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卿,既然标儿找你,爱卿随允炆去吧,标儿最近身体不好,爱卿多开解些。”
“是,陛下。”
“朕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朱元璋挥挥手。
朱隶等一群人趴在地上,叩首道:“微臣(末将)等告退。”然后起来弓着身子退出大门。活像一群傀儡。
朱隶认为叩首是最无聊的礼节了,表面上付出了极大的尊敬,肚子里却不知道骂出了多少脏话,就像他现在这样。
出了大殿,朱隶对蓝玉微微一笑,同徐增寿,朱允炆一起快步先走了。
我不会对你横眉冷对,但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蓝玉,我跟你的账慢慢算。
朱隶没想到,朱元璋并没有给他机会跟蓝玉算账,并不是朱元璋护着蓝玉,而是朱元璋“亲手”杀了蓝玉。
一年以后,蓝玉案成了明初继胡惟庸案后的第二大案,因蓝玉案而死的人达到一万五千余人,蓝玉因谋反罪被杀,剥皮实草,传示各地。这是后话。
出了皇城,朱隶才算真正地松口气,进出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可对于朱隶来说,从鬼门关那里转了好几个来回,说胜过几次人生悬了点,胜过一个世纪真差不多。
要说常伴君王的人命短,都这么浪费了。
“多谢太子搭救之恩。”朱隶对着朱允炆鞠了一躬。
朱允炆做势还礼:“小四舅不必施礼,你是允炆的长辈,该允炆给你施礼。”
朱隶吓了一跳,哪敢让未来的皇帝给自己施礼,忙拦住:“皇孙是皇家的人,末将那受得起。”
徐增寿在一旁道:“允炆和徐家很熟了,平时我们也没有把他当皇孙,小四现在成了允炆的舅舅,大家都不要再客气了。允炆,太子病情可有好转?”
朱允炆脸色一暗,缓缓地摇摇头。
“那还等什么,既然太子找小四,我们赶紧去吧。”徐增寿转身就要上马车,朱隶伸手一拦:“等等。”
“皇孙,我们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到府上道谢。”
徐增寿和朱允炆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但两个人的惊诧却各不相同。
徐增寿奇怪明明太子朱标传朱隶,朱隶怎么能不去,太子可是储君,就不是太子,随便一个皇亲国戚传他他也得去,人家可是皇家人。
朱允炆奇怪朱隶怎么知道父王找他只是为了把他从皇爷爷那里弄出来。
其实太子自从见过朱隶和沈洁后,一直让人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徐增寿把昏迷中的朱隶和沈洁从山上带回来,派人去太医院请御医,太子得知消息,特意吩咐让给自己看病的纪御医出诊。此次皇上召朱隶进宫,太子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假托要见朱隶让朱允炆把朱隶弄出来,并不只是太子一个人的注意。
朱允炆钦佩地看着朱隶:“小四舅怎么猜到父王并不是真的找你?”
朱隶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如果太子真有事找我,你朱允炆就不会有闲心跟我站在这里说半天话了。
回到中山王府,朱隶直接到了燕王妃的住处,将今天大殿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燕王妃,请燕王妃休书一封,火速报于燕王知道,今天大殿上的话都是朱隶临时编的,若不与燕王互相说好,一旦穿帮,可不是小罪。
徐增寿一直陪在朱隶身旁,看着朱隶一件一件地跟燕王妃交代,惊愕的嘴半天合不上。
在大殿上,他还以为那些理由都是真的,没想到全是朱隶临时编派,这份急才,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拿着燕王妃写好的信,朱隶郑重地交给徐增寿:“四哥,这封信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定要尽快送到燕王的手中,千万小心蓝玉截信,他今天在大殿上没有摆平我,心中一定不服气,这事还没有完。你最好多派几路人马,让蓝玉摸不着虚实。”
“放心吧,就像你护送姐姐回来那样。一定尽快安全地送到燕王手中。”徐增寿接过信拍拍朱隶的肩膀先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朱隶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谁说劳心者不劳力,跟皇上几个回合的斗智斗勇,比跑个马拉松还累。当然累的只是朱隶,皇上不仅轻松地听了一个故事,还像猫玩老鼠一样把朱隶耍了个够。
其实皇上也有为难的地方,但凡皇上认定的人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为己所用,要么杀掉。但在朱隶这里朱元璋却犹豫了,一来朱隶实在太出色了,朱元璋还真舍不得杀他,二来朱元璋也不能确定,朱隶到底能不能为己所用,看来太子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想拉拢朱隶,居然想出要朱允炆称呼朱隶小四舅。
只是像朱隶这样的人,哪是轻易能拉拢的。
沈洁、小芸、和索菲亚都在朱隶的房间里等他,见朱隶回来一起迎了上去。
朱隶抢在她们开口前说话了:“什么都别问,我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一会,好姐姐,你们都先走吧。”
沈洁笑道:“知道你今天虎口脱险,你一进宫老夫人就派人不停地打探消息,对你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老夫人可赞不绝口呢。”
朱隶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朱允炆能及时出现,看来都是老夫人安排的。
他没想到老夫人背后,还一个太子。
“少爷,你休息会,奴婢和沈姑娘去给你做些可口的,让索菲亚帮你…帮你…”小芸说了半天没说上来,这个名词太新鲜了,当初沈洁给她解释了半天,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没记住。
