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祭拜丞相?”柳伯南猛然睁大了双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柳将军还不知晓么?”李刚故作惊讶,道:“就在你下狱当日,令尊,也就是丞相大人病重亡故,啧啧啧,柳将军,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令尊辞世,你居然不知,当真是枉为人子啊……”
柳伯南双目睁得欲要裂开一般,紧紧地盯着李刚,道:“你说的可是真得?”
“此等大事,本官怎敢戏言。”李刚摇头,道:“柳将军想好了么?”
柳伯南双拳猛然紧握了起来,十指几乎就要插进手掌之中,面色苍白的厉害,牙齿紧咬着,一字一顿地,道:“你好狠呐——”
这句话,看似说给李刚听的,不过,李刚却明白,柳伯南这是为皇帝说的。他这番言论,无非也就是暗暗透露给柳伯南一个讯息,皇上想让你死,你是断然活不了了,你就乖乖地领死吧。
柳伯南此时心若死灰,原本心中还有着的一点幻想瞬间破灭,自己父子尽心竭力所辅佐之人,居然要对自己一门赶尽杀绝。
他不明白,昔日的五哥,那个亲近的五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人一旦做了皇帝,便不在是人了么?
看着柳伯南如此模样,李刚得意的笑了笑:“柳将军,怎么样,想通了么?”
柳伯南抬起头,哈哈大笑一声,面色一冷“呸!”一口浓痰吐了出来:“小人——”
李刚面色一变,缓缓地伸出了手,将脸上的浓痰一点一点地擦了下去,隔了一会儿,面色阴沉,道:“用刑——”
他的话一吼出来,一旁的李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你这老小子在扯,原以为你还能扯出点什么来,赚了一口痰,还不是如老子一样?
其实,李俊不知道,李刚要比他狠毒多了。他用刑无非就是打板子,上棍,李刚的却有不同。随着李刚的话音,又一波差役上前。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将柳伯南摁倒在地上。
而是搬上来一个木架,将柳伯南绑了上去。
随后,在旁边支起了一口大锅,锅地木炭生火,锅中一团团暗黄色的胶状液体冒着气泡,旁边的木架上,还挂着一条条皮制长条,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用来捆绑的话,略显短小,用来抽打,却又有些不着力。
李俊看在眼中也是满脸的迷茫之色,不知道这是要动什么刑。但是,一旁的葛成刚看到了这些,便是面色大变。
他急忙站起了身来,几步行至李刚身旁,道:“李大人,刚上来便动如此重刑,怎可使得?”
“如何使不得?”李刚回头轻声一笑:“葛大人,你太过多虑了……”
第504章 贼子安敢如此
柳伯南被绑在木架上,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露出了结实的背脊。
葛成刚几欲阻止,却都被李刚拉回了桌位之上。李刚微笑地看着柳伯南,伸手摸了摸脸,似乎那一口浓痰还在残留着一般,眼睦之中,却是露出了几分狠色。
他对着几个差役一使眼色,差役应声,几步上前将锅推到了柳伯南的身旁。
一把刷子拿在其中一个人的手里,他将刷子在国中一蘸,抬手便将沾染了锅中液体的刷子刷在了柳伯南的背上。
滚烫的液体一接触到皮肉,柳伯南闷哼一声,脸色骤然更加惨白了起来。背脊之上,已然变作了赤红之色,一个个水泡鼓了起来。
看在人的眼中,都不觉间似乎自己身上泛疼。
这还不算,在刷液体的差役身旁,另一个人带着一副皮制手套,上去便将鼓起的水泡撕扯了下来。接着,又是一层液体刷了上去。
“柳将军,我看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招了吧。”李刚再次行至柳伯南的面前,依旧带着笑容,道:“这才是一个开始,重刑还在后面,你便是铁打的,浑身又能捏上几根针呢?反正迟早都是要招的,何故要受此皮肉之苦,你说是不是?本官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般……”
“滚——”未等李刚讲话说完,柳伯南猛然瞪大了双眼,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其中的恨意可见一斑。
李刚并不生气,煞有兴致地看了看柳伯南,轻声一笑:“柳将军,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本官心狠了……”
说罢,李刚猛然转过身,对着一旁的差役冷哼一声,道:“动手——”
这些差役都是李刚的亲信,平日间这般事情也没少干,做起事来自然游刃有余。几人将那液体刷满了柳伯南的后背。
随后,便拿起木架上的皮制长条,一条条地贴在了柳伯南的背上。原来,锅中的液体却是热胶,皮带贴在上面,很快便紧紧粘合起来,微微凉却一会儿后,便牢固得紧了。
“你招是不招?”
