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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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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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穿着薄薄的衾衣衾裤,只是一条腿上头还绑着纱布,她一只手掀起纱帐,另外一只手却是握着一把剪子,尖头朝下正高高举起,看见乖官,先是一怔,接着,面显喜色,眼眶中却是湿润起来,眼瞧着愈发潮湿,颇有泛滥成灾之势。

乖官瞧着她那熟悉的面貌,心中也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看她有泪雨滂沱的架势,故意一笑,“小倩,你拿着剪刀,是准备给少爷我狠狠来一下子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小倩顿时眼泪水就吧嗒吧嗒掉落了下来,乖官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坐到床边,伸手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好小倩,别哭啊!咱们半年多没见着,如今见了,不是喜事么!”小倩被他柔柔指腹在眼睑下摩挲,愈发哭得厉害,胸腹也是一嗝一嗝的起复不定。

乖官没奈何,只好伸出一只手去拽掉脚上靴子,一缩脚就上了床,盘膝坐在她身侧,先伸手去把她手上的剪子拿掉,便轻轻抱住了她。

“对不起啦!”乖官伸手轻抚她背,一边抚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都是少爷我不好,我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害你吃了那么大苦头……”

他轻轻在小倩耳边絮语,闻者小倩身上淡淡的处子香气,忍不住心动,就在小倩脖颈处轻吻了两下。小倩被他安抚之下,抽泣渐低,后来就觉得不好意思,被少爷这么抱着,慢慢地,却是娇躯热了起来,被乖官轻吻了两下,下意识一缩脖子,顿时娇靥红晕,从耳朵根一直红到了锁骨。

何况此时还是夏天,两人都穿着薄薄的丝绸,贴在身上,未免和没穿差不多,小倩忍不住就软了半截身子,似乎要溶化在少爷怀中一般,自觉脸上滚烫,似乎有一把火从小腹下面烧起来,一直烧到胸口处,然后那火变成一根针,从胸口刺进心中,又疼、又酸、又涩偏生还带着甜美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真是臊坏了。

乖官如今可不是去年,那时候做个春梦,小倩给他擦拭,还不好意思,可现如今他可是一夜杀那段氏夫人闻人氏七次的强大存在,怀里头搂着一个娇媚又滚烫的娇躯,哪里克制得住,忍不住就伸手轻轻覆盖在了小倩胸前,小丫鬟顿时娇躯一颤,连动也不敢动了,脸上嫣红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那美胸直如玉碗倒扣,形状极美,大小亦合适,将将盈盈一握略显撑手,可略一使劲儿,手指便要陷入其中,手感亦极佳,柔腻滑嫩却又弹性十足,乖官只觉得自己呼吸也沉重起来,忍不住就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揉了数下,愈发觉得手指感觉丰美,忍不住就捻住了玉碗前头那颗提子……小倩顿时只觉得脑海中轰然巨响,身子一僵,鼻腔内就喘出一声低吟来。

随着乖官手指搓捻,小倩娇躯颤抖,只觉得两腿间沥沥,杏花春雨一般,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下意识就叫了一声,“少爷……”

这一叫,却是把乖官叫住了,这时候就想,小倩的腿还没到一百天,若这时候不小心用力错了位,那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当下硬生生忍住,指尖轻轻一缩,就从玉碗上头下来,缓缓在她胸腹肋骨下抚摸着,虽然也还叫小倩迷醉,但是比起方才那感觉,却是从死转活了,慢慢亦从方才那如痴如醉状态中出来,未免就觉得难为情,缩在乖官怀中不敢说话。

乖官这么搂着她,心中也满足欢喜得紧,就缓缓把她放倒,然后侧身卧在旁边,一只手撑起,打了一个罗汉睡觉的卧姿,看着小倩脸色酡红,格外地娇艳,忍不住就微笑,两人这么互相看着,小倩就红着脸儿低声道:“少爷,能给小倩把以前那首诗吟一次么?”

乖官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当初哄她菩萨入胎的那首,就点了头点,低声吟道: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静时修动动修观……即生成佛有何难……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自叹神通空足具,不能调伏枕边人……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两人都觉得胸中平安喜乐,乖官微微一笑,也觉得有些困了,就闭着眼睛躺在她身边,小倩看着他,撑起半个身子,伸手拿了团扇,轻轻扇了起来,没一忽儿,乖官便鼻息渐沉,睡着了,小倩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回味刚才的境况,忍不住脸上绯红,却又欢喜,看着少爷闭目,琼鼻如柱,双唇似菱……就这么侧着身子,小倩痴痴看着,顿时觉得,这半年多来,什么都值得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间,乖官才醒来,一睁眼,就瞧见小倩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忍不住就笑,“你不会看了一天罢!”

