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的案子了,应该知道这世上有个被人称之为魔门的组织……”
“恩师……你是魔门高手?”段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角几乎流出口水来,他对苏蓉教他的先天功不太有信心,若是能学会魔门什么神功的话,嘿嘿,修为一日千里不说,甚至还可以有很多附加的好处,譬如采阴补阳什么的……穿越来古代的男人有几个不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
王守仁说道:“嗯,不过你在没人的时候应该称之为圣门,或光明圣教,自太祖朱元璋立国之后屡屡打压,本门早已不复当年了,为师实际上并非圣门正规弟子,而是圣门护法,每当圣门式微,便有寻找弟子重兴圣门之责,而你,就是我选中的人,你现在知道为何我要给你下禁口令了吧?”
段飞明白地点点头,大明朝立国的事情段飞也有所闻,据说太祖就是明教出身,借明教力量建国之后又努力打压明教势力,明教遂转入地下发展,衍生出白莲教、弥勒教等等教派,因为一直与朝廷对抗,加上行为诡秘,教徒良莠不齐,名声都不怎么好。
段飞点头之后忙道:“恩师,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破破案打打倭寇还行,让我带人去造反……那是绝对不成的。”
“谁让你去做那些事了?”王守仁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收你为徒是想让你替我当这个圣门护法,将圣门的精神与武学保存下去,直到需要再次传承或圣门式微时,再秘密授徒,让他们去做圣门的门主,造不造反就是他们的事了,与你何干?”
“这我就放心了。”段飞喘了口大气,然后又奇怪地说道:“恩师,您是大明的重臣,却任由圣门旁支那些人造朝廷的反,这……是不是有些我不知道的道理?”
王守仁赞许地道:“你能这么问我就放心了,不拘礼法、不拘小节,这正是我看中你的地方,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人我才懒得看上一眼,你只看到造反对大明和百姓的伤害,却没看到造反带来的好处,事实上宁王造反,你是从中受益了的,难道都没有一点想法么?。”
段飞哦的一声,说道:“恩师说的是我一跃而成五品官的事,以及威逼淮王擒恶徒的事么?”
“不错,这只是其中两点好处,但凡某地造反,若非天灾,便定然是因为当地官僚恶霸横行,民不聊生之故,若任由其发展至自然爆发,这变乱将一发不可收拾,有白莲教、弥勒教这些人伺机而动,到处寻找机会发展教众挑动造反,就可以让变乱提前爆发,而此时事情还未发展至不可收拾的地步,要剿灭叛乱便容易得多,譬如宁王之乱时山东青州便有白莲教徒趁机造反,然而其势未成,从者寥寥,不一日便被当地官兵剿灭。”
段飞听得连连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个道理我懂,不过……倘若朝廷处置不当让事态扩大,甚至倾覆了朝廷怎么办?”
王守仁道:“万物生长枯荣皆有其道理,倘若朝廷已腐败得连这点小火都扑不灭,反而让它燃成了滔天大火,那样的朝廷留着也是继续祸害百姓,还不如一切都推倒了重建,护教法王的责任是传承教义与神功,其余的能做就做,不能做的就任其发展便了。”
段飞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王守仁道:“你先不要打岔,有时间我再和你辩论,刚才说到造反的好处,但凡发生叛乱的地方官员多半都得受过裁处,新换的一批官员往往都是别处调来的能吏,为了平息百姓心中对官府的怒火与不信任,他们就得代表朝廷进行安抚,并适当进行改革,那个时候当地大地主、大恶霸都被造反者干掉了,就算还活着,他们也要不回已经被平分出去的土地,如果人口减少很多的话,会有不少外地流民被安置过来……”
王守仁说了许多任由小规模造反爆发的好处,听得段飞目瞪口呆,在此前段飞是闻所未闻,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却太过以自我为中心,不去考虑普通老百姓的利益了。
因为王守仁有言在先,段飞没有跟他辩论,王守仁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记起正题,笑道:“很久没跟人说这么多话了,作为法王,其实是很寂寞的,也罢,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传你本门神功吧,本门护教法王专用的内力名叫昊天神功,对开始修炼的年龄没有多少限制,对个人资质也没有太高要求,虽然不是教内最强的功法,却是最适合给护教法王用的心法。”
“昊天神功,好名字,恩师快教我吧。”段飞心切地说道。
王守仁望着他悠然一叹,说道:“好吧,你且盘膝坐下,守住心神,在我为你灌顶输功时留心我念的口诀,还有内力运行的途径。”
“灌顶?恩师难道要将全身功力都输给我?”段飞激动得泪花闪烁,灌顶输功啊,就算只能接收七八成,自己岂不是也成了个高手了?今后修炼更会一日千里,魔门不愧是魔门,修炼起来就是爽啊!
