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南也不客气,伸手提起筷子架着桌上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着。
桌上的菜肴颇为丰盛,足够十多人吃的。但是,柳伯南却没有让在隔壁啃干饼金诗厚来一同享用。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吃着。
饭菜很香,隔着老远的距离便能嗅到里面的香味了。
柳伯南却吃着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一畏地往嘴里塞,几乎嚼都不嚼,就那里咽了下去。
万寒生看在眼中,不禁长叹出声:“柳将军,柳氏一门,万某倍感钦佩,但是,将军之时,万某却帮不上什么忙。将军还有什么心愿,但请之言,到时候,万某必定尽全力帮你实现。”
柳伯南缓缓地放下了筷子,怔怔地望着万寒生:“没有什么了,只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内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若是诞下的是女子,自然无需先生帮忙,若是诞下的是儿子,却劳烦先生保他们母子一命。”
万寒生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却出生言道:“柳将军,我想帝师应该能为你办好。”
“他?”柳伯南想起岳少安,心头有些黯然,当日岳少安的话语历历在耳,如今想起,他不禁摇了摇头:“我已经连累他够多了,不想再让他做什么了……”
万寒生看着柳伯南,没有再说什么。
而在一旁一直抱着一块干饼啃的金诗厚,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柳伯南不让他去吃那些菜的原因,他自然知晓,其实,在他心中何尝不想陪着南哥一起吃。
只是,南哥还有话让他带出去,自己还不能……本来金诗厚以后自己一咬牙,一闭眼,也就挺了过去,但是,听着柳伯南说着话,他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眼泪一颗颗地打在手中的饼上,他突然转过头来,高声喊了一句:“南哥——”
柳伯南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并不理会与他,而是对万寒生,道:“万先生,可否借文房四宝用一下?”
万寒生点了点头,一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道:“没听到柳将军的话么?”
手下之人急忙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文房四宝便已经取了过来。
柳伯南一伸衣袖“哗啦!”一声,将桌上的饭菜一起打飞在了地上,将纸张铺平,墨磨好之后,提起笔来,一阵狂书。
不一会儿,便写好了一封书信。他将书信收好后,递到身前,对着万寒生,道:“万先生,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岳少安……”
万寒生看了看他,双手接过书信,闭上了双目,点了点头……
第525章 城外五十里
翌日一早,天冷的厉害。平地上的积雪被狂风卷起,到处飞扬,直至最后,甚至是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十步之外,便看不真切人的脸了。
岳少安已经到了距离杭州城不足五十余里的地界,这样的速度,任谁看来都是难以想象的,不过,这却不是什么奇迹。
为了快速赶路,岳少安甚至丢下了步兵只带骑兵而来,但是,行到此处之时,却是被狂风阻隔,速度再难快起来。
再想保持先前的疾行速度,显然是不可能了,即便是人可以,战马却也不再行走。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岳少安只好下令所有人下马,牵着战马走。
如此一来,却是比步兵都慢了些许。不过,好在只剩下了不到五十里的路程,便是坚持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是,即便如此,岳少安还是担心不已,柳伯南的行刑时间是定好了在了午时,但是,依照现在的天气状况,自己能不能在午时之前赶到,却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即便是午时之前能够赶到,但是,监斩官会不会提前将人斩了,这也是一个变数,现在,这些环节都不是岳少安能够完全控制在手中的。
因而,越了靠近杭州城,他的心,反而越是不能平静下来了。
“岳大哥。”牛仁看着岳少安的脸色连连变幻,有些担心,道:“您要不要上马车休息一会儿,这几日你已经太过劳累了。”
岳少安摆了摆手:“时间紧迫,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告诉大家,都行的快一些,到了杭州城,重重有赏。”
“是!”牛仁答应一声。看了看岳少安有些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前去交代部众去了。
岳少安骑乘在红马上,双目眯成了一条缝,瞅着前方满天的风雪,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本出生在北方,面对这点寒冷倒是无所畏惧。只是,这茫茫风雪阻路,却是让人头疼无比。
前行中。
岳少安将张横叫了过来,他心中实在是安心不下,如果等着大队人马前去,必然延误时辰,因而,他便想自己独自先去了再说。
可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却被张横极力反对,此去本就带有凶险,怎能一人前往,张横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地:“不成,不成,决计不成。如此做,太过危险了。”
岳少安脸色一凛,眉毛上扬:“张大哥,我不是与你商量该如何做的,我只是通知你带好队伍快速前来便好,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了……”
张横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才微微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陪你一起去吧,把队伍交给牛仁便好。”
“不用!”岳少安摆手言道:“军中不能无人,你和老牛都留下,我带着章初三与洪猛去。”
张横咬了咬牙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说罢,他扭头大喝一声:“章初三,你个浑球,给我过来。”
章初三闻声,以为他又要算那送粮之时的老账,猛地吓了一跳,非但没有过来,却是朝后躲着了。不过,当他看到张横的脸色有些不对,便又挪着身子走了过来道:“大哥……”
“少废话,这次帝师让你跟着提前去杭州城,你小子一定要保护好帝师,若不然,老子凝下你的狗头来,你可知晓?”
