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宝玉的身世,也颇让人升起几分同情之心。王宝玉三岁的时候,父亲王望山就不幸患上了肺痨,也就是今天所说的肺结核,得病没过半年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孤儿寡母,甚是可怜。母亲刘玉玲是村里有名的美女,对王宝玉倒是非常疼爱,可刘玉玲毕竟还是个女人,刚刚二十出头,很难忍受独守空房的寂寞和生活的凄苦,终于有一天,刘玉玲跟着个下乡支农的大学生跑了,从此没了音信。
王宝玉那时才五岁,在睡梦中就成了没有人要的孩子,由于打不开院门,王宝玉站在院子里哭了半天才被村民们发现,这件事儿在当时成了东风村的重磅新闻。村民们纷纷指责王宝玉的母亲刘玉玲是个狠心肠的女人,一时间骂声四起,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愿意收养王宝玉。因为五岁的大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是不会忘记自己的爹娘,弄不好养大了就会跑了,不像是一两岁的孩子,谁养大了就是谁的。
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处理王宝玉的时候,住在村子最东头的贾正道赶了过来,表示自己愿意收养王宝玉。此后王宝玉就成了贾正道的干儿子,贾正道那时已经四十多岁,因为妻子林召娣不能生育,一直没有孩子,对王宝玉视如己出,非常疼爱。
贾正道的父亲是个风水先生,临去时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贾正道,贾正道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腿脚不利索了,也干不动农活,就将自己的耕地转包给了别人,子承父业,自己则蓄起了胡子,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专心干起给人看风水的行当。
东风村是个小村子,只有几百户人家,上最近的初中也要走几十山路到柳河镇去。王宝玉上初中时,贾正道已是年近六旬,对王宝玉有些疏于管理,也有心无力,王宝玉在即将考高中前突然辍学了,当然,这其中不光是因为山高路远,还有一个王宝玉无法说出口的缘由。
却说王宝玉迈着畅快的小步,手里拎着里面只有几十枚松蘑的小筐子,嘴里吹着响亮的口哨,向山下的村子里走去,有些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很是舒服。
在经过一个贫瘠的小山岗时,王宝玉见四下无人,一时兴起,扯开喇叭嗓子大声唱起歌来。
“大姑娘美来,大姑娘lang,大姑娘钻进了青纱帐,青纱帐里有个少年郎,哎嗨嗨哟!郎啊郎,今天我们就要入洞房。”
王宝玉这并不优美的歌声,惊起了不远处荒草丛里的两只正在亲热的野鸡,受到惊吓的野鸡情侣,扇着翅膀扑扑楞楞地飞了出来,向着几十米以外的玉米地里撞去。
在农村生活的人都知道,野鸡刚开始的时候都飞不高,需要有一个加速的过程。王宝玉一见,心中大喜,暗道:“他娘的,这要是抓着了一只,回去炖着吃,绝对解馋。”
王宝玉这样一想,将手中的筐子往地上一丢,撒开两腿,冲着野鸡追了过去。两只野鸡很是惊恐,一边回头,一边快速扇动翅膀,钻进了玉米地里。
王宝玉想也没想就跟着也钻进玉米地里,脚下速度飞快,追了没多远,两只野鸡竟然没了踪影,这让他有些垂头丧气,不由停住了脚步。
“谁啊?”突然,一个惊恐的女人声音传来,着实吓了王宝玉一大跳。
王宝玉随着声音向身侧望去,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慌乱地提着裤子站起身来,但提裤子的速度明显没有他的眼睛快,两片白晃晃的女人肥臀赫然映入眼帘,让他顿时觉得心跳加快,脸上热辣辣的。
“秀枝婶,你咋在这里啊?”王宝玉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问道。
这个女人正是王宝玉家的邻居,四生产队队长张大柱的媳妇李秀枝,刚才她恰好在嘘嘘之中。李秀枝见是王宝玉,转过身来,满脸不快,她一边系着红腰带,一边用脚踢着泥土,试图掩盖地上的尿渍。
“宝玉,瞧你这话问的。这是我家的苞米地,你跑我家苞米地来干啥?想偷苞米啊?”李秀枝走到王宝玉身边,有些气呼呼地问道,在她的花格子上衣内,鼓鼓的胸脯不断起伏着,被人撞见了撒尿,李秀枝自然是又恼又羞,她这会儿看起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王宝玉心中这个后悔,早知道就不追那两只该死的野鸡了,这可好,野鸡没抓着,还惹了这种丢人的是非。
“秀,秀枝婶,你千万别误会。刚才不是有两只野鸡钻进来了嘛,我跟着就追了进来。苞米叶划得我眼皮生疼生疼的,连个鸡毛也没看到!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王宝玉慌忙解释着,说着还装腔作势的揉搓着眼皮。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么小就不学好!偷,偷,偷鸡摸狗的,不干个人事!”李秀枝显然怒气未消,瞪着王宝玉说道,本来她想说偷看撒尿,但还是憋了回去。
王宝玉此时有些头大,这个李秀枝,泼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这万一李秀枝真的嚷嚷起来,他还真有口说不清。
“嘿嘿,秀枝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逮着那两只野鸡,先送只母的给你炖汤喝!”王宝玉急急的陪着笑脸。
不过这些话倒是起了作用,李秀枝噗嗤一声笑了,嗔怒地骂道:“臭小子,谁稀罕。”
王宝玉见事情有化解的迹象,偷偷舒了口气,连忙又嘿嘿笑着说道:“谁都知道秀枝婶是村里最俊的,干活又勤快,心眼还好,刚才就是个误会。好婶子,你就不要见怪了。”
王宝玉的话其实不假,这个李秀枝,在东风村的女人中,也算是上等姿色的,村妇们多半体型健壮,身材大多走了形,毕竟常年干农活,风吹日晒的。可李秀枝到了这般年龄,身上还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该肥的肥,该瘦的瘦,不知道让多少老爷们谗得暗吞口水。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被人夸,李秀枝一听王宝玉这么说,心里很是舒坦,眼角的眉毛霎时挑的高高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看着王宝玉慌乱的样子,李秀枝倒是觉得王宝玉可爱,摆摆手笑着说道:“臭小子,嘴巴抹了蜜似的。这事儿就算了,跟谁也不许提啊!”
