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妖叟,然后将自己的眼转向其他的地方,眼里已是(炫)畏(书)惧(网)。
见她躲开了自己的眼神,妖叟端起桌上的小碗走下石椅,来到黄鹂面前。
“怎么?昨天不怕,今天就怕了?”妖叟看着黄鹂问。
黄鹂没答话,轻轻地将眼睛闭上。看到了妖叟手中拿的碗,她想起他昨天对自己说的话,要将自己变成他的药人,那就是药吧。
她感觉头被轻轻抬起,她睁开她无助的大眼睛看向妖叟,就听见妖叟说道:“喝。”
妖叟看着黄鹂眼中滚出两行热泪,再次说道:“昨天不是不怕吗?今天怎么又怕了。”说完,将碗举到黄鹂的嘴边,给她灌了下去。妖叟把药全部灌进黄鹂嘴里,又掐开她的嘴巴,确定药的确进到肚中,才满意的走出山洞。
那药是温热的,黄鹂甚至觉得有些可口,想到那句古话良药苦口,黄鹂不觉得泛起一身冷汗,不知道这妖老给自己吃的这可口的药是什么毒药。一会儿从小腹开始涌起一股暖流,流向自己的四肢,流向全身,全身如同被阳光裹住了一样,十分温暖十分疲惫,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黄鹂儿马上就哭了出来,原来,刚醒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寻着味道看去,竟然是自己排泄出的废物。羞愧之意顿起,呜呜地哭着。哭了一会,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力气,便翻过身趴在地上爬动,刚爬出不到三尺,就听见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正是妖叟。妖叟看了眼她,又看向地上的污秽物。黄鹂儿趴在地上痛哭,自己真是命苦,什么欺辱都受了,活着又有什么脸面。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咬向自己的舌根。那妖叟杀过多少人,怎会看不出她的意思,当下飞快上前,照着她的脸一巴掌打去,将她打晕过去。
醒来时是夜里吧,这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山洞中的钟乳石慢慢地往下滴答着水。黄鹂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了,索性咬舌,却发觉嘴巴动弹不了,不觉哭了起来,那老儿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又对自己用了什么毒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人是鬼,哭着想着慢慢地闭上眼睛又睡去了,不一会却又被惊醒。一只手伸进自己身上盖的兽皮下,在自己的身上不住的抚摸。黄鹂嘤嘤地哭了起来,听见她的哭声,那双手似乎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一股热气喷向黄鹂的脸,随着热气拂面,有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从她脸上拂过,黄鹂心惊,恨不得立刻死去,那丝丝缕缕的东西正是胡须。良久,那人才在黄鹂嘤嘤的哭声中离去了。
紧接着的几天,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妖叟每天早晨都会喂她喝下一碗似水非水,似汤非汤的东西,然后离去。傍晚她睡醒了,就会有个痴呆的女人近来收拾她的污秽物。晚上一切都很平静,到了半夜,总会有双手在她身上不住地抚摸。。。。黄鹂儿刚开始都会哭,时间长了,就只是流泪,再哭不出声音。
这天黄鹂儿醒来,就看见妖叟端着碗来给她喂药,见她乖乖地喝了药,妖叟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黄鹂细小的声音传来:“我可不可以照照镜子?”
妖叟愕然,蹲下身看着黄鹂说:“很好听的声音。”说完,一直瞅着黄鹂儿。
“我想照照镜子。”黄鹂说,边说边从眼中滚落下泪珠。
“为什么?”妖叟问:“怎么想到要照镜子?”
“我想看看我的脸,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子,是人。。。还是鬼。”黄鹂说。
“是人怎样?”妖叟将脸凑近黄鹂的脸说:“是鬼又怎样?”
黄鹂不再吭声,脸上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妖叟转身离去,一会每天收拾污物的痴呆女人进来,在她身边撂下个铜镜转身走了出去。黄鹂儿慢慢从兽皮底下抽出双臂,伸向铜镜,将镜子抓在手中。黄鹂儿不敢照镜子,她害怕在镜子里面看见的是个怪物,她拿着镜子的手不住地颤抖,思量良久,还是忍不住好奇,将镜子拿到脸边,一双眼睛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她还是那么甜美,只是比以前消瘦些。黄鹂儿轻轻地笑了,还好,我还是个人。
晚上,那收拾污物的痴傻女人近来,她收拾完污物,将一张大大的兽皮盖在洞里的石床上离开。看着她走,黄鹂儿松了口气,她没有拿走那面镜子,那样她还可以照镜子,还可以在镜子里读自己的模样。可是,她为什么要在石床上铺张兽皮,难不成有人要住在这里面,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个哆嗦。
过了一会,妖叟来了,黄鹂睁大好奇的双眼,他每天都只来一次的。
看着他拿着个小瓷瓶走向自己,黄鹂不由地浑身发抖,她颤巍巍地说:“你怎么来了?”
“不喜欢吗?”妖叟看着她问道。看着黄鹂手里紧紧握着铜镜,妖叟问道:“美吗?”
