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藏都是笃信密教的,这么一来,三娘子的统治就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合法外衣,乖官不失时机,顿做一首《我问佛》: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
赤兔哈屯看了后,艳丽的脸颊上就全是惊讶,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小郎君,虽然这些日子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如今看来,有这个小郎君,似乎格外地幸福。
“用蒙文和汉文刻在石碑上,立于归化城门口。”赤兔哈屯当即就吩咐了下去,随即再看乖官,眼神自然就有些迷离。
“是不是觉得你家郎君我特别有才?”乖官笑嘻嘻地就问。
赤兔哈屯脸上一热,当即低声啐了一口,“好不害臊……”乖官笑着就拉着她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当即浑身一软,咬了咬贝齿,觉得再纵容乖官,怕日后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正要扭身走人,却被乖官一把抱住,伸手就去扯她裙幅,羞得赤兔哈屯脸上烧红如大红绸缎一般,使劲儿左右挣扎,终究没挣得开,着了他的手,被剥得赤条条如绵羊一般,脸上更是要滴血一般地红,没奈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便如猫儿一般蹲在桌子上头,雪臀浑圆,露出牝来。
乖官站立于地,在她身后濡研了半晌,缓缓纳刀入鞘,又拔刀数十下,翕翕然畅美不可言,想到跟前这妇人是俺答汗的外孙女兼妻子,明知道这么想有些混账,可依然问她:“我好还是你外祖公好?”
赤兔哈屯被他捣弄得魂飞天外,快美不可言状,哪里还忌讳甚么,媚着脸儿,水汪汪的眼睛半闭着,颤声道:“你好……你好……”听她如此,乖官愈发性狂,一时间,拖泥带水,尽是抽拔之声,拔刀数百下方才休止,让赤兔哈屯又软烂如泥般瘫软下来。
又过了数日,达赖大喇嘛身边的弟子兼侍僧儿呼哥庚来求见孔雀明王大菩萨,甫一见面,便双手合十后匍匐在地,恭谨地吻了乖官的鞋面,这才说道:“殿下,大喇嘛请您前去一会。”
达赖找乖官自然是因为乖官此前的许诺,他这么卖力宣扬三娘子是准提观音,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个,要知道,他才四十岁,方当壮年,可是巴不得立刻进京拜见万历,到时候必然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何不急?
乖官看见达赖,晓得他脸上微笑,其实肚子里头着急上火得很,却故意钓他胃口,跟他扯了半天,害得达赖不得不奉承他那首《我问佛》做的妙。
那首我问佛如今刻在一人多高的石碑上立在归化城门口,往来之人首先便要瞧见,由于写的浅白,比较容易理解,倒是得到普通人格外的赞美。
吊足了他的胃口,乖官这才请他往周遭部落走上一圈,安抚诸部落。
三娘子如今控弦三万,已经是漠南首屈一指的,但是考虑到土默特十二部如今真正控制在她手上的依然只有三部,这么一来,安抚自然就是重中之重,首要的任务。
当然,乖官并不准备真的就让三娘子真就控制整个漠南,有些东西,哪怕互相感情再好,也不能操之于他人之手,就像历史上那些皇帝削权柄大臣手上的权力,说起来,自然就叫做'君臣之义,拳拳爱护之心',手下的人权力太大,关系再好,也很容易变质的,把利益交托于感情上,本就十分不靠谱。
所以,乖官暗忖,赤兔哈屯掌握太大的权力不好,但是也不能太薄,如今只掌握三部,还是略嫌少了些,何况,她还要给不不桑、不他失礼、蓝猫锅锅分下人口牛羊,日后若生下自己的儿子,便是土默特的大汗,这么一来,怎么算,也得实际掌握着五到八部才合适。
这五到八部,自然要靠招抚和攻略,最好再顺其自然死上那么几个台吉,这些都是软刀子的干活,就必须要靠达赖大喇嘛了。
达赖听了乖官的话,十分之无奈,他堂堂金刚持上师,如今却被眼前这位当跑腿的来用,不过,谁叫自己垂涎大明国师的地位呢!何况,自家已经上了他的船,只好苦笑着答应,乖官瞧他答应了,笑着就安抚他的心情,要想马儿跑得快,自然是要喂马儿吃草的。
“明儿尔国临格台吉就要往宣府去见宣府总督,随即再进京照会兵部,我已经托付了尔国临格台吉,到了京里头,就亲自进宫,把漠南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给陛下说一遍。”乖官笑着就对达赖说。
