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情绪时而昂扬激愤,时而低落消沉……
直到我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如果我不想死,或者,我不想这样躺着一直到那个异形生物说的三个月的期限到来之前——对了,它说如果我不想“变成一泡生物原液”——生物原液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桶状物里那象个可怜女人尸体的最后被抽走的液体形态?那会是我最后的归宿吗?——如果我不想成为“一泡生物原液”——那我就要学它们的语言——“如果你不能学会我们的语言”——如果我学会它们的放言的话,那么,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种结局——大概应该是这样吧,不然,它让我学习它的语言对于“一泡生物原液”有什么用处?
我看了看在自己腿边上的那个环形的玩意儿。
它,会是一把解开我心里疑惑的钥匙吗?
第104节 偷生
我一向引以为荣的“超级意识”——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再这样称呼这种灵堂了——扫了半天,只能断定它是一种电子设备,至于它是什么材料,有什么用处,我是一无所知。
想了半天,我终于将它拾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我慢慢地将它对接到自己光头两边的那两个金属接口上——看形状也应该是的。我将它放在头顶上,嗯,这样子……像什么呢?像个姑娘的长发卡?可惜我是个光头,要是头发长出来,大概就能把这玩意当发卡用……
刚一接上,就听到自己的脑袋瓜子里,嗡的一声……
我想:对了,大概这是一个MP3一样的东西。
但突然,那个弧形的玩意儿,突然从头顶上向下嘎嘎的转动,最后,走到右眼时,似乎走不动了。我正要把它重新推上去的时候,那半弧形的玩意儿遮盖的右眼,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光线感。
我赶忙紧紧闭上自己脆弱的眼睛,连抢带拽将那个半孤形的玩意儿拉了下来,心砰砰地跳了半天。
又想了一会儿,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做的也许是正确的——而且,这是白己唯一的出路——我也猜出来了,或者,那玩意儿可能是个视网膜投影装置吧……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一些了。
那确实是个视网膜投影装置,但是,它也发出声音,但声音却是直按通过埋在头颅里的那两根探针发出的。或者,称它是个计算机更容易理解这玩意儿!它是一台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功能超强的计算机。它的屏幕就直接投射在我的视网膜上,声音,直接在我的头脑里震响。而输入什么内容,可以虚拟一个我自己能自由分配键位的键盘,然后,通过我手的运动轨迹来判断输入内容——这种方式它们称为低级方式。中级方式呢?是通过眼睛直接输入。眼睛看着什么内容,然后一眨眼,那个内容便被选择,如果放弃,只要闭上眼晴时间稍稍长一点或者眼珠子一转,那个选择便被取消了,更高级的大概是通过神经控制,但那需要更好的硬件以及更长时间的训练……
这个计算机,还通过无线方式连接着这个房间的其他设施。我尝试一番后,已经能通过这个计算机打开这个房间的三扇门:一扇门,是通向卫有间——姑且这么说吧;另外一扇门,是通向厨房和卧室的(其实厨房只有一个水龙头样的东西和放在地方的一个碗状的金属盘子。计算机的提示是食物提供装置。我确认了计算机给出的选择,那个管子里流出了一条……是的,是一条细长的膏状物,让我恶心了老半天。卧室……只因为我觉得厨房的地上有一条不知道什么东西织的毯子,我晚上就睡在那里了。);最后一扇我能打开的门,是一个通道,但是计算提示我,我没有权限进入那个通道,否则,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有多危险?我试着将那个食物提供装置里挤出来的膏状物中的水分风干一些,再把那膏状物捏成一个饼形,最后,我站在那个通道门口,投饼问路!那个只有人脸大小的饼子只飞出去二步远,便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切割了几百块细小的微粒,开始的时候,仍然保持个饼形。但是那是几百块食物微粒组成的饼形!每个微粒之间都保持着一点点距离。但是,随着它向前飞,以及通风系统微风的作用,那些饼子慢慢扭曲,微粒慢慢分散开来,最后,变幻着各种莫名的形状,被换气系统吸走了——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块饼子,并不是在我发现它被分割时才被分割的,也许,它刚被扔进通道,便被某种射线,切割成了几百块微粒。我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看来,计算机提醒的危险,那是不能忽视的。而那个异形生物交代的任务,看来如果不完成,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我忍着自己的不安,开始去完成那个异形生物交代的任务——通过这个微型计算机里的语言教学系统来学习它们的语言。
过目不忘,而且我能二十四小时——如果这时间还有效的话——不间断地学习,所以,那个异形生物交代的学习任务,我只用了二十天便学完了。语言其实是有规律的,这也是不同文明之间的语言能被很快翻译的原因——这套系统告诉我,我现在的语言,翻译成我要学的语言,用我现在使用的这套系统,只要输入几本小说和一本辞典,那么,翻译出系统的语言教材出来,计算时间也只要几分钟……
这种异形生物的文明,常用的词有三万多个,但其中二万个似乎是科技专面的词汇,而另外一万多个,才是生活中的日常用词。这个语言教学系统,为了增加真实感,还播放了不少影像片断,让我对那个文明有了不少了解析,特别是有些词的解释里有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说一说那些词吧:独眼龙面罩:初级基础计算机,价格最便宜,相应的,它提供的功能也最少,一般提供给贫困星系的幼儿作启蒙教育用,也提供给具有初级智慧的外星宠物……这里说的独眼龙面罩,其实就是让我惊讶的、功能强大的、戴在我头的玩意儿!在弄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后,我心里的郁闷那是没有办法说了!
