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只怕我也不能。这些水母太小了,手一捏,也许就能捏死几百只,但对于这样一大群水母来说,别说几百只,就是几万只,对于整个水母群,都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数宇。就算我的皮肤能勉强抵挡一阵子,那随着水流进入我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肺泡里的水母,又怎么处理?谁知道它们会不会从内向外将我吃得一点不剩?——而估计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你……不知道会这样?”我问喜妮:“她们在算计我,你……你当然知道的,是吧?”
“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跳到有人肉水母的水域里。”喜妮面有傀色:“我……”我我我的说了几遍,终于低下了头。
我想了想,说:“看来,这人肉水母出现,也不是巧合吧。”
喜妮一脸迷惑:“难道,这水母有人操纵?”
我点了点头,意念之波,向外荡漾而出。不仅我们船下,这方圆数里的水域里,到处都是这种恐怖的吃人水母。它们肯定不是偶然出现。而能调动这样一种恐怖生物的人。只怕不简单。
“我们开船快离开吧……”喜妮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感觉到,仍然有一种力量在追踪着我。我不动,还有时间思考对策。而一旦我们的船开动,那么,敌对的力量。肯定要要合围上来,欲阻止我的脱逃。
“你仔细想一想!”我对喜妮说:“你来刺杀我。而她们,只要你细细推敲一下,她们并没有指望你能成功!不管你以前完成过多少次成功的刺杀任务。对于她们来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或者,她们是想把我逼下水去而不是你自己跳下水。”
喜妮一楞,刚才眼睛里所有的伪装一下子散心。剩下的只有迷惑,最后,可怜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不会剩下!”我说:“如果接下来我不救你,那么,你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只要一亮,包围上来的舰船的火炮,肯定会万炮齐发,到时候。就算能在炮火下侥幸存活,你能逃过水面之下饥饿的人肉水母吗?再退一步讲,就算你成功地刺杀了我,你再想一想我说的话,你刺杀了我,接下来,你一样不是死吗?所以,你一踏上这条船,已经注定要死——如果我不救你!”
喜妮身体开始发抖,乱了方寸。没有人真的不害怕死亡。
她哭了半天,才想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救我,救我……”
“告诉我,你多大年纪了?”我叹了一口气。
“十七。”她哭着说:“我不想死……”
没有人真的想死。我也一样希望自己能从这场危机中活下去。
大船是不能开的了。而且,靠两个人,开这样的一条大船也不现实——这时侯,我发现自己确实是掉进了一个深深的陷阱里了——如果开始时,我不让肯维妮她们离开而坚持自己留下来,那么,至少我们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生存下来可能性,现在,几乎所有的生机都看不到了。
我坐在船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星星。希望这老天,能给我们一场大雾,或者,哪怕只是一场薄薄的浅雾也行。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借着敌人视线模糊的时候,穿过敌人的包围圈,逃之夭夭。
也许真的是命不该绝,下半夜,整个湖面,真的开始染上了一层薄雾。
我我赶紧找了一条小小的救生筏,抱着那个害怕得不像样的喜妮上了救生筏,然后,根据星星,辨认方向,决定向西北方向急行,靠向岸边。
从这条水路走,大约有二十多里路。
小船慢慢的向前划,船桨轻轻的在水里晃动,只觉得水粘丝丝的,肯定是这小小的救生筏下,有着极多的水母。这样,我们不得不格外的小心,桨起桨落,都慢慢的来去,生怕沾起的水花带着人肉水母落在我们的的皮肤上。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只走了大概三四水路。
危险仍然无处不在。
不过,我庆幸自己是在船上,而水母却只是软体动物,不能破坏这救生筏……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喜妮一声惊叫,一脸恐惧地喊道:“快!船要漏水了!”
我低头一看,小小的木筏的船底,果然有一丝淡淡的水印儿。意念之波一探,也不由得大骇:这该死的水母,竟然能腐蚀木头!那出现水印儿的船底,正是只余下淡淡的一张纸那么薄薄的一层了。
“咄!“我一声喝喊,震慑之波,随之而发。
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船底下,少了那些该死的恐怖生物。但,刚才的那个水印儿,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用永服把它塞起来!”我命令道。
喜妮顾不得什么了,她刷的一下脱下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嘶“的一声,将衣服撕成了布条。然后,将布条塞进了船底,暂时堵住了涌进救生筏的水流她将船修好才想起什么似的,连连甩手。然后,又自动停下来,奇怪的说:“怎么没有水母进来?”
