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屏神静气,我就说:“如果有一天,这业务要是稳上了,我叫你阿东来供产品行不行?我叫小芸来供产品行不行?都行!那也就是说,到时候,这白花花的银子,我想让谁挣就能让谁挣,那你们说,我会让谁挣?”
阿东说:“当然你自己挣罗!”
“我操!”我笑骂一声,一把把杯子顿在桌子上,道:“咱们三个一起挣!”
小芸忙摆手道:“您别算上我,拜托,我没那命!”
我哈哈大笑,说:“财神爷送上门来的钱,你也敢不要?!”
阿东也笑了,说:“阿超,你这梦,可做大了,我看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咱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是正经!”
于是一行人醉步踉跄的回家,小芸睡我间,我睡沙发,阿东原地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兴奋,辗转反侧,我竟不得而眠!
尽管我在酒桌上一时性起的话,被阿东认为是“梦做大了”,但我现在静下来,却并不这样想,一个人,有梦想,才会有未来。而反复自己刚刚的话,我完全认为,只要凑准了时机,还是很有可能被实现的。
到时候,只要有了第一桶金,我就可以办自己的工厂,做自己的产品,然后铺开自己的渠道,等再发达了,就可以办集团公司,办跨国公司。。。。。。
想到兴奋处,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将起来,在厅中央来来回回走了一会,竟突地诗兴大发,当下拉开电灯,找来纸笔,稍一思索,便在纸上奋笔疾书,呵成一词:
万丈凌云志,今起问千秋。运筹帷幄乘醉,含笑看吴钩。席上霞觞犹暖,蹄下捷书竞急,势胜大江流。胸有千军略,岂作稻粱谋!
年正少,春正好,不言愁!江山点遍,风光处处为吾留。常道云帆济海,自古英雄盖世,盛意向天酬。异日闻天下,击节唱高楼。
——————调寄《水调歌头》
既罢,又重读一遍,感觉通体流畅气势逼人(看我臭美的,呵呵),便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忽听得小芸那边的门锁一响,小芸探出头来,说:“你在干什么啊?”
我说:“来来来,你过来,我刚刚填了一首词,你来看看!”
小芸便拖着拖鞋出来了,她一边读,我一边击节晃脑,读完,我说:“怎么样?”
“不错不错!”小芸点头称道,末了加了一句:“什么意思啊?”
听到她的“不错不错”,我正自得得不行,猛听她说的“什么意思啊?”,我全身一晃,差点没栽倒在地。
我说:“你不是吧,我又没写甲骨文!”
小芸便打一个哈欠,笑着说:“好了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做事呢!”
说完,就回房去了。
我一时意绪潦落,一把抓过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薇,要是小薇在,她一定会为我欢呼,为我喝彩,而绝不会问我“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们分头行事,阿东骑走了我的电瓶车,我与小芸首先到了派出所,说是重新做笔录,其实是改口供,反正最后这事变得与林人渣没了半点的干系!
出来的时候,我一脚踢飞了一粒石子,说:这个仇,老子一定会报!
分头给三家工厂打了电话,然后一一进行了拜访。
东边的那家叫“奇力电器有限公司”,那其实根本不算是个厂,充其量是个家庭作坊,几间房子里,各种配件堆得乱七八糟,十几个工人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装配。
我问那个名片上印着“总经理”的那个叫岑建成的男子:“您这些产品,有CE/GS认证吗?我们是要出口欧洲去的!”
“认证?”他不屑一提的样子:“我这产品都是替别人贴牌生产的,他们出口全世界呢!我这里是没什么认证,但到了他们手上,卖出去的时候就全变成了有认证的了,那你说我这产品,是有认证的,还是没有认证的?”他扔给我一支烟,说:“其实认证这玩意儿,就这么回事,就是贴个标签的事!”
我陪笑道:“呵呵,那可不成,那我们以后再说吧!”
那人说:“那随你好了,如果你要的话,我这价格,绝对是最低的!”
“嗯嗯,我知道的!”我一边起身一边随口说:“其实我们客人要的是不锈钢体的,你这里只有塑壳的吧!”
“不锈钢壳啊?那也简单的,我们这镇上,就有专门供应不锈钢壳体的,反正你要什么样的,我就能给你装什么样的!”
把我听得一愣一愣,赶忙连声告辞。
还有一家在南面,公司的规模没得说,但接待我们的销售部经理表示,他们的生产任务已经排到了年底,恐怕没有时间来生产我们的产品。
我说既然你们这么忙,那就在电话里直说好了,我们也省得跑这一趟啊!