“我向党中央保证,一个字都不说。”王宝玉举起手来,发誓道。
李秀枝咯咯地又笑了,不过这丝笑容里,带着点坏坏的味道。
“宝玉,你刚才说婶子最俊,婶子到底哪里俊啊?”李秀枝盯着王宝玉问道。
“哪里都俊!长得美,身材好,皮肤也白。”王宝玉讨好般说道。
“那婶子的腚蛋白不白呀?”李秀枝突然问道。
“白!”王宝玉随口说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连忙头摇得如拨lang鼓一般,急急地纠正道:“不,不,不,真的没看到。”
看到王宝玉的囧样,李秀枝咯咯笑个不停,笑得一个花枝乱颤,戏弄了王宝玉,让她心情大好。不过,她并没有想跟王宝玉发生点儿啥,毕竟王宝玉比她小了近二十岁,她话题一转,语气柔和地问道:“宝玉,不在家呆着,跑山上来干啥啊?”
王宝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刚去采了点松蘑,想回去给干爹干妈熬点蘑菇汤,刚才撵野鸡,筐子就丢在苞米地边。”
“这还算你有点良心。宝玉啊,你也不小了,别整天游手好闲的,让大家背后说三道四。你说,你这样的让你爹妈的脸往哪里搁?”李秀枝絮絮叨叨地说道。
李秀枝的话,让王宝玉觉得胸口很闷,很是不爽,但也没有反驳的份。他笑着说道:“嘿嘿,我知道了,婶。我没闲着,没事就看干爹的书呢。”
李秀枝听到,一脸的鄙夷,撇嘴说道:“哟,将来打算接你干爹的班啊?那你给我先瞅瞅,看什么时候天上掉下钱砸着婶来?”
王宝玉瞅着李秀枝的脸,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暗骂了声疯娘们,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说道:“秀枝婶,别说,你今天还真问对了。三天之内,保你能进笔小财!”
李秀枝听到,不由一愣,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别是哄我开心在这瞎说。”
“婶儿,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咋也不能忽悠你啊!”王宝玉一脸谄媚的笑。
李秀枝接着问道:“那你咋看出来的?”
王宝玉答道:“都在婶儿脸上摆着呢。你看你,印堂发亮,眉带喜气,三天内一定有好事儿!”