黄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妖叟手中的瓷瓶,说:“那是什么?”
“药啊,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该用药了。”妖叟说完,掀开盖在黄鹂身上的兽皮,将黄鹂的头部托起,问道:“透骨钉疼吗?”
黄鹂不由地眼湿润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妖叟说:“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别把我变成怪物。求求你。。。。”
似乎没听见她的哀求,妖叟拿起药瓶,将药倒入她的口中,好苦,好辣。。。随着那味道渗入口中,黄鹂的身躯也不停的扭动了起来,只是每动一下,身上被钉入透骨钉的部位就疼一次。妖叟将她搂入怀中,一只手按向她的后背,“啊。。。。。”一阵钻心的疼,黄鹂儿晕了过去。
这样的折磨开始伴随着黄鹂,以前的生活被打断了,每天早上,妖叟还是向往常一样,喂她喝下一碗药。中午她醒过来,看看洞外折射进来的阳光,照照镜子,有时候还会从洞外飞进来一、两只小鸟,这半天她都过得很舒服,到了夜晚,似乎苦难也跟着来了,妖叟进来给她强灌下药,然后紧接着她的背后就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也会随着疼痛昏厥,那瞬间她总以为她死了。
第三十九章 洞中黄鹂
反复多日,黄鹂发现她每次照镜子,容颜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身上的疼痛在晚上妖叟抚摸时最为疼痛,到了清晨疼痛略为减弱,早上喝了药,昏昏沉沉睡去就不很疼痛。她很想知道妖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那些药究竟又是些什么药。她在等妖叟到洞里来。不知何时起,妖叟来洞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在洞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正想着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是他吧,黄鹂儿睁眼看去。妖叟和一位红衣女子走进山洞。她下意识的将盖在兽皮下的身子蜷缩了下。红衣女子盯着她看了看,对妖叟说道:“妖老,您拿她试的什么药?我怎么瞅着她气色越来越好了。”
“哦,是吗?哈哈哈。”妖老看了黄鹂儿一眼,笑了笑。
红衣女子坐到一张石椅上,说:“妖老,平日里小蝎子最听您的话,最孝顺您老人家了,是不是啊。”
“贫嘴,说吧,找我什么事。”妖老笑着说,显然他对这个叫做小蝎子的女人并不讨厌。
“听说那个鬼老头来咱们晴山的时候,跟咱们做了笔交易。”小蝎子问。
“丫头,你听谁说的。”妖老忽然严肃起来。
“妖老,您对我都不相信啊,小蝎子什么时候给您添过麻烦。”蝎子说道。
“蝎子,你问这个做什么。”妖老问。
“我才不稀罕他跟咱们晴山做的是什么交易,我就想知道,他们鬼家人这么听咱们的话,是不是吃了妖老的药啊?”小蝎子话问的很直接。
“嗯,是吃了我配的毒药,要不你以为鬼家二百多人能那么老实?”妖老回答道。
“那么解药在哪里?”蝎子问。
妖老听蝎子这么一问,眼内精光一射,说道:“小蝎子,你想干吗?”
“妖老,蝎子这么听您老的话,从没让您生气过,蝎子就管您要一个人的解药好不好?”小蝎子哀求道。
妖老轻声冷哼说道:“是鬼手的?”
“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蝎子说道。
“丫头,你一直很讨我欢心,这就是为什么这次我不让你去昆仑,你要的这个人的解药也不是不能给,只是解药不在我这里。”妖老说道。
“那在哪里?”蝎子问。
“在如意那里。”妖老说。
“在老太婆那里。”似乎很惊讶妖老的回答,蝎子的声音不禁高了许多。
“嗯,月老对我也不是绝对放心,我配了鬼家人的毒药后,又配了相同的解药,月老担心解药流失,鬼家人失控,把解药从我这里取走,交给如意收藏,后来连配置相同的解药所需要的药引也全部毁了。”妖老说。
“可是鬼家人现在不是每年都吃一次你给他们的解药吗?”蝎子不明白,既然药引子全毁了,那解药又是怎么来的。
“傻丫头,要不干吗让他们每年都吃呢,那不是解药,只是控制药性发作的药。”妖老笑着说。
小蝎子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问妖叟:“妖老,你说那老太婆会把解药给我吗?”
“不会。”妖叟很肯定地回答。
见小蝎子低头默不作声,妖叟说:“那老太婆一定是把东西藏在她住的阁子里,她不在的时候你去找找,说不准能找见。不过要记得,被老太婆发现了,你小命可就没了。”
蝎子听妖叟这么一说,不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走到妖叟背后,两手握拳给妖叟捶着后背,边捶边说:“谢妖老指点,蝎子我孝顺孝顺您老人家。”
“你呀。”妖老笑道:“就会拍我马屁,该玩就玩去,不用陪着我这个糟老头了。”
“是。”穿红衣的蝎子说完,高兴地走出山洞。
洞里一片沉静,过了很久,黄鹂儿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不由地睁开眼睛,竟看见妖叟站在自己面前。见他一直不说话,黄鹂儿不由问道:“她是谁啊?”
