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闻人氏交好诸花魁,而花魁们交游广阔,正如薛素素所说的那般,大不了,学马四娘,做个悠游江湖的幽兰馆主人,影响力在士林之间依然极大。
被董其昌隐隐点了一下,乖官能不毛骨悚然么!
虽然,这些都还是没影儿的事情,可是有一句话叫做防患于未然,故此他就纠结了,惆怅了。
这真真是,没法过日子了,能快乐才怪了。
就如后世的他玩三国志的游戏,初期的君主们还能事必躬亲,招兵买马,招纳贤才……无它,因为地盘小,可等到后期,却是无论如何都忙不过来了,这时候就要把权力分散下去,有些事情,哪怕看见了,也要装着没看见。
譬如静大香头如今负责的海运,要是乖官自己去忙,长出十双手来也不够,故此必须要放权让静大香头去处理,顶多没事敲打敲打他。
就这种状况,这么多事儿,可他转身发现,家里头女人似乎也是拉帮结派的,自己的结拜兄弟还隐晦地提醒自己,要小心啊!想想吕后如何对自己的情敌的……
他倒是想自吹自擂一把,'爷治闺阁如治军',可他明显并不是那块料,只看他后世追求警花,典型就是'炒房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的货色,说明白点儿就是不够杀伐果断,可这杀伐果断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里那么简单。
唉!
他念头百转之下,长长叹气,可这种惆怅表情,落在文妇眼中,那可就招人怜了。
“年纪不大,却学人家这般老成。”旁边薛素素伸出藕臂把他抬手去抚眉的胳膊拍落,一脸地嗔怪,心中却是不忍。
去年在南京的时候那个洒洒然如玉般少年拎着长剑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中,如今看乖官,的确如郝文珠说的那般,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沉沉暮气。
这种精神状态的东西很难去描述,薛素素也是在郝文珠那句你不快乐之下才察觉,这时候再想,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岁啊!
“要是这个差事做的不快乐,那不做也罢啊!”她忍不住就低声说。
乖官内心苦笑,自己倒是想不做也罢呢!关键是,身在局中,根本无法罢手,他如今这个局面,要是不作为,会有个什么下场,那是可想而知的。
摊了摊手,他却无法来解释,只好再笑笑,这时候,外头花家二姐儿掀开帘子进来,“老……侯爷,尝尝奴做的小菜。”
盘子里不过几碟寻常菜蔬,关键是季节不对,正是天方妙手吴家弄出来的温室大棚所出,看着新鲜得很,就极为诱人,只是,偌大的船舱里头气氛比较沉重,花二姐卖弄的当真不是时候。
还是闻人氏赶紧露出一个笑来,“侯爷,奴早就让下面人整治了一桌席面……”说着,赶紧回首就对花家大姐儿使了个眼神,花大姐得了奶奶的示意,急急就出去了。
乖官所处的这艘船是一艘千料大船,他们所处的也是主舱所在,本就极大,中间甚至还用镂空的花墙给隔开了一半,即便如此,放下几桌席面也不成问题,这时候在这船舱内的,不是孚天下佼佼大名的花魁,就是乖官本就相熟的,譬如郝文珠,虽然也是花魁,但若是说她天下皆知,却也不是,若说天下皆知的,这船舱内,怕也就是南京的薛素素和北京的脱脱。
这些花魁坐下来,莺莺燕燕地,乖官有心要想对闻人奶奶说一番话的,看着众花魁,摸了摸鼻子,就把话压了下去,只是淡淡对闻人氏说,“不要叫侯爷,这置我父亲于何地?”毕竟,这靖海侯名义上还是封的国丈郑连城。
这淡淡的语气,叫闻人奶奶心就一揪,酸涩地就想哭泣,可她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强忍着就去招呼姐妹们。
一餐晚宴吃得极为沉闷,乖官心中的确不乐,被郝文珠挑明了,当下吃酒吃得酩酊大醉,拦都拦不住。
菅谷梨沙瞧自家殿下醉成这样,心知又要宿在这边,心中未免就不高兴,当然,作为姬武士,她这番心情极不妥当,还是那句话,上位者恩威并施,乖官恩是恩重了,这威却是未必,而女人终究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
等乖官半夜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他挣扎着动了动,只觉得头大如笆斗,转首看了看,床边趴着一个女子,跪在床榻边上,双手交叉放在床上,粉腮就枕着自己的手,睡得正香,一丝亮晶晶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犹自不觉,也分不清到底是花家大姐儿还是二姐儿。
干咳了数声,跟前女子没一点儿反应,倒是外头进来穿着衾衣衾裤的闻人氏,瞧见乖官醒转,赶紧在旁边小炭炉上端起茶瓯,试了试温,倒了一杯快步走到床边,扶着乖官起来,就把茶喂到他嘴边。
一口气喝干了茶水,乖官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转首看看闻人氏,方才发觉她脸上双目红肿如桃子一般。
本来没想给她好脸色看的,可如今瞧她这副模样,顿时乖官的心就软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枕边人。
人之年少,眼光只注意远方,野心勃勃,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
人之中年,学会自审其身,但依旧不服气,故此要改变身边的人。
人之年老,最终发现自己谁也改变不了,不得已,只好改变自己。
正所谓: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非但是法王发出过如此的感叹,细看史书,人王亦如是,即便是后世乖官所处的那个时空,开国太祖对自己的女人,也是如此。
乖官心中叹气,半依起身子,就定定看着眼前的闻人师师,闻人奶奶本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这时候被他这般看着,愈发柔肠百结,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倒是让乖官啼笑皆非,这时候仔细思量一番,眼前这个女人,固然智谋了得有决断,但仔细一想,她终究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罢了。
第418章 唱念做打俱佳,两百一十六万下
男人和女人的那点事儿,历来都是一本难念的经,若不然,为何连孔子这样的大牛人都要酸溜溜来一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呢!
