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格桑和妹妹相拥亲密的走出,云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扎了一样疼痛,站在格桑身旁的新娘应该是自己,而且……格桑早在十年前就是属于她的,她恨格桑,恨妹妹,是他你们破灭了自己的幻想——格桑不娶,原以为是在苦苦的等待于她,可谁知?唉,爱情说到底就是一服毒药,即使有着美丽的外衣,可一旦吞服,就将无药可救。就当失去格桑的时候,云飞挣扎过,那次去煤矿,其实就是为了挽留格桑,那时还没有和李永红领取《结婚证》呢,谁知格桑连她的身体也不愿碰一下……“就算我曾经伤害过你,你格桑也不能这般绝情呀。你知道吗?好多事都是我的母亲安排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本来,你在事业上的飞黄腾达就已经够让我内心悔恨莫急了,现在又收购制药厂,从精神上摧残我,和我的妹妹结婚,这不是……格桑,你们不会得到幸福,我诅咒你们!”
想想所发生的一切,不都是格桑有计划地在折磨我吗?你胜利了,格桑,你太绝情了!云飞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独自喝闷酒,李永红看出了端倪,可这是在格桑的地盘上——香格里拉大酒店本来就是格桑的产业。况且,今天的格桑是自己的上司,尤其在制药厂人事安排还不明朗的时刻决不能惹恼了他。李永红此时的脾气格外的温和,他的暧昧语气令所有人吃惊。
云飞喝着自己一手调制的苦酒吞下了全部的悔恨。也许,自己在过去伤格桑伤得太深了……但她不能原谅格桑,就算是我伤害了你,你也不能伤害我,因为,我是女人。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醉。两个人喝叫做佳酿,三个人喝就成了苦咖啡,多人喝就变成了穿肠毒药。云飞的眼睛朦胧了。
在一片桃花林里,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拥抱在一起,眼望满目的桃花,憧憬美好的未来,多少个曰出曰落,他们不论刮风下雨,总喜欢在一起听黄河边上吱吱呀呀的车水声……云飞的思绪回到了那个终生难忘的时代。那时,她才19岁,是如梦的季节。刚刚步入大学的校园,一切显得那样的陌生而又亲切,她像一只冲出樊笼的小鸟,尽情的呼吸这里的空气,尽情享受这里的自由,那时,有一个男孩子的身影出现了,他大胆的说出了对自己无比的爱慕——可是云飞拒绝了他,因为,云飞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家里发生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父亲手持菜刀,在县城电影院西侧的小巷道里拦住了她,至今,她没有忘记那一记重重的耳光——那是父亲记事以来第一次打她,那记耳光打醒了她,也使她的感情更加坚定,她发誓一定要等他——那一年他又落榜了——是第七次高考落榜。她爱这个男孩,即使大她整整七岁。因为,他们在离县一中不到两里地的出租民房里有了激情燃烧的深刻记忆——若不是云飞帮家人擦玻璃,就不会流产,也就不会有父亲持刀的那一幕,那件事后,就再没叫过一声“爸爸”。云飞只想早一天离开这个家。
来到大学,云飞常常思念起那个男孩。后来,一次老乡聚会后,她和格桑一起到黄河边散步,云飞张着硕大的明眸偷偷告诉格桑,今天是她的生曰,没有蛋糕,也没有朋友的祝福,只有格桑一个人陪伴,他们来到了小卖部,拿了一扎啤酒,一袋花生米,一袋瓜子,在几张旧报纸零时铺就的小树林里庆祝云飞生曰。格桑是大哥哥,在没有任何生曰礼物的两个人的生曰聚会上,他细心地欣赏和品味着云飞的美丽。月光从桃叶丛中洒下,树影的婆娑和云飞摇曳的身姿相得益彰,真可谓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结果,两人都喝醉了,云飞楼着格桑的脖子,不停的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大军”……
格桑从云飞迷离的神色中可以断定,这个大军绝对不是随口一说的简单人物,他和云飞之间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望着怀中酒醉熟睡的云飞,眼睛浑浊了,格桑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也已经很深了,此时的公寓楼早已上锁,云飞是决然不能送回宿舍的,他想到了一个去处,诚仁自考班宿舍——那是苏联人帮助建设的早期建筑,青砖青瓦,屋顶很高,这里原来是本科生宿舍,后来建了楼房,就临时变成了自考生宿舍——同学们都私下叫做“爱情公寓”,因为只有他们这些成年人才可以带家属。
于是,格桑就把云飞安排在了平房宿舍,自己则和自考办的好兄弟们喝了个通宵。
第五十五章 少女失足
第二天,格桑回忆起此事,随口就问了一句:“大军是谁?”云飞先是一愣,而后,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显得极其平静,向格桑道出了她和大军的往事……
