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朱将军。”
“请何老板把杆做成空的,要活的。”朱隶意味深长地看着何老板,何老板心中一笑,他这是要传递情书啊。
“朱将军放心,请三天后来取货。”
朱隶出了珠宝店,又在街上转了一圈,进了几个铺子,然后方吹着口哨,回到周王府。
“朱隶,干什么去了?”一进王府,被沈洁抓了个正着。
“上街了。”
“喂,你不去破案上街闲逛。”沈洁憋着嘴,杏眼一瞪。
“想不出来办法才上街闲逛的。”朱隶说着继续往里走。
“那你想出来没有?”沈洁冲着他的后背喊道。
“没有。”
“猪!”
最怕沈洁发善心,一发善心朱隶就得倒霉,不管什么事都敢揽,揽下来交给朱隶,朱隶还必须得给解决了,解决不了就发脾气,朱隶的隶就直接省略了。
还是小芸好,从来不给他惹麻烦,还有索菲亚,好久没有找她按摩了,事情都安排妥了,才感到浑身酸疼。
朱隶想着,向小芸和索菲亚的房间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小芸和索菲亚已经能简单地交流了,朱隶进屋时,不知道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嘻嘻笑着。
“索菲亚,给爷按摩按摩。”朱隶把两个小丫头拽起来,自己扒下。
“我也来学学。”小芸兴致勃勃地也站在一旁,索菲亚按一下,她按一下。
“喂,你用点劲,爷痒痒。”
小芸嘻嘻哈哈地加重了力度,虽然不如索菲亚一个人按的舒服,可多了一分情趣,朱隶在二女的小声说笑中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朱隶连大门都没有出,看过曼妙,就回到床上挺尸。
沈洁和徐妙锦站在床边训斥了半天,愣把朱隶的呼噜声训斥出来了,无奈,两人跑去看马刘氏。
马智杺自见到母亲后,就住到了母亲那里,条件虽然比朱隶的房间差一些,倒也干净整洁,沈洁和徐妙锦也没有反对。
这两天她们没事就到马刘氏这里来,同马刘氏唠唠家常,教马智杺写写字,孩子聪明伶俐,教什么会什么,愈发惹两位美女喜欢,马刘氏家里原也是小商户,生意破产,不得已才将马刘氏卖入马家做丫鬟。马刘氏从小也念过几天书。
看到两个美女气哼哼地进来,马刘氏笑笑方要开口,马智杺先说话了:“两位姐姐不要生气,智杺相信大人一定会为娘亲和智杺做主的。”
偷偷跟在沈洁和徐妙锦身后的朱隶听到这话乐了,这小东西,真是个小人精。
“智杺怎么知道大人会为你们做住?”沈洁也笑了,故意问道。
“大人说,他答应了智杺就一定能办到。”马智杺稚气而肯定的话再次把大家逗笑了。
“民妇也相信朱大人一定能为民妇讨回公道。”马刘氏的语气也充满了信任。
“哎,其实我们也相信了,那家伙鬼主意最多,什么也难不倒他,我们就是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他就是不告诉我们。”徐妙锦气哼哼地说。
告诉你们,你们给我露出去一点风,我的计划就全完了。朱隶悄悄退回来,一抬头,看到周王笑嘻嘻地站在前面。
“王爷。”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正想请王爷示下,是在王府审理?还是在府衙审理?”
“府衙吧,地方上的事情,还是在那里比较合适,本王和张知府陪审,你主审。”
“是,王爷。末将这就去府衙安排一切,明天在府衙审理。”
开封府啊开封府,真没想到啊,我朱隶也有一天能做在这里主持公道!哈哈哈!
包老爷子,你可要罩住我了,别让我出丑了!
朱隶陪同周王以及沈洁、徐妙锦等达到府衙时,被门前的百姓吓了一跳,居然来了好几百人,干什么的?不会闹事吧。
朱隶立刻紧张起来,护着周王几步进了府衙。
张知府远远迎了出来。
“张知府,门前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下官当知府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看你审案的。”
“你通知的?”
“下官只通知了将军给下官名单上的人。”
朱隶再看一眼门外,真有点心虚了,这要是审砸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不用说了,连带周王也没有面子。
周王似乎看出朱隶想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温和地一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朱隶可不是被吓大的,不就是审个案子吗?小菜!
自己给自己打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着大堂正中的位置,三百多年前,包公就坐在这里,上打天子,下铡奸臣,今天,我也要坐在这里了!