乖官瞧闻人氏那般嘤嘤哭泣,心中未免就有些不忍,他在这个时代刚刚宛如大梦初醒一般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真红色大袖衣,红罗背子,及地的红罗裙,红霞帔,头上插满珠翠的花钗冠,脚下一双红色凤头鞋,俨然便是一个诰命夫人……
看着眼前这女子跪爬在床边上嘤嘤地抽泣着,丝绸衾衣衾裤把娇躯裹得极是诱人,从床头这边瞧去,便只见满头的黑发衬着腻白的膀子,嫩生生如藕段一般,不停耸动着地双肩下面,便是极细的腰肢,再往下些,陡然便浑圆夸张起来,便如匏瓜一般,既圆且翘,把两只玉足压在下面,活生生便是一幅诱人画卷。
乖官鬼使神差一般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当初你说我'毛也没一根',指使着花家姐妹上来扒我的裤子,叫老爷我出丑露乖……怎么,这会子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闻人氏耸动地双肩顿时一滞,泪眼朦胧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是惊讶,这时候趴在床边的花家二姐儿醒来,犹自睡意朦胧,揉了揉眼睛就道:“老爷,是在说俺么!”
被她这么一打岔,乖官忍不住都要笑了,伸指就在她脑门上头弹了一下,“那时候老爷我被你和你娘(大明律法是不允许奴役人口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钱人家要用仆奴,就是收人家做义子义女,但是仆奴不能叫爹娘,只有主人家喜欢,批准了方可叫,正式场合也不大用这种称呼。)可是欺负惨了……”
花家二姐儿其实年纪也不大,像是她们姐妹,那是健妇出身,在大户人家听使唤,换了后世,就叫做女保镖,这个行当也是喜少不喜老,一是年轻精气神儿好,二来年纪大了大抵是要放出去嫁人的,除非是被自家老爷抬举起来,又或者嫁给主家的家生子,方才能继续做下去,故此二姐儿实实也就二十来岁。
她吃乖官这一弹指,这才完全从迷蒙状态醒觉,赶紧伸手捂着脑门儿,“俺那辰光还不曾认识老爷,奶奶叫作甚,俺就作甚。”
旁边泪眼朦胧的闻人氏被她给气乐了,感情我才是主凶?你连帮凶都不算。
不过她也晓得这二姐儿脾性有点犯浑,也不计较她,何况,乖官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他还是体贴自己的。
男女之间的事儿,不怕你吵,不怕你打,就怕什么话都没有,那可真是无话可说心灰意冷了。
故此她赶紧擦了擦眼睛,换了笑脸,只是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奴那时候怎么晓得老爷才是奴奴一生真正的良人……”说着,就带着讨好地表情抱着他腿,“奴奴错了,老爷任打任骂,只求老爷不要撇了奴奴不理……”说着,就想起这阵子的提心吊胆,忍不住,眼眶就又红了,呜呜咽咽地低声抽泣起来,“这些日子奴奴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整天就惦记着老爷,还提心吊胆老爷从此再也不管奴了,若……若老爷撇了奴,奴真真就不晓得怎么活了……呜呜呜呜……”
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腿哭泣的样子,乖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这个女人,那真是唱念做打俱佳,典型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只是……终究还是有那个情份在的,也不会当真就因为她擅自做主杀了一个锦衣卫百户就再也不理会她,说白了还是敲打敲打。
他也不想如此,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想就行的,现如今他还年少,别看闻人氏跟花二姐老爷老爷的叫,到底乖官才十五岁,有些规矩立不立都还无所谓,但日后可就不成了,别的不说,一个月三十天,哪一天在哪个女人那边睡觉,这都得立起规矩来。
这就像是当初闻人氏为难大兴县令沈榜所说的那般,《礼记·内则》曰: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
也就是说,只要是自诩诗礼传家的大家族,就不能因为新纳了年轻貌美的妾,就把以前的女人给抛到脑后,每个月那么几天,你还得去睡到人家的房里头,若不然,便是与礼不合。
