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头看那收奶员要收拾东西要走,就对胡冲使个眼色。
“你等等。”胡冲冲过去说。
“干什么?想要增蛋剂?明天我还会过来,你别急。”收奶员先是一愣,就笑着说,把胡冲当成是奶农了。
“你得先停下来。”胡冲按住收发员的肩膀说。
那收奶员现在才知道不对劲,肩膀一用力,就被胡冲的大手按得动弹不了。
“你是什么人?你抓着我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要回去交奶,你松开手,不然我报警了。”
“报吧,”胡冲闷声说,“快报。”
说着话就看几辆警车驶进来,王循偷打了110,他是想着谭纶要是来得慢,当时的气氛,他极有可能为国捐躯,这才二十多岁,没必要到那一步吧?
倒是连吴缚都惊动了,带着几十名警力赶过来,看到谭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王循也像是没事,才挥手让人把警队带回去,就留下几个□□,大步朝谭纶那走过去。
“都没事了,吴书记。”王循矜持地说,“原来是差点要起冲突的,我都巧妙的把冲突化解了。”
吴缚瞥他眼,问道:“噢,怎么解决的?”
“伊力说是咱们的牛奶品质有问题,我就让那收奶员找出解决的办法,结果他说是有一种能提高蛋白质的东西,并且能够让牛奶的品质提升,收购价格也提高,我就让他把东西卖给奶农,奶农拿了那个增蛋剂就都散了……”
饶是王循想要找借口突显自然,但那收奶员被胡冲抓着,看谭纶的架势像是有点不对劲,话就没夸大,如实说出来。
“哼,增蛋剂,”谭纶将那塑料瓶递给李响叫来的专家,“你分析一下,看是什么化学成分,对人体有没有害。”
“是。”专家说。
王循和吴缚一愣,前者就说:“不会对人体有害吧?蛋白质不是只有好处的?”
“蛋白质也要看是哪一种,有假的蛋白质,”谭纶说着招手让胡冲把收奶员拉过来,就看那开奶罐车的司机想上车跑,就冲那一指,“把人都给我抓住了!”
☆、第九十四章 增蛋剂事件(2)
立时冲上去两个□□,一左一右将那司机给摁倒在地,扣上手铐。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我就是推销些我朋友生产的东西……”
谭纶厉声道:“你给我住嘴。先不说那东西是不是有毒物质,你推销那东西的用意何在。就是你说牛奶品质不达标,那也不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李响,你给伊力高洪海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收奶员一下就被吓尿了,高洪海是伊力董事长,他一个小小的收奶员,只听过他的名字,连他人都没见过。
“我,我该死,是我胡说,”收奶员看李响拨号,忙说,“是我不对,我为了想要推销我朋友生产的东西,是我不该,我道歉,我……”
“先把这小子拘起来,我看他那什么增蛋剂真有可能是有毒物品。”吴缚说道。
立刻上来两个□□,把手铐给收奶员戴上。
那收奶员一时间脸如死灰,本想吓吓那些奶农,推销下朋友的东西,发笔小财,可没想到会被戴上手铐。
那专家走得快,回来得更快。
“我一闻这东西就知道是什么了,”专家满脸愤然的指着瓶子说,“这东西叫三聚氰胺,俗称蛋白清,一般用于化工方面。是有提高蛋白质的效果,但是食用的话,会对人体肾脏产生危害。你这家伙,让奶农怎么用?”
王循脸色苍白地说:“他说是每天的饲料里滴几滴……”
“对于牛奶中的三聚氰胺含量国家有着明确规定,不得超过1。5毫克每公升,要按他的去做,每天挤出来的牛奶就超过了10毫克,对人体有着巨大伤害。”专家愤怒地要将增蛋剂扔到收奶员的脸上,被李响从后面抱住。
“先把他关起来,问他那朋友的生产厂在哪里,”谭纶脸色极为严峻,“还要将奶农拿走的增蛋剂都收回来,严禁使用相关产品,一有发现,就让他上奶站的黑名单,十年内不要收他的奶。还有,李响,你给高洪海打电话,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伊力安排的,还是这个收奶员的个人行为……”
“他刚才说了是他自作主张……”王循说着就被谭纶狠厉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
“一定要让高洪海杜绝此类事情发生,还要报告市卫生局、市食品监督局、市委市政府,一定不要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谭纶越说脸色越冰,有的事不碰上就算了,有的事碰上的话,那就绝对要从苗头上就打掉。
“常存孝呢?你给他打电话了吗?”谭纶突然问道。
王循被眼神逼得低下头:“打过了,常县长说他在呼市……”
“他跑到呼市做什么?他赶回来了吗?”谭纶问着就转头说,“李响,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赶回庆县。”
说着,谭纶冷着脸,哼道:“做官不是跑官,以为天天跑省城,就能把代字去掉?荒唐!”
