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喊什么。来瓶八二年拉菲漱漱口，老抠那孙子二话没说就上了，你看，酒还在那摆着呢。”
这时候，酒保也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了，正好被那几人看在眼里，又是一阵乱叫，酒保相当淡定，连理都没理，一脸狗腿模样，坐回了李念青对面，似乎伺候好李念青，就是当前唯一的事务。
咦？那个头目模样的家伙很好奇，用眼神制止了其他人吵闹，自己当先一马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冲着李念青一拱手：“这位兄弟……”正好看到李念青扭脸看向他，登时面色大变，惊恐道：“黄黄黄……黄少！原来是您老大驾光临，我说呢，老抠怎么能这么大方，呵呵。这帮小子真是不晓事，要是吵着黄少，小的这里给您赔罪，黄少你大人大量……”
李念青莫名其妙，他在这里的确是用了黄泉的假名，可是这家伙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这可都三年多没来过了，而且自己现在还留了长发，再说，就算能认出来，也没必要这么献媚吧。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念青摸不着头脑，就撇见酒保正冲那帮叫嚣了半天的小子抬了抬下巴，给了个相当欠抽的挑衅模样，可惜那帮小子一个个都被他们老大那哈巴狗模样给吓着了，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一个个战战兢兢，不知把人往哪儿藏才好。
“你过来！”不管他，反正借这机会正好能用一用：“你是哪个堂口的？”
哈巴狗帮主赔着笑：“我是青狼帮的胡三木，他们现在都喊我青狼老大。”
青狼帮？李念青低声道：“我记得那天把青狼帮扫干净了啊……”
胡三木赶紧解释：“黄少误会了，现在这个青狼帮，并不是三年前那个青狼帮，我们不是一回事。咱这个新青狼帮，那是黄少您的狗腿子，别的不敢说，您订的那几条规矩，绝对没人敢碰！”
哈？还有我订的规矩？这都他娘的哪儿跟哪儿啊？李念青一头雾水，却也没再深究，他觉得这事多少和宋志贞有关系，也就这哥哥能整出这种恶心人的招数来。要不是自己这次偶然路过好运城，不定还得被他当成什么吉祥物之类的推出去呢。这人，简直太坏了！
心念一动，李念青又问：“你在好运城几年了？”
“有十六七年了吧，刚来的时候，就和大伙一样，做搬运工，砸毛料，转货什么的。能有今天，全靠黄少提拔栽培。”
李念青有点反胃，我栽培？我呸你一脸！不过这事好像挺闹心，还没法跟他解释，于是板着脸取出那枚从海底尸骸上拣回来的徽章道：“那你认识这个吗？”
胡三木上前一看，点头：“当然认得了，这是咱好运城卫队徽章。不过这是旧的，现在的新徽章已经不是这样子了。”再仔细瞧了瞧，又解释道：“这种旧徽章好像规矩挺复杂，不像现在新的那么好认。要弄清这个，您还是回军营问问的好。”
酒保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说你白痴你还不信，黄少要是能在军营里问明白，又何必出来找人打听？”
胡三木不敢顶嘴：“说的也是，是我没注意，黄少见谅！”
李念青心说，我见个什么谅啊，我压根就没在军营问过。突然又发现旁边酒保的表情有点奇怪，就把徽章推过去：“你认得？”
酒保接过来，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好一阵子，猛然一拍脑袋：“是了！肯定是他！”
“谁啊？”李念青挺奇怪：“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
酒保点头：“黄少你看，这枚徽章是金的！这种好运城卫队身份徽章，一共分金银铜三种，士兵的是铜质，军官的是银质，金质的，就只有孙司令和几位营长。几年前，铁血营的营长孙大少无故失踪，后来有传言说是因为卫队内部，他们哥仨内讧，大少被谁暗杀掉了。可一直以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人敢肯定。再后来，黄少你和宋营长来接管了铁血营，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李念青一怔：“你是说，这枚徽章，是铁血营老营长的？”
酒保点头：“应该是吧，这种金质徽章，除了孙司令之外，就只有三大营的营长每人有一枚了。那两位你也知道，因为不称职被孙司令免了职，好像听说是连徽章一起收回去了。那这东西，如果不是孙司令的，就应该是孙营长的了吧。”
李念青脑子里顿时浮出个清晰的脉络，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扭头就走，他要去找孙将军证实一下。
第三七四章 最后的遗憾
李念青大踏步出了比蒙酒吧，酒吧里众人同时松了口气，胡三木跟在后面，一副恭送模样，主动提出的开车送黄少被拒绝，目送李念青上车离去，回到酒吧，很感激的向酒保投个眼神，再看自己的那几个小弟，眼神里可就多了些别的味道。…那个看不惯酒保吵着要给对方个教训的家伙，这会子腿都软了，战战兢兢的看着老大，死鱼一般张了几次嘴，却吓的挣不出话来。胡三木从他身边走过，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再也没理会。那家伙顿时泄气，强提一口气，挣扎到吧台前，扑通就给酒保跪了，这时候，他无比悔恨，那种连老大都不正眼看的存在，哪里是自己这个层次可以招惹的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青狼帮把比蒙酒吧当总部，却没人敢碰这个酒保半根毛。
