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要在猿秀吉手上完成名义上的统一以后,实力才真正壮大,可如今猴子都被乖官给剁了,扶桑诸侯一片散沙,不管是谁家诸侯,乖官在九州岛的实力对于其来说都是压倒性的,没有任何可以还价的余地。
德川龟听了乖官这话,又是一愕,忍不住就低声道:“那……贱妾的父亲?”
“放心,到时候肯定会给他留几万石养老地的。”乖官豪气干云,他在扶桑连神号都上了,简直是横着走,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像是后来猿秀吉为何出兵朝鲜甚至狂妄地说要定都宁波,还说要把顺天府二十四州县给扶桑皇室做御料地,牛逼吹得翻了天,说白了就是中了权力的毒。
乖官目前的权柄,说这番话,还是很有资格的,他伸手抚了抚龟姬的脸颊,转身又坐了回去。
他刚坐下,京极龙子在身边毛利兰一个劲儿使眼色之下开了口,“殿下,可以带兰姬一起上洛么?”扶桑语中,上洛既是去京都的意思,京极龙子的口吻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其实和后世女人听说男友要去巴黎、米兰,故此纠缠着也要去差不多,女人,哪怕是这时候的武家女子,你指望她们能对政治多么敏感,实在是不现实的。
所以五百年后清穿剧流行,无数女子要求去清朝和四爷雍正发生肉体关系,并且誓言要调教雍四爷只爱她一个,至于过去会不会做奴才,则不是她们所要考虑的(网络近十年来,四爷恐怕是最性福的,也不知道干了多少这样儿的女人,浑身汗毛变成小鸡鸡怕也忙不过来罢!)武则天只有一个,绝大多数时候,女人啊!你要指望跟她们讲道理,那是不现实的。
京极龙子开了口,小督坐不住了,她一直是最受宠爱的,在这一点上,连茶茶都无法相比,毕竟年龄优势在,岁数小,和乖官手牵手,怎么看还是协调的,若茶茶和乖官手牵手,倒不是不能,关键这时候只有妓者才会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手牵手郊游玩耍,正常女子是不大会如此的。
连龟姬和龙子都能上洛,我怎么不能去呢?小督就极为气恼,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龙子,京极龙子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转首冲她吐了吐舌尖儿。
“殿下哥哥,小督也要上洛。”浅井小督一下就站了起来,踩着小碎步就冲到了乖官身边,织田市一把没拉住她,只好低下头去,不过,从茶茶和小初的眼神来看,显然也是羡慕得紧,估计也是一肚子怨气,凭什么?上洛就只带着龟姬和龙子?
乖官忍不住就头疼,哎!这又不是请客吃饭,一个个这么兴奋做什么,眼神扫了扫,恐怕也就誾千代、三浦福、阿市几个不太上心,誾千代有剑豪的实力,心思不在这上头,三浦福和阿市都是历经了许多磨难的女子,自然知道,所谓上洛,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忍不住重重一拍扶手,乖官大声道:“小督,瞧你成什么样子,一点都不像淑女,坐下。”坐在他略下首的誾千代也轻微咳嗽了一声,暖阁内顿时就静了下来。
不过,女人的事儿,光用权势来压,那是不行的,乖官看着一个个的眼神,忍不住就叹气,这时候,誾千代就开口说:“愿意上洛的,就都去罢!不过,殿下在宁波的大都督府也是需要人督促的,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帮我……”
这个大方向一定,诸公主顿时分成两批,算是解决了问题,虽然解决的不算完美,乖官看了看,也只好如此。
第二日,李如柏前来拜访,他听说乖官有意同他一起前往辽东,当真是大喜过望,故此前来,乖官和他一起吃了饭,席间就笑着说,如柏哥哥,到了辽东,你可要罩着我啊!
