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久奥匈帝国便得到了其具体数据,只不过在国内因为陆军军费不足,机枪并没能在国内实现普及。
为防遭遇敌人埋伏,先锋营率先开拨,与后面的大部队之间保持了差不多四五里的安全距离。
因为先锋营中有几位京山籍的新军老兵了,所以一路上倒是没有走过岔道,也没有漏下任何一个可能可能埋伏清兵的位置。
约莫距县城还有两三里的距离时,先锋营终于遭遇了一队清军模样的士兵正在追击一个不足十人的小队,在出发前已经得知京山之乱的他们当下就知道了,被追逐的一队人定是京山方面的革命者,所以便出手救下了几人,只不过在战斗中又有几人中弹牺牲罢了!
先锋营主力正在追击溃散的清兵,没想到那被救下来的几人中倒是有一人身份着实了得,他自称名叫李济臣,乃是京山军政府的参谋长,并命令手上没有丝毫重武器的先锋营立刻反攻县城,理由是城中可能还有更多的军政府战士们正遭遇毒手。
照理说鄂中军政府虽然与京山有些摩擦,不过因为两部都很克制,并没有出现历史上多省曾经出现过的武装对抗。不过他说话的语气过重,加上鄂中方面来之前便考虑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命令各部借口未接到相关军令不予理会,将其护送至司令处!因此张伟策自接了任务之后就对所要护送的这队人马没有半点好眼色。
跟随大帅这么久了,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有关大帅的传闻。鄂中现在不少地方都在传,他们那位十分年轻的大帅正是因为武昌起义中武功过盛、结果惹得军政府的某些人眼红了,才借口支援汉川,将其赶离了武昌。
这传闻听上去有些不可信,不过身为一名自武昌时就开始跟随大帅的老兵,张伟策明显知道不少东西,所以才会在连长将护送任务交给了他之后,明显对这些需要护送的人没多少好感!
“你这小兵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难道你们第一标就不懂几率吗?我鄂中军政府的总指挥刘帅遭了歹人毒手,如今京山有落入了敌人手中,还不快些进攻县城。还有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等皆是武昌任命的鄂中军政府要员,这位是李参谋长,乃是鄂中军政府的军务参谋长……我乃是京山卫戍长官,叫‘襄江河游击将军’李汉出来,到叫他见识一下自己手下士兵是个什么德行,我在武昌便听闻此人桀骜自负,没想到手下也带出了一帮没大没小、目无军纪的乱兵!”
某些人是真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竟视张伟策等人的敌意如无物,竟然还能出口叫骂开来。
张伟策冷哼一声,身边的一队士兵脸上明显敌意更重,尤其是听到这人口中侮辱自己大帅之后,当下快走一步上前猛地一脚将那满口胡言之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另一人见同伴被踢倒,当下心中大怒,猛地挺胸上前推了张伟策一下。
“还打人了你……哪个编制的,你们长官是谁!”
张伟策被他一推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在地上,当下队伍中的气氛一阵尴尬,周围士兵没有任何犹豫的刷的一声整齐的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呸!什么东西?”
张伟策摆手示意不用旁边的人扶他,猛地呸了一口,脸上对这群人极其不耐。
“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老子告诉你什么叫做革命者!你不是想知道老子是哪个编制吗?成,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叫张伟策……隶属鄂中革命军第一镇第二标步队第七营,知道吗?”
他猛地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纱布包裹着的胸膛,用手指着这里,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没上过几年私塾,大道理不懂一个。但是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么见利忘义,就会磨磨嘴皮子,又见不得别人好的畜生。看到这伤疤了没有,老子在武昌跟清兵交战的时候留下来的,是刀上又六尺长、一尺深,可是老子活下来了!”
又指着左边包裹着绷带的耳朵,“援救汉川,老子让一清兵要掉了半只耳朵,不过老子抓了一个清兵管带,够本了!”
将衣服合上,自豪的指着胸口的银质勋章,说道:“看到没有攻克应城时大帅给我老张亲自带上的‘二级勇武勋章’、纯银的,老子的班是扛着机枪冲锋在最前面的一队人,我老张准备保存一辈子,已有了娃儿,也要他好好给传下去。小子……管好自己的臭嘴,大帅带着我们南征北战在鄂中攻城陷地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自离开了武昌之后,军政府就断了我们的补给?给个说法啊?看到我们在鄂中打下了一面天空就眼红啦?军政府……他妈的军政府就是个狗屁,大帅拼死带着我们弟兄拿下的楚望台……大帅带着我们弟兄埋伏在文昌门擒获的总督瑞澄……大帅派人给汉阳传的信又命二连拼死阻击清兵,才赢来的获胜机会……还是大帅带我们攻下的汉口……然后你们呢?”
