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无不让她难忘,让她回味,让她回味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点滴而感到很短的时光。一个初入情网的少女,一个纯真的姑娘,此时之心又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纯朴,对未来又充满了那么美好的向往。仿佛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他们的共同生活,这一切唤起了她对未来的寄托和盼望。
时间就是时间,它有时似乎就是和人在做对,你盼望一件事,它偏又让你感到它过的很慢,而你不想去干那件事而又不可避免时,它却又非让你感到他来得太快,这一切也可能就是人的心理变化所形成的规律吧?不管时间长短快慢咱都不去说,就说那袁雪丽吧,自从和李仁和初次相见以来,她的心里简直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她的心中简直无时不在天天期盼,期盼和他重见的日子,期盼能再见到他的时刻,见了又怕时间过得太快,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在集上他两的形影不离和在回来的路上他两的谈话,又是那样的充满真情,充满了爱情,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欲望,和浪漫的理想。她把未来寄托在他的身上,而他又从她的身上和心灵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语言就是感情的工具,没有语言的感情难以表达,在这里语言又起了另一个作用,又是敞开他们心肺的天桥,把她和李仁和的心紧紧相连在一起。
晚上,张二婶来了,是来问白天她与李仁和赶集的事。张二婶看到袁雪丽比较高兴,心里也十分欢喜,并看了李仁和给袁雪丽买的衣服和鞋,袁雪丽把衣服穿到身上,变的是那样动人,简直就象天仙,象嫦娥。张二婶心里为李仁和这个高兴啊,就感到李仁和母子真有福气,遇到象袁雪丽这样一个心底善良而心又美而又人才漂亮出众的好姑娘。同时又为袁雪丽高兴,感到象袁雪丽这样善良美丽的好姑娘,就应该找象李仁和这样人品好的小伙子。李仁和的为人也善良,又懂事,又勤恳,这真是上天有眼,天作之合,让二人一见钟情。哈,她这个红娘大媒作的,顺利自在又高兴。张二婶心里这个乐劲,脸都无法掩饰了,立刻和袁雪丽的爸妈商议去李仁和家看家定亲的事了。
他们把日子定在农历二月二十六日。
订好了日子,李仁和又和袁雪丽去赶了几个集,又给袁雪丽买了皮鞋和一些衣服。二人的感情也更加深刻起来,并又加深了毕业后的了解,简直就象一个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自从二人在从张二婶家里见面以来,从第一次去赶集,到第三次相会,到四次,五次频频相约,可说是时间又总是难以满足他们的渴盼之心,他们盼见的时候总觉着时间来得太慢,见着了的时候又觉着时间过得太快,总是那么让他们心里留恋,而不愿意分开,让他们感到匆匆。他心里念念的盼望着,盼着那个让她认为是那样的不寻常,而让她感到激动,而又让他感到害怕的日子,去李仁和家去相亲订婚的日子。
这个日子,她心里即盼望,又害怕。就如小孩吃雪糕,即想吃又冰口,把口冰的吃不消,但还要吃,她此时也正是这种心情,她即害怕在那么多的宾客大众面前感到害羞,但又想着盼着还要去。她拿着镜子反复地看着他那已经红起来了的脸,甜羞的笑容在镜子里又是那么有光彩。
在她的心里,她感到那天是那么的重要,那天只要她去李仁和家了,她就可以看到李仁和的家是个什么样子了,也可以看到李仁和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老人了,听说李仁和的母亲是个很贤惠的老人,她去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那天她只要去了李仁和家,在她看来,那就意味着她和李仁和的婚姻关系正式确定订下来了。她心里甜甜地想着,猛然想起,李仁和已没有父亲,这些天李家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里里外外的一切事情,都要靠李仁和自己去一人办去一人准备了,要买东西又要整理家,还要去通知亲朋好友,李仁和这些天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有好几天再没有见到他了,这些天他可能就在家里忙这个。一种相思感涌进了她的心头。常言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朴素家里的孩子会过日子,勤劳家庭的孩子会干活,能上进。别人都这么说,这些日子,根据她的感受,也确实是如此。李仁和和在校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善良,淳朴勤恳,他就喜欢喜爱这样的人。
眨眼之间,二十六日就快到了。今天是二十五,明天就是二十六。早饭时袁雪丽见爸爸象有什么心事,连吃饭的时候好象都在想什么,没有一点高兴之感。饭刚吃完,饭碗一放,就说要去赶集,推上自行车走了。但到中午没回来,袁雪丽感到奇怪,为什么赶集还用这么长时间呢?就问母亲:“妈,怎么爸爸赶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袁雪丽妈说:“不管他,可能到他朋友家去了。”袁雪丽听了,再没吱声。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才见爸爸回来,但喝的酩酊大醉,一进门自行车一扔,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炕上倒头就睡了,到半夜还起来吐酒,吐完酒又倒头便睡,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醒了。袁雪丽正在梳洗打扮,准备今日同张二婶一块去李仁和家,谁知她爸一睁眼,就喊在厨房正在忙着做饭的雪丽妈,让她去对张二婶说,今天不让袁雪丽去了。
袁雪丽还没梳洗打扮完,一听不让她去了,就感到意外,忙着急地问:“爸,为什么今天不让去了?不是说好今天去的吗?”
