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花听得愣愣的,忙放下筷子问:“小满,你除了跟赵秀英,还跟谁处上了?”
“没,妈,你听爸瞎说个啥。”
李傻子心虚的扒饭,李水根就哼道:“桂花,他那事我都不稀罕说,比那李四海好不了多少。他那下头就是个祸根,早晚得烂了。”
“我草,你还是爸呢,说这话也不怕被雷劈?”
李傻子怒了。
“干得出来,还不许做老子的说?”
李水根一瞪眼就骂了句粗话,跟着说:“今天有人把春耕的大字给撕了,查了半天没查出是哪个王八蛋。”
李傻子也骂:“那个臭不要脸的敢撕我写的大字,我那是得到县长颁的大奖的,那不是跟县长作对吗?哪个死球的不要命了?”
李水根拍桌子:“说得好,就是哪个死球的不想活了,小满,你给我打听去,找到人了,村委会给你奖励。”
李傻子连忙点头,黄桂花就让他爷俩快些吃饭。
春耕是头等大事,连乡上都很重视,那大字写的是宣传语,鼓劲的话,还是出自李傻子的手笔,挂在村委会屋檐下。还在水田那找了两颗歪脖子树也给挂上了,这老孙头老温头两户的事还没过去,就又有人敢跳出来跟村委会作对,李水根气得嘴都歪了。
吃过饭,还坐在台阶上骂骂咧咧的。
“敢扯村委会的大字,是他娘的活腻歪了,我就知道这村里有人瞧我不对付,我早晚一个个都揪出来挂牌子游街。”
李傻子没理他,昨天瞅了两本武功秘笈,他打算练练,在院时摆了个站桩的架势,有模有样,双手前伸,不丁不八,像生根钉在土里。
不到三分钟,他就一摔手,一屁股坐地上。
“你练个屁功夫,你都多大人了,早过了练功的时间了。”
“你懂这个?”
李傻子好奇了。
李水根嗤笑说:“不懂不会瞧电视吗?上头都说练功要打小,你都多大了?”
“切!”
李傻子鄙夷的冲他翻白眼,李水根就只配做村官,这见识都差天远了。这年纪小有年纪小的练法,年纪大有年纪大的练法。那部队的军体拳,是教给谁的?
参军的难道还有娃娃兵?
熬打筯骨,一年小成,三年中成,五年大成,再不济一身硬气功是肯定能出来的。可这时间花得太长了,李傻子也没那耐性。
琢磨了半晌,还是放弃了,五年后,我都不知在做啥了。
吃得撑了,就走出院门散食,今天把赵秀英和东婶喂饱了,也不上她俩的家门,吴月芝那也不能老去,不然就没个新鲜感了。
在村里晃悠了下,就瞅见刘长军跑过来了。
“给你的。”
他在怀里摸出把刀,比手掌长一些,牛角把柄,晶莹剔透,刀身如洗,月光一照,银光闪闪。
“哪来的?”
李傻子舞了下,又跑到一棵大树下,试着一捅,差不多没柄,就惊喜的问。
这玩意儿可比孙策那跳刀好使多了,可就没个刀套,收套里怕被扎伤裤子。
“这我一朋友跑西北那边弄来的,这刀柄是耗牛骨做的,打磨过,刀身是用的上等精铁……”
“草,我还陨铁呢,我瞧就是花纹钢,打磨得好些就是了。”
刘长军憨笑声:“你说啥就是啥,我不就琢磨着要说精铁威风些吗?”
他低声说:“这刀见过血,是能镇邪的凶器,你拿着防身合适。”
李傻子满意的点头,刘长军又拿出个牛皮刀套,这牛皮用大锅熬制过,韧性极强,刀套里头,绝不会伤刀,也不会脱套。
“那就谢谢了。”
“谢啥,小满哥。”
李傻子满心欢喜的走了,心想这下不怕那小霸王了吧?他就是再身强体壮,还能不怕这牛角小刀?
等胃差不多舒服了,就往家走,快到院门外,被个影子吓了跳,等看清是黄希,就瞪她说:“扮鬼吓人呢?你咋跑过来了?”
“我又来求字来了。”
黄希那张俏脸被竖起的衣领包裹着,小棉袄子极其合身,腰间扎了根细绳,小蛮腰纤毫丝露,穿着小碎花裤,不显得臃肿,倒还有点妖冶。
脸蛋上还有被寒风吹着挂着的红晕,背山坳那边气寒要低四五度,不像李庄是在平原上,那头山风也大,这边雪融了,那头残雪还没化,踏着路都滑,瞧她穿的是棉鞋,下头还绑了条棉垫就知道。
喊她进了院,就带她去房里。炕烧得正旺,屋内暧洋洋的,黄希就解开棉袄子。
里头就是肉色的衬里,胸部像塞了豆沙包的鼓起,隐约能瞧见黑色的奶罩子。
铺开宣纸就问她要写啥,黄希靠过去,呼着香气说:“就写‘今年不开荒,明年没裤裆’……”
“啥?靠山坳又要开荒?那山后头不都垦出来了吗?”