面色一沉,朱隶稳稳地走到主审桌前,陪审席的周王和张知府对着他略一点头,三人同时坐下。
看着面前的惊堂木,朱隶略一犹豫,伸手拿了起来,“啪”一声落下,这惊堂木的确惊堂,把朱隶自己差点吓一跳,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带原告马刘氏。”深沉、威严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昨天晚上练了好几遍了,朱隶对自己颇为满意。
马刘氏很快带到跪在堂下。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这句话也练了好多遍,电视剧里总是这样问的。
“回禀大人,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氏。”
“状告何人,所为何事。”朱隶很想看看多在一旁的沈洁,咱这范儿装的怎么样?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看,全部审完了再问她吧,这个时候要保持威严。
“回禀大人,民妇乃普济药店老板马友财的小妾,丈夫马友财去世后,曾留了一笔遗产给民妇,但马友财的原配夫人马江氏烧毁了遗嘱,将民妇和马友财与民妇的孩子赶到了大街上,民妇现在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求大人为民妇做主。”马刘氏说完,磕了个头。
“马江氏何在?”
“民妇在。”
朱隶第一次见马江氏,见她已是半老徐娘,脸上涂了厚厚的份,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幸亏脸上的妆不是很浓,要不整个一个老鸨的形象。
“马江氏,你听到马刘氏的话了,她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大人,并无此事,此女子只是我们马府的一个丫鬟,老爷去世后,马府不需要那么多丫鬟,因此把她打发了出去。”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民妇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果然是个刁妇,红口白牙说瞎话,一点不脸红。
“马江氏,马刘氏状告你烧毁了遗嘱,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民妇烧得并不是老爷写的遗嘱,是这个小贱人自己写的。”
“马刘氏,那遗嘱是你自己写的吗?”
“回禀大人,民妇丈夫身患重病,手脚发颤,不能提笔,是民妇丈夫口述,民妇代笔的。”
“这小贱人胡说,我家老爷好好的,怎么会手脚发颤,不能提笔,那遗嘱分明是她伪造的。”马江氏恶狠狠地抢着说。
“传郎中卓先生。”
“卓先生,马友财去世前你可给他看过病?”
“回禀大人,看过,马友财患的是‘颠症’。”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一片哗然。
“颠症”就是帕金森,早在公元前425年的《皇帝内经》中,就有此病例的记载,在民间虽然不多见,但因为病状奇特,且得此病虽不易治疗但也不会死人,很多患者得了颠症只是行走不稳,但仍能行走,所以知道这种病的人很多。
马江氏听郎中这样说,脸色更白了,她真不知道马友财居然得了这个病,自从马友财搬到城外住后,也只回来过两三次,而她从来没有去看过马友财。
“卓先生,你可知马友财何时得的颠症?”
“回禀大人,去年11月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写字?”
“回禀大人,不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说话,思维可还清晰?”
“回禀大人,可以说话,思维也很清晰。”
“有劳卓先生,请卓先生暂到一旁休息。”
“马刘氏,你丈夫立遗嘱的时候,可有见证人。”
“回禀大人,同族的马柏铭马大伯是见证人。”
“传马柏铭上堂。”
“马柏铭,你可曾为马友财的遗嘱做过见证人?”
“回禀大人。不曾做过。”
朱隶惊堂木一拍,厉声道:“马柏铭,你可知道,在公堂上做伪证,轻者仗责,重者流放!”
这一声吓得马柏铭一哆嗦,但还是坚持说:“回禀大人。草民确实不曾做过。”
就知道吓不住你。
朱隶望向周王和张知府,两人也以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这案子就是卡在这里,怎么往下突破,看你的了。
第069章 毁尸灭迹
朱隶望向站在大堂外百姓,大家也都在等着下文。
马友财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他的大老婆把他的老婆和小儿子赶出家门的事早已不是新闻,大家今天来就是为看看这件事还有什么别的结果。
“本大人听说五年前马友财曾为他的小儿子办过周岁宴席,你们很多人都参加了,可有此事?”
朱隶锐目一扫,立刻有几个人跪下。
“回禀大人,我们都参加了。”
“马刘氏,马友财在宴席上送过你一只珠花,可是这只。”朱隶拿出珠花,放在托盘上,示意衙役拿下去给马刘氏看。
“回禀大人,正是这支珠花。”
“你们大家见过这只珠花吗?”
