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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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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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杀了这位芳公主一行人,那么,所有在场的立花家家臣手上都沾了前大友家家督遗留血脉的鲜血,到时候,再共同签一份血状,便不怕有人背叛了,瞒上不瞒下这种事情,不单单只是明国的特质,扶桑人也经常干。

要知道,立花家这次购买大筒,那是倾尽全力的,更是带着上千人,防止买了大筒以后被人黑吃黑,身着盔甲的武士就有两百五十人,加上立花誾千代的早合少女队两百人,这股力量,已经不可小视,毕竟此时的扶桑武士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就像明国话说的'民不畏死为何以死惧之'一般,这些扶桑武士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又穷又不怕死,吃个鱼肉配味增汤就是大名的待遇了,说实话,真不如此时明朝江南普通百姓吃的好。

所以扶桑武士们才动不动把'就当自己已经死了'挂在嘴边,要是让他们像明朝前阁老张居正那样,出入三十二个人抬的轿子,美妾数十个,即便是后世被吹捧为'天下第一清官'的海瑞,死的时候身边两妾、四仆,当时便有文人攻击他说是'瑞已耄,妻方艾'就是讽刺他六七十岁了还娶小老婆。

你要让这些扶桑武士跑来大明朝过日子,他们还肯'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么?所以后世崇祯皇帝临死身边就一个太监陪着,大明朝养士三百年,连个殉死的都没有,那些读书人银子、妻子、儿子,捞得盆满钵溢,如果一死,岂不是后世说的'人上了天堂,钱留在银行'那般的傻逼了么,肯殉死才怪,文化精英最可怕的就是理智,而理智有时候是等同于怯懦的。

所以说,有时候粗鄙的武夫也有武夫的好处,像立花家此刻的两百五十个武士,加上誾千代的两百早合少女队,说以一当十或许夸张,但这四百五十人身着盔甲,有佩刀,甚至还有两百铁炮,加上决死之心,当个一千五百人到两千人用绝对是可以的,更何况他们还有各种随役数百人呢!

只要他们一鼓作气气势如虎,一口气杀了那位芳公主,要知道这位不单单是大友家血脉遗孤,还是海寇三当家的老婆,也就是说,扶桑人一杀芳公主,顿时就站在了乖官这一边,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这就是投名状。

小野镇幸和立花玄贺眼中杀机一闪,同时微微一点头,然后各自对自己手下精锐武士比划了手势,那些武士根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做什么。

几个呼吸之间,扶桑武士们就把三当家路娄维的老婆一行人给围在了中间,那些大友余孽武士看他们神色不善围上来,喝骂,“马鹿野郎,你们想干什么?”

小野和立花根本不说话,比了一个斩尽杀绝的手势,手底下众武士纷纷大喝,抽刀就扑了过去。

两伙扶桑人火拼,顿时就把颜家这边和那些海寇弄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只不过一眨眼,芳公主那边就已经倒下了二十多个武士,鲜血如水一般,这小岛上的土地却是发了利市,拼命饱饮人血,即便是这样,地面上也黏糊糊一层,刀光闪烁,鲜血飞溅……

乖官身边的试百户胡立涛几乎是一瞬间就拔刀在手护在了乖官身前,他手下二十精锐也拔出腰刀,纷纷拦在前面,后面颜干老管家一看,赶紧大声叫颜家家丁,“快快快,护住郑相公。”

这时候可刀剑不长眼,颜家的家丁们纷纷抽刀在手,隐隐把乖官围在中间,而那些玉蛟龙李玉甫手下,因为得过大当家吩咐,一定要保护好侯老爷和那位小娘子,也怕殃及池鱼,顿时就龟缩起来,把侯小白和闻人氏夹在中间,背靠着数个树,抽刀面对颜家和扶桑武士甚至二当家三当家手下。

二当家手下基本都是年轻人,好勇斗狠,大多数都装备火枪加腰刀,最是精锐不过,可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人家扶桑人火拼关咱们屁事,赶紧往后撤了二十步,大多数人都举起转轮簧火枪戒备,也就是扶桑所说的雨铁炮。

只有三当家的手下,先是一愣,等醒过神来,芳公主手下已经被杀了十几二十个武士,前文说过,三当家手底下以有野心的人居多,可越是有野心的人,甘心为人效死的几率越小,何况这时候还有百来个扶桑武士拦在前面防备着他们,可以说已经是回天乏力了,为首的几个头目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个意思:咱们可别冲上去当傻子。

除非三当家亲自在场,振臂一呼说不定就冲过去了,可关键此刻海寇的三位当家居然连一个都不在场,未免叫人生出荒谬之感。

这么一犹豫的片刻,芳公主一行已经被杀的还剩下几个武力卓绝的还在愤死反抗,可明眼人都知道,也不过离死不远,要知道那些围上去的扶桑武士都是身穿胴丸,虽然只是比较简陋的盔甲,可再简陋的盔甲,它依然是盔甲,比没穿甲的人肯定要强上许多。

乖官看着对面杀得一片狼藉,背后冷汗直流,对大头就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有甲和没甲的区别,以后千万不能自持武勇,好知道好汉双拳难敌四手。”

胡立涛握着刀,看着扶桑人在那儿大砍大杀,忍不住道:“这些扶桑人疯了?”