李刚冷冷地问出了一句。
柳伯南双眉紧蹙,额上的汗水一颗颗地滴落了下来,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啃。
“撕——”
随着李刚的话音,一旁的差役猛然揪住其中一根皮带,陡然用力,撕扯而下。
“啊——”
柳伯南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如此硬汉依旧忍不住出声呼痛,可见痛楚之深切。
李刚将目光移到了柳伯南的背上,只见,方才被撕扯去皮带的地方已经是血肉模糊,一长条的皮肉随着粘在皮带之上被扯了下来,背上已然缺了一长条肉……
柳伯南双拳紧握着,汗如雨下,疼得他浑身只打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柳将军,还是不招么?”李刚呵呵一笑,又是一声轻喝:“撕——”
又是一根皮带撕扯而下。
随着闷哼之声,柳伯南双手猛地抓在了木架之上,手指紧紧地扣着木架,因为过度用力,指甲也被翘了起来,一时间,十指齐齐流血,模样惨不忍睹。
李刚的轻笑之声入耳,柳伯南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贼子安敢如此,待少安回来,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声……”
这话声音不大,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震响在了当场。
葛成刚脸色难看无比,整个人木然地坐在了那里。李俊却有些慌了,岳少安的报复手段向来狠辣,这一点,李俊深知,一直以来,他心中对岳少安都有怨恨,却未敢轻动便是因为这一点,他怕自己承受不住岳少安的报复,故而才一直拖到现在。
李刚却是一愣之后,便有些不以为然了,岳少安现在还关押着他的儿子,他对岳少安的恨意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烈。
以前他与岳少安也没少交锋,全部都安然度过,这一次,更是皇帝授意,他自然更不惧怕了。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以前岳少安没有动他,是因为碍着皇帝的面子,不好动手。
这一次,他已经触动了岳少安的底线,在这个世界上,柳伯南无疑是岳少安唯一的兄弟,兄弟与女人,都是岳少安的逆鳞,触者,再也无情面可讲。
所以,自从李刚对柳伯南动手之后,便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岳少安的敌人。
不过,此时的李刚,却并不在意这些。其实他对柳伯南并没有多大的恨意,现在之所以如此对待柳伯南,一来是揣摩圣意,二来,却也是为了让岳少安心中难受。
因此,李刚在听完柳伯南的话后,却是眉目俱历,猛地喝道:“撕——”
“慢——”
葛成刚与李俊同时站了起来。
李俊几步来到李刚身旁,道:“李大人,我看,这刑还是缓一缓再用,他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万一动刑动死了,我们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不是?”
“呵呵……”李刚笑道:“李大帅,这个您就放心吧,我的人都有分寸,绝对会给他留一口气的。”
“话虽如此,我们却也不能不防啊!”李俊的脸色变了变,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万一若是弄死了……”
“哈哈……”李刚轻声一笑:“李大帅莫不是怕了岳少安吧?”
“胡说——”李俊面色一红,被说到了心中去,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他憋红着脸,道:“谁怕他了?岳少安算个什么东西,我会怕他?”
“我便知道李大帅不是这等怕事之人……”李刚微笑着拉起了李俊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坐位之上,道:“那么,我们继续吧,放心,绝对死不了的,再说,柳将军武功高强,本身便比寻常事强壮的多,这刑寻常人都死不了,何况是他……”
李俊心中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已经僵持在此,他却是抹不开脸再说什么,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占同。
葛成刚看着李刚这般模样,双眼微微一眯,抬手道:“李大人,我看今日便到此为止了。柳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不过,他已经身上带伤,再受这般重刑,如何使得……”
葛成刚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心中对柳伯南很是钦佩,他本就是一个忠义之人,看着李俊和李刚的嘴脸,顿觉厌恶无比,只可惜,身在其位,他也不好出言再说什么。
说罢那番话后,也不等李刚回话,便大声,道:“来人呐,将人犯带下去,好生照看……”
第505章 李大帅
审案之所,本就是葛成刚的地盘,大理寺内,他这个大理寺少卿的话自然要受用一些,他说将人带下去,差役自然不敢怠慢。
李刚虽然并不情愿。但是李俊却是乐意的很,他急忙在一旁帮衬着,将李刚劝慰了下来。
柳伯南被带下去之后,李刚双目紧紧地盯着葛成刚,似乎要看出一些什么来一般。
葛成刚与他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只看一眼后,便即一甩衣袖,扭头而去,不再理会与他。
李刚正欲说话,却被葛成刚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将话给噎了回去。看着葛成刚离去的背影,李刚面色微微一变,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冷哼一声,随后而去。
李俊却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望了两人一眼,有些木然地缓缓摇了摇头!
