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小容最近日子过得很苦,一连意念通话,就叫苦连天。哭天嚎地地叮咛,不管是谁赶去帮忙,都别忘了带好吃好喝的。”张敏欣笑吟吟嘱咐一句,方才切断联系。
风劲节在摇头笑叹小容至此还不忘口腹享受之余,挥手重重一鞭打在马身上。
他这里快马如电,日夜兼程,十余天后,赶到了燕国京城。原想立刻去买些好菜,一转念之间,便先改为包了一间上房,叫伙计替他买来了上好的衣衫,他自己又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穿上新衣服,整个人立刻俊朗挺拔,神清气爽,一走出房间来,从伙计到客人,立时吸引住无数目光。
被张敏欣这么一打岔,他急于赶路的疯狂头脑为之一清,倒也想通了。赵国离得那么远,赶得再急,也需要很多时间,即然如此,又何必先把自己累垮呢。现在重要的不是能否早一天到赵国,而是如何找到卢东篱。即然有了小楼的帮助,这方面有把握了许多,倒也不必用那种过于伤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方法自我摧残了。
心中这么一阵轻松,他做事也轻快了许多。叫厨房做出一堆好菜,用炭火保温,备了车马运送,便往京郊而去。
找到那小小一间茅草屋,见到里头那躺在茅草堆中动弹不得的小 容,二人都是相视一笑。
风劲节也不多说,先把菜一盘盘取出来,放在那几根木棍支起来地小桌子上。再让酒店送菜并沿途小心保温的伙计带了车马家什离去。
这没了闲杂人等,本该二人一起吃些好酒好菜地。只是小容不能 动,要吃东西,必要亲自坐下来喂他,风劲节却没打算这么恭敬地伺候他,正犹疑间,一声笑语传来“容大哥,今晚有好吃的。”木板门被推开,一个面带青斑,但眼神出奇澄澈的女子,正好站在门前。
一见到他,这女子就是一惊,再看一眼满桌好菜,立时动作有些笨拙慌乱地把手上一个明显包着食物的油纸包藏到身后。
风劲节假做没看见,微微一笑:“这位一定是青姑娘。”
那女子怔怔看着他,不能答话。
风劲节不以为意,彬彬有礼地道“在下姓风,名劲节,是小容的好友,听说他遇难,就一路寻他,终于找到了他。这是我特意从京城得月楼订来的酒菜,刚刚用快马运到,一路用炭火保温,姑娘一起坐下尝尝如何。”
那女子却只是慌慌张张说一句:“我还有点事,等会儿回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便逃命一般踉踉跄跄地
。
风劲节笑一笑,走过去,把木板门重又关了起来。
小小的茅草屋,便自成一个封闭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在这里,有一个人施出了惊天的医术,用出了最神奇的药物,让一个完全废掉的身体,渐渐有了生机和活力。
而在这治疗的过程中,风劲节和小容笑着谈了很多很多的事。
彼此讲述各自的故事,彼此笑骂对方的愚蠢和疯狂。
把该干的事干完之后,天色已是极晚,青姑不好在外面再耽误下 去,只得回来。
风劲节正好要离去,便交待她如何照顾容谦,又留下银两若干。谁料青姑却惊呼阻拦“你,你就这样扔下他不管,你说他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
风劲节见这个明明万般不舍的女子,却开言反对自己离开,不觉也是一怔“你不希望他留下?”
青姑眼中有不舍,语气却极之坚定:“我治不好容大哥的病,我没本事,我希望他好起来,你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带他去求 医?”
风劲节心中叹息,这小容哪里来的运气,一个小小村姑,被他如此拖累,还这般真心相待。乘着小容开口,吸引住青姑的注意力,他微微地笑一笑,一点声息也不出地悄然离去。
此刻,已是深夜了。他徐步行在乡间地明月之下,只觉四周出奇地宁静。
回想方才那小小茅舍里,那稚朴村姑的真切话语,不由又是会心一笑。
那张纯朴的面容,那双明净的眼眸里,竟会有这样的温暖和光辉 呢。
那么小,那么简陋的茅草屋里,也会因为。这样的真诚,而有淡淡的温情在流动。
小容又何曾寂寞,何曾孤苦呢?小楼里地那干人啊,真个操心太过了。
他轻轻地笑着,抬头,望月。今夕何夕,天之涯海之角的那人人,又在何处?
