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跟在他的后面,也朝担架上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两人都吃了一惊,只见死者穿着酒店的睡袍,头上被打了一枪,一个子弹孔深深的埋在里面,血流了一脑袋,十分触目惊心。那子弹射的位置非常准,正中眉心,一看就是个枪法很准的人干的。
这人,正是跟在张冠友身边的一个风水师,高扬昨天在公输村的监控里看到过这个人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死的是张冠友的人?高扬心里震了一震,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看到这人,王市长的脚软了一软,好不容易站住脚,赶紧又朝第二个担架看过去。
一共十一个担架,全是穿着睡袍的死者,均是头上被打了一枪,十分精准,就在眉心的位置。
每个人的身上都只有一枪,一枪致命,再无其它的伤痕。
十一个人全是张冠友的人,都是昨天跟在他身边的风水师,除了张冠友和罗司令本人外,所有的人都躺在了这里。
看到这些尸体王市长心里完全跨了,整个人都苦着脸,说不出话来,每掀开一块白布,都害怕看到罗司令员或张冠友的尸体。
不过所幸事情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糟,翻完了所有的白布,都没有发现罗司令员和张冠友的尸体。
朝着那些jǐng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尸体抬下去,王市长连忙朝罗司令员的房间跑了进去。
高扬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还未到罗司令员的房间,就听到一些怒吼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混帐,简直就是混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保安工作做得这么差,连大白天的都有人行凶,简直不像话了,混账!”
声音如同响雷,正是罗司令员的声音。
高扬眼神一闪,暗想原来这个罗司令员还没事,看来这凶手还是不敢太放肆,只杀了些风水师,不敢真正的对这罗司令员下手。
只是不知道张冠友还有没有活着呢?
王市长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罗司令员还活着,要不然他这市长就只有下岗的份了。
两人走进房间,刚到门口,里面便扔出来一只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两人身前的地上,碎成一地玻璃。
只见房里,罗司令员正穿着一件睡袍,双手叉腰,一幅怒气冲天的神情,眉倒坚着,背杆挺直,眼露光,一幅军人的威严,让人胆颤。
在他的面前,站着三个穿着jǐng服的男人,皆是三十多岁上下,低着头,一幅不敢答话的模样。
王市长一看,这三人正是滕州市的公安局长刘水生,幅局长汪东海,队长陈天生三人。
罗司令员正在发火,看到王市长出现在门口,连忙朝他不耐烦的招了招手,指着面前的三人道:“你来得正好,刚好要找你,你看吧,这事情怎么办吧?”
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低着头,用手顶着下巴,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高扬一看,正是张冠友。
他的心里一动,暗道可惜了,死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死掉这最重要的一个。
王市长听到罗司令员叫自己,打了个冷颤,连忙走进去,朝着刘水生等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市之长,又是接待罗司令员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还是赶紧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再说:“早让你们安排人保护罗司令的安全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前天不是才开了会,要加大这滕州的治安管理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这官腔打得像模像样的,不等罗司令开口,就自己先训起人来,让罗司令在后面看着他横了他的背影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坐在了床上,看他怎么交待。
“大概十几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说酒店死了十一个人,皆是枪杀,我们就赶紧赶了过来,可是等我们过来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脱了,现场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那十一个人的枪伤外,什么痕迹也没有。”齐水生脸色不好的对着王市长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加大了治安的管理力度,可是这个凶手很明显是个高手,手法十分纯熟,让我们无迹可寻。”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凶手?”王市对着刘水生喝道:“站在这里等钱分啊?”