身后那些小人物们之间的争斗，李念青并不知道，他也没兴趣去关心。比蒙小镇距离军营也没多少路程，出门来，随手招个计程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军营门口。如今的军营，远远看去，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看来，这几年里，军营的整顿工作的确是卓有成效。
门口哨兵听说这个少年要见孙司令，表情瞬间变的紧张起来，连忙用对讲机向上汇报，没几分钟，里面匆匆跑出来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看到李念青的时候，明显的愣了愣神。确认了之后。猛然一个立正敬礼：“教官好！”
嗯？李念青一下就上了心，仔细一看，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却记不起来了：“你是？”
那少校道：“严小安向教官问好！”看到李念青还是迷惑不解，赶紧低声解释了一句：“教官的迎新桥，是我们搭的呢。”
噢，明白了，这家伙，是潜龙的外围成员。不错嘛，都混到出国执行任务了。李念青知道好运城的城防如今已完全被潜龙接管。这家伙应该是轮换过来当值的。点点头：“轮到你过来当值？孙爷爷那边，可以见我吗？”
严小安闪开身子，恭敬的请李念青入内，低声解释：“听医生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宋队昨晚已经赶到……”
什么？李念青有点奇怪：“孙爷爷病危了么？”
严小安有点诧异：“教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和宋队一样，是赶过来送孙司令最后一程的呢。”
靠！这事都能赶上，不过碰上了，却也不能假装没看见，就进去看看吧。本来还以为能碰到宋志贞这个无良兄长，正好可以问一问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人见人怕的魔头是想干什么呢，现在摊上这事，还真没法再提了。
军营深处一座小别墅里，李念青见到了满面红光的孙司令，老人正在和坐在对面的宋志贞谈笑风声。不知聊什么话呢，居然能让他那么开心。不过李念青却从老头那精神矍铄的外观中，察觉到了浓浓的死气，看来老头的确已然油尽灯枯，如今这副样子，只是回光返照而已，现在的他，随时都有人死灯灭的可能。
老人看到李念青进门，脸上惊喜异常：“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志贞一脸疑惑的模样。好运城这边的事，他也是刚刚确认，还没来得及通知国内呢，照理说，李念青不应该收到消息啊。他怎么就跑来了呢？不过现在这样子也挺好，让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也正好能让孙爷爷少点遗憾，老头正在和自己说，欠这小子个人情，只怕这辈子还不上什么的呢。
孙司令颤巍巍的手握着李念青：“多亏了你的帮忙啊，我老头子几十年心愿，总算有了结局，我也有脸去见死去的那些兄弟了。”
李念青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宋志贞，后者低声道：“还记得我半年前借你的那只鬼仆吗？我是替孙爷爷借的，而且也不是找一具尸骸，是好多具。”
李念青马上就想起来了，半年前，宋志贞曾问自己，有没有办法帮忙找到几十年前失踪在外的尸骸，李念青就给了他一只鬼仆。再一对比眼前的情况，登时恍然，这孙司令大半辈子，念念不忘的就是替死在野人山里那些兄弟收尸，只可惜那么大的森林，那么多的尸骸，又经地了那么多年，不管怎么看，机会好像都不大。不过有了那只鬼仆，那一切就变的简单了许多。
经过半年搜索，终于把绝大多数牺牲在山区的兄弟们一一找到，如今他们的骨灰也已妥善安葬到了烈士园中，还剩下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只能把任务交给两个儿子去接着完成了。而孙司令自己，因为最牵挂的心愿已了，早就垮掉的身体也完全崩溃，一直撑着他的那口气再也承受不住，老头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就找了个借口把宋志贞骗了过来，却没想到，李念青也在这时候赶到。
看的出来，如果没有固本培元丹的药力支持，老头或许早就咽了气。如今能撑到这份上，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过李念青却还是觉得，老头似乎依然有点遗憾的样子。
“是啊，还是有点遗憾……”老头见李念青提起，毫无隐瞒的打算：“我孙福临一辈子，为国为民，都可以说问心无愧！可到头来，却还是在私德上有许多不足。不提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其实我心头，最痛的一根刺，就是我的大儿子孙远征。”
