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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确实多少让吕言有些意冷，不过他还是体谅徐克的。毕竟‘电影工作室’才正式成立，理所应当的第一部电影就该由徐克拍摄。何况他在新艺城根本没机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展手脚，现在有了机会如何又肯错过。
其实吕言还有一点没有想到，那就是徐克其实在为自己保驾护航。倒不是说徐克不相信吕言，只是首部作品的票房若是失利的话对他还是吕言都是重大打击。由他自己执导拍摄一部片子，他还是有信心在票房上能够一搏。到时候吕言想拍自己的影片，得到的助力也会大很多，不论是在资金还是人力的支持上。
也正因为是如此，吕言毫无怨念的接过徐克递来的剧本点点头道：“徐导，你放心吧！说起来，我能再跟你多学点东西也是宝贵的经验呐！”
“呵呵，你小子就别给我油嘴滑舌了。演员我也差不多都敲定了，不过男主角那我还没去谈。这个任务，就在你身上了。怎么样，没问题吧？能不能请动他，我可就全指望你了。”徐克同吕言开了个小玩笑，才严肃起来道：“作为我们‘电影工作室’的开山之作，这部电影对我们至关重要。可惜时间太紧，到时候需要赶拍。我们都要辛苦些……”
“唔！导演，你这可是刻意跟我施压呐！男主角的人选是谁？”吕言当然明白这是徐克给自己机会，要知道身为导演亲自去谈演员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
“你自己看！”
翻开这部名叫《上海之夜》的剧本，第一页的主演名单马上映入了吕言的眼睛。
“导演你居然选的是B哥！我那会可是很喜欢听温拿乐队的歌……”吕言看到钟镇涛三个字，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那个‘潇洒哥’来。
徐克点点头，笑道：“阿B仔演喜剧很有一套，当初《表错七日情》就很不错。而且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他，我才决定的用他。不过，现在他好象在邵氏拍着一部。你要是能够说动，那就是大功一件。”
“导演，你这可真给我出大难题。当初我就是个小场记，工作那么多。现在做个策划，你还让我去拉演员了。”吕言故作抱怨的笑笑道：“我这次要是请来了B哥，你可得给我加工资。”
“你个死烂仔，还到我面前来装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让别人去办好了。”
“别啊，导演。不加工资了，我马上联系去。”吕言看到徐克那戏谑的表情，顿时哈哈笑道。
徐克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吕言道：“说实话，要不是你个死烂仔想做导演，我可真想捧你做主角来的。啧啧，你这外形实在是可惜了。到时候要是人手不够，你就自己跑跑龙套好了。难怪米雪会和你……”
“咳！导演，你这可是压榨劳力。我先走了，B哥的事情我来联系。”说完之后，吕言马上就破门而出。徐克后面的八卦话题，可让他无法招架。
见吕言落荒而逃的样子，徐克笑骂一声：“臭小子！”
离开徐克办公室的吕言，反而思忖起这部新片来。从演员表上看，女主角居然是《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女主角——张艾嘉。当然，这个选择倒也无可厚非。现在的张艾嘉，确实是香港喜剧片女主的头号人选之一。
依照徐克的意思，《上海之夜》必须是赶拍。看样子，也要放到春节档开始上映。除了为《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保驾护航外，也有借着这部片子拉升票房的嫌疑。
不论无何，自己确实又要忙碌起来了。不过一想到这部《上海之夜》之后，自己就可以拍摄《英雄本色》的吕言顿时豪情满腔的兴奋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开始就是为自己而奋斗了。”吕言站在新艺城门口，猛的挥舞了下拳头。
第二十三章 上海之夜
“女二号居然是叶倩文……哇靠！徐老怪居然把李丽珍都发掘出来了……”房间内看着《上海之夜》演员表的吕言，确实让徐克的演员安排给震惊了。叶倩文倒罢了，那可是以后天后级别的歌手。至于李丽珍，让吕言印象深刻的就是如《蜜桃成熟时》、《**》系列的一些三级片。
殊不知此刻的叶倩文不过刚刚出道，从台湾来到香港开拓她的事业。至于李丽珍，去年也才刚刚出道。此时的她正接拍了黄百鸣的《开心鬼》，等到《开心鬼》上映后可是完全树立了影坛玉女形象。并迅速成为当时广受欢迎的“学生情人”，哪有吕言想的那么不堪。
“唔！看来徐克对旧上海背景下各个阶层的生存状况，世俗小人物的悲欢离合确实情有独钟。”认真阅读起剧本后，吕言才不禁感慨道。要知道在1986年的《刀马旦》中仍有题材上的继续，而徐克对市井人物鲜活生动的漫画式描绘很难说不曾受到李翰祥那些世俗喜剧的影响（当然也可以更早的追溯到袁牧之的《都市风光》、《马路天使》那里去）。