乖官所作所为,并不打算瞒着姐夫万历皇帝朱翊钧,他在漠南的事情,往小了说叫做妄动刀兵,往大了说,就是图谋不轨了,这些事情怎么能等别人先对皇帝说呢?事实上,之前他已经差了脑木汗蛋琴往北京城去了,就是专门汇报这事儿的,今日说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安达赖的心罢了。
尔国临格台吉是老交际了,从俺答汗那会子就专门往来漠南和大明之间,故此达赖听乖官这么一说,当即大喜,就高宣佛号,两人心照不宣,笑了起来。
而这时候,在北京城,就出了一件大事。
五月二十日这天,是传统的分龙节,传说这天龙王们就分开前往各地行云布雨,故此称分龙节,这一天皇帝也会在地坛祭拜上苍,祈求风调雨顺,有些甚至还要下地劳作一番。
皇帝这份职业,并非如普通人所想象的,整天就在宫里头跟一群宫女捉迷藏玩儿,作为天子,他事事要以身作则,譬如,史载'行幸,圣驾躬耕籍田于地坛',行幸专指皇帝出行,也就是说,这一天皇帝出门去地坛耕地。
五百年后领导们扛着崭新的铁锹去植树还要在脚上套两个塑料袋,说实话,论亲力亲为,还不如封建专制的皇帝们。
五月二十这天,万历到了地坛,依然是走路过去的,自然了,这么双腿走路,苦了一帮阁老大臣们,至于内宫的太监,这些人都是服侍人的,每日奔走于宫内,别的不说,脚力还是可以的。
有这么一个事必躬亲的皇帝,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臣们真是叫苦连天,皇帝祭天祭地,这是常例,可陛下您也别亲自走路啊!做轿子不成么!
后世都把万历不上朝挂在嘴上,却从来不考虑万历为何不上朝,所谓上朝,其实就跟开会差不多,非但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反而还占用大部分时间,完全就是一个表面文章,你看看万历不肯坐轿子非得走路去祭天地,就可想而知他的态度了,何况万历还有腿疾,就更难能可贵了,总之,万历虽然未必是什么历史上的英明神武的君主,但他绝对是一个勤勉的君主。
而在这一天,以南直隶行首第一薛五儿为首的一干花魁们,也亲自上阵,载歌载舞,搭台唱戏,蔚为盛况。
未时,有青楼瓦肆一帮大茶壶和街头泼皮闲汉在有心人带领下冲击舞台,造成了偌大冲突。
第388章 升官发财等闲事
万历十二年,坐在顺天府尹位置上的是王鼎文,此人是嘉靖年的进士出身,和阁老申时行乃是一榜同年,性子也是学得如申阁老一般,和稀泥的性子,之前御马监掌印太监李进屡次拉拢他,独孤老公公更是几次三番暗中给他送礼,可这位王府尹极狡猾,先是左右推脱,接着唯唯诺诺,后来更是假装生病,把大小一应事情就交给了顺天府丞金无彩。
明制,顺天府丞那是正四品,那也已经是穿绯袍的高官了,民间俗称二尹,权力本就大,再无人压制,却是更上一层楼,隐隐然就是顺天府第一人。
这位二尹金无彩是隆庆二年的进士出身,字灵犀,和帅机、郑岳等名士是一榜同年,若说才学,倒是有的,只是,却也落入窠臼,也就是所谓有才无德那种。大抵来说,文人的品性都算不得好,所以说,负心每多读书人,便是这个道理,不过,能在读书人里头也要被称之为有才无德,可想而知,这德行那真是差的。
此公非但好权力、好财货,尤好美色、娈童,乃是色中恶鬼。那位独孤老公公是个眼眉通挑的,为了给皇太后办事,牙一咬,就把原本预备着送人的一对极品双胞胎姐妹送给了二尹金无彩,这一对姐妹花名儿紫晶髓、琉璃眼,生的真是一个如珠一个如玉,把金无彩欢喜得连矜持都不要了,直接就和独孤老公公称兄道弟起来。
独孤老公公未免就得意,这世上最难的事儿,无非就是投其所好,却也不难的。
他送出一对双胞胎后,就隐晦地提起,说那位国舅大都督还欠着教坊司一干名妓,说起来,咱家倒不是背后说人坏话,这位国舅大都督啊!也不过十五岁,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严格来说,教坊司并非如一般人想象的那般,里头全是婊子,这种观点未免太偏颇了,如果非要打比方的话,教坊司相当于五百年后的总政歌舞团,朝廷的大佬们要应酬宴饮了,叫来吹拉弹唱一番,如此而已,如果哪位大佬想要拉着教坊司的姑娘的手要求发生点肉体关系,保管姑娘会很冷淡地说,对不起这位大人,奴不是那样儿的人。
当然了,这世上的事情历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朝廷虽然不允许大佬们跟教坊司姑娘发生关系,可又规定教坊司姑娘们必须免费陪大佬们宴饮,这不是把鱼儿放在猫鼻子旁边么?