李傻子感到很意外,两个村邻着,他对靠山坳的事很清楚。前年才垦出来的一千亩地,地质很差,只能种番薯,散种了些番薯花生,村里让人种果树,人指着田问村委会就这破地树能长得起来?没人愿意去种,种个菜都怕长歪了,野耗子还多,说那花生壳满地都是,仁都被耗子吃了。
跟着就撂了荒,这随便种点啥都好的,养着地气不能让地给空着,等来年也好上肥再种别的。可第二年的就荒那了,这得三五年才能养回来。
但靠山坳穷,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边连山都没吃起来,树在早年能伐的都伐干净了,就留下树桩子,早几年还闹过坍方,死了几口人。
往深处开荒,也不是不对,就是……李傻子瞧黄希,就觉着靠山坳的村委会脑袋被石头砸了,隔个两年就没事找事干。
“村委让你来的?你不是把咱俩的事跟村委说了吧?”
黄希白他眼:“哪能呢,我在村委也是个小干部,你大字写得好,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们就让我来找你。上回我不也求来字了吗?”
李傻子这才放心了,跟黄希的事不能搞得沸沸扬扬的。
靠山坳犯傻爱开荒,那是他们的事,问黄希带了钱来了没,帮那边村委办带还能不带酬劳?一个字十五。
李傻子就唰唰的写了五张,一共五十个字,赚了七百五。
收了钱,字放在桌上晾干,黄希就盘腿在炕上跟他说话。
“牛老二还乱来不?”
“他哪敢,胡雷被你村的刘长军收拾了,现在还躺床上,牛老二听说了就吓得连村都不敢出。这又要开荒的,哪顾得上我。你说,我以后隔个三两天的就来一趟成不?”
李傻子瞪她眼:“把我当啥了?三两天就来一转,你又不是咱村的,这外人见了咋说?”
黄希拉着他手说:“那你说咋办?上回你抽我那几下,我现在都还想着……”
草,贱的吧?
瞧她拉下脸央求,那亵衣领了敞开,露出的雪白肌肤,跟白玉似的,李傻子就嘿笑声,从领子口往里伸下去一抓,便感到手中握着把柔软的面团。
使劲一掐,黄希就脸红得像是七叔家的大枣,往后想缩,又想让李傻子蹂躏得更厉害些,瞧了眼那书桌上的笔,突发奇想的说:“小满,你拿笔在我身上写大字吧……”
“啥?”
李傻子没听明白,一转头,看了眼那根写大字用的特大号毛笔,就坏笑起来。
“我躺下,你就在我身上写。”
黄希把亵衣都给撕扯下来,露出雪一般白的身子,大字排开,看李傻子拿笔在脸盆里浸了会儿水,就咬住牙。
等那笔一划上来,背上是热的,这水是冷的,不由狠狠的一激灵,却有种难以言喻的**从心中升起,情不自禁的从嘴里吐出几声轻吟。
李傻子瞧得心里也好奇,就更浸多了些水,让整只笔管都放在脸盆里,在她胸上写了个“贱人”看那水渍缓慢的从她的胸往四处滑落下去。
她跟着也扭动着身体,像是沉浸在这无法说明,又让她羞耻的愉悦中。
李傻子瞅她越来越来劲,也扯下裤头,心中却想,这婆娘可真古怪,这都是些啥毛病啊,先是抽鞭子,现在又要写大字,麻烦死了。
黄希神清气爽,喂得满满的走了,李傻子就蹲在床上数钱,又拿刘长军那把牛角小刀出来瞧,打算明天去学校一趟,要能撞上孙策更好,要撞不上也无所谓。还能顺路去找柳嫔,那婆娘也是个骚性的。
晚上睡得很踏实,那个小霸王总算不再梦里吓唬他了,在梦中小霸王被李傻子拿着刀追得乱跑,还一脚摔到化粪池里,爬起来一头一脸都是屎尿。
笑着睡起来,天已大亮,李水根跑水田上看最后一天的劳作,黄桂花则跑二妮家去了。那是李水根的意思,咋的也是一家之主,哪能二妮爸说让去就去,得让女人去探探口风。别人家拿自家开涮,自家还当真了。
这家就没人管李傻子,他走到院中,先跑灶房里,拿锅里温着的馒头啃了半个,又喝了碗自家磨的豆浆,才跑去坐班车。
班车上有要去县城赶集的村里人,就招呼他过来说话。
“小满,你也帮咱家写个大字吧?咱知道你是村委会的扫写员,咱家不薄待你,一个字十五咋样?”
那是户家里还算过得去的,在屋里养了十来头猪,等到年中的时候卖掉,也是一两万的收益。就想在房前给来两个大字显摆一下,咋的等那亲戚来走动的时候,也能说是请书法家写的。
“十五?老六,你头昏了吧?那是年前的价了,现在没三十,你想都别想。”
还没等李傻子回话,就有人嗤笑声说了:“小满可是在县里拿过一等奖的,原先帮咱村里写大字就十块一个,你算啥,不就养了几头猪吗?一个猪倌还想拿折扣?”