吴缚、王循浑身一震,微微低下头。
高洪海接到电话就是一惊,庆县现在是伊力最大的供奶源,数十个中小型奶站,数个大型奶站。跟畜科园的利爪挤奶器方面才签订了供应合同,这算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了。
这转头就闹出这种事,心不由得就烦躁起来。
自然不是伊力授意收奶员去做的,但谭纶跟他通话的语气让他也是惕然。
“这种事情极有可能从星星之火变成燎原大火,要从根子上灭绝,要严查,不能让这种事情在庆县蔓延,我想也不能在蒙北发酵。”
高洪海听得皱眉,伊力是省国企,跟包钢一样,算是省里的两朵花。也知这位庆县县委书记,是个极受器重的官员。但到底跟他的级别还差了些,他是副厅级的国企干部。
何况,你庆县出事,这事情又不算大,就控制在庆县就好了,提蒙北全省做什么?
心里刚觉得不以为然,谭纶又把他惊着了。
“事情已经跟市里反应了,估计不用两天就要上报到省里,高总心里也要有个准备。”
说完,谭纶就把电话挂了,没给高洪海□□的时间。
三日后,农业厅、安全监督局等省厅部门下发《关于三聚氰胺的危害》一文,将饲料里夹杂此类有毒物质的危害性挑明,并且严厉地说,有企业或个人对农牧饲料售卖的话,将按最高惩处标准处置。
省里的奶企一时风声鹤唳,谭纶也知道,大型奶企可能在2001年时还有自觉性,但小型奶企的话,那不免就有些道德缺失者了。
就拿庆县来说,要那些买了增蛋剂的奶农交上来,他们都不情不愿的,县里都说那是收奶员在胡说八道了,那增蛋剂还对人体有害,他们都不管不顾。
反正喝牛奶的又不是他们,直到谭纶让人下去将那天损失的牛奶都换算成钱补偿给奶农,再将增蛋剂的那五十块钱也给他们,才把增蛋剂给全部收上来。
说他们质朴,换个角度想,有时候用愚蠢来说也是恰当的。
常存孝在事发当天就赶回县里,还是被谭纶在会上冷脸相待。
王循把谭纶说的话告诉了他,常存孝就惊道:“他不会动手对付我吧?”
“你也别怕,市里有莫书记帮你,省里有我爸在,就是那姓谭的要动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想起乌日娜,王循心下含愤,“哼,连代字去不掉,他都敢说!这要去代字,只要人代会通过就行了。只要上级不反对,他谭纶敢在人代会做动作?”
常存孝低头喝酒不语,谭纶胆子颇大,行事一向天马行空了无痕迹,真要在人代会做什么,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还有半年的时间……不过,代理县长,常委会也是能取消的。
但从未有上级指认的代县长,在县常委会被拉下马的事,他常存孝会是第一个?
“常哥,你就放宽心,我爸那里说了,不出意外,过了六月的县人代会,你这代字就能去掉了。”王循笑说,“来,咱们喝酒。”
常存孝不安的举起酒杯。
☆、第九十五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1)
第九十五章轻拢慢捻抹复挑
在增开的常委会上,克纶罗旗的财政预案被批准通过,同时还讨论了增蛋剂的事,市内十二个县旗将展开严查行动,还通过了几项增补提案。下会后,谭纶被顾淑桐叫住。
“增蛋剂的事你处理得极好,报到省里奚书记点名表扬了,对这种危害社会安全一定要严厉打击,人命可贵啊。”
想来奚剑溪也是有所感,年前在呼市孟县发生了煤矿渗水事故,一共四十七名矿工被困矿下,最后仅救回一人。
对此事奚剑溪动了雷霆之怒,跟洛省长亲赴一线,国家国监总局局长也从京城赶到,最后还说要严查各地煤矿安全问题。但各地煤矿官商勾结不说,利益错综复杂,并非上面一声令下,想查就能将这盘桓数载,已算心腹之患的问题给解决的。
想就以奚剑溪的权势地位,老谋于国,也是有心无力,再等几年,问题会更严重。
但以谭纶的位子是不好说什么的,听着也就是听着。
“要不着急,下午来家里吃顿便饭,又惜也要回来。”
不提顾公子还好,一提,谭纶就想起被奚姝姝芳臀碾压的场景,忙摇头摆手:“县里还有事,有位朋友从京城过来,要接待,下次吧。”
“你有事就算了,”顾淑桐笑说,“你叔还自责那增蛋剂的事,我想你跟又惜关系好,能帮着一块安慰他。”
“那事跟唐叔没关系,”谭纶挠头说,“要怪就怪那收奶员不顾别人死活,就想着蝇头小利。”
顾淑桐看他真有事,也不多劝,笑笑走了。
谭纶来到机场,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就看到套着奶色羽绒衣,拢着红色围巾,小脸被寒风吹得烫红,披散着的栗色长发,还没出机场就引来一道道钦慕的目光。