至于这部《上海之夜》的故事背景，则放在了抗战时期的上海。1937年的8月，日本兵临上海城下，黑云压城。在剧团吹大喇叭的钟镇涛不甘做无聊的小丑，决心参军抗日。在离开剧场的晚上，遭遇了倭寇的空炸，邂逅了美丽的张艾嘉，乱世里的爱情比较来的容易。漆黑的夜晚，两个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面目，就被汹涌的人潮挤得分散。幸运的是总算来得及定下后会之期：胜利之后就在失散的这个桥底下再见。
抗日结束后，世道仍旧混乱不堪。从部队退伍的钟镇涛还是得靠扮演小丑勉强度日，日常做一些歌曲，但是无人赏识。张艾嘉已经沦为了舞厅里面的歌女，外表泼辣但是内心依然善良纯真。两个人都在守候着当年的约定，但却总是失之交臂。张艾嘉收留了被偷得身无分文的叶倩文，同时，钟镇涛也搬家到张艾嘉的楼上，却对面不相识。叶张二人都爱上了善良热心的钟镇涛。但是张艾嘉为了当年的决定而退出情局。机缘巧合，叶倩文当上了选美皇后，获得巨额奖金。张艾嘉与钟镇涛也知道了对方就是自己苦苦等候的人。
当吕言看到“你要记住吔！我哋一定会胜利哒！抗战胜利后记住返回桥下揾我！我俩桥下睇啦！！”这句台词时，心中确实为之一震。
作为一个好的导演，就是需要将自己代入到戏中去。此时的吕言脑海里，正浮闪过一幕幕的画面。他甚至能够肯定，假如徐克拍的没有偏颇。那么这部《上海之夜》，绝对是有血有肉，有欢笑、有泪水的电影。
虽然徐克的嘴里说是让吕言担任‘策划’，但此时的香港电影圈中，策划就等于是副导演一职。对于徐克来说，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磨砺吕言的机会了吧！
花了很大时间看完剧本后，吕言哪还看不出这部影片亦是徐克惯用的旧瓶装新酒。与其说是徐氏喜剧片，倒不如说它是在向粤语社会爱情喜剧致敬。比如钟镇涛饰演街头小乐手，好像《马路天使》。与楼下双姝的欢喜冤家关系，好像《十字街头》。在天台上拉小提琴像《聂耳》，挤兑、抢购金币则像《乌鸦与麻雀》。至于上海夜总会的歌舞的描写，则近似《魔域奇兵》。
轻敲着剧本的吕言就安静的坐在书桌前，过了良久之后他才起身抓起电话。
“喂，你好，我找钟镇涛！”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吕言一听就知道是片场的声音。他心中暗骂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徐克给自己的联系方式居然是直接打到邵氏片场去了。不过除了传呼机之外，这确实是联系在外拍片演员的最好方式了。
“你等一下，B哥的这个镜头马上就好了。”接电话的是个场务人员，态度还算不错。
“好的，谢谢。”
也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便传来阵磁性的声音道：“你好，我是钟镇涛。”
“B哥，我是新艺城的，希望能和你见个面。晚七点铜锣湾的‘英伦咖啡’见，没问题吧？”吕言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自己想要传递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电话里，很多事情是交流不了的。更何况新艺城同邵氏是死对头，而且钟镇涛还要继续拍片。
电话那头的钟镇涛表情没什么变化，毫不犹豫道：“好的！”
说完，就迅速挂了电话。
“徐老怪也真让人头疼，男主角的选择不是很多么。”吕言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回身坐到书桌前就想着到时候怎么样说服钟镇涛加盟《上海之夜》。
“啊！疯了，疯了。没做导演就已经这么头疼，要是做了导演还不纠结死我。”吕言突然怪叫了起来，等发泄完了后才觉得身心轻松了不少。
越是深入电影圈，吕言就越明白做电影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从底层做起，倒为吕言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这个时代的导演，可谓各个都是万能通。
摄影，懂；编剧，懂；灯光，懂……对他们来说，电影每个部门的东西都是略懂。有的导演甚至在发行，宣传上面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期的香港电影，能够强大到同好莱坞对抗的一部分原因。
“哎！等我做了导演，就有苦力使唤了。”叹了口气的吕言再次起身，拿了剧本就往外走。
现在的他要去把剧本再打印一份，毕竟钟镇涛若是答应加盟《上海之夜》的拍摄那么自己就需要给他一份剧本。
其实对于说服钟镇涛，吕言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毕竟钟镇涛不是邵氏的签约演员，这次他回到香港为的就是重新打开市场。