李如柏拍着胸脯打包票,辽东是他李家的老巢了,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简直可说水泼不进,大明虽然没有藩镇这一说法,可其实李成梁他就是藩镇。
这时候,徐阶徐少湖被气死的事儿越闹越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官司估计还有得打,毕竟徐阶在江南士林中影响还是巨大的,不过,乖官暂时可没时间陷在这儿,他离开苏州的那日,徐家又爆出丑闻,一个徐家子弟强抢民女不成,一把火把人家一家人烧死在家中,一个不剩。
按说,这种事情在大明,不太好追究,大明律讲究民不举官不究,这一家死了个一干二净,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拿来说事,可这时候就看出孙应龙的本事来了,栽赃陷害那是拿手好戏,没有的事儿都能给你办成铁案,何况是有呢!锦衣卫四下侦缉,甚至亲自把那徐家子弟抓来审讯。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以前,没人敢抓徐家子弟,抓进去,人家一张片子往衙门一递,又能保出来,可如今孙应龙后台硬扎,又得了乖官吩咐,要仔细帮海瑞海院堂办事的,他被闻人师师说成恶犬,不是没道理的,事实上,干锦衣卫这行当,老实人也不行,必须得后世戴笠毛人凤之流。
孙应龙这一手,顿时办成铁案,海瑞大笔一挥,斩立决,堂堂徐家子弟,当真就砍了脑袋,虽然民间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这到底只是美好的理想,大明朝那些书香世家动不动要标榜自己'吾家数代无犯罪之男,无改嫁之女',真的便是道德高?没人犯罪?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有脑子有眼睛的。
故此,这一出实实在在,顿时让整个江南相信,海院堂是有能力办那些人的,就像话本里头包龙图差不多,高官显贵,犯罪照样砍你的人头。
这么一来,苏州都察院衙门也不知道被多少老百姓围住,都大喊海青天,海瑞被人称之为青天也很多年了,可架不住一拨拨人日日夜夜络绎而来,有些人真的就是到苏州都察院衙门门口磕一个头喊一声青天大老爷就走,由不得他海瑞海刚峰不飘飘然,大是得意,至此,江南民间舆论开始转向,原本徐家还能和海瑞这边玩一玩跷跷板,可这时候,却完全处于下风了。
甚至,有民间下层文人开始编纂《绣像足本海青天公案故事》,当真是如了海瑞的意,更是干劲十足。
当然,这些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是延伸到第二年的事儿了,咱们单单只说乖官,先到了宁波,路上和颜清薇小姐还有些尴尬,颜小姐或许也知道自己怕是和郑国蕃无缘了,有时候两人见了面,乖官瞧着颜大璋的面子,叫她一声世妹,已经是客气地疏远了,颜清薇只是怔怔,不发一言。
到了宁波,乖官见自家老爹,这些便不细表,却是专门登门拜访了颜大璋一次,颜大璋自从女儿偷偷离家出走,气得面相都老了好几岁,瞧见乖官还颇尴尬,乖官只好先唱一个诺,说,颜叔父,我自小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话一说,颜大璋愈发惭愧,当年郑家还没发迹的时候,他的确是送了乖官宅子和银子,可到底是存着念想,想招个上门女婿,何况后来乖官等于舍命救了他颜家,如今又说涌泉相报,你叫他如何好意思?涨紫了面皮拉着乖官的手,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惭愧。
乖官是有心的,颜家在宁波多年的底子在,虽然也有别的豪商人家,可那些毕竟没有情份在,乖官不放心,而颜家么,不管是施恩也好,受恩也罢,终究是有那个情份在的,别的不讲,自家老爹如今还住在颜家的园子里头的,故此有心抬举颜家,让颜家做江南钱庄的龙头。
把办钱庄的事儿对颜大璋一说,颜大璋顿时心动,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心思和眼界都有的,再有乖官的提点,自然瞧得出乖官说的钱庄不同于现在任何一家钱庄,如今的钱庄最基本的业务是兑换银子,而乖官所说,通存通兑,甚至发行银票,这些都是厚利。
乖官撺掇颜大璋办钱庄,是有想法的,这时代,打仗都是烧银子的事儿,大明打仗,是越打越穷,这未免太不符合乖官的世界观了,打仗么,当然是大发战争财才对,所以,他要先在江南把钱庄四面开花,然后在九边或者西南挑动一场局部的战争,再面向民间发行战争债券,有了银子,才能办起强兵,像是戚继光的戚家军,不可否认是历史上有数的几支强悍部队,但这支部队依然也是用银子喂出来的。
打仗能发财,把这个概念要灌输给民间资本,大明才能转变观念,彻底扭转被女直狗鞑子窃取天下的命运。
“颜叔父,你在江南带个头,号召起一批豪商巨富,把这钱庄办起来。”乖官轻轻吮了一口茶,笑着就继续道:“这次我进京,会劝说我姐夫办铸币厂,把银子铸成银币,其中火耗,便是厚利,内阁应该能看出其中的利来,估计会准的,不过这事儿太大,想必朝廷也要争执一番,等朝廷准了,到时候,咱们的钱庄已经在江南遍地开花,朝廷要借用咱们的渠道,这利么,自然就要分一份的,这上头,我不太懂,颜叔父是其中老手了,定然瞧得出奥妙来。”
乖官一番话,把颜大璋说的是心痒难搔,这时候再看乖官,虽然少年,气度当真是不一样的,忍不住就又想起自家女儿,真心懊恼,觉得当初的确太骄纵女儿了,导致把女儿养成了和青藤先生一般的失心疯,真真是,悔不当初。
“大都督真是大才,老夫佩服啊!”颜大璋如今自然不敢叫乖官贤侄的,他拍了乖官几句马屁,又问了一些自己还没领会的地方,乖官倒是有些暗中赞叹,不愧是数代豪商人家,这其中关节听了一遍,居然就能举一反三,对于自己让颜家带头办起钱庄的事儿,未免很是得意。
两人说了几个时辰,乖官这才告辞,颜大璋强留不得,只好送他到了门口,说是送到门口,其实就是一墙之隔罢了,等乖官转过去,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干叔,清薇如今在做什么呢?”