小倩脸上一红,“少爷又乱说,哪儿有……我叫慕颜来给少爷梳头。”她说着就大声叫慕颜,心中却也噗通噗通地跳,却是被乖官说中,还真是这么痴痴迷迷地看了一天。

没一忽儿,慕颜进来,乖官坐起身,看慕颜双目红肿如桃子一般,忍不住问:“咦?慕颜,少爷我一回来就看见你肿着个大眼袋,难不成你不喜欢看见我?”慕颜顿时眼眶一涩,大声道:“少爷你……你冤枉人……”说着,忍不住就委屈地落了泪,旁边小倩暗中拽了拽乖官的衣角。

慕颜自艾自怜哭了一夜,她是睡在乖官房里头的榻上的,也就是说,因为小倩的腿,她暂时是当乖官的贴身丫鬟用的,不过,乖官不在家,自然用不上,这些日子,主要还是服侍养腿的小倩,自觉就低了小倩一个头,如今再被少爷一说,如何不委屈。

“慕颜听你回来,高兴得跳,后来瞧见那些扶桑公主,怕少爷你不要她……”小倩扯着乖官的衣角就把当初老爷要把慕颜送给董少爷的话说了,慕颜死活不肯,说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如今容赋都做了陈少爷的房里人了,慕颜未免自伤……

乖官听了这才明白,真是哭笑不得,陈继儒居然把容赋勾搭上手了?这厮,真真是太坏了,当下故意一笑,“那岂不是我要见着容赋,日后很可能得叫一声嫂嫂了?”小倩就抿嘴低笑,乖官说了两句怪话,这才对慕颜道:“慕颜,对不起啦!都是少爷我不好,不过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送人的,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这些日子一直照顾小倩……”

他这话,自然还是有区别对待的,和小倩一比,明显就成外人了,慕颜忍不住就暗中心酸,不过,少爷开口明说不会把自己送人,一时间倒是不虞自己会被送走了,当下擦拭了眼泪,抿唇道:“对不起,少爷,慕颜不该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头还拿自己的小事让少爷烦恼……总之,慕颜甘愿在少爷身边做小丫鬟呢!”说着,就忙碌起来,打水给乖官刷牙净面,又脱了鞋上床,跪在他身后给他仔细梳理头发。

当初她还羡慕小倩梳得一手好头,后来痛下苦功,如今倒也学了小倩梳头的五六分功夫,没一忽儿,就把乖官的头发挽好,在指头上蘸了些水,把些碎发抹平了,就用玉环把头发挽在脑后,又一骨碌起身,替他把衣裳穿起来。

乖官身上衣裳是纹绣着墨竹的月白色锦缎长衫,如今他穿月白色,可不是当初穷,买不起染色的布,的确就是要风雅,上头又纹绣着半丛墨竹,这锦缎是上好的料子,抚在手上比天下最美的女人的肌肤还滑嫩,风一吹,便如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块小石子儿一般,那衣裳上头的墨竹便要摇曳起来,远远看去,真是人如修竹,潇洒倜傥的不行。

把折扇递到少爷手上,慕颜看着少爷潇洒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酸,却强作笑脸,“少爷,慕颜的手段可还满意么!”

乖官点了点头,伸手在她脑门上抚了一下,“好啦!不要多想,不会把你送人的。”这才转头对小倩道:“你可不许乱动,我晚上回来,咱们再说话儿。”

他说罢就转身出门,慕颜瞧着少爷身影不见,顿时眼眶就红了起来,小倩在床上叹了口气,低声道:“慕颜,别难受了,时间长了,少爷终究会知晓你的好的。”

乖官出了房门,外头就有丫鬟大声呼叫,“国舅爷起身啦!”一个传一个,乖官听在耳中,未免神色异样,觉得这实在是有些……正在胡思乱想,单赤霞匆匆上楼,“你可起床了,宁波府下午就到了,等了你足有两个时辰了。”

宁波府?乖官一愣,单赤霞看他表情,就提醒他道:“沈榜沈老爷。”

乖官脑海中顿时浮起一个人影来,“你可有表字么……我送你一个罢!凤璋如何……”

二甲头名进士沈榜沈敦虞,他郑国蕃名义上头的老师。

第211章 才女也夜奔

所谓尊师重道,作为郑国蕃的老师,沈榜完全可以在府衙等乖官上门,事实上,沈府尊也是这么想的,他身上的文人气还没完全褪去,还不算是合格的大明官僚,不过,在府衙坐了两天,国舅没登门,倒是国舅用佛郎机炮把王阁老家给拆了这消息先传到了沈府尊耳中,随着这个消息传播的就是那句名言'卧槽泥马,瞎了我的狗眼啊!我看见的居然是民脂民膏!'

按说,太仓离宁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朝廷死水微澜,很多事情,百姓已经麻木了,像是老子榜眼儿子也是榜眼,有御史质疑结果贬官下狱这种事情,老百姓听了都不觉的有什么稀奇了,当官的不都是如此么?可郑国舅所做的这件事,宛如滚烫的油锅中溅进了一滴水珠,顿时炸得噼里啪啦油星四射……

说国舅是愣头青的的确不少,可更多的却是亢奋,不管怎么说,有个如此高的身份的人跳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难道不值得亢奋么?海刚峰为何天下知名?不就是抬着棺材上书扬的名么!