“真的?”章初三面色大喜,哈哈大乐起来,他本便是一个喜好热闹之人,越是混乱的地方,他越是喜欢,硕大的脑袋里根本就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一听张横如此说,便急忙言道:“有此等好事,大哥怎么不早说,放心吧,若是保护不好帝师,不用大哥动手,老子自己便把头提给你了。”
“少凭嘴,快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咱老章只带着斧头和脑袋去便成。”章初三兴致勃勃地嘿嘿笑道。
至于洪猛,却是一直跟在岳少安身旁的,到也不用交代什么,岳少安往了章初三一眼,轻声说了句:“出发。”
随即,他双腿一夹,红马便撒开了四蹄向前奔去。
洪猛的轻功卓绝,这中短途奔驰自然是不在话下。唯独章初三的战马有些耐不住这般狂风不肯上前,张横见状,便将自己的战马借与了他,章初三大笑着追着岳少安与洪猛而去。
待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去。一直在后面的唐正,却是脸色铁青着。
一直以来,做为岳少安的贴身侍卫,唐正都是寸步不离的,然而,这一次,岳少安却没有带他前去,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当然,他明白,岳少安之所以不带他,而是因为,他本身便是皇宫出来的人,此番前去,很可能会与旧时熟人交手,岳少安不想令他为难。
可是,他的心里终究有些不痛快,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弃了的孩子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猛然转身对着身旁的二十多名侍卫,道:“兄弟们,此次帝师为何不带我们去,众位兄弟想过没有?”
众侍卫也是因为岳少安没有带他们而有些情绪滴落,听队长如此一问,具都抬起了头,望向唐正。
唐正接着道:“帝师是心疼兄弟们,我们昔日都是皇宫里的人,此番前去,很可能与以前的兄弟们发生冲突,到时候,若是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交手也是在所难免。可是,帝师如此厚恩,让我等如何报之?我们只能誓死保护帝师,职责所在,便是与昔日的兄弟兵刃相见,也在所不惜。现在我决定追随帝师前去,若是有人不愿前去的,可以留下,愿意跟着我走的,向前跨出一步。”
“唰——碰——”
迈步声与脚掌踏击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异常响亮。二十多名侍卫,不约而同地跨出了一步。
唐正满意的点头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兄弟们,我们走——”
唐正的话语刚落,张横却突然上前,道:“唐正,等等。”
唐正转头:“张将军,何事?”
“大帅既然没有让你们跟着,你们此去合适么?”张横有些担心的道。
“呵呵……”唐正微微一笑:“张将军,我们是什么?是帝师的贴身侍卫,侍卫跟着保护,还需如何明言么?”说罢,他扭过头,高声喝道:“上马——”
随即,二十多名侍卫追逐着岳少安的脚步绝尘而去。
张横望了望唐正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唐正最后的话,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之嫌,不过,即便如此,却有如何?
