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战的过程中,不似便有大理兵被咬掉了鼻子、耳朵等,比较突出部位的零件。大理军看着这帮双眼发绿的家伙们,心里不由得的发毛,节节败退中,阵型大乱起来。
就在宋师城的士兵即将突围出去之际,而此刻大理这便混乱的局势却渐渐地稳定了下来。那先前朝着张横射出火箭的红甲将军正立马在一旁观看着战局,而在他的身侧汤和礼也在那里,不过,他却很是恭敬地落后了半个马头,光这一个举动,便可看出这个陌生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那人便是岳少安?”隔了一会儿,一直紧盯着场中岳少安身影的红甲将军轻声问了出来,不过,话音出口,却清脆好听,与那身上沉重的盔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人,居然是个女的。
汤和礼却没有因为这声音而减少半分恭敬,微微施礼后,才道:“末将虽没有见过岳少安本人,不过,关于他的传闻到是听过不少。而且,依照我们得到的情报,再看此人的装束长相应该便是他了。”
那红甲将军点了点头,道:“君竹喜欢的男人便是这般模样吗?不过,看起来倒也配的上君竹,只可惜……”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微微一顿,道:“此刻敌军士气正旺,而我军有太过分散,挡不住他们了。我们暂且收兵,待敌军退去之时,再予以追击吧。”
汤和礼点了点头,道:“末将也正有此意。”说罢,汤和礼回头吩咐一声,不一会儿,鸣金声起,大理军缓缓退去。
岳少安趁机将张横他们让了过去,让他们先行,而自己却徐徐后退,深怕敌军趁自己退军之时追击。一直到撤到十里之外的营盘之后,岳少安这才略微轻松了一些,心里的担心也渐渐褪去。早在岳少安看到旦当城那里有了战况,率兵冲击之前,他便留下了一部分兵马,在此安营,并且修筑了防御工事,虽说时间尚短,防御工事并不完善,但是,却也能勉强抵御住敌军了。
进入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将士们先饱餐一顿,因为岳少安知道,他们是真的饿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迟,此刻断然不是行肃清军法之时。
一锅锅咸肉汤还未熬好,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士兵们便生吞猛咽了下去。
而张横却顶着干裂的嘴唇来见岳少安了。进入岳少安的帐中,张横也没有收拾身上的衣服,一身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会呼呼的,发髻也松沓了下来,几步走到岳少安身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帝师,末将请罪!”
岳少安抬起眼皮,看了张横一眼,眉头微微皱着,并不说话,他们以前是好兄弟,可是,随着身份的差别越来越大,张横对岳少安也打心底里有了一种畏惧。岳少安越是这样不言语,他的心里越是没底,不由得抬起了头,又道:“帝师,我……”
“张大哥……”岳少安突然打断了张横的话语,缓缓地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说……”说罢,伸手将桌面上的一壶酒扔了过去……
张横下意识地接在了手中,愣愣地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岳少安,不知岳少安是何意。而他从岳少安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突然,张横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帝师,张横自知此次罪无可恕,但凭帝师发落,张横断无怨言。只是这欠账的事,张横实在不想做,不然,我这心里便要难受死……”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张横,想了想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明白了。张横听令——”
“末将在!”
岳少安沉声,道:“现在命你带罪立功,这一次倘若成功,前番之罪将从轻发落,倘若不成,那么二罪并罚,便斩了你的头,你可心服?”
“末将心服!”