想起卢东篱的时候,如此清寒的夜晚,心间也就渐渐有了一缕暖 意。
今夕何夕,那人抬头望月时,可会想起,他深心热爱的国土和百 姓,可会想起,他温柔贤良的妻子。可会想起,他稚龄可爱地孩儿。可会想起……
可会想起,他生死已隔的朋友……
今夕何夕。东篱,还要多久,我才能找到你。我要做什么,才能帮你重新找回自由和欢乐。
今夕何夕,东篱……
千万里外的赵国,同一片明月之下,卢东篱漫无目的地行到了一条大江之衅。
江水浩浩东流,江上画舫如梭。明辉亮烛照耀天地。丝绣管弦,随风飘扬。
江风如许。隐隐有歌女轻柔歌声入耳,偶尔也有小船来去,落魄歌者,拉着胡琴,用略略沙哑的声音,唱着苍凉的歌儿,来回大船之间,乞求着一二赏钱。
卢东篱抬头望月,血红的月亮高挂天边,卢东篱低头看江,血色的江水,奔腾不息。
长风徐来,把江上老人的歌声,断断续续,传到耳边。
“这不是江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刹那之间,卢东篱只觉心动神摇,痛不可当,竟再不能支持,一跤坐倒江边,全身瑟瑟发抖。
天上地下,皆是血色,二十年流不尽地英雄血啊,那一日定远关 中,飞溅天地的鲜血,直至今日,仍就深深刻印在他地眼中心中脑海之中。
他颤抖着举头望明月。
今夕何夕,今世何世。
曾经,他有过一段极美好的岁月。纵然有挫折,有苦难,有悲伤,却也有更多地奋斗,更多的成功,更多的快乐。
那时,他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永远相伴在身旁,永远并肩不弃。直到现在,他依然会时时恍惚地回头,总觉得,只要一个转眸,便可以看到那人,就在身旁,随时对他微笑。随时等着和他一起竟夜共醉。
那些一天一天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好日子啊,此刻想来,每一点每一滴都似水晶铸就,随意摘下一段回忆,便可敲出最美丽清脆的回声,穿透整个生命,全部灵魂。
然而,过往的日子有多么幸福美好,如今的岁月就有多么苦难沉 重。一分美好,化一分痛楚,百般幸福,化千般苦难,当初地岁月,分分明明,是万种快意,到今朝,却要有多么坚强的身与心,才能承担 起,如此深重地痛与伤。
这一夜,卢东篱以一个询问苍天的姿态,仰首看月。
他颤抖着无声地凝望那血色的月亮。
今夕何夕,这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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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劲节》篇总算完完全全地结束了,要想知道卢东篱和风劲节以后会有的故事,就只能期待《风云际会》篇了。
想想当初自以为可以很快结束劲节篇,却不知不觉又写了这么一大堆,对于我自己的写作坏毛病,我也实在是只能无力叹息了。
也很感激能一直忍耐到最后的读者们。
笑,下一次小楼的更新,就是阿汉的魔主篇的江湖卷了。
知道有些读者会高兴,有些读者会失望。有人还在期待着轻尘,小容,以及风云际会的故事。
但若不交待完江湖卷的故事,很难在顺序上直接引出风云际会来。
另,还有一项要重点说明。在我的设定中,阿汉的性格,和棕黑色男宠续篇中,是有很大不同的,另,相关小楼的很多细节设定,我和棕黑色也有极大的差异。
因此,读者可能会有一点不适应。汗……
黑色的男宠续篇,真的是极精彩,极感人的故事,我实不知我的正文,如何能与这样的光彩相比,所以,只能期盼,将来读者不至太过失望就好。
正文 魔主篇下卷 序章 惊变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53 本章字数: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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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之尽头时,又一个沉沉寂寂的暗夜便这样悄然流逝而去。
整个大名府在淡淡的曙光下,又渐渐有了人气,有了活力,有了声息,有了喧闹和嘈杂。
码头上,船只来往,水声不尽。赶着做活的苦力们,已是沿河排了两排,努力招揽生意。
大大小小的船只依次停泊,远远近近,有人高声呼喝,有人笑语招呼,有人搬抬东西,呼喊下令。
近处的房屋,渐渐有人开门启窗,有男子出门操劳生计,有幼儿在街边嬉戏玩闹,有妇人在门里窗前,悄悄望着外边的一派热闹。
远方街市上,行人渐多,沿街店铺,纷纷开门做生意。
做为大赵国南方较为繁荣富庶的重镇,大名府向来颇为热闹。大小商户们的生意一好,这水路行船运送货物的差使,就越发地频繁重要 了。
转眼又有四五艘货船,集中在一起登岸,把整个码头都给挤占了,其他的小船只能跟在后面苦等罢了。
船上的船夫,个个精装剽悍,看起来便有一身力气。想来船上货物不少,一众船夫卸货也是不够的。当即就有个管事之人,上码头招雇苦力。
