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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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手机不可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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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好像和管院的孟院长相熟,所以周末过来给学生做个讲座,他其实是远易的老板,啊,对了,远易和我们公司同在一个大厦,主要从事金融业。后来那个讲座在N大反响很好,管院就请他讲整个专题,不知道孟院怎么说服他的,最后管院在网站上公布的新学期课程中,列出了一个月的由白方主讲的课程。”

于庸泽仍是安静听着,眉间却有一点点皱起,眼中有一点点疑惑,好像仍不知佟雯利用年假来N大,与听白方所讲的与本公司业务不相关的课程,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孩纸真呆……

“你和白方之前认识吗?”突然,于庸泽问了一句。

佟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面容有些羞涩,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她踢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说道:“在公司里曾经偶然说过话,不过那时候应该是我知道他,他完全不知道我。呵呵,”她笑了笑,“说起来,我们整个大厦的女职员,都知道他。”

此刻,佟雯脸上的表情我很熟悉,那是我在许多电影电视里看到过的,女主角提起心中人时的表情,有憧憬、有幻想、还有自豪。

于庸泽还是在耐心听,他是个好听众,一直都是。

佟雯说完后,他回应道:“确实应该是个受欢迎的人,那天讲座的情形我也看到了。而且通过这两周的课程,我觉得他肯定也能记住你了。”

紧接着,他很认真地对今晚佟雯所讲述的这个事件做了总结,“哦,对了,纵观整个过程,我觉得是这样,”

佟雯眼神一亮,我亦凝神倾听,只听于庸泽继续道,“你们主管人真是不错,既然十一前那么忙的时间段都给你放了假,十一的假期也会给你放的。”

噗——

我的电流噼啪流窜起来,十一假期什么的,这完全不是重点啊,喂!

佟雯的额角好似流下一滴冷汗,

“啊……对,呵呵……呵呵。”

两人头顶上,仿若飞过一只黑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自己和张伦一起追美剧了。

“师兄。”片刻的静默之后,佟雯又唤他。

“嗯?”

“以前有许多事情,都是你帮我出的主意,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如果一个人对一另一个人有好感,已经做了很多事,最后,还非用说出来吗?”

于庸泽只沉思了两秒,答道:“当然。”

我为之一振,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小师妹近在眼前,你说啊,你说啊,你到时快说啊,再等到文章发表,就来不及了。

可他除了当然,再没有别的言语。

佟雯粲然而笑,即使我不看她,也能在夜色中感受她的笑意,她从长椅上站起来,柔声道:“师兄,你总是对的。走吧,我们往实验室那边走吧,一会儿王导又到处找你了。”

两人一路朝实验室走去,岔路口,一个向右走,一个向左走。

于庸泽是个呆子!成绩再好也是个呆子!

…………

这个夜晚手机我彻夜未眠,尽管每一个有电的夜晚我都不睡觉,这一晚却尤为地清醒,电流千回百转。

月光透过纱窗映在深蓝色的被罩上,于庸泽闭着眼睛,呼吸匀称。忽然地,他眉间轻轻皱了一下,翻身换了一个睡姿。

心上人都快飞走了,在梦里皱眉有什么用?

于庸泽是呆子,我可不是。于庸泽讲原则,我可不讲。我是个行动派!

问题是,我纵有满机豪情,行动力却有点问题⊙﹏⊙b。

我在椅子上扭了三圈,决定从佟雯的小白手机入手。

手机对人类有多重要?那简直是,不可或缺地重要。

在这N大之中,从白发的教授,到大一的新生,从保洁的阿姨,到威严的校长。我还尚未发现有一个人,是没有手机的。

而对于许多青年乃至少年来说,手机短信,更是一种传递情意的重要途径。

当面说,太直白了。写信说,太含蓄了。

一条智慧、幽默、快捷的短信,刚刚好。

接受了,是情投意合,没接受,是玩笑一条。好得很,好得很~

我凝神而游,在小白的16G大空间中,真的找到了佟雯发给白方的其他短信。准确的说,这是一些放在存稿箱中的,尚未发出,升甚至尚未编辑完的短信:

【白老师,感谢您那天的晚宴,今天中午请您尝尝N大的特色菜。】

【白方,请你吃饭,不见不散,不】

【白总,】

果然,听了于庸泽的话,明天要去告白吗?

三个称呼,二个没写完的句子,这姑娘在写短信的时候,也颇纠结吧,于是写了一半就按掉,自动存到了存稿箱里。

恋爱中的人哟~

可是于庸泽也是恋爱中的人啊,我首先要考虑的,是他的感受。

于是,我修改起小白的设置,并篡改了回路,所有发给白发号码的信息,明为发送完毕,实则直接删除。

而白方号码发来的信息,都将不再被显示,直接删除得连一比特都不剩。

好像这是违法人类法律规定隐私保护之类东东的吧?我恍惚想到……

管它的,我又不是人!