大理寺内一时间清静了下来。待三人离去后,本来不该出现在大理寺内的万寒生却从后厅之内悄然行了出来。
他低头瞅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迹,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其中似是凄苦,似是惋惜,似是无奈……或者皆而有之。
最后,他收回目光站立在厅堂中央,目光之中几丝黯然,几丝疲惫,双手缓慢地背起,一步一步又消失在了后堂。
时间堪然过往,很快一日便已过去。
翌日一早,早朝之上,葛成刚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为柳伯南求情,却遭到了皇帝的冷脸,随即便将大理寺少卿葛成刚罢官,柳伯南的主审也只剩李刚和李俊两人,新的一轮审问又将开始。
李刚冷笑目送葛成刚灰败的身影离开朝堂,心中得意之极。这葛老儿昨日还那般牛气哄哄今日便被罢官,这皆因不识时务所致。
这种人,能做到大理寺少卿之职本便少见,这种脾气,现在才罢官,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就在李刚打算再次开始审问柳伯南,将那未动完的刑再动上一次之时。突来的一个消息却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熙熙攘攘的杭州城,突然城门紧闭,严密备战起来。
就在退朝之时,守城官惶惶急急地奔跑而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皇宫侍卫和太监,守城官跑到朝前,急忙双膝跪地,大呼,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
皇帝双目一凛,沉下了脸来。一旁的大臣们也怒声呵斥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守城官居然胆敢没有召唤便擅闯朝堂重地,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让他上前说话。”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守城官如此急躁,显然是出了大事,若不是天大的事情,他怎敢前来。
果然,皇帝一放话,守城官跪爬着上前,磕了几个头后,便连忙,道:“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哇。那汴京守将之一的方宁带兵将城围了起来。”
“哦?”皇帝猛然站了起来:“有此等事?”说罢,他双眉紧蹙而起,怎么方宁离开汴京朝杭州城而来,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先不说沿途的各路密探,便是那杨凡也不应该放行才对。
皇帝不知,方宁此次归来已经提前派出了小队在城前埋伏,发现可疑之人便提前拿下,消息自然传不进来,至于杨凡,他虽然有能力而且对皇帝甚为忠心,只可惜,他接任的时日尚短,城中的将士们他并不能完全约束,方宁这等北大营的老将要带着人走,他自然是阻拦不住的。
皇帝沉思间,朝堂之中的众臣已然乱作了一团。
“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个样子?”
“出了什么状况?”
“……”
各种言语飘然在内,吵杂之声,响彻耳际,却没有一人说出丝毫有建树的话语来。
皇帝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失望,文臣之中,少了柳宗严,居然便如此不成样子,以前的一些能臣也具都闭口不言,一个个没有了声响。
其实,这些能臣们,何尝不知方宁此来之用意,方宁是柳伯南昔日手下得力大将,此番前来,必然是得到了柳伯南被下狱的消息,为了救柳伯南才赶过来的。
这些人都觉得柳伯南实在是冤枉,都想让方宁此番作为可以惊醒皇帝,让他改变初衷,因而,自然没有人会说什么。
良久,皇帝冷哼一声。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守城官轻声言道:“那方宁带了多少人马来,可说了些什么话?”
“那方宁带了两万余人,口口声声说是要皇上放了柳将军,不然他便挥军攻城了……”
“他敢——”皇帝双目睁起,威严顿起,百官慌忙跪下,山呼万岁。
“都起来……”皇帝摆了摆手,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对策?”
众臣一听皇帝发问,具都低下了头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当然,其中不乏心里知道,嘴上不说的。
看着一张张可憎的脸,皇帝有些不耐烦,道:“平日间一个个说起来滔滔不绝,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眼看着皇帝发怒,李刚站了出来,微笑着,道:“皇上息怒,微臣有一策,不知可行与否。”
“你但且说来听听。”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依微臣之见,既然方宁带人前来。那么,朝廷自然派将前去阻挡便是了。”
李刚说罢,不知怎地,李俊却是心中一紧,顿觉汗毛根根倒竖而起,一张脸上冷汗颗颗滴落,低着头不敢多言一句。
果然,皇帝听罢李刚的话,眉头一皱,追问,道:“依李爱卿之意,当由何人出战呢?”
“皇上,现在朝堂之上,便有一人啊。”李刚扭头望着李俊,道:“李大帅,现在叛军在前,您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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