在封建制度之下,皇帝也是这般的,就像是乖官的姐夫万历,他那么宠爱郑妃,要封郑妃之前,也要把几个别的妃子给先封了,每个月该跟别的妃子睡觉,他也得乖乖地跑去睡,若不然,太后会说话,甚至大臣们都要说话,陛下,你这个与礼不合。
听起来挺扯淡的,但在这个时代,它就是规矩。
“好了好了。”乖官无可奈何,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故意板着脸就说道:“你那时候不是说'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么?你先给老爷我算算,在五十岁之前,老爷我得睡你多少回……”说到此处,他也觉得这话听起来似乎太也无耻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闻人氏一颗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头去了,这时候抬眼看乖官,烛光下瞧着乖官,漆黑的双眉斜插入鬓,两眼却弯了起来,嘴角漾开,满满的都是笑意。
她忍不住就心中一动,藕段般双臂便紧紧抱住乖官的双腿,拿脸颊来回在乖官膝盖上摩挲着,脸上就全是腻腻的笑,“五十二次的零头奴奴给老爷抹了……”
说着,她抬脸就看着乖官,眼神中的柔意便似要化开一般,“老爷还要睡奴奴三千六百次……”
这种计数的问题,对于旁边的花二姐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她看看自家奶奶,扳着手指,怎么也不明白这三千六百次是怎么来的。
乖官瞧她如花笑靥,满眼的春情,忍不住就挺直了身子,伸臂在她香臀上狠狠拍了一记,“好个骚货……”
吃他这一巴掌,闻人氏臀上美肉一漾,顿时浑身都软了三分,腻声就道:“奴奴就是老爷一个人的骚货……”说话间,美目就盼顾而去,眼神迷离了起来。
乖官真真是瞧不得她这个表情,忍不住便有了感觉,闻人氏那是十二分会伺候人的主儿,瞧他模样,顿时就飞了一个媚眼,伸出柔荑把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拢了拢,便伏在了乖官双腿间……
这边花二姐还闹不明白,扳着手指就在那儿数数,“五天一次,五十天五十次,五百天五百次,一年三百六十天,老爷每次都要六百下……”
她是越算越糊涂,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头自言自语就道:“俺怎么觉得老爷干上一辈子也干不完,这得多少下,铁杵磨成针……”
闻人氏忍不住抬起螓首,伸指擦拭了下嘴角,双目一扫,白了她一眼,嗔道:“猪一般的脑子……”她说着,却不管花二姐发痴,就自己褪了衾裤,自分其股,跨坐在了乖官身上,羊脂白玉慢慢地侵入她的身体,她感受着身体被充实饱满,顿时双眉一戚,似痛非痛,却是缓缓抽了一口凉气,双目当下愈发迷离起来,仰着头就道:“每一次六百下,也就是说老爷还欠着奴两百一十六万下……微微,给娘数着……”
这些闺阁之间的疯话,乃是助情助兴之用,妙用无穷,明人称之为'有淫声',后世花旗国叫做'法克米',道理乃是相差仿佛的。
看着老爷的羊脂白玉在闻人氏身体进进出出,水润湿滑,愈发油亮,花二姐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口水,“两百一十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七,两百一十五万九千九百九十六……娘喂!数不过来……”
她这边儿纠结于这数字到底是怎么一个算法,那边闻人氏却是欲动愈妙,便如夏天被蚊子咬了一口,却是越挠越痒,忍不住,身子一软,就趴在了乖官身上,喘息着就轻声说:“奴奴没力气了,好人,亲达,求你动一动……”
乖官听她跟花二姐说话有趣,故意就不理她,却是对花二姐说道:“去,搬个镜子来。”
花二姐哦了一声,起身就在旁边搬来一面圆轴镜,这东西乃是明代大户人家闺房助情助兴不可少的,大抵也就半个人高,磨制地纤毫毕现,中间的圆轴可以让镜子转动,好观察其中妙处。
她把圆轴镜放在床帏间,又把角度给拨好了,将将好,能够让床上的人'观其出入之景',乖官这时候就让闻人氏自己转头瞧着,闻人氏也晓得自己今儿癫狂了,羞得满脸通红,可在镜子里头瞧着老爷那一根羊脂白玉在自己身体里面肆虐,却又如有蚂蚁在心头爬一般……
哼了一声,乖官道:“自己数着,瞧瞧老爷我是不是那种赖账的人。”
闻人氏捂着脸从指缝里头看着,镜中美臀上下,两片美白荡漾不已,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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