说完朝刘水生三人使了个眼色,暗中挥了挥手。
刘水生接触到他的暗示马上反应过来,立正的道了句:“是!”便朝着另外两人招了招手,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有人让他们走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老是站在这里挨骂的确什么事情也做不出来。
看着三人走出去,王市长走到了罗司令面前,涎着笑脸道:“罗司令你放心,这事情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一定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交待的。”
他说话的同时,一直低着头的张冠友抬起了头来,当看到王市长后面的高扬时,愣了一愣,脸上突然现出了惊讶,兴奋,憎恨,激动的神情。
这些神情在他的脸上交错着,像变脸一般,显得十分诡异,最后汇在了一起,定成了一张含着冷笑狠毒的脸。
高扬站在原地淡然的看着他,不悲不喜如同不动佛,眼中没有半丝表情,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只是与他对了一眼,便转过了头,朝着王市长和罗司令看了过去。
O七二 害人的是你
高扬的态度让张冠友一怔,本来他以为高扬看到自己肯定会露出害怕或紧张的表情,谁知道竟然这么淡然,实在超出他的意外。
不过当着王市长和罗司令的面他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看着。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暗自欢喜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以为要破开公输村才可以找到他,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他逼出来了,也不用自己费力了。
“王市长,你这头是怎么回事?”罗司令坐在床上半天才看到王市长的头,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王市长的头撞破了以后,只是用纸布捂了一下止血,脸上的血迹和伤疤还没有处理过,这一眼看来,显得有点狼狈。
被他一问,王市长突然想起了高扬的话,连忙把高扬推到了自己面前,向罗司令员介绍道:“司令员,这位是华海来的高大师,也是一位精通风水的大师,他刚才对我说我们昨天看的那块地有点问题,我特地带他来见见你。”
他这么一说,又把罗司令的注意力引到了高扬身上。
张冠友听他把高扬介绍给罗司令,当下脸色一冷,想要说什么,却又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忍了下来。
这王市长当着自己这京城相术协会会长的面介绍其它风水师给自己的客户,摆明就是撬自己的墙角,这种行为真是够他死十回了。
“你也是风水师?”罗司令员看了看张冠友的神色,对着高扬问了一句。
他对风水之道十分迷信。当年参军也就是因为算命的说他命中主权,可当上军中高官,才去参的军。他和张冠友虽然是朋友,但也只建立在互相利用上,要谈真感情,那是绝对没有的。
如今一听高扬也是一名风水师,不由就好奇了起来。。。
“没错。我是一名风水师。”高扬抬头挺胸,一幅傲然的神情,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张冠友一眼。
“你说我们昨天看的那块地有问题是怎么回事?”罗司令朝着高扬问道。
虽然明知当着张冠友的面问其它的风水师是不敬的行为。但他位高权重,喜好全凭自己,现在好奇心被高扬勾起。不得出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这件事情要从王市长身上说起。”高扬不想让罗司令知道自己早就盯上了他们,尽量把话题扯远了些,道:“今早我在街上的早餐店吃早餐,偶然见到王市长脸上有血光之灾之相,于是好意的出言提醒了一句,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血光之灾?”罗司令员皱眉道了一句。
“没错!”高扬抬着下巴道:“刚才我听王市长说你们昨天去看了一块地,我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一些阴戾之气,想必便是从那块地带出来的了。阴戾之气主血光,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如今王市长一早出门撞车,便是征兆。”
他说着指了指王市长的头。
王市长突然想起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司令员。高大师刚才在早餐店跟我说我们大家都会有血光之灾,如今果然应验了,那十一个风水师……”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眼光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张冠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罗司令员看了看张冠友,眼神一沉。没有说话。
公输村那块地其实他没有了解过,当时他在部队,张冠友主动找自己,说有个风水宝地要介绍给他,可以用来建军事基地。
他最近也正在策划军事基地的事情,也不知道张冠友从哪里收来的风,这么一说,正中自己下怀,便跟着他朝这滕州赶了过来。谁想到竟发生了这种事,搞得这么多人死亡,让自己无法脱身。
“胡说八道!”张冠友本来想等出去以后再收拾高扬,可是眼见高扬要害自己,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道:“如果真有血光之灾,怎么我和罗司令员没事?高扬,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说我眼光不准,选错了地方?”
罗司令员想不到他竟然认识高扬,连高扬的全名都叫了出来,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王市长也有点惊讶,自己刚才没说过高扬的名字啊,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过一想大家都是同行之人,水平这么高,有交集也是正常的了。
“这位是……?”谁知道高扬却眼神一闪,看向张冠友,脸露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模样,完全不认得他,一幅失忆了的神态。
张冠友听到他的话想要吐血,想不到他竟然这么会装。
“这位是京城相术协会的会长张冠友大师。”罗司令员朝着高扬介绍了一句。
“哦……”高扬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不认识。”说完转头看向罗司令,道:“不好意思,一般没什么名气的我都不记得。”
他的话一出口,三人差点跌倒在地上。
堂堂京城相术协会的会长他居然说没什么名气?而人家居然认得他,岂不是说他自己名气比人家还大?