实际上,大多数姑娘在大佬们做出许诺后就会满脸媚笑,大人,奴今儿就是你的人了。
我们承认,教坊司姑娘中,有极少一部分德艺双馨的,但大多数是抵不住权势和富贵的侵蚀的。
如今天底下大凡有名的花魁,几乎都在乖官手下,自然就让无数官员眼红,要知道,这些花魁们,原本应该免费陪我们吃喝宴饮的,我再暗中威胁一下,好叫她晓得,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岂不就是陪我睡了?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乖官是犯了众怒的,你一个人霸占了这么多资源又不吃,这世上什么人最可厌?便是吃独食的人。
金无彩被独孤老公公一挑,自然就满脸埋怨,他屡次要睡那北直隶行首第一脱脱,一直不曾上手,如今脱脱却厮混去那位国舅大都督的身边,把他气得不行,再被独孤老公公这么一挑拨,自然就愈发怨恨起来。
独孤行在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俗语说,进门看脸色,出门看天色,这本事,是每一个太监必备的,没有眼力劲儿的太监,大抵都已经是死太监了,故此就又给金无彩添了一把火,说,你老兄,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金无彩是极有脑子的,虽然妒恨,却不至于这么简单就鱼儿上钩,当下敷衍了一番,独孤老公公一瞧,就直接给他下猛药,说咱家也是替皇太后办事,你这云雁,难不成就不想换成孔雀?
四品文官,胸前的补子是云雁,而孔雀补子,则就是三品了,这独孤行在的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帮咱家把皇太后的事儿办妥当了,你想当顺天府尹,那不也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听独孤行在这么一说,金无彩就动心了,独孤行在一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得意,就吃茶不语。
这顺天府尹听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品官,加上京师居大不易,满地高官勋戚,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可若坐在顺天府尹位置上的人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却是能发挥出比六部尚书还要厉害的能量来,要知道,顺天府的职权很大,他非但管着顺天府的治安和政务,还能直接面君,能看见皇帝,这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别的哪怕是宣大总督之流,加兵部尚书衔,听起来很大了,却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皇帝的,而多见皇帝一面,也就是多一份情份在,若是能让皇帝记得你,所谓简在帝心,那么,升官发财,等闲事耳!
何况顺天府还能承接天下的诉状,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刑部大堂,他还能在内阁召开议会的时候发表一定的意见和建议,若是操作得当,推翻内阁的决议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这是一个极关键也极微妙的位置,若做的好,权势滔天,若做不好,战战兢兢。
金无彩就动心之极,如今大尹王鼎文在家养病,可这个病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时刻都可能好起来,而考虑到大尹是内阁阁老申时行的人,申阁老如今正得皇帝重用,自然更要紧紧攥着顺天府尹的位置在自己手上,只要王鼎文不动,他金无彩就没机会。
他这个二尹想要上位,就必须踢掉王鼎文,可是,他又没有太硬的根脚,如果能抱上皇太后的大腿,似乎也不错,不过,这得有一个前提,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
正在沉吟的时候,独孤行在又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咱家听说'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许国许阁老'在家乡修了一个八脚牌坊……
许国是徽州歙县人,歙县商贾云集,非百万两银子的家私不能称之为大富,二三十万两家私的,只好称中富,今年,歙县父老乡亲给许国修了一座石坊,也可以称之为牌楼,像是辽东广宁城李成梁府邸前面那个写着'镇守辽东总兵官兼太子太保宁远伯李成梁'的牌坊,就是这个玩意儿。
徽商是这个时代极有钱的,就干脆给许国修了一个八脚牌坊,按说,那是僭越了,臣子只能修四脚的,可如今天下的事情,僭越不僭越的,早就没甚稀奇,故此许国干脆就直接给皇帝上了个请罪奏章,说了一声,也就罢了。
金无彩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位老公公忽忽地说这个作甚,他正寻思,突然就想到,他小时候聪慧,他母亲为了让他成才,特意送他到徽州舅舅家中寄居。
徽州是极奇葩的地方,社学遍布,有记载的社学多达三百九十四座,而周围的地方呢!六安,社学四座,宁国,社学一座,合肥,社学二十座……果然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典范,金无彩的老母亲望子成龙,把儿子送去徽州上学,却也是一片苦心,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就让他中了学,骑马游街,做了老爷。
这独孤老公公的话里头,自然是暗中指点他,你不就是许阁老的半个老乡么,根脚就在此处,而且这话里头更加有话,意思告诉他,许国许阁老,如今那也是慈圣皇太后的人。
文人说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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