那叫老六的脸一红,讷讷说:“三十也太多了,小满,你给便宜些吧。”
“你要写几个?”
李傻子可不会把上门的买卖往外推。
李水根抠门得很,一个月就给二百块钱给他零花,还不够买烟的,这要不找些门道生钱,早饿死了。
“八个,就前门四个,院里四个,挂门前和正堂的屋檐下。”
老六一听有戏,就忙说,“给打个折吧?小满,咱也算是姑表亲吧,我管村长叫表叔呢。”
“叫表叔也不能便宜太多,要不我这字不就贱卖了?二十五吧,八个字两百,这点钱六哥你拿得出来吧?”
老六喜道:“行,行,两百就两百,这,回头我去村委找你?”
“我现在给你写,”
李傻子随身就带着笔墨纸硕,这是他吃饭的家伙,在车上铺开就给他写好了,看他喜滋滋的拿着字,李傻子就对车上的人说:“都一个村的,我就把话放这儿,以后找我写大字的,都一概二十五一个,都这号大的,要再大的另议。要是外村的,你们帮领着来,五十一个字,给你们拿十块钱的回扣。”
这车上都是李庄的人,听了都喜笑眉开的。
想着外村有啥认识的要写大字的,人家李小满可是在县里得过奖的,不输那些书画协会的,五十一个字,还都便宜你们了,这要拉来了,不也能赚两包烟钱?
到得县城下了车,李傻子先把刘长军给叫过来:“你带俩人在校门口蹲着,要是我跑出来,你就带人把小霸王给堵住,我好逃跑。”
刘长军一听就头皮发麻,那也打听了,那孙策人家老爹孙坚是做官的,还是大官,上次那拦住小霸王的,就被打得在医院蹲了快半周,这又要堵他,他想着就后怕。
“咋了?不想干?”
李傻子一说,刘长军就忙说:“咋能不干,小满哥说啥就是啥,我去叫人。”
让李傻子很失望的是,他跑到十班,小霸王没来。黄琥珀还冲他招手,一点也不在乎在那讲课的老师瞪大着眼睛。
“你厉害死了!”
黄琥珀等他坐下,就偏头小声说:“上回把小霸王给整惨了,他回来还拿程咬金出气呢,打得程咬金满学校的跑。”
李傻子眼神瞥向冯小怜,大班长那脸蛋还是冷冷的,翻着书,竖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不拿眼瞅他这边。
“喂,你看哪里呢?”
黄琥珀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下。
“黄琥珀!你在做啥?不想听课就别来!”
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发火了,更用怨恨的眼神去瞧李傻子,本来十班就是差班,这家伙一来,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下周就是模拟考,看他能考出啥样来。
吕红妹说他来的时候做过**,分数很高,我呸O定是吕红妹在胡说八道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成天旷课的还能成绩好了?
等模拟考的时候,看他能考成啥样,等到时原形毕露,就怪不得大家了。
许敬宗跟大伙说要让李傻子退学,老师们原来还不觉得咋样,不就孩子们打打闹闹嘛,你家那许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被人家打伤了,你就想法子要让人退学,也过分了吧?
可等他安排着车把孙策都弄了个浑身屎尿,还得了个外号叫“屎人”大家才觉得这李小满是个祸精。
孙策他爹那没说啥,人家秘书可过来把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咋连这种人都接收插班,县中可是重点中学,要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校长心中有苦,这人可是鲁上涛和教委王主任给塞过来的,那时哪知道他是这种混混。吕红妹还说成绩不错来着,就跟他说再观察一些时间,实在不行就让他退学。
这一说,许敬宗那边串联得就更起劲了,死活要在一个月内把李小满弄走。
这讲台上的老师也是赞同把李傻子搞退学的,就没给他好眼色,这就算了,连带爱跟李傻子说话的黄琥珀也不待见了。
说她一句,等提问的时候还点她的名让她回了几个她答不上来的问题。
等到下课,黄琥珀撅着小嘴都快要哭了。
“他就是整你,你越哭他越开心。”
从课桌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冯小怜轻声说:“你也是,上课的时候老跟那祸精说话干啥?”
祸精是李傻子在学校的新外号。从他每次来上课都能惹出事来说,还很贴切。
“几天没见他了,就想跟他说两句话嘛,我……我也不是有心的。”
被冯小怜一说,黄琥珀就真哭起来了,拿着纸巾擦眼眶,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冯小怜又恼怒的去瞧李傻子,见他趴课桌上睡着了,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过去拍醒他,等下堂课时让他别再睡了,可一想管他做什么,哼,等模拟考的时候,他要考差了,那再跟做思想工作。
李傻子等到中午吃饭时才醒过来,嘴角还挂着唾沫,擦了把就要跑去食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