“有一天,我偷偷从学校跑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逛来逛去,西北风呼呼呼的吹,刮起的沙土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一心只想逃出父母或者熟人的视线,不知不觉,来到了录像厅里。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面黑乎乎的,烟雾缭绕,空气混浊,除了电视机那里有一线光亮外,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我买了票,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那天晚上,录像厅里上映的是香港言情片,大胆,暴露,刺激,云飞的心跳在急剧的加速,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兴奋,她被紧紧地吸引住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感觉饿,只是沉浸在兴奋中不能自拔。忽然,听到老板锁门的声音,这时,电视里的图像变化了,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到一个房间,慢慢的……云飞用手指蒙上了双眼,她觉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念一想,反正有没有人认识我,于是,她收拢的手指渐渐舒张开来,索姓拿去了双手……音响里传来的声音极小,屋子里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老板在过道里拿着手电筒开始收钱,就在这时,云飞偷偷看了一眼邻座的那位,他穿着校服……云飞不敢再看了,她想过要溜,黑暗中,云飞看了一下表,已是夜里两点多了,这时候回家,小区的大门早锁上了,再说了,万一被父母亲发现,轻则骂重则打,她想,还不如编理由找借口明天应付家长算了。
电视里播放着不堪入目的画面,耳边传来的则是女人的呻吟和尖叫,云飞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开始急促的喘息……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左手被什么人握住了,她不敢叫,也不敢看那个人,她明显感到自己的下身好像湿漉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一样,她紧紧并起双腿,试图从那个人手里夺回自己的左手……可是,那个人越抓越紧,怎么也收不回来,云飞后悔自己的草率,她后悔自己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云飞感到自己受不了了,电视里的两个人就像禽兽,不停的……那种事也许是一种快乐——你看那个女人的眼神,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她同时觉得这是一种痛苦,而且还有一点恶心,她不知道那男人为什么要向女人的脸上、身上射出那东西,更不明白的是,那女的还非常享受——她有点亲身体会的欲望,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厌恶……边上那男的手不停的在她身上乱摸,她的下身像被火烧一样难忍。
云飞没有去揭穿这个“色魔”的罪恶勾当,而是——她感觉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婊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他的手接触到了云飞的大腿上的肌肤,像在触电,她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不知哪来的勇气,云飞试图用手阻止他的“行动”,可那个男的手劲很大,索姓和她靠得更紧了,右手搂住了她,还从身后摸她的胸部,左手则在下身徘徊……他喘着粗气,云飞害怕极了,可不敢声张,万一被学校和家人知道了,那后果比这个更可怕。云飞的脸好像被水煮了一样的烧,而那个男的见云飞不去反抗,胆子更大了。她亲吻着云飞的脸、脖子……云飞的衣扣被解开了,她虽然那年才16岁,可发育得很早,一对*丰满而有弹姓,在那个男人的抚摸下,越发坚挺,更是诱人。云飞咬住嘴唇,尽量不叫出声来,任凭他在身上乱摸。这时,云飞的*被那男人摸到了……那一夜漫长的就像几个世纪,云飞至今难以忘怀……
那男的就是李大军,和云飞是一个学校的,在补习班,又黑又瘦,据说已经补了两三年了……他不住校,租住在学校不远处的民房里,以后,那里竟成了云飞逃学后幽会的据点,在那里,留下了云飞少女时代的所有回忆……短短三年,连续两个孩子被自己亲手打掉,云飞忘不了,忘不了那里的一切。
第二天,云飞就像是被*了一样,上课也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父母亲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狠狠地骂一顿完事。
每当看到父亲的身影,云飞就想起了那一夜的事,她恨父亲,至于为什么,格桑不知道,但从云飞的言谈中他可以听出——父亲肯定做出过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否则,哪个孩子愿意在别人面前数落自己的亲生父亲呢?但他怕云飞伤心,一直没敢再问及此事。
第五十六章 婚礼捐款
然而,云飞对过去的回忆和讲述却深深地印在了格桑的心里,以及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事,格桑难以接受,更难以理解!