我看了看她。说:“我只能暂时让它们离开几分钟,过一会儿,它们又要围过来了!”
果然,没有几分钟,在周围徘徊不前的水母,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向救生筏围了过来。
“咄!”我又是一声喝,那刚刚靠近救生筏的水母,再一次落荒而逃。
但我知道,这样费精神力的事情,如果不停地做,只怕我们没有靠岸,就已经精疲力耗尽而呈白痴样了。
不过也顾不得,只能过几分是几分钟了。
这样边赶水母,边靠向岸,走了五里多地时,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收紧了一下。
接着,看到了火光,又听到了声音。
一个个巨大的水柱,开始在我们的小救生筏附近升起。
“怎么回事……不是没有人看到我们吗?”喜妮哭丧着脸儿。开始担心炮火溅起的水花,会带着人肉水母泼在我们的身上,更担心这个已经被人肉水母腐蚀的千疮百孔的小救生筏会被炮火直接命中。
我也有些恼火。有一个该死的不知名的力量,竟然准确的追踪到了我,而且,一定是它,在指引着炮火,修正这些炮弹的落点。若不是我们的小船一直在不停的忽左忽右地躲闪,只怕,只开几十炮,我们便直接被炮火点了名,至少也应该让炮火掀起的巨浪掀翻。我感觉,至少有三十多条炮船,在离我们五六里外,向我们猛烈地开炮。
不再去想这水里的水母,开始奋力划水,只希望能早点靠岸。
但感受到前方越来越密集的炮火,我明白过来,只怕整个星星诲的岸边,都是炮兵的阵地——她们正严阵以待,希望我能靠过去——这让我不得不慢慢的后退,慢慢的重新被沉闷的炮火赶到星星海的深处去。
不一会儿,我又看到自己抛弃的船,不一会儿,我不得不抱着喜妮跳上最大的那条船。
但只过了几分钟,一枚从天而降的炮弹,将不远处的另外一条船的船首,一下子击碎了——这真让人胆战心惊。
我不得不抱着喜妮,重新选了一条结实点的救生筏,再划进星星海。
救生筏刚驶离那条大船一百多米,数发炮弹准确的击中了那条船,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就算隔着雾气,也看得触目惊心。
喜妮脸色惨白,几次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说?”我问她。
“我们逃不了……”她说。
我白了她一眼,继续向星星海中划去。我希望这些该死的水母能散去,这样、我便可以从水下平安的离开。但在炮火的追逐下,我们的小救生筏一直是行驶在一大窝让人毛骨惊然的人肉水母之上。
随着我奋力地划船,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星星海,炮火越来越稀了。看来,她们的船上,准备的炮弹并不充分,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大部分炮筒一定已经烧得通红无法随短时间内再用——这也是我没有放弃的原因。虽然看不到光明,但至少,目前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了。
就在我们要摆脱这炮火的追击的时候,忽然我觉得一个更危险的信号,又像一块巨石头,投入了我的心湖。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条巨大的黑影,从它蛰伏的湖底,猛地冲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就算我有准备,那又能怎么样?难道现在几乎是精疲力竭的我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随着那黑影窜出水面,我们那小小的救生筏一下子破碎开来,我和喜妮翻入水中。
无声地发出一道震慑之波,然后,我一把将喜妮从水里捞过来,置在我的身边。
在我四周一米直径外,是无穷无尽的水母群,而且有数道黑影在深深的水底下盘旋着。
一道闪光,在我的脑海里一闪:或许,那些炮火,只是想把我赶到这里来,或许,我身边这喜妮只是个诱饵,甚至,这个喜妮受伤也是在她们的设计之中。我一心想逃,但每走一步,都被对方逼迫到一个更大的危险里去,就像我们折腾了一夜,只是掉进了一只更深的陷阱之中。这个在背后算计我的人,一定非常熟悉我的思路,而且,她凭借着对我的了解,正将我的生机,一点一点地抹杀掉!