看到小芸求助地望向自己,沈洁笑着接口道:“让索菲亚帮你做做按摩,给你放松放松。”说完跟索菲亚叽里呱啦地交代了几句,索菲亚点点头。
沈洁和索菲亚交谈,朱隶偶而能听懂几个词,知道她们俩个将英语和葡萄牙语混在一起说,曾笑话过沈洁,沈洁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她英语懂得有限,我葡萄牙语懂得有限,我们两个能交流,你该知足了,还笑话我们。”
趴在床上,享受着索菲亚轻重适中的按摩,朱隶舒服的直想哼哼,在二十一世纪时,朱隶常陪着客户去洗浴中心,有几个按摩女郎长相虽不出众,手法却特别好,每次去,朱隶都点名找她们,甭管多累,在她们奇妙的手指下,所有的疲倦都能不翼而飞。朱隶常常在按摩中睡着了,而放弃了后继服务。每每被同僚笑话时,朱隶从不争辩,后继服务那都能找到,这样专业的按摩岂是那都有的。
索菲亚的手法虽比不上那几个女郎,却也算很不错了。
朱隶就快地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徐妙锦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丫鬟点了一个很小的蜡烛,昏黄的灯光使屋内显得一片宁静。
知道朱隶怕冷,燕王妃特意吩咐在朱隶的屋内拢了一盆炭火,暗红的炭火无声地散发着阵阵暖意。
房间饭菜早已摆在桌子上,怕凉,都用盘子扣着。
朱隶仍然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徐妙锦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夜已经深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来,可睡不着起来散步,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这里。
大哥向来不服气任何人,今天回来,在同母亲讲诉皇上召见朱隶一事时,语气中明显带有钦佩,四哥更不用说了,简直把朱隶捧上了天,当初母亲收朱隶为义子,徐妙锦态度平淡,即不赞成也不反对,现在却非常后悔,虽然义子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毕竟变成了哥哥,朱隶也真把自己当成了妹妹,一口一个三妹,叫得徐妙锦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大概是被注视的太专注了,睡梦中的朱隶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眼睛睁开一个小缝,见是徐妙锦正看着自己出神,心中一笑,忽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
假装发出了两声轻轻的鼾声,感觉吸引了徐妙锦的注意力,忽然睁开眼睛,叫了声:“三妹。”
徐妙锦吓得花容失色,一只手愕然地捂在嘴上,惊恐的大眼睛望着他。
朱隶拥被而起,哈哈大笑。
徐妙锦平静下来,俏脸一寒,转身就走。朱隶立马下地,光着脚拦住她:“吓到你了?是我错了,对不起,看你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你一下。”
徐妙锦的脸色稍有缓和,瞪他一眼,转过身去。
“别生气,来都来了,说说话再走。”朱隶说着,踮着脚走回床边穿上鞋,看着桌子上的盘盘碗碗,两眼放出了绿光:“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来坐下,陪小四哥喝一杯。”
看到徐妙锦仍然倔强地站着,朱隶走过去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桌旁的椅子上,自己转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掀开扣着的碗,见四道菜都是自己平素喜欢吃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却发现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
美女面前总不能用手吧,当然更不能与美女共用一双筷子,朱隶四处望了望,嘿嘿一笑站起身来,不一会拿了两根鹅毛走了回来。
沈洁不愿意用毛笔,走到那里都带着一些鹅毛当笔用,朱隶临时用来做筷子,虽不太好用,总聊胜于无。
徐妙锦见朱隶费力的用“鹅毛筷子”夹起一个豆,还没等送进嘴里,“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终于“扑哧”一声乐了。
“我晚上吃过了,你慢慢吃吧。”徐妙锦将唯一的碗筷送回来。
“我用这个也很好,你看着。”朱隶又夹起一口菜,这回稳稳妥妥地送进嘴里。
“你总是有馊主意。”徐妙锦娇笑道。
“馊主意比没注意强,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朱隶掌握了“鹅毛筷子”的轻重,使起来还挺顺手,说话不耽误吃饭,不一会,饭菜一下去了一半。
“吃啊,有点凉了,但味道还是不错。”见徐妙锦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并没有动筷,朱隶劝道。
“你平时就这样吃饭的吗?”徐妙锦笑着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
“师道吃饭要细嚼慢咽,且要食不言寝不语,没见过像你这样边吃边说,还吃的这样快的。”
汗,这还叫快,大学的时候吃早饭,凳子都不用找,站着吃,一分钟结束战斗。毕业后开始几年跑销售,中午根本没时间吃饭,要么抢时间吃,要么等到下午吃,也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细嚼慢咽,可没那条件,后来有条件了,也习惯了。
据说美国西点军校强化军训时,吃饭时间只有30秒,吃不饱就饿着。
嘿嘿笑笑:“从小穷,没饭吃,不吃快些抢不上了。”
徐妙锦“扑哧”乐了:“你在燕王府长大还说没饭吃,回头我去问姐姐,怎么饿着你了。”
朱隶忽略了这点,当下掩饰地笑笑:“进王府之前。”
徐妙锦小小出了口气,也不再打趣他,转了个话题:“明天陪我去看看太子好不好?”