而这个时代商路繁稠,这件事随着小商人的嘴巴很快就以瘟疫的速度传播到了宁波,几乎是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这么一来,沈榜坐不住了,恨恨跺脚,嗐!这个郑凤璋……他就不能端老师的架子,只好亲自登门拜访了。

沈榜和郑府走的很近,隔三岔五要来一次,一是天下都知道,宁波府是靠着国舅上位的,戚党的招牌已经是妥妥的,跑也跑不掉了,二来国丈府被烧掉,宁波府是要担些责任的,故此此刻督造桃花坞是宁波府的事情,南京工部也派了很多工匠来,按说,这是颇有僭越的,但江南文官系统似乎集体失明,那些清流更是一声不吭。

一到郑家,赤霞老爷就先陪着沈府尊说话,没一忽儿,国丈亲自出来,郑连城对文人有一种先天上的尊敬,事实上不止国丈,几乎整个大明对文人都有一种先天性的尊敬,或者说畏惧,或者说羡慕,种种都可,若不然,国丈何必整天惦念着要乖官考进士录黄榜。

国丈先和沈府尊寒暄片刻,这才抱歉道:“乖官实在是失礼的很,不过,敦虞你也是太宠着他了,天下哪儿有老师来拜访学生的道理。”

沈榜苦笑,他如今和郑连城也算是熟识,能说上话的,加之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是听闻凤璋砸了王阁老家,心里头挂念,忍不住,若不然,不瞒国丈,这老师的架子我也是要端一端的,不然叫别人听去了,说凤璋一时名士,又是国舅,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未免叫人诟病的……”

国丈闻言就跺脚,脸都黑了一层,他这半年,居移气养移体,气度也将养出来了,何况国丈本身条件也不差,单只卖相来说,简直就是一等一的,故此,和沈榜说话,倒也没普通外戚那般从老百姓突然变成皇亲一时半会儿转变不过来。

看他如此,沈榜反倒过来要劝他,“国丈,有些地方,却也不可苛求了,凤璋毕竟年齿尚幼,今年也才十四啊!莫急,再过几年,做事也便也稳重了,我倒是不虞他砸了王阁老家,关键是,他抢了人家闺女,王家的闺女听说已经许给内阁次辅申时行了,这个……咳!未免得罪的就深了。”

郑连城只晓得乖官给自己出气,说实话,虽然发火,心里头未必不得意,故此这板子高高竖起轻轻落下,也没舍得真教训儿子,这时候听了沈府尊一说,他正在端起茶盏喝茶掩饰黑脸,顿时就一口茶呛进气管,他本就肺不太好,一时间呛得面红耳赤,有两个丫鬟在不远处伺候的,赶紧过来一顿儿给国丈抚背。

良久,郑连城这才平了喘,瞪着眼睛就看着沈榜,“敦虞莫欺我?这事儿可是真的么?”沈榜看国丈咳得天昏地暗的,本就站在一旁,这时候只能苦笑,“我倒是希望不是真的,可宁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国舅爷好奢遮,砸了王阁老家,还很霸气说'卧槽泥马,瞎了我的狗眼,我看见的全是民脂民膏'……”

这句话一说,顿时又把国丈呛得面红耳赤,若是乖官在,怕是要腹诽沈榜是家访的老师,专门跑来告状的。

“这混账小子。”国丈被沈榜撩拨得火冒三丈,对身后丫鬟吼道:“去把少爷叫来。”

那丫鬟赶紧腾腾腾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怯怯道:“少爷还在睡觉……”

砰一声,国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头,两只茶盏一下跳得老高,然后当啷两声落下来,茶水四溅,“睡觉也给我叫醒,老子叫他他还睡……”

沈榜一看,不对味儿,国丈这时候在气头上,于是就挥手让丫鬟下去,他作为乖官的老师,府上人也都知道,老师这个身份,在这个时代,的确可以当学生半个家的,故此两丫鬟赶紧福了一福就退到了门外头,沈榜这才请国丈坐下,劝说道:“国丈,稍安勿躁,下官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总要寻个法子,让别人不好说嘴。”

好歹把郑连城劝下,这时候,单赤霞请了董其昌和陈继儒过来,本是想请两位少爷来作陪的,不想看见老爷发火,一般来说,人类容易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发火,故此,单赤霞又听国丈咆哮了,不过,他到底是跟国丈一起滚过死人堆的生死之交,虽然讲尊卑,但是在国丈跟前却也不卑不亢的,就淡淡道:“这终究还不是为你出气么!”

这一下就捅到了国丈的死穴,喘着粗气,郑连城一屁股坐了下来,单赤霞转身就叫丫鬟重新上些茶来。

等重新上了茶,落了座,董陈二人先劝了国丈两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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