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己把握不住自己,让那小姐灌醉了,丧失了警惕性,让她钻了空子……
“这位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该来的终于来了,“我可以打个电话吗?”陈灿小心翼翼地说,“现在不行,做完笔录以后可以——”
陈灿这回傻眼了,只好如实交待“嫖娼”的过程,两位警官听得不由轻笑,陈灿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简单地做完笔录,两位□□对视了一下,微微点头,“陈灿,你可以打电话了,不过,时间不要太长——”,陈灿掏出手机拨通了阎清平的手机,“清平,快救我……”,就坐在隔边的阎清平理了理乌光发亮的头发,“陈灿,别慌张,我就过来——”。
阎清平领着娱乐山庄的的老板过来了,那胖乎乎的老板一个劲地道歉,两位警官始终不冷不热,直到阎清平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他们的脸上才有所缓和,阎清平给两位□□每人敬了一支软“中华”,胖老板忙不迭地给他们点上火。
“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阎清平使了个眼色,胖老板识趣地走了出去,“两位,今晚的消费就算我的了,还请二位老总高抬贵手,等下客厅喝茶——”,“阎秘书,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今晚是县局的突击行动,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回所里说吧——”年长的那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两位不妨通融一下,这是一点辛苦费——”阎清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分别往两个人手里塞,“阎秘书,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年轻的那位愤然拒绝。
“两位哥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恕难从命,兄弟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阎秘书,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到我们所里说吧,这位陈先生,我们先带走了——”陈灿脸都吓白了。
“不行,我先打个电话——”阎清平态度变得异常强硬。
“两位警官,请哪位接个电话,李副局长找你们——”阎清平将手机替了过去。
年长的接过手机,一阵哼哼哈哈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阎秘书,我不知道陈先生是吴主任的客人,否则也不至于这样,明天张某亲自去给吴主任解释——”
【文、】“好啊,张所长,你看我们可以走了吗?”
【人、】“哦,那个,那个自然可以——”张所长尴尬地笑了笑。
【书、】“那个——”阎清平指着陈灿的笔录。
【屋、】“哦,你是说这个,两位尽管放心,在没有吴主任和李副局长的具体指示,我们是不会上报的——”
“走吧,陈兄,没事了,在苍梧没有我阎清平摆不平的事,你尽管放心——”
“都什么人啊——”年青的警官嘀咕了一句,张所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阎清平和陈灿清楚地听到了。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坐上阎清平的君威,陈灿闷闷不乐。
“别想那么多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包在我身上,让你受惊了,我也没想到会有突击检查,这样吧,我们去宵夜,我给你赔礼道歉,喝杯压惊酒——”
“顺便也好商量一下事情的处理——”陈灿原想严词拒绝,但一听后面的话,也就忍了,事情因阎清平而起,也只有他能解决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想怎么斫就怎么斫,陈灿的内心由悲愤变得冷静。
酒入愁肠愁更愁,陈灿两杯酒下肚,就微微有了些醉意,阎清平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说:“老同学,听说你们专家组对苍梧县经济开发区的环境保护有些不同的看法?”阎清平给陈灿满上一杯。“是啊,不瞒你说,我们在来之前,曾经接到过苍梧部分群众的举报,说经开区化工厂和造纸厂,随意排放废气和废水,严重污染了空气和水源,还有开发区在地理位置上也还有待改善的地方……”
“陈兄,这次杨雄县长和经开区吴主任是势在必得,审核报告你看怎样写?”
“我们是技术人员,只管如实汇报——”
“可你也不要挖眼寻蛇打嘛,专家组还是看你的意见——”
沉默,一阵沉默,陈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陈兄,你这又是何必,人家彭增光吃好喝好拿好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又何必当真,凡事不是有他顶着,再说你想想苍梧经开区是省级经开区,省里面会不让它通过国家发改委的验收?无论如何,最后是能通过你们环保厅的,而老弟你却充当了别人的工具,想想有必要吗?”