“哼……先不说你们是不是什么军政府要员,就算是……老子怎么没在鄂中见到你,反而跑到京山来了?谁给的武昌权利,先是赶走了大帅,现在眼红了又派人来争权了……我呸,全都是一帮狗畜生……恶心的东西……”
他口中骂得痛快,又句句说到痛脚,直气得一众面色通红。良久才有一人指着他面色难看,你了半天之后才酝酿出了一句话:“没有一点革命组织的自觉性……”
话一出口就见张伟策脸上不屑,紧了紧手上的枪,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却是不再说话了!
……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30章 逃亡
一座小山下面,隐约出现一个近百幢房屋的村子,村子前面是一条小河,此时河里已不是十几天前干枯的模样,里面已经有哗哗的水流,河流前面是一片农田,一片农田的泥土已经被翻了出来。
现在已是弘光元年的正月底了,虽然天气还很寒冷,不过,春天就要到了,一些劳动勤快的农夫已经开始耕地,准备将要到来的春播。
这座山村远离大路,村民们对于外面的世界并不关心,虽然前些天有人传来消息说县城被鞑子占了,可是村中照样过日子,果然,不久又传来消息,鞑子已经被官军赶走了。
此时天色尚早,大部分人刚刚起身不久,村中除了隐隐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还有农夫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吆喝,整个山村显得一片宁静。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数十名衣衫褴褛,手中提着刀剑,脑后还挂着一根老鼠尾巴一样的人向一座山坡后面钻了出来,他们望着下面出现的山村,眼中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此时离马头庄那场雨中决战已经过了六天了,这队人正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勒克德浑和他的戈什哈,当天勒克德浑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逃跑,依靠数百名俩红旗精锐帮助,勒克德浑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不过,虽然逃了出来,他身边的人马也损失了大半,只留下一百多人。
又经过几天的逃亡,勒克德浑身边由一百多人到现在只有三十多人,其余人不是病死,饿死,就是在路上失散,他们的战马也因为受凉又没有草料无法骑乘,只得弃骑靠着双腿走路。
这数天来,一行人真是吃足了苦头,他们怕受到明军追击,不敢走大路,只能从小路走,小路上很少能够看到百姓,就是明知一些地方有人居住,因为隔得太远,生怕时间耽搁让明军追上,勒克德浑也不敢派人过去,他们只能靠半生不熟的马肉充饥,身上的衣服还是战场时的衣服,虽然现在已经干了,可是全身上下还都是血水泥巴,穿在身上难受的很。
眼看着这个小山村就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所有满人眼中却射出一片火热的目光,这个山村虽然看起来有数百人的样子,可是汉人一向软弱,只要冲下去,就能重新吃到久违的热饭热菜,烤上一顿火,换上干净的衣服,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女人发泄欲望。
“将军。”所有的戈什哈都向勒克德浑望去,眼中一片灼热。
勒克德浑点了点头,此时他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何况勒力德浑毫无阻止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想换上干净的衣服,吃上一顿热饭,最后找一个女人发泄一通。
严崇拈和严而立两人正站在村口,他们这一对父子,严崇拈正是这个山村的村长,唯一能读书识字之人,父子两人打量着村口的农田,有一点踌躇满志,这个村庄四分之一的水田是他们家所有,马上就要开春,种下庄稼,若是丰年,严家必定会再上一个台阶,若是荒年,凭着严家库存下几百石的粮食,明年严家在村中的农田肯定又要增加。
严而立眼尖,眼中扫向前面道路,突然见到前面数十名奇形怪状,手中还拿着刀剑之人正向村子方向冲来,顿时一愣向他父亲问道:“爹,那是什么人?”
严崇拈抬头一看,他一眼看出这些人脑后的尾巴,这不正是一个多月前县里关于鞑子的描述吗,看这些鞑子的模样,莫不是吃了败仗,他大吃一惊,连忙道:“不好,那是鞑子败兵,快走。”
听到是鞑子败兵,想起关于鞑子种种凶残所传说,严而立也顿时慌了神,不过,他到底年轻气盛,看到鞑子只有三十来人,而且一幅吃了败仗的样子,胆气一壮:“爹,不用怕,咱们回村,叫上全村人,定然将这些鞑子赶走。”
“你懂什么,鞑子可是杀人不眨眼,连县城的官兵见到鞑子也拼命逃跑,就我们村几百人如何能挡住鞑子,快往山上逃,再不逃就没命了。”严崇拈对儿子大声喝斥道。
“可是爹,我们若是往山上逃了,娘和桃花还在村子里,她们怎么办?”
