠基仪式的,明天都可以去,包括小芸、索菲亚和朱麒、朱麟两个孩子,小芸和索菲亚开始还有些犹豫,在那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她们还有些不太习惯,但小芸和索菲亚不去,伺候她们的丫鬟们也不能去,平时除了看戏,娱乐活动本来就少之有少,朱隶发话,早让丫鬟们按捺不住了,几个丫鬟一起劝小芸和索菲亚去看看,沈洁也大力鼓动她们去。
朱麒、朱麟就不用说了,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起来,朱隶家感到自己的京王府跟炸了营似的,到处都是说话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全府出动,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还带着女眷和孩子,到杂人众多的地方。
第257章 涨价
沈洁忙了一个早上,回到房间,见朱隶舒展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看着一院子忙碌的人们优哉游哉地喝茶,气得不知该笑还是该骂,这么乱的场面是他一句话惹出来的,他倒跟没事人一样。
“喂。”沈洁一把抢过朱隶的茶,自己一口气喝了下去。
“怎么这么久了怎么还闹哄哄的?”朱隶闲闲地问道。
沈洁狠狠白了朱隶一眼:“嫌慢,自己安排去。”
“人太少,不够玩的。”朱隶淡淡地说完,起身迈着方步走出了院门。
沈洁被朱隶的一句话噎得半天没回过气,朱隶说得是没错,他平时带兵,都是几万几十万,京王府不过一百多个人,哪能让他放在眼里。
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好不好,带着一百个女人出门,要比带一万士兵难得多,懂不懂?
朱隶当然懂,所以他躲出去了。
坐在奠基仪式观礼台上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沈洁、小芸、索菲亚、两个孩子以及丫鬟婆子等浩浩荡荡一群人坐着轿子过来,沈洁、小芸等和孩子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上了观礼台,其他人都散在了人群中。
朱隶锐目一扫,见吴晨将京王府百名禁卫安排得井井有条,另有不少禁卫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中,朱隶心中颇感欣慰,吴晨成长得很快,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朱隶向来讨厌领导在开幕式上长篇大论,他自己也不做那种令人讨厌的事,知道大家来此的目的是观看后面的秧歌、舞狮,因而开幕词准备的十分简短,接下来就是奠基。
朱隶一番卧龙的演说,让廖均卿改变奠基的地点,把沈洁兴奋得亲了朱隶好几下,朱隶也坦然受之,那一番卧龙之说真是神来之笔,连朱隶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来到奠基仪式上埋石碑的位置,石碑已扎着大红绸子,半截被埋进了土里。
沈洁拽拽朱隶的袖子,低声说道:“这个地方好像是天安门的位置,刚兴建时叫承天门。”
朱隶轻轻笑道:“你道承天启运,王者天安八个字哪来的?”
沈洁诧异:“不是刘官给你的吗?”
“本王不提醒,刘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词儿。”朱隶的眼睛望着众人,口中轻轻说道。
沈洁轻撞了朱隶:“人家可是进士,你当像你一样,胸无点墨。”
朱隶坏笑道:“刘官可不这么认为。”
刘官确实认为朱隶读书万卷,学富五车,要不怎么开口就能说中要点,他哪里知道,朱隶只是知道承天门和天安门的含义,承天启运,安邦治国。
下到石碑坑中,朱隶象征性的扬了两锹土,应朱隶邀请而来的彭氏兄弟和北京的部分官员也填了土,朱隶让人将朱麒朱麟也抱了过来,让他们用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小铁锹,向石碑填了两锹土,朱隶有个私心,希望紫禁城这样浩大的工程,自己的儿子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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