这可真是生生的扇了张冠友一巴掌,张冠友整张老脸变得通红,像吃了一个包子吞不下去一般,气鼓鼓的。
他毕竟是相术学会的会长,虽然比不上麻杆瞎子那么声名显赫,但平时巴结自己的人也不少,如今一遇到高扬这么无礼,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不过高扬才不管他怎么想,看着罗司令继续道:“这位张大师问我为什么司令员和他没事?其实这个很简单,不知道罗司令有没有听过‘人气’两字呢?”
“什么是人气?”罗司令好奇的问道。
“所谓人气,就是人身上的气势,气势也就是阳气,气运旺,命格硬的人,阳气便旺。气运弱,本命星暗淡的人,阳气便弱。阴戾之气是不洁之气,不洁之气忌讳阳气,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高扬道:“就好像有的风水师会特意把一些房子建在阴穴之上,阴穴阴气重,十分伤身,可如果家主阳气重,可以镇压住阴气的话,反而会家族荣耀,步步高升。这就是寻龙点穴中的以阳压阴之说。”
说着他看向罗司令员,道:“罗司令员身为军人,集万军之正气存于一身,正直不刚,自然阳气厚重,无人能比。那阴戾之气惧怕你身上的阳气,所以自然不会给你带来灾难。而至于张大师……”
说着他转头看向张冠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张冠友见到他的冷笑心里一颤,一股不妙的感觉升了上来,虽然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却不敢当着罗司令的面打断他,只能任他说下去。
“张大师贵为京城相术协会的会长,一身风水之术精湛无比,自然可以把阴戾之气转嫁到他人身上,保自己无事!”高扬说着叹了口气,一幅痛心的模样道:“只是可惜了那十一个风水师……”
这话一说出来,直接就把张冠友推向了风口浪尖,暗示那十一人的死与他有关。
“胡说八道。”张冠友一怒,指着高扬道:“黄口小儿,区区一个小风水师,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连风水是什么都没摸清楚,便妄想把这人命案推到风水之上,实在可笑至极。”
他这话说得仓促,其中意思不难明白,让罗司令等人不要忘了自己才是风水界的翘楚,不要听高扬胡说八道。
高扬听到他的话一笑,道:“张大师说得对,我一个小风水师的名头居然连你这京城相术协会的会长都听过,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怪平时找我算命的那些人太热心了,因为我算得准,就整天帮我到处宣扬,真是讨厌……”
说着,还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那模样真是十分讨打。
张冠友想不到他脸皮这么厚,只怪自己一时口快让他占了便宜,一时气得脸色通红,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还是罗司令员卖他面子,见他说不出话来,朝着高扬问道:“高大师,你说那块地阴戾之气很重,那阴戾之气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在那附近并没有看到古墓之类的东西啊。”
他这一问,王市长也好奇了起来,转头看向了高扬。
“罗司令员,请问你们在看那块地的时候,可在那块地的旁边看到一辆越野车?”高扬道。
罗司令员和王市长低头想了想,好像在进小树林之前,的确有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于是点头道:“好像有!”
“实不相瞒,其实在你们到那块地之前,在下就已经去过那里了。”高扬抬了抬下巴说道。
“什么?”张冠友和王市长同时一惊。
“事情是这样的。”高扬道:“前几天我来这滕州游玩,一进滕州市便感觉到西南方一股厚重的阴戾之气冲天而起,如同黑雾一般罩在天空,让人压抑。当即便发觉了不妥,于是到处打探,找到了那片小树林,在小树林中挖出了一样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神秘了起来,故意停了下来。
“什么东西?”罗司令员和王市长同时问道。
O七三 老实人也阴损
“尸婴!”高扬脸色一沉,说道。
“尸婴?”罗司令员心中一颤,问道:“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个名字给他一种很阴冷的感觉,这感觉十分不好。
“是一种阴戾之气极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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