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导演- 第18部分

“我们都已经把顺序排好，他干吗又重新打乱啊？”发现邹小森的举动，吕言有些懵懂的问道。

徐克笑笑，解释起来：“人家是剪辑，又不是导演。就算导演，我们也没按剧本顺序拍啊！他需要的每一段的感觉，然后将那些多余的删掉而已。顺序好不好，对他无关紧要。而且要是按顺序来，他怕影响到自己。”

“噢！”吕言点点头，对于剪辑方面他确实不甚了解。

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连剧本编辑都会过来，他们显然不希望剪辑将他们剧本中一些精华的东西以及寓意给不小心删了。

至于徐克，吕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副场景了。当初《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时，很多镜头被删减掉他可是心疼了好久。

不过相比与上次《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剪辑工作，今天明显快了不少。邹小森甚至有些诧异道：“导演，你这部片子是我删减最顺手的一部。很多镜头都很OK啦！特别是那场躲猫猫的戏份，太欢乐了。”

“这几组镜头？”徐克想了想，才笑了起来道：“这几组镜头是言仔掌机的，那会我忙着处理一些琐事去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配音，但电影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如果你镜头拍的好，感觉强烈。那么没有语言，也可以看出其中的意思来。何况钟镇涛、张艾嘉还有叶倩文在这场戏中表演的相当不错，肢体语言又强。所以邹小森看到，就笑了起来。

“徐导，这位就是你的得意门生吧！很不错，下次有机会可以合作。”邹小森看了看吕言，笑说了句后又认真工作起来。

他的话不单单是让吕言很受用，徐克也觉得脸上有光。

几位编剧看吕言的神态，也略微有些改变。能够让一个剪辑说某些镜头删减起来很舒服，甚至根本不需要的导演，少之又少。

“言仔，听到没有。我搞电影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听到有剪辑这么夸一个新人的。”徐克打趣着说道，眼神中有那么几分赞许。

“导演，我这还不都跟你学的嘛！”吕言着实跟着徐克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在某些场景上面的拍摄处理。

作为初入行的学徒，能够跟对人确实受益匪浅。好比当初的吴宇森，跟着张彻学习了许多的拍摄技巧跟手法。后来经过提炼，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把这么多的镜头剪辑成九十分钟的完整电影，当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有几个编辑在这，徐克倒也不用一直盯着。哪怕实在不行，到时候看了样片后可以再进行修改。

所以呆了一会，徐克就带着吕言出了剪辑室道：“言仔，到时候你负责把阿B他们通知一下吧！谁有空，就让他们抓紧过来配音。特别是阿B，他邵氏那部片子也要忙。好在最近他没有出片……”

“我等会去发行部看看，你去我办公室把资料整理一下！”

施南生是新艺城的财政总监，更是负责这发行部。想来《上海之夜》的香港发行，应该能够提前入档。不过到时候尽量避免一条院线，分发两部片子的撞车。徐克倒也确实该过去下，顺便跟黄百鸣交流下意见。

此次发片可谓是对手颇多，新艺城就有《开心鬼》以及电影工作室的《上海之夜》。而邵氏则是《青蛙王子》，还有嘉禾名下由洪金宝主管的卫星公司宝禾出品《省港奇兵》。

临近年关，徐克和吕言都没有想到居然还会爆发出一场打擂局面。

“看来香港电影的黄金期，果然是龙争虎斗的场景。”吕言心中暗暗想道，甚至渴望着当自己拍摄的《英雄本色》大杀四方时的爽快。

第三十九章　午夜试映

经过紧张的后期制作之后，《上海之夜》终于是排上了档期准备正式上映。而由黄百鸣监制、高志森导演的《开心鬼》则已经与宝禾的《省港奇兵》打起了对攻，两部电影可谓不分高下。

要知道宝禾的《省港奇兵》同《开心鬼》可谓势均力敌，整片由麦当雄担任导演、洪金宝作为监制。幕后是如今最强的组合：麦当雄、洪金宝、岑建勋，而他们宣传这个组合是幕后最强的当今风云人物。

《省港旗兵》的宣传是排山倒海，甚具声势。反观《开心鬼》这边厢，新人、新导演、小制作，连做大一点宣传公司也不批准。

两片的戏院都大排长龙，纷纷叫好这两部电影。可是《省港旗兵》的观众每人只买一两张票，而反观《开心鬼》的观众买的是六七张票、有些甚至画一行位。“龙”的长度可能是一样，但票房数字却不一样了。