三十天:我开始时,以为它是一个月的另外一种说法,结果却发现,它最多表达的意思是:在太空旅行中,因为旅途漫长,旅行者一般要进行休眠,休眠者的一个小周期一般是三十天时间。这三十天时间里,它大概在休眠。也就是,它这段时间,裹在某个仪器中,不吃不喝。跟死人差不多——但那又怎么样?我能出去的通道只有一个,但我只要一跨入那通道,大概就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湿淋淋的肉沫儿……
莫比斯环:可以用一个纸带旋转半圈再把两端粘上之后制作出来。莫比斯环本身具有很多奇妙的性质。如果你从中间剪开一个莫比斯环,不会得到两个窄的带子,而是会形成两个连在一起的环。如果你把带子的宽度分为三分,并沿着分割线剪开的话,会得到两个环,一个是窄一些的莫比斯环,另一个则是一个旋转了两次再结合的环。莫比斯环常被认为是无穷大符号“∞”的创意来源,因为如果某个人站在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带的表面上沿着他能看到的“路”一直走下去,他就永远不会停下来。另外,它不同于一般的纸环,因为它呈现出一个无尽的空间:一般的纸环角内外两面,内环和外环的长度都是有限的,容易测度出来;然而,莫比斯环的内外环长度却无法测知。因为它的内环的极限是外环。而外环的极限是内环,两个看似不同的平面就这般融媾合一……莫比斯环开始时,只作哲学研究,后来被用来解释宇宙世界的时空观念,并被广泛应用在星际旅行的实践中。
虫洞:莫比斯环并非完美!那根纸带上常常有洞,那些洞,被称为虫洞。行走在纸带上,有时候能钻过虫洞,到达纸带的另外一面。在宇宙中,虫洞已经被证实存在,它分两类,一种是恒定存在是洞。另外一种是随机出现虫洞。恒定的虫洞才是时空旅行的捷径。
时空旅行:六亿年前,空间和时间被认为是事件在其中发有的固定舞台。而它们不受在其中发有的事件的影响。四亿年前,已经有不少科学家质疑:物体运动,力相互吸引并排斥,空间和时间为何要自然的被认为是无限地向前延伸?三亿五千万年前,科学家已经认同:空间和时间是动力量;当一个物体运动时,或一个力起作用时,它影响了空间和时间的曲率;反过来,空间——时间的结构影响了物体运动和力作用的方式。空间和时间不仅去影响、而且被发有在宇宙中的每一件事所影响……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和实践,在三亿年前,已经可以进行时空旅行。但在接下来的三亿年时间里,这种技术一直没有大的突破,因为在时空旅行中不可预见困素太多而影响系统的正常动作。举个形象的例子:在行星的表面上,某人需要从A点到距离五千公里外的B点,理论上讲,是可以将某人从A点瞬间传送到B点的,但在传送中,A到B点之间若是有任何障碍物或者B点突然出现其它物质,那么,对于传送者来说,是致命的!实践证明,瞬间的时空传送的成功率仅为万分之一!物质传送也有相同机率的危险性。(也有科学家设想进行“时空翘曲”,但这无法被实验证实,因为它所需的能量大到超出想象而且有极大可能性带来一场文明的灾难因而这样极端危险的实验在所有的文明中都被明文禁止!)所以时空旅行一般应用莫比斯环及虫洞的原理来实现……
……是的,我也被这样的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理论涨得头晕眼花。
以前,我偶尔也会忧伤,但却常常是高高在上的。现在,我每走一步,都是深刻的发现自己和那正在休眠中的它们(我猜异形不应该只是一个。)比起来,真的只是个原始人类。这让人沮丧,但是,我也看到了光明:既然我可能身处一条时空旅行的飞船之上,那么,我是不是也能让这条飞船带着我回到从前,回到家去,甚至,回到童年,重新活得人模人样?如果真的能,那是件多奇妙的事情。嗯,我会对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很好很好!!!嗯,哪怕让我一直装孙子也行!