不远处的侯小白和闻人氏虽然被李玉甫手下围在中间,可这两位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何曾看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闻人氏脸色惨白,伸手紧紧捂着嘴巴,看着那些身穿盔甲的扶桑武士把最后一个浑身血迹的汉子一人一刀砍得四邻八落,手臂大腿等零件落了一地……

那位芳公主脸上擦得惨白一片的白粉妆,作为一个女孩子,此刻居然没被吓晕过去,立花玄贺看了,心中暗赞,到底是大友盐市丸殿下的血脉,不过,还是请你去死罢!

“芳公主,还是由老臣来送你一程罢!”小野镇幸拦住立花玄贺,往前踏上数步,脚下一片泥泞,暗红色的全是鲜血混迹着沙土,立花玄贺出了主意,他小野镇幸总要动手沾点血才说的过去。

大友芳子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身上华丽的小袖沾满了手下忠心武士们的鲜血,小野慢慢走到她跟前,按在佩刀八重酒刀柄上的手突然抽出,刀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飞起,正是立花家的不传剑法,影流拔刀术。

乖官身上汗毛一竖,要知道,他毕竟也是个宅男,不比闻人氏和侯小白强多少。

哇的一声,宁波市舶提举司提举侯小白终于忍不住,一下就跪倒在地,哇哇狂吐,要知道,樯橹灰飞烟灭是一回事,可就在眼前数十人被砍杀一尽,脑袋跟球似的咕噜噜乱滚,甚至还有个身高不足一米一的小美人儿,是的,芳公主在他侯小白眼中是个出色的小美人儿,这么一位小美人儿居然就被砍了脑袋,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侯提举的审美了,终于忍不住惧,反胃吐了出来。

闻人氏死死咬着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捂在上面,硬是让自己站住了,不至于像是侯小白那样当场出丑。

这时候小野镇幸甩了甩刀上的血迹,缓缓纳刀入鞘,对几个身边的家臣说道:“给芳公主的首级梳洗一下,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大友家的血脉。”顿时就有专门捡首级的下级武士纷纷走上去开始割首级,乖官远远看了,忍不住暗骂变态,虽然他明知道这时候大明朝也是如此做的。

小野镇幸又过去给不知所措的立花誾千代请安,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和立花玄贺二人就往乖官这边走来。

试百户胡立涛赶紧把刀一竖,乖官拍了拍他肩膀,“胡家哥哥,人家孤身前来,想必有话说。”就挤过去站到他身旁。

走到乖官身前七八步的样子,两人停下来,同时大礼参拜,“郑茂才,可否容我等说几句话。”

注:長宗我部氏のついては蘇我氏の子孫、中国秦王朝の始皇帝の子孫と称する秦河勝の後裔など様々な説もあるがいずれも有力な説ではなく、長宗我部氏の初代とされる能俊が土佐に入ったとされる時期に関しても平安時代末期から妗畟}時代初期としか推測ができず、正確な時期はわからない。

丹波氏(たんばうじ)は、渡来系氏族の姓の1つ。后汉霊帝の后裔と言われ、本姓は坂上氏。丹波康頼の代で丹波宿祢姓を赐る。応神天皇の时代に帰化した阿智王を祖とする。一族からの堂上家としては锦小路家があり、その他では金保氏(后の多纪氏)や施薬院氏がある。

大蔵氏は、坂上氏と同じく东汉氏の一族であり、大蔵広隅は壬申の乱の时に赤染徳足、坂上国麻吕、古市槁馈⒅裉锎髲预椁裙菠舜蠼蚓─摔い扛呤谢首婴藦兢盲皮辍⒏呤谢首婴裙菠舜蠛H嘶首樱ㄌ煳涮旎剩┎啶撕狭鳏筏俊

第105章 玉蛟龙

都说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话一丝儿也不假,外面杀得血流成河,三当家的老婆都被砍了脑袋,可海寇们的三位当家的在干嘛呢?在吵架。

话说三当家路娄维进了城寨以后,那些海贼们又收起吊桥,这座城寨虽然简陋了些,可如果放在扶桑,也是合格的城池了,四周挖的壕沟虽然没水不能称之为护城河,可吊桥却还是有的,凭借这一座城寨,硬抗数千人攻击绝无问题,这才是那些扶桑武士们被放进岛内的缘故,那些扶桑武士即便想翻脸黑吃黑,那也是不可能的,三千人凭借城寨死守,来一万人说不准也攻不下,何况扶桑人只有千把人,里头穿戴盔甲的武士不过两百多,还有两百穿着简陋胴丸的女武者,这根本不被海贼们看在眼里面。