老管家颜干心知肚明,小心翼翼道:“小姐一个人在楼上,想必在反省罢!”颜大璋冷笑,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她会反省?才怪了,青藤先生一辈子也没见他反省。
沉着脸,他站了一会儿,就淡淡吩咐道:“把老华一家给些银子,赶出去罢!”这老华,自然就是颜清薇那个丫鬟映雪华的老爹,可怜受女儿连累,临老还被赶走,老管家知道自家老爷这时候正是盛怒的当口,虽然有些同情老华,不过却不至于去触老爷的霉头,当下点头。
颜大璋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幽幽叹气,一甩袖子,转身回去。
第319章 江湖乃江山一隅
乖官回府,和家人吃了饭,席间,就和陈继儒说事儿,让他在人民日报上高调宣扬,士子佩剑,三千里外觅封侯,种种诸如此类的观念,手无缚鸡之力,那是士子之耻……云云,导致陈继儒忍不住吐槽,凤璋,我可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听陈继儒说这话,乖官嘿嘿笑,郑连城看儿子跟这陈继儒说的热火朝天,不欲耽搁年轻人,老郑有个好处,他不懂也不会外行指挥内行非要在儿子跟前摆个谱儿,当下就草草结束,私下却亲自去厨房,吩咐厨娘整治一桌小宴送到少爷房里头去。
那厨娘还是当初从人牙子手上买回来的那个,以前在某藩王府做事,因牵连了些忌讳的事儿被逐出来的,手上功夫却着实不恶,整治了一桌八荤八素的上好席面要送到乖官房中,乖官正在陈继儒房中说话,听下面人说自家老爹亲自去厨房关照整治了一桌小宴,心中感动,这按下不提,那当初的马夫王虎,这时候已经做到管事了,原本这种小事也不需要他在旁边伺候,可一来他算是老人儿,当初闹火烧国丈府的事情那时候,可是共患难过的,二来在少爷跟前自然要多露脸,情份再深,时间长了也会淡的,故此跟普通仆人一般忙前忙后,脚后跟打后脑勺,这时候就询问,要不,少爷,让他们把酒席送到侄少爷房中可行么!
乖官还记得他名字,笑着允了,又跟他说了些闲话,听说他如今也娶了媳妇了,在身上摸了摸,就从怀里头摸出一把镶玉缠金的短剑递过去,并说,你娶媳妇我也不在,这算是补个礼罢!
这剑卖相太好,把王虎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称不敢,他如今也时不时接触些大老爷们,眼界也培养了些,虽然不晓得这剑价值几何,但看看装饰,自家估计怎么也得上千两银子,怎么敢收。乖官就拽他手塞了过去,说日后你生下儿子,少爷我也不给礼了,几礼并一礼,只要记得好好做事就是了。
王虎偌大的汉子,紧紧握着手上的短剑,感激得满眼眶的泪水,还是旁边陈继儒解围,虚虚踢了王虎一脚,笑骂道:“还不快去,一会儿我这儿还有几个好友前来。”
抹了一把眼泪,王虎起身匆匆去了,陈继儒这才笑着对乖官道:“你如今这手面,却是比叔父手面还大啊!”乖官闻言摊手,他也是一时间手上没合适的东西,不过这个王虎,虽然粗陋了些,从买回来开始,却一直很忠心,赏了也就赏了。
正说着,他抬眼看见穿着蜀锦撒花大裙门外头套着颜色素雅的背子的一个少女,绞面开脸,头上发髻梳成了妇人模样,站在房门口有些局促,和乖官眼神一对,赶紧低下头去。
乖官如今也不是初哥,知晓这打扮表示什么,当下笑着双手一拢,唱了一个肥诺,“嫂嫂在上,受小弟一礼。”把个容赋羞得脸都红了,讷讷道:“少……少爷……”方才她不开口,是要给自家老爷做脸,可乖官叫她一声嫂嫂,她却不能不表示,要是真拿捏起来,以为自己真就是嫂嫂了,那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陈继儒也有些尴尬,当下解释道:“容赋如今有了身子,我就禀告了叔父,把容赋抬举起来,凤璋,你不会怪我罢!”这是做了妾了,对于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容赋来讲,的确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熬出头了。
“怎么不怪。”乖官故意沉下小脸,还没吓着陈继儒,先把容赋吓着了,脸色苍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来,“少爷,都是奴婢不好……”
一把拽住容赋,乖官这才觉得自己似乎玩笑开过了,赶紧补救,“容赋姐姐,你这是扇我的脸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服侍过我,继儒兄连个彩礼都没有,就把你哄骗走了……”
把话说开了自然就好了,陈继儒本就豁达坦荡得紧,这些事情也不大放在心上,就补了一句道:“凤璋,叔父那儿当天就说了,就当嫁女儿一般,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