但是,这条飞船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它能勉强满足我的愿望吗?
我想了又想,发现自己竟然连半点和它们谈判的资本都没有。若是以前,在地球联邦的时空里,我也许能做个叛徒把地球联邦作代价……现在我有什么资本?连我呼吸,在异形的知觉里,都是腥臭难闻的——当然我也是这样看它们的。
我在这飞船上能做什么吗?什么也不会!
我胳膊上虽然有精肉隆起,却连它们那看起来病态十足的肢体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及……
另外,它们却让我活着,它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有什么用处?
在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我经常发呆,经常一动不动,一天两天,不吃不喝。躺在地板上不动。独眼龙面里有一本叫《科学原理》的书,非常的长,它每秒翻三屏,已经接连翻了四天了……我一面贪婪地恶补着这些自己并不是太感兴趣知识,一面胡思乱想。
我并非有意不洗澡不吃东西。但是,我却知道,这洗澡水,这食物,我几乎可以肯定它是循环利用的,也就是说。不仅洗澡水是昨天自己或者其他生物的洗脚水——食物里的水分也可能是洗脚水经过过滤再生出来的……你说,我怎么能有胃口?
所以,三十天结束之后,我明显的瘦了一圈儿。与赘肉一起瘦掉有自己的很多妄念。什么是自己的?是那些荣誉还是财富?唯有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是自己的!如果我的身体也变成了那一泡“生物原液”,我的灵魂,能找到回家的路吗?不!我要活下来,哪怕是忍辱偷生,也要活下去!!!不仅如此,我还要把这些知识都学会!不过是从头再来!最后,将那个该死的异形打败,再驾驶着这条飞船,去我要去的地方。至于什么尊严之类,也许暂可以放一放,就当是自己在修炼一个偏门的心法吧……
当那扇门自己打开的时候,那个异形生物走进来。
“你竟然会了!低等物种有这样的智慧也算让人吃惊了!”它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它算人吗?但语言就是这样表达的。
“接下来呢?”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而不想它触怒它,让它把我仅仅当成一个实验生物。
“在发出声音之前,要先叫我主人!”它说。
我语塞。无数意淫小说故事里,无敌的主角总会收一个无限强大的宠物,为什么偏偏我却成了别人的宠物?我一头撞在墙上死掉的心都有了。
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我心里默念。
“主……人,我还能为你做什么?”这话一说出口,我连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却又觉得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看来,这世界上绝对有因果报应——我以前受到地那些浩瀚如海的献媚,看来,现在都要吐出来。而且,加倍了——我要对一个(也或者是一群)异形生物奴颜媚骨。
“嗯……”它的口气里吱唔了一番,最后似乎比较满意地说:“既然如此,我也许能给你点新的任务。对了,相应的,你的条件也能得到改善。你想要什么?”
“这个……不……我应该先说主人。主人,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你会遇上我?”我试探着问。
它似乎是一种习惯站立的动物,它就那样站在那里,喘了喘气,口气里的舌头和牙齿摩擦着,发出很大的声响,似乎它很享受这样的声音:“嗯,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来自莫尔星系,在宇宙中,它是西部联邦的一个联盟成员——你能理解这些吗?我看你不能!”
我赶紧点了点头说:“主人,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当然是回家去!”它鄙视的目光看着我,茶杯底大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们……从家里来,现在又要回到家里去?我有点不大理解,您,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湖泊……”我的话被打断了。
“那是一个时空坐标!”它有点不耐烦地说,似乎对我问这类弱智问题不屑一顾。
“啊……主人,你是负责维护时空坐标的……管理者?”我尽量把它的位置放的高一点。
“谁愿意干那事情?但时空管理局的法律,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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