“好啊,我也正想明天去呢。”
“太子身体平时虽然不是很强壮,但也很少生病,怎么这次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徐妙锦有些忧虑地说道。
其实在很多人当中都流行这样一个观念:平时经常感冒,常有个小病小灾的人,倒不容易生大病,看着不是很健康,寿命倒很长;而平时很少生病,看上去很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往往是大病,而且是突发性的,让人措手不及,英年早逝。
理由有两个,一个是说经常生病能调动身体的抵抗力,不容易被大病侵害。另一个理由是身体不好的人更爱惜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看医生,不容易耽误。
这两个理由听起来似乎都有些道理。
反之总是不生病的人,总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平时既不注意,偶而有点不舒服也硬挺,结果往往一旦发病,都是大病。
太子得的很可能是是肺结核,在古代称为痨病,没到咳血的阶段,不知道御医确诊了没有,肺结核传染性比较强,而且是空气传染,这个时候去看他比较容易被传染。
朱隶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徐妙锦:“明天还是我和沈洁去吧,你不要去了。”
徐妙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话中有些酸酸的味道:“我去看太子是母亲的意思,你要带沈姑娘去就带好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朱隶知道徐妙锦误会了,笑着解释道:“听说过痨病吗?”
徐妙锦一惊:这种病得上是治不好的,虽然不常见,但是她听过说。
“你不是说太子……”
朱隶沉重地点点头。
“怎么可能,我听说这病是传染的,太子怎么会被传染上呢?”
“听说太子从西安回来后没多久就病了?”
“你的意思太子在路上……”
“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明天我去太子府看看,如果太子只是普通的风寒,你再去探望。”
“你说,你要带上沈姑娘…。。”徐妙锦说得有些犹犹豫豫,虽然她把沈洁当成了她的假想情敌,但这样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她冒险的。
朱隶明白徐妙锦的心思,欣赏地笑了:“沈姑娘以前照顾过这样的病人,不会被传染的。”
朱隶不能解释说沈洁接种疫苗。
“哦,”徐妙锦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那你呢?你会不会被传染?”
如果是朱隶原来的身体,当然不会,不过这个身体就不一定了,但明天他怎么也要看看太子,这个险必须的冒一下。
“我没事,我身体好,不会被传染的。”朱隶看着衣桌子的饭菜差不多被他吃了个底朝天,满足地放下“鹅毛筷子”,筷子用的次数多了,已经不好用了,软软地垂着。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从太子府回来,我再给你消息。”
朱隶和沈洁到太子府时,纪御医刚刚给太子请完脉,由朱允炆陪着在厅堂了开药方。看到朱隶和沈洁进来,纪御医抬头望了朱隶一眼,眼神中似乎有话。
“沈洁,你先进去看看太子吧,我同御医聊两句在进去。”说着话给沈洁打了个眼色。
沈洁会意,笑嘻嘻地看着朱允炆,朱允炆马上说:“小四舅你先陪陪御医,我陪沈姐姐进去看父王。”
自徐老夫人寿宴后,朱允炆执着地叫沈洁姐姐,理由却很荒唐,因为沈洁那天晚上的诗做得最好,那天晚上的彩头是,谁的诗做得最好,朱允炆就叫他一声姐姐,当然仅限美女。
沈洁那天晚上的诗朱隶无意吟的纳兰容若词中的两句,让朱隶栽赃嫁祸给了沈洁。
彩头本规定叫一声即可,朱允炆却一直叫了下来,沈洁被未来的皇上叫姐姐,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自然不去阻止,乐得让朱允炆叫下去。
看着两人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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