“哎哟,你就别管你娘和媳妇了,媳妇没了再娶就是,若是再不逃,你我爷俩就要没命了。”眼看着清军越来越近,严崇拈一把拉住不情愿的儿子就往山上带,严而立无法,也只好跟着往山上跑。
勒克德浑等人虽然看到严崇拈父子向山上逃去,只是他们根本没有力气追击,也不理会两人,直接向村中冲去,一进村,这些刚刚还如丧家之犬的满人马上成了凶神,见人就砍,十数名措不及防的村民顿时倒在血泊中。
“鞑子来了,快跑。”
“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
各种喊声响成一片,刚才还宁静一片的村庄顿时变得鸡飞狗跳,连杀十余人后,清军派出数人守住村口,其余人便迫不及待闯中村中一座最大的宅子,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刚要拦阻,便被一名清军砍中,顿时倒在血泊之中,其余几名仆人模样的人发出一声呐喊,四散逃去。
对于逃走的仆人,清军也不理会,他们很快在院中搜出两只肥猪,十几只羊,还有数十只鸡鸭,所有清军都忍不住流口水,马上在院中杀猪宰羊,一些人则忙给鸡鸭拨毛。
勒克德浑走进大厅中时,只见两名女子被赶到一边,相互抱着发抖,这两名女子一人四十多岁,脸上风韵犹存,另一名女子不到二十,一身红衣,头上盘起了少妇的发式,脸嫩的仿佛要掐出水来。
只扫了一眼,勒克德浑全身就冒出了邪火,这些天的逃亡途中,明军火器强大的威力一直在勒克德浑心中闪现,每想到明军火器在雨天还能开火时,勒克德浑就不寒而立,岂不是说以后每逢雨天,大清若和明军交锋就会一败涂地。
这种想法就象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勒克德浑心中,加上无时无刻都担心明军的追杀,勒克德浑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如今他只想好好的在这对母女或者婆媳身上放松一下。
看到主帅的目光,两名戈什哈顿时心领神会,向后退去并将大门虚掩。
不一会儿,院子中已经肉香阵阵,宰杀的猪羊还在火中烤着,放在大锅中的鸡鸭已经开始翻滚,一些迫不及待的戈什哈顾不得烫手,直接从锅中撕下一大块的鸡鸭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清兵刚刚吃了几口,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仿佛有数百人正一起朝院子方向而来,空气中隐约还传来杀鞑子的声音,听到的清兵都愣了一下,他们以前进入大明境内抢劫时,常常是十几人,七八人围着一个村子,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敢动,任由他们在村中胡作非为之后,将村中男丁,年轻的女子和财物都搜走,难道他们现在有三十几人,外面还放了几个哨兵的情况下,这个村庄的村民还敢反抗不成。
他们却不想想,以前他们每次抢劫时都是跟随着大队人马,在击败官军之后才能顺利得手,眼前他们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何况前些天听说县里的鞑子都赶跑了,鞑子委任的官吏也被官军处斩,村民们的胆子自然要大的多,眼下这队清兵正在祸害村长家,若是让他们吃饱喝足,自己家也不能幸免。
若是清军刚开始就在村中大开杀戒,村民没有组织,即使有数百人也拿清军无可奈何,只是勒克德浑和部下已经实在没有精力,杀了十几名村民后自以为吓住了其余村民,马上开始生火做饭,想吃饱喝足之后再杀人,却给了村民足够多的时间组织。
“砰!”院中的大门被撞开,一名清军狼狈的冲了起来:“不好了,那些村民杀过来了。”
院中的清军纳闷起来,村民们有什么可怕的,刚刚如此想时,数百人的声音传来:“杀鞑子!”
随着这声喊,无数的村民拿着锄头、鱼叉、削尖的木棍冲了进来,一名最靠院门的清军刚想带起长刀反击,无数的锄头如雨点般的落到他头上,数声惨叫后,那名清军已经成了一堆烂肉。
“杀!杀鞑子啊!”
越来越多的村民冲进院子,对着清兵没头没脑的用各种工具砸下,他们或许很混乱,可是人数实在太多,清军又是处于疲劳之后刚放松的阶段,他们的动作比起平时缓慢了不少,许多清军刚刚起身就被打倒,一些清军见势不妙,丢掉正在烧烤的猪羊四处跑起来,只是院子四面都是围墙,平时或许可以一跳而过,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却休想爬上去,许多人刚爬到一半就被村民扯下,随即被打成肉泥。
勒克德浑听到外面的声音,刚刚提着裤子想出来查看,无数锄头木棍落了下来,这个当年四大贝勒之首代善最为器重的孙子,哼都没有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随即也被村民打成了一堆烂肉,做了一个糊涂鬼。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肮脏的政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