“我可以不再追查经开区化肥厂和造纸厂的事情,也可以在最后的审核报告上签字,可想想在你们苍梧境内发生的事情,陈某心寒啊。”
“事出突然,我也意想不到,好心办成了坏事,既然陈兄这么深明大义,我阎清平就是舍了身家性命也要将事情摆平,讨回那份笔录,此事绝对不会外泄,事发当时我就给吴主任打了电话,他请示了杨县长,杨县长指示一定要特事特办——”
“也只好如此了,还得再劳你阎大秘书的驾,都说秘书是领导的狗,鼻子灵得很,果然一点也不错。”陈灿苦笑着一仰脖子将一杯酒送进了肚里。
“这是经开区的一点小意思,还望陈兄笑纳,多有得罪之处,请不必放在心上——”阎清平原形毕露,望着他“厚颜无耻”的脸面,陈灿有一种想冲上去猛K他一顿的冲动,他很弹压住了心中的那种妄想。
“经开区也给其它各位专家略备了份薄礼,不会为难你的——”
“是吗?”陈灿将50张老人头装进口袋里,两人走出夜宵店,上了车。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车里CD正在播放“打靶归来”,欢快的旋律,喜悦的心情,正合了阎清平的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将车玻璃放下来,柔和多情的晚风吹得他十分享受,生活啊,你终于又向我趟开了成功之门,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阎清平的脑子里尽是充满这些东西,他早已经不再满足于政治教员的位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机会终于眷顾了他。
“陈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审核报告呢,明天晚上再请你好好爽爽—”阎清平将陈灿送到下塌的宾馆门口,亲自给他拉车门。
“阎大秘书,你过来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陈灿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冲阎清平招手。
“卖友求荣—”陈灿一手搂着阎清平的肩膀,一手握志拳头,照着阎清平的肚子就狠狠地来了一下,阎清平立即就痛得蹲在了地上。
想不到看似书呆子的陈灿会有这一手,阎清平吃了个哑巴亏,望着陈灿进去的背影,阎清平好一阵才站起来,“这样也好,咱们就算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审核报告顺风顺水,完全在吴韧的想像之内,陈灿和专家们都签了字,只等带回省城,彭增光签上大名,就一切搞掂了,当然开发区给每位专家们的“润笔费”,他们也都笑纳,还有最后一道关节,杨雄让环保局局长亲自去省城再次向彭增光“汇报”工作。
唐立志副省长苍梧视察工作,重点视察了吴韧的经开区,在市长蔡东阳、县委书记张铁军和县长杨雄的陪同下,唐副省长听取了吴韧关于苍梧经开区的工作汇报,他对经开区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要求经开区党委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精诚团结,开拓创新,再接再厉,再创新功,给全县的县级经开区的发展树立好榜样,打造优质服务品牌。并就经开区如何应对国家发改委的审核验收发表了重要讲话。
临走时,他热烈地握着吴韧,预祝经开区能通过国家发改委的审核验收,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苍梧县经开区能顺利通过国家发改委的审核验收,他将建议省委省政府对吴韧个人予以奖励表彰。说话听音,锣鼓听声,唐立志话的分量,陪同人员自然明白,众人均对吴韧表示出艳羡的情形,唯独吴韧知道此中的隐情,郭兰兰,一个花一样的生命,就陨落在他的手里,并且由此引发了一场看不见销烟的残酷撕杀,动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边缘势力,差点让吴韧沉戈折戟,含恨黄泉,而此时此刻,他却和蔼可亲地握着“仇人”的手,张口就是仁义道德,让吴韧宛如吞了几只绿头苍蝇一样难受。
唐立志是有意示好,还是另有所图?一想起郭兰兰的惨状和事实的真相,吴韧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实在闷得慌。
作为一个副省长唐立志本来他完全可以将郭兰兰安置在好的工作岗位上,而郭兰兰为了摆脱他,不惜来到偏辟的小浪镇,偏偏她最终还是没能摆脱他的魔掌,事发后,他又不惜一切手段企图抹去“罪证”,以至激起了吴韧的义愤,无端生出了许多事端。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国中不可一日无君
阎清平在经开区对省环保厅接待工作中不惜卖友求荣,立有显赫功劳,吴韧自然不会忘了他,在常人看来他的手段近乎卑鄙,吴韧却不这样认为,一来阎清平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为了自己的前途殚精竭虑,正反映了他内心建功立业的狂热感受,谁说书生百无一用?二来,从吴韧的角度来说,他需要这样一个人物,肖勇始终非我族类,常诚尽管是他带过来的,忠心不二,但瓜田李下,各避嫌疑,歌功颂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且有些场合常诚也不适宜过多地出面,而阎清平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项空白,他与吴韧毫无瓜葛,吴韧看上的就是他擅于操作,精于官场学,有系统的奋斗理念,对苍梧官场琢磨得比较透彻,曾文正公曾说过:为政之要,首在选人。所谓人者,既包括君子,也包括小人,君子太清则无徒,小人太谀则奸,而阎清平正界于这两种人之间,科班出身,心中上进的渴求热烈,往往这样的人能有非常之举,能在历史的烟云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历朝历代,这种人物往往被冠以一个不太光彩的名字“狗头军师”,主子的身边往往离不开这些“师爷”们,擅用人者,既要会用君子,又要擅用小人,更要会用“师爷”,为了主子的利益,“师爷”的最高境界就能将君子与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平衡各种势力之间的消长,必要时代主子斡旋协调各种关系,按时下流行的说法就是“智囊”。
吴韧其志不在小,阎清平可以说是应运而生,成了吴韧理想的“师爷”,陈灿事件,吴韧有意试探他的忠诚度,其表现让吴韧很满意。送走唐立志,吴韧让常诚叫阎清平到他办公室去一次,当阎清平走进吴韧办公室时,吴韧正低头只顾审阅文件,他特意没有理他,将其冷落在沙发上,足足有半个小时,吴韧用眼睛的余光观察阎清平,他始终正襟危坐,目不邪视,这让吴韧很满意。
拿足了架子,吴韧才放下手中的笔,“歉意”地笑着说阎教员,你来了啊。阎清平这才答话说吴主任您找我有事吗?