那位经理笑着说:“我们销售部有规定的,不准拒访任何一位客户!”
我靠,算你狠啊!
最后一家位于北湾开发区,叫“梅林电器有限公司”,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这名字就浑身犯疙瘩,因为我想到了梅毒啊淋病啊之类的,日,什么厂名啊这是!
好在到了那里,接待我们的是销售部一位自称姓陆的经理,年青,挺拔,看上去非常帅气,感觉这才好了起来!
他听明我们的来意后,表示了欢迎和感谢!
他说:“我们是一家新办工厂,开厂到现在,不过才半年的样子,所以我们非常需要新的客户!而且目前我们的生产并不饱和,完全有能力满足你们的销货需求。”同时他表示,产品全系都有相关认证。
我非常欣赏他的坦白,我让他拿了他们的相关产品报价单,基本与铭特差不多,当谈到付款方式时,他也提出了与“铭特”差不多的要求。
眼看着就到下班时间了,我提出要参观一下厂区,陆经理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一圈下来,觉得这个厂的规模尽管不是很大,但管理上,绝对是非常到位的,当下十分满意。
回来的途中,我对小芸说,就让上海在铭特和梅林之间选一家吧!
小芸笑着举手作投降状,说:“周经理,这是你的事,不用和小的说的嘛!”
我便作势要打她,说:“KAO,竟敢寒碜我?!”
小芸忙着一缩头,大呼冤枉,说:“这实事求是嘛,你可别打人啊,公车上呢!”
车上很多人的目光已向我们扫来,我只好把手放下来,切了她一声。
小芸便望着我格格地笑。
我也望着她,微笑,试图着寻找某一种感觉。
就在这时,忽然手机响了,我摸出来一看,心里一荡,居然是小薇的号码!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小芸说:“谁来的电话?接啊?”
我略一沉吟,然后一把摁掉了,说:“不认识的号码,可能打错了罢!”
“哦!”小芸并无起疑。
我冲她作了一个最最灿烂的笑脸,说:“马上就到市区了,今天你陪我跑了一天也累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小芸说:“阿东怎么办?”
“阿东?他都老大不小了,你还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啊?”
小芸笑着说:“那倒也没那意思,行,你想到哪吃?”
我想了一下,说:“那就来必堡吧!等我以后赚大钱了,再请你吃大餐!”
小芸笑了,说:“等你有钱了,就天天请我吃国际吧!”
“哈哈,没问题!”
公车即将进入城区,我回首远方,天际落日似血。
(第五部完)
写在第五部结束之际:
未觉池塘春草绿,阶前梧叶已秋声,日子真的过得匆匆太匆匆,去年曾戏言要写到奥运会开幕,一转眼,奥运会真的就没有几天就要开了,而本文写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结束,我很汗颜。
群里有很多朋友问我,这个故事,是真的吗?真的成份有多少?我无一例外地引用了宰相刘罗锅里的两句歌词作答,那就是:故事里的事,你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你说不是就是不是,是也不是!但无论如何,朋友们的这些问话,都叫我高兴,因为说明大家都在关心剧情,这对于一个作者来讲,无疑是千金不易的开心事,所以我在这里,再次向大家表示感谢,您的关心,真的让我快乐了!
第六部,我会尽快开始,希望依然能得到您的支持!拜了!
昨天漂流去了,跑了很多的路,尽管很累,但感觉很好,真的,特别是从高处落下的时候,尖叫声似乎能喊走心中太多的块垒,呵呵,今天继续:)
来必堡,其实也就是快餐,只是与一般路边的小快餐相比,环境整洁而已。进得门去,打几份菜,又加了一扎啤酒,然后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
小芸擦擦额头,说去洗下手啊!
我噢一声,拿起啤酒替自己倒了一满杯,一口下去,冰冰的甚是心旷神怡!一天的劳累,似乎一下子就被荡涤得干干净净,不由得欢天喜地吁出一口气来。
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过来一看,还是小薇的,这一次,我接了,但口气很冷淡:“喂!”
“周超,你怎么老掐我电话啊?”小薇满口的埋怨。
“嗯,刚才有事!”我敷衍着。
“噢!”小薇的语气很快变得高兴起来:“周超,我回来了!”