但是我不会放弃!仍然是震慑,然后,在我的周围,清理出一块干净的水域。
我将喜妮背在身上,她老实地伏在我的后背,两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两腿,盘在我的腰上。也许是其实的环境里,这是一片绮丽的风光,但现在,她和我,心里头只有担心与濒死的挣扎。
“不要担心……”我说,但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这时候,又是一道黑影,冲破人肉水母拥挤的水层,直截了当,往我们冲了过来。我看到在水里,它有着剑鱼一样的长牙,似乎,它的目标很明确——它想用它的牙齿,洞穿我们。
我的脚急速一摆,这时候,只觉得身上的丫头有千斤重,身子堪堪一移,那头剑鱼一样的鱼类,刷的一下,长牙擦着我们的身体飞了过去。
若不是在水里,在这冰冷的水里,只怕我要流一身的冷汗。
刚刚平静一下心情,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另外一条鱼,又恶狠狠地冲了过来。这一次,我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手一划,腿一蹬,让过了那条鱼。
接下来在两条鱼攻击我的同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人肉水母它不攻击这怪鱼?它怎么识别这块鱼肉?
在这短短的数秒之内,我的意识高速运转,拼命的开始研究下一条刚刚冲过来的鱼在水里散发出来的生物电波。
等这条鱼快冲到我面前时,我没有躲,而是只是身子轻摆,同时,手一伸,抓住了它的长牙。只觉得手掌一紧,那条鱼想张开它的嘴,但它坚硬的上下嘴骨,却被我牢牢地抓在手里。
我开始把挂在胸口的那枚恶魔护身符叼在嘴里,同时抽出一直绑在小腿上的那把饮血匕首,用这两件宝物,开始布一个迷魂阵,来隐藏我和这个喜妮的气息,同时,模仿这条怪鱼的生物电波。
在一瞬间的忙乱之后,当那条鱼冲出水面时,我的头一扬,重重地撞在喜妮的头上,她顿时昏了过去。但她仍然抱着我,因为我将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前。等那条怪鱼再落下水面之后,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隐形阵法是否能骗得过这些恐怖的水母!若不能,那……一切就全完了!
第077节 柳暗
终于,我可以松了一口气!那条怪鱼入水后,湖水里的水母,轻轻飘开,似乎也害怕随着水流被那怪鱼吸入嘴里似的我却不敢怠慢,下巴紧收,夹着喜妮那细小的手臂,腾出来的一只手握着匕首,在不破坏隐形阵法的前提下,匕首刺入怪鱼的身体,阻止它的进一步下潜,再驱动着它向水母稀少的远方游过去。
开始时,那怪鱼并不配合,但几次一尝到不配合的刺痛之后,它立刻老实了许多——看来这家伙是一个智慧生物体。
等到它明白必须听我紧锁着它两片硬嘴的手来指引方向之后,我立刻引导它快速向远方逃去。这样的怪鱼冲出来,直到它被我驯服,都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情别是这个要来刺杀我的怪鱼,最后,竟然成了我在水里的坐骑,更让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好运抛弃。我也暗暗的想,同样是要刺杀我的喜妮,会不会也是一种命运的恩赐呢?她仍然昏迷着,在我重击她的头之后……
这样跑了一会儿,怪鱼便冲出了水母的水域。这些水母虽然数量足够多,但它仍然不可能遍布所有的湖泊。
刚跑出水母水域几十米,松了一口气,便解除了那个临时的隐身阵法,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抱着这怪鱼。但刚过几秒,不安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
似乎,我再一次被一种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锁定了。
顿时,我明白过来,自己又是被那个邪恶的力量找到了自己的行踪。这样的一种跟踪。我在以前也遇上过(《江湖》第001节 有述),简单的说是一种巫术,女巫只要坐在家里,手里有我的一根头发或者什么东西,她就能在整个世界找寻我的位置。
但我想,就算她知道,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湖上的雾已经开始迷蒙蒙的一片了,船是不可能再追了!那些水母,也被我的障眼法迷惑了,所以,我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只要这样,怪鱼一直向有冲,那我早会靠上岸边。会消失在茫茫的大陆上。
这样的乐观还没有持续几分钟,我便觉得不妙了!回头看时,发现那片水母海域里,水的颜色正在变化,然后,出现几只大的水母。最后,显现出一只巨大的水母。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只巨无霸水母,追上来的速度,竟然快得要命。那些该死的人肉水母。竟然结集起来,合成一只大水母,开始追击我了!
再过几分钟,我便更是深深地感觉到了它的威胁。它身子足足在十五米长,宽也有近十米,至于触手,更是有近三十米长。它飞快地向我靠近,这样的庞然大物,速度竟然要比我向下的怪鱼还要快百分之二十。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它追上。
但就在我惊骇而无法可想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转机:怪鱼进入了一股洋流之中,而且,这股水流的速度还比较快!
我没有丝毫犹豫便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立刻指挥怪鱼顺着洋流快速前进。这样,前进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近一倍!
没有几分钟,那条巨无霸水母、也追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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