“看来这次《省港奇兵》要败在《开心鬼》手上了，黄百鸣果然有一套。”吕言看到这副场景，也不得不感慨道。

两部电影他都曾经看过，题材、风格可谓恰恰相反。估计临近年关，大家都喜欢看点欢声笑语的电影。毕竟，《省港奇兵》的质量和内容可一点都不比《开心鬼》差。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更加证实了《开心鬼》的全面大胜。

从前年开始，香港电影业出现了有趣一幕：争斗十几年的邵氏与嘉禾突然联手合作，两大公司轮流供片。在旗下电影院相继双线联映嘉禾的《奇门遁甲》、《八彩林亚珍》及邵氏的《如来神掌》，后来甚至联合摄制电影《七小福》。

究竟什么原因促使“敌人”暂时变为“朋友”？

毫无疑问，只有利益！

之前的香港电影市场主要是邵氏与嘉禾双雄争霸，进入20世纪80年代却冒出一个新艺城。1982年春节以一部《最佳拍档》狂卖2600万港币，突破香港最高票房纪录，打垮嘉禾的《龙少爷》及邵氏的《十八般武艺》。

随后，新艺城推出的《难兄难弟》、《夜惊魂》、《小生怕怕》亦荣登同年十大卖座影片之列，论其票房声势，俨然已与邵氏、嘉禾三足鼎立！

事实上，在邵逸夫和邹文怀看来。他们真正的商业对手其实并非新艺城，而是为新艺城投资的幕后投资者“金公主”。所谓邵氏、嘉禾、新艺城三足鼎立只是表面，实际则是金公主、嘉禾、邵氏三大华语片电影院线逐鹿香江。

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没有院线支持、排定最佳上映档期，再好的影片也难卖座。

在这个年代，院线制度成为香港电影业的经济支柱。除了邵氏、嘉禾可以自产自销，其他独立制片公司只能被院线“招安”，依靠他们提供资金拍摄电影。反过来讲，金公主院线想获得稳定的片源，也只有资助新艺城、永佳，甚至现在的徐克电影工作室和李修贤的万能影业。

也只有这样，金公主才有资格挑战邵氏、嘉禾两大院线。与此同时，嘉禾联合邵氏打击金公主的“双线联映”战略亦危机重重。奈何邵氏作品几十年来都是片场流水线制作，水准参差不齐，所以双线联映的结果往往是制作精良的嘉禾电影大收旺场。

不过也恰巧从这一点上证明，《开心鬼》以一条院线打败了两条院线放映的《省港奇兵》可谓雄风骤起。

如今《上海之夜》即将上映，为此黄百鸣着实恼火。毕竟现在《开心鬼》正值热映，偏偏徐克的新电影也要上映。这就说明，观众选择马上又多出一条。随即想到邵氏的《青蛙王子》马上上映，这才心里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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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仔，第一次参加午夜试映有点紧张？”

吕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哪怕是‘午夜试映’这个名称也是第一次了解。

其实“午夜场”和“贺岁档”，是香港电影市场历来最繁盛时期的两大现象。

“午夜场”当然并非众人皆知的成人影院的午夜三级电影放映场，而是指新片正式公映前的测试场。一旦发现问题严重，可以进行修改后再正式投入放映。说白了，‘午夜场’就是电影人对市场、对观众乃至对作品测试之道。

晚上十一点左右，上映午夜场的影院门前已经是人头涌涌。影院门前做小卖的流动小贩吆喝着卖热甘蔗、炒栗子、卤水牛杂、烤玉米、爆米花等各式小吃（要知道，当时的影院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小卖部），光顾者不少，十分热闹。吕言发现绝大多数为年轻人，男男女女的菌集在一起，呼朋喝友。

看到吕言那诧异的眼神，徐克笑笑道：“等会你就会发现他们进场入座后边，会大嚼甘蔗边为银幕上的人物角色种种或叫好或大骂，不满意时甚至会将甘蔗往银幕上扔。午夜场观众因而得了个‘咬蔗帮’外号，你以后见多就习惯了。”

“不会吧？”徐克的话，顿时让吕言目瞪口呆。

“其实但凡有新片上映，每个公司都会专门提前于影院进行公开的午夜场放映。导演及制片人等或在后台，或藏匿于观众之中，听取大家的反应。而来午夜场观影的观众，一般都比较耿直、电影鉴赏水平也较高。其实这个时段观众多为道上混的，你自己要有眼力劲。他们看到佳处，掌声雷动，大声叫好，如果觉得影片糊弄，也会立即喝倒彩，甚至破口大骂。

我就记得有一次，因为放映影片实在太烂。观众竟然堵住出口，连声让导演出来，向大家道歉。最后导演等一干主创只能从后门仓皇逃出……”徐克自然是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也说的风轻云淡。