“是啊,都已经说好今天去了,为什么突然又不让去了呢?”雪丽妈也开腔问。
“为什么?你们还有脸问为什么?”雪丽爸猛然火冒三丈,“你们也不看看,不问问,他家那么穷,你们去定的什么亲?娘俩脑子怎么就那么简单?见个男人也不打听就看中了,好似世界上缺男人似的。雪丽小脑子简单,难道你这老东西脑子也老简单了?不等我开口就什么也答应了,还有脸问?”
“你怨我干什么?不去了就不去了好了,你当时不是也同意了吗?怎么到了这半天全怨到我身上?光怨我自己?”雪丽妈愤愤地说。
“你犟什么?你好象还不服?”雪丽爸暴跳如雷,在外面听听就好似在家里打仗。
“我不是不服,你说咱不去了,散了,那咱就不去了,散了,还用对我这个样?再说那梁什么德家里就真穷吗?可别打听了坏人。”
“你是死脑筋?不真穷是咋的?我早访听好了,人家说的一句都不差,你说,他爹早死了就那小人和他娘过日子,家庭条件能怎么好?他哥哥被人家招养儿女婿招到了外地,这不明摆着?难道非得到他家去一眼瞅到底才知道穷不可?好条件那有向外招的?”
“那就散了好了,那也不用这么对着我大吼大叫,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去和张二婶说说不就行了吗?”
袁雪丽听着爸妈的争吵,一下子同当头浇上了一桶冷水,脑子嗡的一下,身子一下子凉了,瘫坐在椅子上就觉着眼前发黑,眼前直闪金星,一时似失去了知觉似的整个身子木了。她爸她妈的争吵声她就象没听到,过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忽然似从惊梦中醒来,大声喃喃地说:“不是这样,不是的,爸爸,不是这样,李仁和家不是这样。他哥是在外地上班,与他单位的一个女同事相爱了,因女方没有兄弟姐妹,她父母就她自己,不愿让女儿远嫁,二人还要在那里上班,所以就在那里不回来了,你别光听别人说坏话骗你,这些都······”
“胡说,难道他父亲没有了也是说谎骗我吗?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哥招到外地这是事实,说的再好听也还是招,不会变成娶。我和你说,你别鬼迷心窍,好家庭绝没有向外招的。”没等女儿说完,雪丽爸大声说。
“他家真的不穷,爸爸,我保证不骗你,你就相信女儿吧,难道你自己的女儿还不如别人让你相信吗?她哥想要在外地不回来,开始他母亲也不同意,但看到女方和他哥哥感情那么好,他哥和姑娘亲自回来商议,不忍心拆散他们,所以这才同意了。再说李仁和人品好,爸爸,这是你是见到的,你也回来说他好,如今只听别人片言只语你就信了,不相信自己了,不同意了,这对吗?”