第〇一四二章 【灌顶双修】
“你想得倒美,”王守仁瞪了他一眼,喝道:“快坐下,灌顶是很费神的,我可不想浪费了一成功力之后你却一无所得。”
“是,弟子明白。”段飞乖乖盘膝坐下,王守仁开始念起口诀,然后一掌按在段飞脑门上,段飞只觉脑门一震,一股凉飕飕的东西像液体一样从头顶涌入他的体内,刹那间段飞只觉神魂飘荡,好像就要昏厥过去一般,好在王守仁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入耳,段飞急忙收摄精神,在那洪流冲刷之下,苦苦坚持着。
灌顶之术是很凶险的,王守仁也不轻松,控制不好段飞可就要走火入魔当场挂掉,好在段飞的筋脉并不像王守仁想象的那么淤塞难通……
就在王守仁以为可以轻松完成任务的时候,段飞猛然一阵颤抖,他双眉之间没来由地涌出一股抗力,正全力引导内力的王守仁被那力量引得几乎走差筋脉,他双目圆睁,嘿地喝了一声,豁然加强了内力的灌注,只见段飞浑身颤抖着,两眼翻白,就像羊癫疯突然发作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王守仁终于收手坐回椅子上,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段飞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而且还有一股似臭非臭的味道。
段飞的身体恢复了平静,闭着眼睛,面容湛然生辉,王守仁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无奈,也闭上了眼睛,静静调息起来。
天渐渐地黑了,一个家丁走了进了书房外的回廊,王守仁睁开眼问道:“王天,我不是说过不许打扰的吗?”
“老爷,是段大人的师爷和两个长随,在门外等了一整天了,眼看天色渐晚,他们想讨个消息。”那家丁站在书房外说道。
这个家丁是王守仁身边几个最忠心的家丁之一,王守仁站起来在段飞身边绕了一圈,说道:“告诉他们,本官不会吃了段飞,只不过跟他聊得投机,想留他住上一宿,秉烛夜话而已,明日自然会还他们一个完整的段飞。”
“是,老爷,可准备晚膳了呢?”王天问道。
王守仁估着时间,说道:“再过一个时辰,然后把两人份的饭菜送到这里来,记得准备一瓮上好的九江封缸酒。”
王天答应后走了,王守仁又绕着段飞走了一圈,捏着长须奇道:“这小子究竟又有何奇遇,体内竟然有连我也看不出来历的先天奇功,虽然看起来功力还浅,但是连我亲自运昊天神功都无法将其完全摧毁,圣门之内奇功异术虽多,能与之相比拟的也不过一二种,而且这功夫纯正绵博,竟然与昊天神功相处融洽,真是前所未闻,这小子的福泽还真够深厚的,随便换个人只怕就要走火入魔,至少也要落得个残废下场了。”
王守仁闲极无聊,又有些手痒,仔细观察段飞行功状况的同时偶尔运功在他身上各处穴道拍击一下,在他帮助下,段飞不到半个时辰就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眨眼的那一刹那几乎把他吓了一跳,因为眼前清晰异常,远处的东西都好像被拉到了眼前,这辈子看东西还从来没有过如此清晰。
段飞爬起来直接向王守仁拜倒致谢,王守仁哼了一声,拂袖道:“起来吧,你这个笨蛋,为何修炼过其他功夫的事情不事先跟我说起?刚才运功之时你差点便要变成白痴,我也险些受你所累,你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来自何门何派?”
段飞惊讶地说道:“这……我高兴得都把那事给忘记了,而且那功夫我修炼才一个多月,还以为没有什么关系的,难道真的如此危险么?”
王守仁沉声道:“哼,没有关系?你啊,以为是煮汤圆的时候往锅里再下几个饺子这么简单么?两股内力在体内冲撞,随时有筋络爆裂之危,轻则残废,重的可是直接毙命的啊。”
段飞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问道:“那我现在怎么样?有危险么?”