李秀枝脸上笑开了花,似乎对这话非常受用,她开玩笑道:“宝玉,你要真算准了,到时候婶子就赏给你十块钱。”
“放心吧,秀枝婶!那我先回去等着婶子发赏钱呢!我先走了!”王宝玉呵呵说着,转身走出了玉米地。
到了小山岗上,王宝玉一屁股坐下,重重呼了口气,感到身上一阵轻松,终于摆脱了这个疯娘们,刚才看相的话,不过是为了让李秀枝开心而已,这个世上谁不想发财啊!赏十块钱,谁信啊?王宝玉鼻子哼了一下,心想就凭李秀枝的小气,即使真懵准了,也不会有赏钱的。
王宝玉稍稍休息了一下,起身找到自家的小筐,把散落在地上的几个松蘑捡了起来,优哉游哉的往家赶。但他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却意外让他走上了看相算命之路,成为了十里八村响当当的一名小术士。
1721 打媳妇没好运
靠,老子一天除去油钱饭钱,这五十都不一定能够本,目测未來十天内都不见得每天能赚一百块,王宝玉不悦道:“别人都是十块,到我这儿咋改成一百了。”
“嘿嘿,还说自己头一天來,行情不摸得透透的嘛,别磨叽啊,去工商局办个开业执照花的钱比这可多多了。”醉汉城管瞪着眼睛不满道。
老子工商局有人,一分钱都不用花,王宝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虎落平川被犬欺,人该低头的时候还得要低头,王宝玉到底还是很肉疼的递过去一百块钱,县官不如现管,自己沦落如斯,惹不起这些大爷啊。
醉汉城管接过钱,满意的笑了,将钱哗啦啦抖了几下,确定是真的之后,放进了兜里,嘴里说道:“你还算是识趣,一会儿早点收摊。”
说罢,醉汉城管递过來一张十元的票根,哼着小曲转身走了,又去别人那里收税了,还拿着手机打电话,口齿含糊的约请狐朋狗友晚上接着去喝酒。
拿老子的血汗钱吃吃喝喝,咋不喝死你们这帮***,王宝玉在心里骂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如今老百姓都不相信官员,都是这帮害群之马给搅和的。
眼看着天边出现了朵朵晚霞,夕阳西下,天就要黑了,王宝玉算了算账,这一天下來至少赔了一百,买卖要是这样干下去,日子不但不会好起來,还会倒退。
就在王宝玉郁闷的准备收拾卦摊回家之时,一个膀大腰圆浑身油腻腻的男人,骂骂咧咧冲着这边大步走过來,上來就要拿走王宝玉跟前的白布招牌,口中还不停骂着:“多管闲事的小骗子。”
“喂,这位大哥,您喝多了吧。”王宝玉客气的问道。
“去你娘的,老子喝不喝酒关你屁事。”说罢一使劲夺过王宝玉的白布招牌,用力撕扯,王宝玉试图想夺过來,奈何块头不如人家大,干脆不要了,老子累了一天了,得回家吃饭睡觉。
然而男人并洠в芯痛税招荩锨暗沧⊥醣τ竦娜ヂ罚钸诌值乃档溃骸靶⊥冕套樱艘豢泷墒海蛔约翰粮删涣耍鹣胱摺!
王宝玉这一天都不顺,眼前的情形让他顿时恼了,忍不住骂道:“你算哪根葱,老子怎么招惹你了。”
“你他娘就是欠揍,老子打媳妇咋了,你去问问去,结婚后几家不打架的,你闲的吃饱撑的,还他娘的鼓捣俺媳妇去妇联告状,我看你就是活腻歪了”汉子骂道。
王宝玉猜到这个男人是谁了,应该就是中午第一个找自己看相那名中年妇女的野蛮男人,看來妇联的同志训斥了他,让他心里窝了一股子火。
王宝玉道:“操,人家两口子打架也不见得把媳妇给打骨折,自己活得窝囊,回家打媳妇出气,你还算个男人吗,路见不平,人人都能管。”
“少他娘的掺和老子的家里事儿,你他娘的就是欠揍。”汉子粗声叫嚷道。
“你他娘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让你跪着扶起來。”王宝玉当然不肯示弱,挺着胸脯傲气的骂道。
王宝玉这幅姿态,顿时消减了这名汉子的戾气,他挥了挥拳头,又问道:“小骗子,你他娘的就知道忽悠老娘们儿,老娘们家就是嘴欠,几句话就把家里的事儿给人家骗去,我还要去公安告你这个小骗子,大忽悠呢。”
“谁忽悠了,老子算得就是准,你打媳妇就是老子看相看出來的。”王宝玉不服气的还嘴道。
一看这边要要打架,遛弯的人们立刻围了过來,满眼兴奋的盼着能打起來,人性的劣根尽显无疑,于此同时,上午的那名中年妇女也急匆匆的撵了了过來,大概妇联同志回去之后,她又挨了揍,此刻鼻青脸肿,头发凌乱,但王宝玉看着她一点也不可怜,反而非常生气,老子帮你了,反而出卖老子,真是不地道。
中年妇女拉扯住她的男人,怯怯的商量道:“这事儿跟小兄弟洠Ч叵担际俏掖砹耍院笪以俨徽腋玖!
“小骗子,那你说说,老子是干什么的。”汉子瞪圆了眼睛问道。
王宝玉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屑的说道:“这个太简单,你是个杀猪的。”
“呵呵,算得还真准,二张就是杀猪的。”旁边一个认识这个汉子的男人笑道。
“败家娘们儿,是不是你提前跟他说了。”杀猪汉子推搡了媳妇一下,开口骂道。
“小兄弟就是算得准,我根本什么都洠怠!敝心旮九馈
“那也不行,他就是个小骗子,说不准还在打你的主意呢。”杀猪汉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靠,就你媳妇那样,倒找钱老子也不会答应,人群里也有人吃吃偷笑起來,觉得杀猪汉子说得离谱。
见人群越聚越多,王宝玉起身道:“你这个人讲不讲理,你一口一个小骗子,老子骗你啥了,你媳妇找我算卦我可是一分钱都洠眨褂校鹚锏陌讶讼氲媚敲窗乖啵叶阅阆备究蓻'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老子的家事儿。”杀猪汉子颠來倒去的又问道。
“我也是出于好心啊,希望你们家庭团结,幸福。”王宝玉随口说道。
“哈哈。”杀猪汉子笑得大肚子都颤乎,说道:“我们家向來都很幸福,不缺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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