“穿这么高跟的鞋,你就不怕摔倒?把腿折了怎么办?还要我送你去医院?”谭纶指着她脚上那海蓝色的高跟鞋,鞋跟约有四五寸高,站他身旁都比他要稍高些了,让他不爽啊。
“那我脱下来……”房琳慌张地低身要脱鞋,惹得一众色狼纷纷行注目礼。
皮裤短裙,便是一矮,就引起春光无限,鱼网状的白色丝袜,玉脂般的肌色,那脚踝却圆润如硕大珍珠,撩人至极。
“你想造成骚动吗?”谭纶拉起她,狠瞪她眼便往外走。
“哥,我不是故意的……”被谭纶回头再瞪一眼,心头怕他入背脊,就吓得低头顺眉如小媳妇般的跟在后面。
胡冲抢过替她将行李提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琳姐。”
“啊?昂!”房琳才瞧见他,忙点头打招呼。
“也不是专程来接你,市里开会就顺道来了,你别想歪。”说了句,又觉得画蛇添足,多余了,就抱臂闭目养神。
房琳来之前抱着满心欢喜,想那常委小别墅也没去过几趟,这头里担心谭纶缺些电器或是摆设,就打算过来瞧瞧,帮他在科察置办起了。
☆、第九十五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2)
钱自然要问财主谭纶要,不定还能截下一些。
谁料一来就来个下马威,房琳撅嘴都不敢,在静得发闷的车中,偷眼去瞧谭纶。
“看什么?有话就直接说。”谭纶没睁眼都能感到旁边射来的目光。
“没有,没话。”房琳把头摇得跟风车似的。
“哼!”谭纶重重地一哼,她就将头一缩。
前头胡冲憋着笑也不敢帮她说话,平稳的把着方向盘,往庆县开。快进县城开便黑沉下来,街道有些收工的民工,三三两两搭着毛巾在说话。
这些到春节前怕就要回家过年了吧,庆县的民工一部分是克纶罗旗的,一部分是山西那边来的。人都还算纯朴,有优点自然也有缺点,县公安局已经查处几起赌博案了。参与者都是山西民工。
一时倒无更好的法子,赌这东西,害人不浅,但要是小赌,却也没法杜绝。像是农鉴冰都好摆上麻将怡情养性,桌上还说这是舒活换脑的好法子。
上梁既不正,下梁想不歪都不行。
思路跑得远了,再瞧到街面上,就看施可中带着个女人站在超市前。定睛一瞧是那蔡芬芳,心中就腻味。跟施可中提过,这种有夫之妇,玩玩就算了,不是善侣。
再看那蔡芬芳旁还站着个男人,大概二十八九岁,瞧来不是蔡芬芳的丈夫,面目陌生,想想,正要让胡冲靠边停车将施可中唤过来,房琳就轻咦一声:“那不是海关叶署长的儿子吗?”
叶清波?谭纶皱起眉,叶家是铁铁的团派,施可中跟叶清波搅和在一起做什么?
“要停车吗?书记!”胡冲问。
“不停了,直接回家。”谭纶抱着臂膀,陷入深思中。
房琳瞧他模样,不敢打扰,等车停稳,就下车搬行李。
“让胡冲帮你搬,”谭纶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房琳应了声,就急冲冲跟在后头,来到书房,谭纶开门走没两步突然一停,她刹车不住,直接撞上去,额顶撞在他头上,两人同时蹲在地上。
“你这个蠢货,不会看路啊?”
谭纶被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感觉天空都在打转,气恼得破口就骂。
房琳委屈的扶着头,不是我不看路,谁叫你突然停下来。
谭纶瞬间也想到是自己的错,回头想让胡冲拿瓶饮料给她,可就算如此,道歉是不会的,这个笨女人。
看她蹲在那里头顶隆起个包,谭纶就说:“还不扶我起来?”
“是,哥。”房琳不顾头还在晕,想要起身,却才抬起半截,一屁股就坐倒在地,短裙一歪,便春光乍泄。
谭纶被她那蠢劲弄得哈哈直笑,扶着墙起身就拉她起来。
也不知怎地,瞧见她就想欺负,柔声软语打死不肯。
“叶清波到京言吃过饭?”谭纶接过胡冲递来的冰袋。
这家伙倒像是掐着点进来,递上冰袋就问谭纶还需不需要用车,得到否定的答复,就回宿舍去了。
“来过几次,都是跟着别人来的,也注册了会员,属于金卡会员级别。”胡冲没忘给房琳一个,她就一只手用冰袋捂着额头,一只手脱鞋。
鞋跟在刚才坐下时,承受不住,断掉了。这双鞋是香奈儿的,还在保修期内。
赤着脚,能看到晶莹如玉的足掌,纤弱透亮,握入掌中想必触感不错。
“嗯,”谭纶也知京言的发展渐渐脱离普通厅局级阶层,逐渐京城衙内,甚至省部官员也有光顾,还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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