这么高级的技术活儿我以前没做过,待我搞定一切重新将电磁波聚回本机的时候,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电量只剩下一格。

做坏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晚于庸泽睡得也没有往常踏实,翻了好几个身,似乎总在做梦,三点半的时候,还醒了一回。

抬手将我取过去,细细看一眼,他喃喃了一句,“还不到四点啊……”

他把我放回原位,重新倒向枕间,很快又坐了起来,把我拿起来仔细观看。

怎么?我脸上身上有东西吗?

我不睡觉也应该没有黑眼圈啊?

“这么快就没电了呢?”于庸泽挠挠头,看着我的一格电量颇为奇怪。

也是,他昨天才给我充了电,喂得饱饱的。

他从床铺间起身,找出充电器,连上电源,才又重新躺下入睡。

我美美吃着夜宵,满足感叹:哦,生活~

很快我又美不起来了,我想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佟雯不喜欢含蓄的美呢?

那姑娘是个活泼孩纸,她能只为了听白方的课就搭上自己全部的年假,如果她连写了三条短信都不满意,如果她连发了五条短信都没有回信,这样的孩纸,会全力以赴,勇往直前地,直接去表白吧?

如果白方威武能淫,美色能屈,得便宜就占,那……

“不——”暗夜之中,黎明之前,我凄厉地叫了起来。

☆、变

新一天,空气清新,阳光普照。

于庸泽洗漱完毕,套上短T,穿好长裤,装好小黑,背起大黑,戴上鸭舌帽,又来接书桌上充电的我。将我拿起来,看着我的脸,他好看的眉又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

没错,他的确会疑惑—充了四个小时,我还没充满电,而在以前,小屏幕小机体的我一个半小时就能打出饱嗝。

他不知道,我昨晚实在太饿了,无论是做的活,尖利的喊叫,还是抓狂地上蹿下跳。

这些全都是力气活啊。

于庸泽将我放回桌面,带着大黑、小黑出门了。他总是爱惜机器,在我电量未充满的时候,从不会任意把我拔下来,打扰我进餐。

据说,这也是延长我机体配件寿命的一种方法。

咔哒,门锁锁上,很快,一阵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我在桌上扭了几下,再次狂吼起来: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单独个体的智慧是有限的,我很想有个帮手:喂……hello……啊你哈塞哟……

一声声招呼打过去,寝室再没其他生命体的声音回应,是啊,我已做了五年的无用功呢。

如果这屋子中真的有什么,那么它,心肠八成很冰冷。

“真小气,唤了一晚上也不见有帮忙的。”我嘟囔道。

咣当!空无一人的寝室中一声物体跌落的清脆响声。

我转动机身看向后面,地面上躺着一个木制的人偶,笑眯眯地,仰头看着我。

那木偶平时就摆在书架的第二格,里面是一排英文读物,外围有一条空间没被放满,那是木偶的安身之所。

它怎么掉下来了?莫不是……

“嗨,美人。”我趴在桌边,冲地上眉目弯弯,红唇长裙的木偶开心打着招呼。

我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天。

可是她再也没动一下,奇怪,屋子里在也没有别人,明明是她自己从书架上跳下来回应我的呼唤,怎么现在也又一动不动?

难道觉得我离这么远打招呼太没诚意?还是,觉得我不能够离开桌子水平不够。

我觉得有必要表现下我虽然不多,却仍然存在的“行动力”!

转身看了一眼插排的位置,与充电器的连接点以及充电器与我之间的连线长度,估计一下桌面到地面的高度,我心一横,将身体翻下桌沿。

失重的感觉呼啸而至,在距离地面七厘米的高度,连线到达极值,我头顶以插口为圆心,悠悠转了两圈,停止了下落的趋势。

连线在我与充电器之间崩得笔直,我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急剧跃动的电流,就觉得头顶松动,充电口与充电器连线之间的结合在重力的插足下,松动开来——

咚——我一头栽落到了地面上。

不疼,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这就是身为机器的优点。翻转过身,我一点一点向木偶挪动过去。

在她身边,我得意地绕动了一圈,又用头顶了顶她的木头脑袋瓜儿。看看,看看,咱也是有行动力滴。

可是,那木偶依然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看看书架上她原来所呆的位置,又看看地面上的她,难道,我一厢情愿了?刚才大地微颤了?