听到张横的回答,岳少安起身走到了张横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张大哥,我料定……你将……”
岳少安一口气说了颇多,张横却是不住地点着头,面上从疑惑慢慢地转做了喜色……
第753章 绝妙的夜袭
是夜,岳少安营中寂静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来回晃动着,隐隐间,门前几个凋零的卫兵如同烛光下的飞蛾,看不真切,却好似真的存在。
在岳少安营地的不远处,一队人马悄悄靠近着,队伍之中,每人口中都叼着一根干草。看着这个标志,便可以明白,这些人是来劫营的。因为这念头,什么都讲求规矩,别是劫营也是,晚上劫营都要“马摘铃,口携梅”。
马摘铃,当然好理解,这个时候的战马脖子上一般都挂着铃铛,双方正面交战之时,战马奔驰开来,铃铛晃动,声音清脆悦耳,不单可以提升战士们的士气,而且顺便欣赏音乐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而口携梅,却不是真的给一只梅花含着,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去劫营,而是相亲。
这里的“梅”指的便是干草,当然,找不到干草,便是干柴也无所谓,为得只是防止士兵们交头接耳地说话,从而惊扰了敌军。
只是,这一次双方的情形有些特殊,大理军营距离岳少安只有十余里地,倘若带着战马袭营,很容易暴露目标,故而,这次大理方面派出的均是营中的好手,不单脚程快,一个个身手也矫健,此次前来,他们不求能杀掉多少岳少安的人,只求扰乱对方军心,以策应大军进攻。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异常的小心,倘若稍有疏忽,被对方发现,那么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然而,越是如此,他们便越发地紧张,在即将靠近军营之时,为首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将口中的干草拿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推了推身旁的同伴道:“你看,这营地怎么人如此至少?”
另一人压低了身子,伸手朝后面虚按了一下手,示意后面的人隐蔽,随后才道:“我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按理说敌军今日并没有讨着什么便宜,而且我军现在还是占有优势的,他们应该小心戒备才是,怎么能如此大意?我看其中有诈……”
前一人想了想,摇头道:“我看未必,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做防备,也许是岳少安未曾料到我们会袭营,也或者是岳少安想以此来疑惑我们,我们不能上他的当。我们还是趁机杀进去再说……”
另一人脑袋比前一人摇得更为厉害:“不可,不可,岳少安素有威名,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再说,你一个侍卫懂得什么狗屁兵法?”
前一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驳什么。这两人都是汤和礼的亲卫,武功不弱,因为他们平日办事还算干练,汤和礼才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两人。
只是汤和礼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此处因为意见起了分歧而停滞下来,看来,侍卫不看武功密集,学起兵法,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强烈,从先前的低声说话,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到后来,甚至都欲出手。显然前一人所谓的兵法正如后一人所说,是狗屁兵法,不然的话,怎么能在这种场合犯下如此错误,倘若现在岳少安的营中大军齐出的话,他们这些袭营的,便成了被袭者了。
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两人吵声越来越高,后面的士兵看不下去了,上来劝阻,这个时候,不知是谁灵机一动,说道:“对面营中的守卫怎么没有反应?”
这时,他们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岳少安的营地之中,不过,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却是急忙各自就位,又俯下了身子,这才静静地朝着营中观察起来。
看了半晌,为首的两人同时一惊,睁大了双目,齐声看着对方问道:“营中无人?”
而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都是对方震惊中略带迷茫的眼神。这一次,他们没有再争吵,齐齐点头后,两人同时挥手,直接冲入了营中。
进入营中之后,袭营的人,全部都呆在了那里。营中空空如也,那火把下隐隐看到的守卫原来只是一个个穿了盔甲的稻草人,而在它们的脚下均有一个小车,车身被一根绳索系着,而绳索的那一头,一直拉到军营深处,在那里,又有一个个圆形的机架被一匹匹战马拉着,而每匹战马的脑袋上都绑着一根木条,木条的前端是一捆新鲜的绿草。如此,战马一直追着草料走,而营门处的守卫也会一直按照固定的路线走着。
两个头目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先是看到营中有人在动,后来发现没人,再后来发现守卫居然是稻草,而让它们动起来的东西,更是叹为观止,匪夷所思,完全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时间,多了几百人的大营里,却无比的寂静,寂静到好似根本就没有来过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没有动弹,只有那燃烧着的火把,不合时宜地发出几声崩裂……
良久,为首的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问道:“现在该怎么办?”随后,又同时摇头道:“不知道……”最后,两人同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低下了头去。
隔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将军让我们袭营成功便给他发信号,我们发还是不发?”
“那我们袭营算是成功了吗?”