当时马友财是当着众人的面,将珠花插在马刘氏的发髻上的,众人虽未细看,但大概样子都知道。
当下不少人说:“是这支。”“就是这个。”“就是它。”
“听说在那次宴会上,马友财曾说过要将他名下全部的财产,都留给马刘氏和他与马刘氏的孩子,这话可是事实。”
堂下的人“哄”得议论开了。就算是事实,那也是空口无凭啊,这事怎么能做得真呢,再说都过去五年了,谁知道这中间马友财有没有改主意呀。
张知府也有些坐不住了,朱将军不会就这点本事吧,空口无凭,就算大家都承认马友财说过这句话,也不能因此把家产都判给马刘氏母子啊。
望向周王,见周王神情轻松地喝着茶,再看看坐在正堂上的朱隶,一脸镇定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公堂外议论的人群。
马江氏终于克制不住,高声说道:“大人,您不能因为老爷信口说的一句话,就将家产都判给那个小贱人吧。”
立刻有很多人随声附和:“是啊大人,虽然马老板这话我们都听到了,可是这不能算马老板的遗嘱吧。”
“也许马老板那个时候喝醉了,信口胡说的。”
“这做不得准的。”
“是啊,不能算数。”
马江氏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朱隶等着渐渐的没有人说话了,方沉稳地开口说道:“如果立有字据呢?”
刚刚安静的公堂又沸腾了,有字据就不同了,有字据那叫遗嘱了,当然要按遗嘱制执行。
马刘氏和马江氏同时愣了,这句话有字据,她们两个都不知道。
周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要说他不紧张,他虽然装得很轻松,但手里也捏了一把汗。现在他终于知道朱隶是胸有成竹了。
朱隶这次没等公堂外的人群自己安静下来,而是又敲了一下惊堂木,他需要释放的是众人的疑虑和愤慨,不需要释放大众人的诧异。
清脆的惊堂木声,让整个公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个东西真好使,应该拿到大学的教室里用,省的大家睡觉。就是不知道用得次数多了,还好不好使了。
“本大人三天前夜里拿着珠花思考本案,因疲劳竟然睡着了,珠花掉在了地上,摔坏了,本大人在此向马刘氏致歉。”
马刘氏忙磕头道:“大人折煞民妇了。”
朱隶从托盘上拿起珠花:“方才没有让你们拿起珠花看是因为这个珠花已经坏了,但就是因为这个珠花坏了,本大人才发现这个杆原来是空的。这里面藏了一张纸条。”
朱隶说着小心地把纸条从杆里取出来,慢慢摊好。
“这上面写了一行字:吾,马友财,死后,吾名下之财产留与妾马刘氏栾红及吾儿马智杺。下面是马友财的落款和日期。”
朱隶将薄薄的纸片放在托盘上,示意衙役端下去给大家看,几个人看看后都点点头。轮到马江氏,马江氏看了半天,也没有说话,一张脸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根本不必再涂粉了。
衙役将托盘送回朱隶处。
“大家都看清了,这一份是五年前马友财立下的遗嘱。”说罢转向跪在地上的马刘氏。
“马刘氏,你丈夫马友财最近这五年除了立下了被马江氏烧毁的那份遗嘱外,可还立下过别的遗嘱?”
马刘氏摇摇头:“不曾。”
“马江氏,你丈夫马友财最近这五年除了立下了你烧毁的那份遗嘱外,可还立下过别的遗嘱?”
马江氏表情木然。
朱隶又问了一遍,马江氏还是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领班衙役厉声喝道:“大人问你话呢,有,还是没有?”
马江氏浑身一震:“没有。”
“既然你们都认为没有,那么这份遗嘱就是马友财的最后遗嘱,马友财所有财产全部归马刘氏及马智杺所有。”
堂下再次炸开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原本想霸占丈夫所有财产的马江氏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不,大人,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马江氏似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额头很快磕出了血,她还在使劲地磕。
朱隶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衙役将她拉住。
“马江氏,不是本大人想让你一无所有,你丈夫马友财本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在临终前立了遗嘱,相信里面有你的财产吧,可是你把它烧了,本大人只好按以前的遗嘱执行。”
朱隶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马刘氏一眼,见马刘氏在低头沉思,心中微微一笑。
马江氏浑身一软,知道这次完了,因为自己的贪心,不仅没有霸到家产,反而落得身无分文,自己还好说,三个孩子怎么办?
“如果被你烧掉的那份遗嘱还在,或者当事人都愿意承认那份遗嘱,或可考虑按那份遗嘱执行。”朱隶慢悠悠地说完,再望马刘氏一眼。
马江氏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忽然跪着爬到马刘氏面前:“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姐姐贪婪,姐姐没人性,姐姐该死,求妹妹看在老爷份上,分一些财产给三个孩子,他们也是老爷的骨肉,妹妹,求求您。”
马江氏继续磕头,咣咣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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