众苦力一看来的是大主顾,自是纷纷上前抢着自荐。好在这是一笔大生意,劳力多多益善,管事的随手点几下,已聚了二十多个体格健壮之人。
众人拿了随手吃饭抬东西的木棍,扁担便涌到船边,正要与一众船夫们搭手搬货。
此时,天色破晓未久,正是清晨时分,大多数人才刚刚起床不久,正准备安然渡过新的一天。
码头里的人忙忙碌碌,码头外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径自做着自己的事,并不觉的,这一天会和以前任何一天,有丝毫不同。
管事的正冲着几艘船指手划脚,指挥一众苦力挑夫干活,变故在这一刻发生。
寒光闪处,一把刀已毫无征兆地砍在了他的背上。
其他船夫们也是全无防备,才觉有异,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四面八方,已是风声大作。
扇担高高举起,不是抬运货物,而是恶狠狠打在人的身上。木棍居然是空心的,苦力们从中抽出刀剑,或刺或劈,而措手不及的一众船夫身上,已是鲜血迸溅。
有人手里的木棍,根本就是铁棒伪装,随意一击,就可以听得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惨叫声倏然划破长空。街市上倾刻一片混乱,转眼间,行人为之一清,四下关门闭户,仿若鬼域。
码头上,所有无干之人,纷纷四窜逃散,寻找可以藏身之处,唯恐被无辜卷入风波。
码头外,水面上的船只,纷纷启航远避,人人面色苍白。
转眼间,就只剩下那五艘货船,孤零零靠在码头上,而一干船夫管事,正被一群看似搬货的苦力们,追打不迭。
这些船夫们,虽说猝不及防之间,已重伤大半,却即不跪地求饶,也不四散奔逃,竟然还能勇悍对敌。有人空着手扑上前去,拼着胸膛被铁棍击得胁碎骨折,却也硬生生抱住敌手,滚入水中。
有人回身窜入船中,转眼便又自舱内出现,手中已倏然多了雪亮刀剑,或攻或防,皆勇悍无比。
然这些人再强悍善战,终是变起仓促,转眼间已有一大半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剩下五六人,虽拼死苦撑,但这些苦力,人多势众,而且打架的手式招法,即熟练,又狠辣,倒似极老于此道之人。在这样一面倒的形式下,船夫们的坚持,终于以最后的失败宣告结束。
在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苦斗之后,码头上已遍布鲜血,船上下来的 人,再没有一个能站立得住的。
众苦力停了手,便有人拿了大铁钻去钻船底。
几个倒在地上的船夫,见状挣扎着想要阻止,又被恶狠狠棒砸,刀砍,复又伤上加伤地倒下来。
不一会儿,五艘货船全被钻穿,开始渐渐下沉。
一众苦力立时便要撤离此地。还是那重伤的管事,勉力撑起身子,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
话音未落,被人一脚踢到胸口,惨叫声中在地上滚了一滚,痛得满额冷汗,几乎晕去。
隐约只听得一阵阵放肆的大笑。
“敢跟我们永丰抢生意,今儿这就算是一点小教训。”
管事的苦苦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着一干人影远去,恨得咬牙如
打人的凶徒虽然转眼走得一个不剩,但街上紧闭的门窗一丝打开的意思也没有,远方躲避的大小船只也绝不肯再靠近,码头里的幸存者 们,探头探脑,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眼前的一片狼籍而茫然无措。
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拔腿去告官,也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帮助这些遍体麟伤,血流不止的可怜人。
太阳已然高挂空中,天地之间,一片光明灿烂。然而,这朗朗乾坤之间的鲜血,再怎么触目,也只能无助地继续流淌。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有四五个人飞一般地奔到码头,看到这遍地鲜血,眼中即有恨色,又有惊惶。
有人转头,对着四面八方怒喝:“你们就只会远远站着看吗?还有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有人愤然大喊:“别以为躲得老远就没事,我们会一个个找人算帐的。”
但其他三人,则没有空再迁怒任何人,只是手忙脚乱地扑向那重伤的管事:“老莫,你怎么样,还能支持吗?”
管事被扶了起来,他却满脸努色,愤然想挣开他们的扶持:“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我们在这里苦苦地支持了小半个时辰,竟是一个援兵也没见着。你们全都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