海贼们身为坐地虎,经营此岛数十年了,自然就有些懈怠马虎,呼呼啦啦出去数百人,整个城寨里面大多就剩下老弱妇孺,只有不到三百的正经海寇,就这不到三百人,也还分成三派,一派跟老船主,一派跟二当家,一派跟三当家。

而三位当家呢?此刻大当家沉着脸,二当家何康安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高六尺,身上还套着一件西洋胸甲,不算长的头发用布条绑在脑后,面孔黝黑,长相倒是不弱,额头上有一处刀疤,一看就是个好勇斗狠之人,他坚决反对招安,从自己父亲老二当家如何跟随大当家闯海开始,一直说到最近,那五百门佛郎机还是他何康安身先士卒抢回来的,话里话外,意思就是,想招安,我不同意。

三当家进去以后,先劝老二冷静,然后又说大当家也是有苦衷的,是想带着大家过好日子,接着话锋一转,就说到扶桑岛的形势,认为以他们的势力,到扶桑去混个海贼大将不成问题,日后招兵买马,说不准就能做一城一国之主。

老二一听这话,忍不住讽刺他,三哥,这儿我最年轻,我吃的饭没老船主吃的盐多,我走的路没你三哥过的桥多,可三哥你这个去扶桑岛做海贼大将的念头,依我看,太不靠谱儿,扶桑那地方,穷得跟什么似的,别的不说,就三哥你顿顿无肉不欢,到扶桑都活不下去,扶桑人可没啥好吃的,上次我卖了十几门炮给对马岛的宗家,他家的家主叫什么宗义屌的,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请我吃了顿饭,泥马,不是腌萝卜就是酱菜汤,唯一的荤菜是鱼,还是连内脏都一起煮的,看着就恶心人,还泥马大名……我呸。

这位二当家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表示对扶桑人的鄙夷,三当家老脸微红,这个他不是不知道,可他的确宠爱妻子,当宝一般,真是含在嘴巴里头怕化了,捧在手掌里头又怕凉着。所以,忍不住说,条件虽然差点儿,可有名声啊!好歹算正经武士……

那还不如听大当家的,去明国做官呢!好歹也算认祖归宗,跑去番邦小国算个什么名堂。何康安忍不住反驳。

三当家就说了,二弟,这不一样,在明国,你当官了敢保证你儿子也能当官么?可在扶桑,你的位置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要是混个一城一国之主,儿子传给孙子,孙子传给重孙子,重孙子传给灰孙子……

总之,三位当家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根本没想到外面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而外头箭楼上的海贼先是没太留意外面的状况,后来那位侯公子和很神秘的小娘子也被簇拥着出去,然后,放哨巡逻的海贼就发现外头有些热闹了,可是,这热闹越看越不对劲,等扶桑人砍杀起来,在箭楼上的数个海贼这才惊慌起来,尤其是芳公主被砍了脑袋,那可是三当家的夫人啊!

这些放哨的呆滞了好久,才互相看看,有个机灵的翻身就爬下箭楼,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主城里面,把这噩耗通禀给几位当家,就这么紧急的境况,他还被大当家叱了一句没规矩。

老祖宗们说法久弊生,当真是微言大义。海盗们讲规矩,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像是笑话,可李玉甫就是这么管理海寇的,还依此闯下玉蛟龙的名号,可二三十年下来,他在大当家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体制也僵硬了,就这么严重的状况,还要讲规矩,真是笑死个人。

那放哨的海寇吃大当家的一叱,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把外面的情况给说了一个大概,这下,三位当家的坐不住了,尤其是三当家,一听自己老婆被人砍了,一把就扯住那海寇,往上一举,把他双脚举离了地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芳芳她……她怎么了?”

“三……三……三娘子她被扶桑人杀……杀了,小的亲眼看见那扶桑人砍飞了三娘子的脑袋……”那海寇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一滴滴滚下来,磕磕巴巴说了,路娄维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顿时发出一声嘶吼,宛如母兽丧子,当真是目呲俱裂,眼角甚至渗出血来,“芳芳……”

他嘶喊着,一把就将那海寇扔飞了出去,伸手握了刀,就要往外面冲,这时候,老二何康安一个虎扑,一下就抱住了他,大喊道:“三哥,冷静,冷静啊!三嫂子已经去了,你这么冲出去,那是送死啊!”

“老二,你放开俺,放开俺……”路娄维怒发欲狂,宛如发怒的棕熊一般挣扎着,他本身就高大健壮如熊,加上听闻妻子被杀,暴怒之下,身体更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何康安在三千号海寇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这时候却是被他甩来甩去像是顽皮的孩子手上的布偶一般。

他正奋力挣扎,突然脑袋一痛,宛如万斤铜钟在耳朵边撞击了一下,嗡嗡作响,缓缓转身看去,却是大当家李玉甫,手上拿着一把连鞘的腰刀……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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