而新艺城这会风头正盛，相信钟镇涛不会拒绝。
第二十四章 相谈甚欢
想要邀请一位演员加盟新片拍摄，其实难度并不大。更何况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新（和谐）浪潮代表人物。而且身后的公司，更是此刻如日中天的新艺城。当然，优秀的剧本以及共同拍摄的演员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不过此刻的钟镇涛毕竟还在拍摄邵氏的影片，他贸然加入新艺城新片拍摄的话确实有所影响。这，就需要吕言究竟能否说服对方了。
想要说服一位演员，必须要对他有所了解。
身为当初温拿五虎之一的钟镇涛，吕言想不了解都难。何况早早就已经来到铜锣湾‘英伦咖啡’厅的吕言，为此做足了工夫。
其实在温拿解散初期，钟镇涛确实是混得最好的。他一个人跑到台湾去当白马王子，演了不少言情片。比如《梦的衣裳》等，而且他在歌坛也是比较春风得意的。《让一切随风》《情变》《要是有缘》等等都是上榜歌曲，而且传唱一时。后来虽然有些走下坡路，但也有过《当我靠着你》这样的好歌，尤其是在国语歌方面，曾经有首《只要你过得比我好》风靡一时。
当初钟镇涛同谭咏麟一起去闯荡台湾娱乐圈，更是参与拍摄过不少电影。也许是看到谭咏麟回到香港发展后迅速成为乐坛领军人物，所以他在去年也回港发展。
说起来钟镇涛运气还算不错，回港拍摄的《表错七日情》一举拿下去年香港总票房的第三名。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成为很多导演青睐的对象。
英伦咖啡厅的布置别致，音乐也很舒服。吕言就这样边等着钟镇涛的到来，边开始研究起《上海之夜》的剧本。
事实上钟镇涛确实将吕言的那个电话放在了心上，片场完成拍摄后的他就赶了过来。
“钟先生，这位吕先生等候你多时了。”侍应生将钟镇涛带到吕言这桌后，马上便识趣的离开了。
“不愧是有‘潇洒哥’这个称号，长的还真不赖！”吕言心中嘀咕了声，微笑着起身同钟镇涛握手道：“你好，B哥！我叫吕言，你叫我言仔就好。”
“噢！是你……”钟镇涛明显把这个前段八卦周刊疯传与米雪闹绯闻的吕言认了出来，他马上很有风度的同对方握了下手道：“你好，我前段时间都有在报刊看到你。”
“厄！”吕言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微笑道：“那些都是媒体乱写的。”
见吕言闹了个大红脸，钟镇涛反倒是自在的笑笑道：“我懂！我懂！”
原本钟镇涛还以为会是新艺城的哪个导演来同自己谈，没想到是个腼腆的后生仔。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气氛倒马上显的轻松起来。
吕言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就将《上海之夜》的剧本推到钟镇涛面前道：“B哥，这份剧本你可以先看看。导演拿到剧本后，认为主角就该是你。当然，不是导演不重视你。只不过现在他有些事情缠身，所以才让我过来。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我是这部戏的策划。”
接过剧本的钟镇涛并没有急着翻开，反问道：“这部戏，导演是谁？”
“徐克！”
“噢？”钟镇涛有些震惊，好奇道：“徐导不是才拍完《最佳拍档》第三部么……”
“是呀！不过这部电影的导演和监制，都是他。”
吕言并不用多说什么，钟镇涛自然就明白过来。
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追问道：“那么女一号呢？”
“张艾嘉！已经谈妥了。”
“嘶！”这会钟镇涛就确实有些倒吸冷气了，他自然知道张艾嘉是《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女主角。更何况，现在满香港都是这部电影的宣传。
钟镇涛没有再追问什么，吕言自然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钟镇涛，只见钟镇涛缓缓翻开剧本开始看了起来。
“《上海之夜》这部电影，主要讲述两女一男的柔情戏。貌似战争年代的男女缘分，十年之约，更能遭受曲折与考验。我研究过剧本，极富戏剧性。只要到时候稍加煽情，说它可惊天地、泣鬼神也无过。”吕言见钟镇涛认真的看起剧本，也便开始‘大言不惭’的吹嘘起来。
事实上后来的《上海之夜》确实可以开天辟地的，但徐老怪却要用喜剧的方式处理。不过也正从此处，足见徐老怪特立独行的电影语言和才华。
浏览了大致内容的钟镇涛合上剧本，忽然笑道：“言仔，你还真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B哥，你看这话说的。”吕言觉得与钟镇涛交流，显得异常轻松。“不只是导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