木偶掉落下来,这就只是个意外?

也许,这只是个意外……

我盯着笑嘻嘻的木偶的两手两脚,想着,人型的、有手有脚的物体就方便得多。

如果我想达到门锁的高度,用力打开门锁再回到地面,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

如果我顺利地下了楼,想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一蹦一蹦挪移到佟雯听课的教室,以我不停的最大跳动频率与跳动距离计算,大约也需要三小时;

可真正的难点是,我又怎么可能在无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在校园路上、楼梯间里跳动挪移。

唉,我叹了口气,跳动的我被人看到的话,不是我吓死对方,就是对方把我摔死吧。总有一方,会倒下。

可如果是这娃娃的话,迈着小腿、摆着小手走在高高草丛中,即便被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孩子丢的装了电池的,手脚能动的玩具木偶吧。

能动的娃娃,多好……

有手有脚的人型,多好……

如果能变成人型,多好……

等等,我为什么不能变成人型试试?!

兴奋地在地板上跳了一圈,又亲了那娃娃一口,我开始全身用力地努力变化“人型”。

十分钟后,我依然是方方正正的;

半个小时后,屏幕依然是我的脸;

一个小时后,我还是没见到什么手和脚。

擦,我骂道,这transformer看来还真不是每个机器都能变的。

时间已是10点45分,我暴躁地用机尾磕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声响。

眼前,于庸泽与佟雯的身影闪过……

他在冬日帮她买药的身影、他每年孤单爬山的身影、他在小黑前敲击文章时的身影,只差一点点,他终于想向心中的人表白,我绝不能看着他还没开口,一切就化作泡影。

绝不能!

忽地,耳边听到一阵声响。

与我敲击地板的暴躁声音不同,那悠悠声音即像从很远的地方透过纱窗飘扬入耳,又似就从这房间深远处来。

似歌而非歌,有调而无调,有如浅语低吟,我虽不知其意,亦跟着哼起来。

如有魔力般,我狂躁的电流平复下来,凝神而卧,闭上眼,心中闪过于庸泽的笑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一丝杂质的笑脸。

那样的人啊……

…………

我怎么睡着了?!睁开眼,望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我揉揉眼睛,一骨碌翻身起来,还拍了拍后背的灰。

等,等一下。我干了什么?!

睡着了之后,睁眼睛之后,一骨碌翻身起来之前,以及翻身之后的瞬间……

我揉了眼睛、拍了拍后背!

我从来碰不到自己眼睛和后背的。

低下头,我双眼瞪得溜圆。

眼前,是一双十指分明的银色的手,往下,是银色的身躯,再往下,是两条腿,最远端,居然有脚趾。

我活动了一下,几个脚趾灵活的动了起来,挥动手臂,能够做三百六十度旋转,我将力量凝结在腿部,纵身跃起,几乎达到桌面的高度。

嘿,难不成我领悟错了当初懵懂中的那模糊人的话语,什么得道不得道——

其实,我是赛博特恩星球穿越来的吧?

擎天柱你们等着我!

啊呸,不对不对,是白方你等着我!

怎么还是这么别扭呢,不对不对,

应该是——于庸泽,你等着我,给你争取时间!

成为人型的变形机体有效提升了我的活动范围,只是,在transformer大热的情势下我这么奔跑出去,会不会被围观尾随啊?

窗外一阵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我扭头望过去,又是那只喜鹊。

这栋寝室楼外是一排悬铃木,茂盛高大,有只喜鹊在正对着于庸泽窗外的高树上筑了巢,于庸泽常在窗户外的窗台上撒面包屑,久了,这只喜鹊就常来报道。

嘿嘿,望着它在于庸泽的喂养下愈发珠圆玉润的身材,我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中发出机械特有的摩擦声。

我从于庸泽柜子的最下层翻出一袋猫粮,解开密封条,一把抓出七粒。

为啥我这么客气只拿了七粒?如果我是大黄蜂的话,一掌能握二十七袋,可我只有脑脑与转轮的身高与大小啊,我叹口气看看自己的小手掌。

至于为啥是猫粮,听说最近喜鹊不挑食,不仅不挑食还对食物很博爱,屡屡有因奋不顾身下来吃猫粮而葬身猫口的传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手机为谁忙?擦,想那么多干啥。

左右握紧七粒猫粮,我退后两步,甩甩右臂,运动运动腿脚,向窗台冲去。在最佳起跳点,右腿蹬地,高高跃起,凌空探出右手抓住窗台边缘,一个翻身,跃到窗台之上。

呼,长出一口气,望向窗台与地面的高度,我不禁有些飘飘然,才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鲜花啊,掌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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