“这个……”
两人思考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发出信号,因为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起,岳少安的大军居然不翼而飞了,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束火光直飞天际,炸响开来之时发出几道漂亮而耀眼的光芒,大理城的火器还是很发达的,只不过,他们不像宋师城那样,用在了武器上,而是用在了观赏方面。虽然段易明后来对这方面很是重视,但是,毕竟段易明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年代,思想上,见识上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别说他身边没有一个朱重一,便是有,也不可能制造出宋师城这样的火器来。
当然,有时候观赏的东西也可以用于其他用途,在那光束闪过之后,战鼓声起,号角声起,马蹄声起,大理的大军终于出击了,浩浩荡荡地直奔岳少安的大营而来……
第754章 不似女人的女人
大军所过之处,黑色的夜空下,留下一长串由火把筑起的长城。想必之下,岳少安大营中的火光暗淡了不少。这一幕,看似大理军强大无比,岳少安被比了下去,但是,越往前行,汤和礼便越觉得不对劲。当他看到自己派出去袭营的人又完完整整地排着长队行了出来,而且手中还拿着照明的火把之时,他便明白了。
在大理大军行至营前的时候,两个负责劫营的头目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来报告岳少安营中的情况。汤和礼不及听他们细说,微一摆手,径直冲入了营中。
“噗通!”随着汤和礼纵马狂奔,一声闷响传了过来,汤和礼连人带马一齐掉入了陷马坑,伴着汤和礼的叫声,坑中尘烟荡起,反应最快,跑在最前去救他的人,都被迷了眼睛,这才知道,坑里不知洒了多少石灰。
终于,在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搀扶下,终于将汤和礼从陷坑中揪了上来。
而此刻的汤和礼已经满身石灰,双眼紧闭,腿上多处血痕,也不知伤在了那里。士兵们急急地将他扶入后面紧急搭起的帐篷总,让军医用温油洗过了眼睛,包扎了腿伤,汤和礼这才好了一些。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太大的怒火,也没有责怪那些派出去的袭营者,为什么没有将事情办圆满,怎么还会留下一个陷坑让自己掉进去。而是整个人呆坐在那里双眼望着上空发着呆。他不是一个性格温和到战马被扎了几十个透明窟窿,自己都差点死在那里,都可以不动声色的人。
恰恰相反,汤和礼的脾气并不好,因为此事,他的那两个亲卫,也就是袭营的两个头目,已经在帐外跪了很久,吓得汗水直流,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内心中收到的震憾极大,汤和礼以前对岳少安只是闻名,从未交过手,故而,对于一个道听途说之人,他虽也敢太过轻视,却也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心。但是,这一切,从现在开始已经过去了。让汤和礼不解的不是岳少安悄无声息地撤去,也不是那让稻草守卫走动的设计,让他吃惊和佩服的,恰恰就是差点让他送命的陷坑。
岳少安居然能巧妙地将陷坑设置在正门的门后半丈的距离,而且那陷坑并不是圆形是,而是一个三角形。这也是先前袭营的那几百人没有发现这陷坑的原因。
良久,汤和礼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岳少安,当真是神人也!”这一次,他终于了解了岳少安这个在大宋不败将军的神话是怎么传出来的,这人的心思居然缜密到这种程度,连袭营者因心里小心而不会走的路线都计算了出来。而岳少安不知身在何处却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事,也让他记忆犹新,此生从不敢忘。
由于汤和礼的这一变故,使得大理军的速度迟缓了下来,从而给岳少安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汤和礼沉思中,伤口似乎也不太疼了,军医再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动都不动一下。这可把军医吓个不轻,不知是不是将军的脑袋也摔坏了,而自己没有查出来。他想问一句,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忍住了。
待军医摸着脑袋上的汗水步出营帐,情绪还没缓和下来,便再度紧绷而起,因为这一次见到的人比里面的汤和礼更吓人。
准确的说,这一次见到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看不出是女人的女人,因为她的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一层盔甲之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一双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却也不似一个女人那般露出几许温柔,而比一个杀人如麻的男子更让人心寒。
看着在身前发呆的军医,这不似女人的女人说话了:“汤和礼呢?”清脆悦耳的声音落在军医的耳中恍如夜半惊雷,让他猛地颤栗不已,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将军,汤将军有伤在身,正在帐中休息……”
军医说罢,躬着身子,等待着其他吩咐,等了半晌,却没有听到话音,他壮了壮胆气抬起了头,眼前却那里还有人在,待他回过头去之时,才发现,身前的人已经进入了帐中。
军医呆呆地望了几眼,扭过头去,猛地一拍闹猛,快步离开了原地,朝着远处跑去,心里一个劲地想着,明日出来之前,一定要翻翻黄历……
营帐之中,正在发着呆的汤和礼,看到有人进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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