“清平,你借调来开发区工作已经有段时间了,开发区验收在即,值此用人之秋,吴某有个想法,拟向县委要求将你调到开发区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吴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办公室里静静得可以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吴主任,蒙您厚爱,清平恭敬不如从命,愿效犬马之劳,以后唯您马首是瞻,知遇之恩,清平没齿难忘——”阿里巴巴的大门终于朝阎清平打开了,这个自称唐朝大政治家、画家阎立本世孙的阎清平,原本就持才自怜,骨子从来就自命不凡,他不屑于那种赤裸裸的跑官要官,有着中国文人骨子里的“清高”,而一物降一物,吴韧这种高知的官僚,正对了他的胃口。
“非也非也,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啸傲宦林,长铗归来兮,岂可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岂可出无车——”吴韧像是对阎清平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吾观苍梧气象,真命所归实非吴君莫属,如果阎某所猜不错的话,经开区是您的试剑石,倚天一出,试问谁与锋——”阎清平果然聪明伶俐,双方说话都有点玄乎。
“吾之于仕途,仍然遵照毛泽东所说:从战略上渺视它,从战术上重视它。此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所谓运用之妙,那就存乎一心了——”吴韧点着了一支“大红鹰”,同时扔给阎清平一支,他表示不会抽烟。
“听许多人说你对当前大到国际国内重大政治问题,小到市县机构运转流程颇有心得,今日你我难得半日闲,你就跟我说说天下大势吧——”吴韧点着了烟,和蔼可亲地盯着阎清平,眼睛里尽是笑意,像一只老道的极品狐狸。
“为政之要,首在选人。河源和苍梧当务之急,就在人事任免,今年十一月份河源要开党代会,换届选举市委书记,年底前还要开人代会和政协会,市政府也面临换届选举,当然随后省里也要开党代会和人代会,这个骨节眼正是矛盾错综复杂,各种利益集团叫劲的时候,苍梧也未能幸免,只是有些话,阎某不便明说——”
“但说无妨,你我权当聊闲,不必顾忌——”
“那清平就班门弄斧了,市县一脉相承,牵一发而动全身,据我所推测,县委张书记来苍梧已经两年多了,书记县长各行其道,杨雄大权在握,有架空县委之嫌,市里不是不知道,但顾于其在苍梧树大根深,且其以‘民选书记’著称,被他的追随所吹捧,重回苍梧尽管民间颇有微词,各种流言蜚语充斥市井,但也还是做出了些政绩,尤其是县经开区的工作,在全市除市经开区首屈一指,取得了辉煌的成果,社会各界好评如潮,苍梧民众更是寄予了厚望。市委下派的县委书记被县长和地方势力架空,市委颇为尴尬,因此清平认为市委大抵会借换届之机将张铁军召回,这样苍梧的县委书记一职就出现了空缺——”
“俗话说‘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县委书记一空缺,就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市委刚刚换届,出于某些考虑,会在苍梧现有的班子中提拔产生新的县委书记,这样杨雄入选县委书记的可能性就有百分之百的希望;第二、市委继续空降新的县委书记,那样就难免会蹈张铁军的复辙,甚至愈演愈烈,市委将失去对苍梧的控制,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