王守仁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道:“我也不清楚,因为这是前所未见的事,你的体内现在有两种内力,昊天神功是我刚传过去的,因此暂时占了上风,但是你体内原来那股内力也不容小觑,若是你能够掌握平衡……不行,难,实在是难啊,你还是只练昊天神功吧,为师不能随时陪在你的身边,倘若出了差错可就全完了。”
段飞哦的一声,正在沉吟的时候,王守仁突然问道:“是谁教你那种功夫的,在他面前你万万不可施展本派武功,否则只怕你小命难保。”
段飞苦笑道:“是,弟子记住了,那功夫是一个神秘人半夜教给我的,说是为了报恩,教会我之后他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甚至连那功夫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天下奇人异士果然层出不穷,不管他是谁,既然不在你身边,我便放心了。”王守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随即转移了话题,道:“听说你还没有妻室,正好用功修炼,今日意外耽搁了时间,我索性便托词把你留下来过夜了,今后不能经常如此,我就连夜将一些你需要注意和知道的东西告诉你吧,末了我还要将一些我的心学要点说给你听,免得别人问起我们晚上谈论些什么,你却瞠目结舌不知所云。”
第二天清晨段飞才离开巡抚衙门,这一个晚上他的收获颇丰,王守仁详细地跟他讲解了昊天神功的功法,又将目前光明圣教的一些秘辛告诉了他,除此之外,两人还就王守仁的‘心学’进行了深入的讨论,段飞虽然没敢大放厥词说心学是唯心主义,不过他倒也旁敲侧击地透露了一些后世的唯物主义理论,让王守仁也大感惊奇。
果然很多人对王守仁留段飞过夜很好奇,段飞将背下来的心学理论以及自己的不同观点抛了出去,很多人顿时没了兴趣,但是也同样引起了另一些人的好奇。
“段飞能和格竹七日的巡抚王大人辩论一整夜!”这又成了段飞出名的理由之一。
至此之后王守仁并没有表现出跟段飞的关系有多密切,段飞也回到了按察司衙门,宁王之乱被平定的两个月后,江西全境真正的安定下来,这时候,朝中再生大变,上个月才将十二团营大都督江彬一脚踢回老家的锦衣卫指挥使钱宁也轰然倒下。
钱宁的罪名是收宁王贿赂,助其恢复三卫,同时倒下的还有吏部尚书陆完,陆完当年在江西担任按察使时与宁王交好,宁王花钱把他捧成了北京城里的兵部尚书,陆完与钱宁勾结帮宁王遮掩了许多违法犯忌的事,现在终于与宁王一块儿灰飞烟灭。
钱宁与陆完被斩首抄家的消息传到江西时,王守仁的调令也到了……
正德十九年七月底,王守仁奉旨入京,还任兵部侍郎一职,上任之后他便上书为平定宁王的功臣们请功,顺带着还捎了个段飞,他列举了段飞在江西立下的功劳,举荐段飞为刑部郎中。
刑部郎中也是个五品官,不过它是定员的,而且还是京官,又是刑部这个炙手可热的衙门,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段飞可就算是升迁了,而且走稳了这一步之后,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不料王守仁的折子递上去之后请求几乎全被驳回,首辅杨廷和与王守仁素有嫌隙,虽然没能阻止王守仁赴京,却在这件事上打击他,同时打压那一批平定宁王之役的功臣,段飞也受到了牵连,王守仁的举荐被杨廷和毫不留情的驳回了!
第〇一四三章 【重返应天】
正德皇帝南巡回京之后比从前稍稍勤政一些,至少每天早朝不迟到不旷工了,他虽然听从杨廷和的建议驳回了王守仁的多数请求,却对段飞网开一面,把他调去了南京,任都察院右佥事。
段飞的升迁在南昌的官员们看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然而实际上这个任命却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朝堂风暴才得以通过的,风暴的结果是内阁大学士梁储、毛纪因与宁王一案有涉而致仕,致仕大学士杨一清奉召重回朝堂,为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致仕户部尚书费宏任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其余因此而遭贬、致仕的大小官员无数。
梁储、毛纪都是杨廷和的人,而杨一清更是杨廷和的死敌,这一来正德制约杨廷和的目的就很明显了,费宏也是个老油条,政治嗅觉灵敏,善于见风使舵,比杨一清还要勇猛善战,入阁当日就上书揭发杨廷和与宁王过从甚密,收受宁王贿赂无数,请旨查撤。
杨廷和虽然感觉到大势已去,然而他好不容易才当上首辅,心中的抱负还未施展,岂肯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朝堂?他奋力反击为自己分辩,百官也分成两派互相攻讦,再也没有闲工夫去管一个区区四品官的任命,见杨廷和不再反对,正德有些遗憾,早知道就毫不退让,硬是把段飞插入刑部做个郎中了,不知道那小子上朝拜见到自己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任都察院右佥事可是个正四品的官,虽然南京都察院不比北京都察院权重,但也很锻炼人,都察院什么都管啊,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等。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都察院的监察和言事范围。
明朝历代因为规谏皇帝而被罢官、打死的御史层出不穷,虽然皇帝未必听他们的,但是至少开拓了言路,在历史上也是一大进步。
对段飞而言这更是一个大进步,他才任五品按察司佥事不到两个月,就又得升迁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