“我的徒弟。”妖叟简单地回答,说完,抱起她走向石床。
黄鹂儿不由紧张起来,喊道:“你要做什么?”
将她放在石床上,妖叟问道:“地上很舒服吗?你很舍不得?”
黄鹂儿无语。
躺在石床上,由于厚厚的兽皮垫在身下,身子也感觉舒服了许多,身上的透骨钉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妖叟将她放下并未离去,只是坐在石床边上看着她不作声。黄鹂儿不禁又问道:“你给我吃的都是什么药?”
妖叟笑道:“怎么,问这个干吗?”
“我的嘴。。。不能动弹,我自己吃不成东西。”黄鹂儿说。
“有我喂你,不用担心这个。”妖叟说。
黄鹂儿脸色一红,眨了下大眼睛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以后会变成怎样。”
“你想变成怎样?”妖叟问。
“。。你。。。放过我。。。”黄鹂掉下眼泪:“我想回家,我想我爹娘,想我弟弟。”
妖叟摇摇头,说道:“你太天真了,从你进了这个洞就再也不应该做任何的奢望,你应该想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才是当务之急。”
“你到底要把我怎样啊?”黄鹂儿哭道。
妖叟看着一脸泪水的黄鹂儿,说道:“我也不清楚。”说完,不再理会哭泣的黄鹂儿,离开了不老洞。
妖叟一路走向寒壁,去看那个被挂在寒壁上的丐帮帮主。
眼见妖叟来了,牛年生惊起一身冷汗,哭叫道:“求求你饶了我,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你放过我吧。”
妖叟笑道:“我最喜欢听人求我的声音了,你叫得这么惨,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一个钉子,还有一颗等我晚上来了再给你。”说完,甩动长袖,一枚透骨钉顺着长袖射向寒壁上的牛年生。一声惨叫,牛年生身上又多了颗透骨钉。
“你的后背紧贴着寒壁,这透骨钉只能钉在你前身,你胸前已经被钉的差不多满了,下次就钉下身吧。”妖叟笑道。
牛年生在寒壁上痛苦的挣扎,看着挣扎的牛年生,妖叟似乎很开心。月老翩然而至。
“妖老,你今天兴致很好啊。”月老看了眼寒壁上痛苦挣扎的牛年生说道。
“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妖叟说。
“哦?此话怎讲?”月老问。
“他可是丐帮帮主啊,哈哈哈哈。”妖叟一阵怪笑,月老也随之笑了起来:“对对对,你说的没错。”
两人笑了一阵,便停声走出寒壁。
“妖老,丫头们怎么样了?”月老问。
“传来消息,似乎那边过去个厉害人物。丫头们有些顶不住。”妖老叹气。
“再过几个月就是八月十五了,有了昆仑兽我们就更有把握了。”月老说道。
“昆仑兽的事情我原以为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消息似乎传了出去,昆仑山去了很多人,丫头们又要对付昆仑山人又要对付这许多闻风赶去的人,是很吃力。过些天我亲自走一趟吧。”妖叟说道。
“好,你去办我就最放心了。”月老说完哈哈大笑。两人又闲聊一阵各自分开。
妖叟走回不老洞,来到石床前坐下,看着床上的黄鹂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地说道:“今天晚上你要吃些苦了。“说完,妖叟抬手伸向黄鹂胸前按下,一阵刺心的疼痛传来,黄鹂儿晕了过去。
第四十章 天惊之死
黄鹂儿醒来,觉得胸前有些微疼痛,低头看向胸前,竟然少了两枚透骨钉,那两枚透骨钉消失的伤口处还敷有些伤药。不觉诧异,难道前些日子自己后背的疼痛,是那妖老儿为自己取出后背的透骨钉,寻思着便使出力气,用手摸向后背,后背虽然还有些疙疙瘩瘩的硬物,但黄鹂儿感觉到那不是冰冷的透骨钉,莫非是抹着的伤药?也许是那老头儿见自己伤的太重,没有办法做药人,所以先医好自己再试药吧。她正寻思,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醒了?”
是妖叟。
黄鹂儿点点头,定睛看了妖叟片刻,这老头儿脸庞红润,气色很好,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岁数。
看着黄鹂儿不住地打量着自己,妖叟坐在她的身边,笑道:“喜欢上我了吗?瞧的这么仔细。”
黄鹂儿闻言不觉颜面泛红,低垂下目光,见她这副模样,妖叟将手伸入她身上盖着的兽皮下,停在她温热的胸前。
“你别。。。你别这样。”黄鹂儿脸垂的更低,颤抖地喊道。
妖叟贴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语:“你不喜欢么?”
黄鹂儿拼命摇摇头,妖叟笑道:“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黄鹂儿闻听此语,不觉瞪大了双眼看着妖叟,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妖叟一把将黄鹂搂在怀中,摸向她的后背,双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