“胡说八道,好不好我自己心里不知道?还用别人说?你现在被那个男人迷住了,没有正常思维,我不能和你这么头脑简单,不能光考虑一面,认为人品好就行了,别的再不考虑了,你想想,这是以后去过日子,光人品好能顶什么用?人品能顶钱花?能当饭吃?人品还能卖来钱?换来吃的?你要不知好歹不听,条件不好苦可要自己去受。”雪丽爸忽然耐心地说。
“爸爸,苦我不怕受,再说李仁和家并不是和你说的那么差,他人品好,上进能干,我们会有什么苦受?再说只要心里乐意,苦也是甜。”
“我不和你胡搅蛮缠,苦怎么能变成甜?你是被他蒙住了,你的脑子现在根本就听不进话去。”说着,雪丽爸忽然又火了,脸都气青了,“你在家里好好给我呆着,今天那也不许去。”
“是啊,”雪丽妈马上也帮上腔,但声音明显比吵架时低了下来:“雪丽,你爸说的对,家里穷,人品好能顶吃顶穿?能好的顶出钱来吗?多亏你爸去访听了,要不光咱娘俩,还早不上张二婶当了?你爸都是为了你好,别去了,雪丽,听妈话,好小伙子多的是,凭你这样的好长相,还怕找不到个男人要吗?把衣服我一会就给张二婶送去,就这么几件衣服也想打动人心,让她今天自己去告诉就说散了。这样的穷人家她也给介绍,真不是人。”说着把李仁和给袁雪丽买的衣服和鞋全找出来,抱在身上就要向外走。
袁雪丽忙上来双手拉着母亲的胳膊,眼里涌满泪:“妈,你别这样,女儿自己不嫌侯,愿意,你们就别管了,以后我和李仁和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一定对你和爸爸好,啊?!你和爸爸就答应了吧,同意了吧,别这样了,别去······”
“你少罗嗦,穷得叮当响,能对我们好个屁?拿什么来孝敬?快滚到里间去。”雪丽爸怒声喊。
袁雪丽仍然不松手恳求母亲。雪丽爸见雪丽妈被把住动不得,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就猛从炕上下来,一把将女儿狠狠推到里间,挡在里间门口,不让袁雪丽出来。袁雪丽一看爸爸站着挡住了门口,在里间急的又哭又叫,一头碰到床上,痛哭失声。雪丽妈得空,略一犹豫,又立刻急匆匆抱着衣服向张二婶家去了。
张二婶正在家中忙着梳洗打扮,准备今日同袁雪丽去李仁和家品尝做红娘的味道,忽然听到大门响,认为是袁雪丽心急来催她了,就忙高兴的爬到玻璃窗上一望,一眼望见雪丽妈抱着衣服鞋子闯进来,心里咯咚一下知道情况不好,就忙下来炕要向外走,雪丽妈猛地推开房门进来了,张二婶忙问:“他袁婶,你,你这是······”
“她二婶,你今天去和李家说,俺雪丽不去了,这是小伙子梁什么德来着?给雪丽买的鞋和衣服,全在这里,你点点。”
“都到什么份上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俺就是不同意了。”
“那昨天还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才过了一夜就不同意了呢?”
“你问为什么干什么?反正不同意了。他家那么穷你······好了,不说了,说也没用。”
“你听谁说他家穷?他家那穷?李仁和就是没有了父亲,这是真的,这我也说过,可李仁和很勤恳,能挣钱,把个家抓的并不穷。”
“穷不勤恳行吗?不勤恳喝西北风也喝不到好西北风,好了,不说了,说这些没用,反正已经不同意了,你快点点吧。”
“这到底听谁说的坏话?”
“你管谁说的坏话干什么?”
“难道雪丽她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吗?她以后不会后悔?”
“这就是她自己决定的,不同意了还后悔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张二婶心里真不敢相信,她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袁雪丽会变化的这么快,昨天她还和袁雪丽说的好好的,怎么才经过一夜就会变挂成了这样了呢?打破她头她都不肯信,可眼前的现实却又就是这样,容不得她不信,她心里暗骂这是那个缺德没教养的把坏话送的这么快?才短短一宿就把热心同意的袁雪丽给说变了心,变得这么快这么突然,都快的让她意外让她难以置信,让她简直都没法招架了。
可眼前的这一切,又不容她不面对现实,从雪丽妈的表情,和李仁和给袁雪丽买的鞋和衣服,那一点不是说明着袁雪丽她真的变了心不同意了?张二婶的心里就如同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全乱了。就象开了一个杂味铺,那悲愤气恼心酸心伤心苦伴随着泪一下子都涌到心头,却又似乎象口里吞了鱼钩有苦难言。
如今这事到了这个份上,她该怎么办呢?她该怨谁呢?她该怎么和李家去说呢?李家今天什么都准备好了,一定去了不少亲戚朋友,李仁和一定在家里准备了不少东西,一定在家里和亲友热切地盼望着她和袁雪丽去,要是知道是这样,亲友们以后再如何看待她,她的脸还往那搁?要是再传出去她张二婶睁眼办得这二五眼的事,她还再怎么有脸回娘家?
这些日子,李仁和一定为这事花了不少钱,母子过天日子不容易,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她再那有脸去见李仁和的母亲。她去也不好,可不去说也不好,不去说让亲友们那么干等上一天,那种场面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场景?还不都骂死她张二婶缺德了吗?可要去,又没有脸去,又感到去不得,她的心此时简直就象死猫被发上了树,上不去下不来,心里苦,气得站在那里身子直抖,怎么还顾得上点衣裳。
“你不点我走了?反正就这些。“雪丽妈说。
“你,你们这不是耍人吗?”张二婶终于象从梦里突然醒来,控制不住内心的气愤说:“不同意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昨天不说?为什么等今天人家什么都准备好了,钱也花了,亲戚朋友都去了,你们才来说不去了,说不同意了,你们这不是耍人是干什么?是不拿我张二婶当候耍?今天不去不行,不去也得去,以后要散你们自己散,李家为这事花的所有的钱你们都得认着。这些衣服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