“唔,回来了?”我举起酒杯,慢慢地喝,心想着,你回来,又关我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林人渣,他才是你关心的人。
“嘻嘻,是啊,下午到的,你知道我一回家,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小薇一边故作神秘一边吃吃地笑
我忽然有些想不通,她一回来,不是正应该找林人渣去卿卿我我吗?干吗和我扯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
我看到小芸从洗手间出来,开始向这边走来,便说:“噢,我现在有事了,先就这样吧,再见!”
也没等小薇说什么,便收了电话,小芸已到了边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阿东的电话啊?”
“噢不是!来,喝点啤酒,消消暑!”我一边说一边替她倒酒。
小芸拿起杯,吹了吹酒面的泡沫,喝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说:“你刚刚的斟酒,手法不好哦!”
“手法?”靠,这把酒倒进杯子里,也讲究什么手法啊?
“是啊!来,你把酒喝了,我替你倒一杯!”
于是,我一口气就干了,小芸接过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扎啤,用扎啤杯的尖嘴勾住酒杯边沿,轻轻一拉,酒杯便倾斜得厉害,然后小芸手腕发力,扎啤流经尖嘴从杯壁缓缓淌下,随着杯中酒越来越满,杯子也越来越正,少倾,竟是倒了满满一大杯,却是没有丝毫的泡沫。
我不由得赞叹道:“果然好手法!”
小芸乜视着我,说:“这一招,叫‘卑鄙X L’!”
“啊啊!卑鄙,X L,哈哈!好名字!”
小芸似笑非笑,说:“可惜这一招,你永远学不会的!”
“为什么?”
“你是君子啊!坐怀不乱的君子哦?!”小芸把个“哦”字的尾音高高的拖起来,竟是道不清究是正经还是揶揄,肯定抑或否定?!
我蓦然想起那一晚,她裸身趴到我身上的情景,彼一时,此一时,竟是莫名地心摇起来。
别动!我在心里对自己轻喝一声!我好象有点找到那种感觉了,真的,尽管很丝微,但好象是有了,我尽量地夸张着这种感觉,于是,我深深地看着小芸,低喊了一声:“小芸!”
“嗯?”小芸侧着头应答一声,忽然微笑起来,说:“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你会吓着我的啦!”
“是吗?”我依然那么深情地看着她,说:“如果,我的目的,并不只是要把你‘吓着’,而是要把你‘吓死’,你怕不怕呢?”
“哇,你不会吧?”小芸夸张地笑着,说:“咱们又没深仇大恨,你干吗要我死啊?”她拿起筷子,往菜盘上一旋,说:“来,吃菜吃菜,我饿坏了啦!”
我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心底里,无疑有些失落。我想到了小薇,如果是她,或许她会为我吟上一曲《上邪》,或许会提到席慕蓉,提到她的《白鸟之死》。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就好象是终于能/死在你的怀中!
我轻叹一口气,拿起杯,一饮而尽。
手机震动了一长下,提示有短信收入,我翻开来一看,是小薇!她说:“忙完后发我短信!”
这是一种感应么?为什么常常在自己想起她的时候,就会收到她的消息?我望着狼吞虎咽的小芸,我与她之间,怎么没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纵自己与小薇有一千一万次的感应,那又如何?这一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她都已明确让张经理转告,再也不要“骚扰”她!骚扰!呵,多么刺心的词!
我说:“小芸,吃完饭,我要到网吧发一封邮件,给上海方面报告一下情况!”
“哦!行啊!”小芸停下筷子,说:“一会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我说:“发一下邮件很快的,然后,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看电影?电影院?”
“呵呵,是啊,有问题么?”
“哇!真的假的?好久没看电影了耶!”小芸顿时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我微笑着,悄然关掉了手机,揣进了口袋,吃饭!
周超再次停止了讲述。
时间是凌晨三点。
我看着他,他的目光透过烟雾,落在一个未知的角落里,久久收不回来。
时光仿佛进入了静止。
良久,我说:“这么说来,你就这样与小薇断绝了来往?”
周超依然沉默着。
我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小薇,与其说是回避,不如说是在赌气吗?”
周超长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也许,你是对的,或许那就是一种赌气!其实那时候,我已觉到,我与小薇之间肯定有误会,我甚至怀疑是张经理捏造了小薇说的‘不要再来骚扰我’这样的话,但我却不想让自己去听她的解释,我只想让自己与她隔得远远的!”
我打开了一点窗户,好让屋子里的烟,排些出去,我说:“可能,你的潜意识里,把她父母还有那个林人渣给你的种种压力,都转移到了她身上,这种转移常常能给人带来某种心理平衡,甚至她从你这里得到的痛苦越多,你就越有快感!”
周超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