但这番话听在吕言耳朵里，多少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哈哈！你放心吧！我徐克的片子虽然票房有差过，但却从没有被人喝过倒彩！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被围。”徐克自信从容的说完，就带着吕言以及一干主创偷偷的混进人群进了电影院。

第四十章　混入影院

“《开心鬼》蛮搞笑的，我们全家人都看了三遍了。这次又不是新艺城的片子，应该不错。”坐在吕言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咬着甘蔗，等待着《上海之夜》的放映。

其中一人则是疑惑道：“不是吧！我听说是叫什么‘电影工作室’。”

“你懂什么，电影工作室是徐克才创办的，其实就是新艺城名下的卫星公司。对了前几个月的那部《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他就是导演。我就是冲这名字来的！”一位对此颇为了解的观众，开始大肆卖弄起自己的门道来。

“噢……原来是这样，看来今天这片子应该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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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言偷偷望了望徐克，明白这是一个导演在观众心中的口碑。“导演，你口碑还真不错！”

“口碑好有什么用，还是看票房！”徐克撇撇嘴道，以前他就有那么几部片子口碑好的不得了，奈何偏偏不卖座。那会时候，可让他郁结。

“其实午夜场给我们的的第一个共识就是拍摄和制作，是为观众服务的。不管你是导演也好，制片人也罢。拿出来的作品，要努力经得起观众的考验。其二，就是可以通过午夜场的观众反应，在正式公映前，及时调整影片结构、修改硬伤。甚至有导演根据观众意愿更改结局，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午夜场，既是对影片品质的检验，也便于片方对未来公映市场有一个借鉴把握的数据支持，可以更为有效的预测票房与口碑。等会，你要记着听观众们的一些意见和感叹。这些东西，对我们后面修改有很大的帮助！”徐克掏出早有准备的纸笔，等待着影片的播放。

再看看随行的一干主创，也都在各自的角落位置偷偷笔记书写着。至于吕言，那可是完全没有准备。

在他的想象中，还以为今天就是参加所谓的‘首映礼’。没想到是场‘午夜试映’，他对此可是根本不了解。

突然，喧闹的电影院大灯全部熄灭。一束光亮从剧院后墙的放映口中直射在巨大的电影屏幕上，伴随着冲击力的声音响起，荧幕上马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几个字——电影工作室。

原本吵闹的观众们，也都纷纷安静下来。只不过咬甘蔗、吃花生的声音，依旧不时的响起。

一开始的镜头就是几个舞女在舞厅中卖弄妖艳的身资，女歌手俏皮的歌唱。紧跟着，画面一转就到了某个舞厅的后台。

钟镇涛作为男一号，则是以小丑的打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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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声不绝于耳，人们纷纷背着行囊、拉着小孩四处逃窜……

开始投入进电影世界的观众们，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小偷潜入钟镇涛家，这时钟镇涛和叶倩文回来了，接着张艾嘉也突然来了，为了避免误会，钟镇涛只好把叶倩文藏起来，可怜那个小偷，不得不一次次借机会东躲西藏……

这一幕，顿时让观众们笑的前仰后合。

“那个小偷也太笨了，要是我早就……”

“按我说钟镇涛才搞笑，你看他那表情，好象在外面包女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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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情感的最后续势待发，依旧是在喜剧的气氛里完成。一段荡气回肠的乱世情缘，在含着泪笑中圆满。叶倩文演唱的《晚风》用在此处是点睛之笔，也提升了整部电影的文艺气息。当观众的心还温存于爱的故事中时，另一个“叶倩文”出场，《上海之夜》的故事再次循环上演。

“可惜了，我还以为钟镇涛能坐享齐人之福……”

“这片子不错啊！”

“我觉得挺好，可惜就是有些伤情。不过搞笑的时候还是很逗的，想起来就想笑。”

整部片子播放完毕，但没到了让全场观众纷纷起身鼓掌的地步。想来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都非常出色，所以《上海之夜》在大家眼中也就中规中矩。

不过刚看完一部电影，大家必然都是纷纷议论。脑海中诸多情节，还尚未退却。

徐克等人，也是趁机飞速的在笔记本中记录下观众们的言论。

其实别看徐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刚开始那会心中也有担忧。毕竟这午夜场是最不讲究规矩的，若是影片不好看，就会被观众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若是好看，便会迎来满堂掌声以及观众的衷心佩服，便会将口碑传开。所以，在这时代，就是沉闷的文艺片，只要试映场有良好口碑，都同样能够有一些票房。

而且午夜场上，若是观众不满意，骂几句还是小事。甚至有可能动手打人，而且不需要承担责任。

直到这会见观众们都觉得还不错，徐克才显的有些放松起来。

“走吧！看来这两天就可以开始全面上线了，到时候票房如何就看天意了。”待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