面对这般忠勇之士,张横还能阻拦么?其实,唐正此举,他在心中是赞成的,觉得很是安慰,岳少安没有看错人。
岳少安已走,自己也该加快脚步了。张横回过头,猛地一挥手,道:“兄弟们,加快脚步——”
大军冒着风雪,猛地加快了速度,朝着杭州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526章 裤裆里空荡荡
杭州城,风雪飞舞中,异常冷清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之上,李刚脑袋上缠着一块白布,彷如挂丧一般,却是昨日惊吓与伤心至于,头疼病犯了。
在他身后,跟着两辆囚车,前面的囚车中柳伯南镣铐枷锁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车上。而后面的一辆却是简单多了,金诗厚只是被关押在里边简单地上了镣铐。
其实,这也难怪,相比起柳伯南,金诗厚确实不太重要,先不说他本身的武功和威信,单是他这一身伤已经是让他没有了什么威胁,便是放开他,让他自己逃跑,也不一定跑的出去。
其实柳伯南被皇帝下了药之后,武功已经用不出来了,但是,就如此,却也令李刚放心不下,无名榜上前十的高手,放在那里,都是一个极大的危险,更何况,这位高手在军中和民间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就更可怕了。
李刚看着风雪,拍了拍发痛的额头,回头望了一眼囚车中的柳伯南,只见,柳伯南满头长发在狂风的吹拂下,随风乱舞中,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处肌即溶,一双眸子却是紧闭着,脸上没有一丝额外的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死到临头,还傲气个屁。李刚看着柳伯南这副表情很是不爽,揉了揉鼻子,冷笑了一声,放下了轿帘。
不过,刚刚放下轿帘的李刚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此时,轿子外面,一骑狂奔而来,还未冲到轿前,便哭喊了起来:“大人,不好啦,大人啊,出大事了……大事不好啊……”
李刚一惊,听这声音,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将头探出轿外一望,果然是府上的管家,管家也是个命大之人,当日被他派去照顾李玉溪,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管家一向很是沉稳,今日如此急躁却不知道是因为何事。李刚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记得,一早之时,管家便去探望自己的儿子去了。
现在如此,难道是玉溪出了什么事。
李刚想到这里,急忙喊道:“停轿,停轿。”
马车停下,李刚跃出了车轿,头疼也顾不上了,一把将管家从马上揪了下来,高声问道:“是不是少爷出事了?快说,他还活不活着?”
“活着,活着,少爷还活的好好的!”管家赶忙回道。
李刚安下了心来,面色一沉:“既然少爷无碍,你如此急躁却是为何?什么大事不好了?”
“大人呐,少爷他……少爷他……”
管家的话,又将李刚略微安下的心揪了起来,他双眼一睁:“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少爷他昨夜里被人阉掉了……”管家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今日小的刚刚跑去看望少爷,便发现少爷晕倒在了牢中,上前查看,却是已经熟睡,应该是被人救治过了。但是,裤子却没有穿,而且,裆里已经空了,什么也没有……”
李刚听罢这话,整个人恍如被晴天霹雳骤然炸响在了脑袋上一般,他双目猛地呆滞不动,口中喃喃着:“李家绝后了,李家绝后了……”
“大人,大人……”管家见着李刚这副模样,也惶急了起来,急忙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袖晃动着。李刚却是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和傻了一般。
忽然,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眼泪,急忙道:“大人,大人……李家应该没有绝后,没有绝后啊……”
“什么?你说什么?”李刚恍如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一般,急忙揪过了管家,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您还记得那个欧阳菲菲的么?就是那个青楼名妓,少爷看中的那个,后来少爷下狱后,老奴就将那女子包了下来,送到了牢中陪着少爷。这事少爷说怕您责骂,便一直没有对您说,那女子可能已经怀有了少爷的身孕……”
“此言当真?”李刚猛地睁大了双眼,他浑然没有注意管家话语中的那句“可能”二字。此刻,这如同是他唯一的希望一般,就和救命的稻草一样,让他死死地拽住了,一刻也不敢放松,此刻,他已经不再去想什么是不是门当户对,是不是好的出生,只要能给他李家延续香火,便是一头母猪,他也认了。
至于儿子现在到底如何,李刚却是没去深想,连声催促着管家,道:“快去,快去,你倒是快去啊……”
管家被催促的有些傻眼,有些害怕,喃喃地问道:“大人,去那里,去、去……那里?”
“快去将那个什么菲菲的寻来,接到府中好生对待着,切不可再出了什么意外……”李刚说着,看到管家还在发愣,猛然飞起一脚,将他踢在了一旁:“快去——”
“哎!哎、哎哎……”管家答应着,慌忙爬起了身子,跃上马匹,一马鞭下去,急急而去。
看这管家离开,李刚才狠狠地咬了咬牙,骂了一句:“岳少安,我草你祖宗……”随后,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用完了一般,慢慢地爬上了轿子,疲惫地下令道:“走……”
随后,队伍又朝着刑场而去了……
此刻,其实他很想自己去将他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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