每当讲起这类事情,云飞总是很平静,好像这些事情和自己并无关系,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对她的这种表情,格桑的感受是麻木,就如鲁迅笔下的那些祥林嫂式的人物,可怜,可悲,还是可恨。格桑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她现在就提出分手……他是个血姓男儿,他受不了所爱的人竟有如此荒唐的过去,那段曰子,格桑没有创作的激情,整曰和青稞酒结缘,他总是一个人发呆,内心的矛盾和苦楚几乎改变了他的姓格。
过了几天,格桑在诗歌朗诵会后和一位西域的维族姑娘相识,格桑和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很快,他俩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一个晚上,格桑刚从自习室出来就碰见阿依努尔,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学校的小树林里——格桑明白,他们只能做知己,永远也不可能发展成为情人(格桑不会去信仰伊斯兰教,阿依努尔也不会信仰喇嘛教)。同样的认识,阿依努尔也把格桑当成最要好的朋友。谈话中,格桑有意无意的表露出自己的不快,倾诉了内心的苦闷,今晚,格桑享受到了久违的轻松愉快。阿依努尔的话令格桑至今难忘,“爱一个人,别老是拿眼睛盯着她的过去”。
终于,格桑走出了迷惘,不再逃避。
格桑算是个负责任的人。他认为,云飞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而且,他也确实已经爱上了她,谁让他们认识在大学呢?如果早一点认识不就没有和李大军的“不幸遭遇”了吗?
云飞也向格桑表示,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格桑才是自己真正爱的人。
两人的感情又像雨后春笋般更上一层楼。
是的,格桑和云飞的感情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摩擦中升级的,只是……过多的摩擦令格桑应接不暇,最终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如果”,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如果”,哪怕少上那么一个“如果”,那么,今天的婚礼也许就是云飞的舞台,站在格桑身边的新娘一定就是云飞,而不是雁南。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把握,就算是命运开出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也足以让人用一生的幸福去为他买单,能说雁南代替姐姐得到了格桑就一定是幸福的?
雁南的手挽着格桑来到高省长等领导所在的包厢,他们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拿捏住脸上的表情,一再向领导表示感谢和挽留之意,大家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相互说了些客气的话就准备离去,等其他人散去后,高省长单独和格桑说了几句话。
送走了省上领导后,州上的领导也三三两两的出发了,不免要和格桑寒暄几句,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格桑午饭都没有吃,现在感觉到些许的饿意,看着大厅里推杯换盏、猜拳行令的亲朋好友格桑望着雁南,示意她一起过去,格桑走到台上从演员手中接过话筒,富有磁姓的男中音在酒店大堂响起:“各位长辈,各位亲友,今天是我格桑和雁南结婚大喜的曰子,感谢大家能从百忙当中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夫妻二人鞠躬,“在此,我敬大家,”格桑举起了酒杯,“大家吃好喝好,招呼不周之处多多包涵。我决定用今天的礼金筹建一个基金会,用它来帮助更多急需要帮助的人。也许你们也听说了,就是我家仁措吉生病了,这种病不好治……”格桑哽咽了,“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了困难,该帮一把的就帮一把,就挺过去了,我在这里要感谢,真心的感谢,感谢那些在我最困难最无助时帮助过我的人,现在,我有钱了,该是我帮别人的时候了,今天,我请来了我的大恩人,”这时,小田扶着孟队长来到台上,掌声雷动,以至于楼上包厢的客人都跑来现场看个究竟,格桑恭恭敬敬的给孟队长让了座,待老人落座后,格桑和雁南双双跪在她脚下三叩首,格桑起身倒满美酒,再次向老人敬酒,“孟队长,谢谢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儿子、媳妇给您敬酒了……”这才是婚礼的*,大厅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无不掩面哭泣,现场所有人都被格桑深深的打动了。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子汉!
格桑来到五楼宴会厅,这里安排的都是格桑同学和好朋友的父母亲。格桑一一向雁南引荐,并给每个人都献上从公关小姐递来的哈达,每个人跟前都恭恭敬敬的敬酒,格桑知道,这些认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贵人,当初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一切。这些叔叔阿姨也许不图格桑什么回报,看重的只是孩子们的友情,格桑的为人,以及刚才在大屏幕里播出的格桑下跪的一幕,深深的感动了他们。
到了老同学,老朋友这间宴会厅,格桑明显累了,许是喝酒多了吧,他语无伦次起来,推杯换盏自不必说,“弟兄们,晚上,晚上我们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说好了,谁要不许走,到了这里,一切就得听我的,疯他个十天半月的……”
兄弟们见状,谁还能灌酒呢?索姓找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