宋志贞解释：“孙爷爷的大公子孙远征，就是铁血营上一任营长。不过却因为之前对越南帮、青狼帮之类的黑社会团体太过狠辣，被人在外出时绑架失踪。我们都推测孙营长凶多吉少，可毕竟这几年过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是很让人记挂啊。”
李念青取出了那枚徽章：“孙爷爷，你看看这个，认得出来吗？”
老头潮红的脸色登时浮现出与之极不相符的激动之色，一把抓起那徽章，欣喜道：“是他！这是远征的徽章牌！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你们看，甲字第二号，这是他的号牌！小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李念青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事怎么和老头说呢？眼看老头大去之时不远，如果向他说真话，会不会引起情绪过激而提前让老头挂掉？可这个时节上，似乎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了。
老头马上就明白了，叹息一声，盯着李念青喃喃道：“你还是实话实话吧，放心吧，这几年过去了，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要能有他的确切消息，那就比什么都强！再说了，我自己眼看就要死了，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死是活，其实都不重要了。”
李念青想想也对，挥手让旁边的护卫们离开，随后一伸手，那具尸袋静静的躺在地板上。
孙老头怔怔的看了半天，猛然提高声音道：“你看看他的左腿！”
李念青和宋志贞连忙翻看，却见那尸骸的左腿脚腕处，一枚钢钉半隐半现的埋在骨头之中，看那样子，应该是一个矫正手术之后的产物。
这回错不了！老头喃喃嘀咕了几声，眼泛雾气向李念青合什道：“我老头子欠你小黄的人情实在太多了……只可惜，这辈子我是没法偿还了，只能下辈子结草衔环做牛做马相报。”
李念青没法接这话茬，只好用自己的目标来转移方向：“孙爷爷，你知道谁最有可能向孙营长下手吗？”很明显，这具尸体的方位在狼行拂晓人手中，那么肯定是他们自己下的手无疑，而据他的了解，狼行拂晓的出手，十有八九是受人所托才下的手，否则以那么低调神秘的杀手组织，居然跑来黑老大的地盘来刺杀那么重要的人物，实在太不合逻辑了。
孙老头点头道：“这个之前我就已经收到了许多消息，应该是越南帮和青狼帮都和那个杀手集团有些瓜葛，所以他们联手害了远征。也正是这件事，使我狠下心来对军营和属地进行了大力整治，有志贞和你的帮助，这些个有嫌疑的帮派也被连根拔起，说起来，也算是给他报了仇！”
虽然早就猜测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从老头嘴里得到确认，李念青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看来，这个狼行拂晓果然做的滴水不漏，不管怎么找线索，总是没法挖到最根本的资料。直到现在，关于这个组织的根源，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弄明白。
这事没结果也是没奈何的事，可是孙老头见到了儿子的尸骸，心中难过的同时，也非常安慰，总算没有带着这个最大的遗憾离开人世。对于面前这两个带给了他无数次希望和帮助的少年，老人心中充满了感激。
李念青直接火化了那具尸骸，就当着老头的面装进了骨灰盒。老头再次感谢，然后让人去叫掌握着好运城各军的几位军事长官过来开会。是时候做最后的那些安排了！
第三七五章 鬼打墙
孙福临司令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彻底失望，所以当老头通知好运城各部主官前来听自己的遗言时，两个儿子才有幸从禁锢中暂时恢复自由，放风一般被接进别墅。而当他们听到老头宣布的种种安排时，当场就凌乱到脑袋抽风之境，谁能想到，辛辛苦苦在这三不管一带，打拼出一个近乎独立王国的孙司令，在临终前居然把好运城托付给了一个外人，而两个嫡亲的儿子，却还要接着坐牢！
更让这哥俩心中发寒的是，在之前，他们哥俩仗着父亲的名头，可没少干损害好运城利益的事，更因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得罪了一大批的权贵。如今，老爷子眼看就要咽气，而临终前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安排，这岂不是，老爷子要放弃他们俩了？如果失去权势，再没了老爷子的庇佑，以他们俩的状况来看，恐怕活不多久。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这些“自己人”玩死。
宋志贞被老爷子指定为好运城的监护人、卫队总司令，其他人或许有惊奇，但李念青却觉得理所应当。至于他自己，无官一身轻，对于这些事压根就不关心。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狼行拂晓这次动手，为什么会把尸体沉海，据以往记录来看，这次行动，应该是狼行拂晓执行的任务中，相当普遍的一次袭击，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