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歪想传- 第29部分

远处，金城城郭已展现在伶征面前。

在离城二里之地，伶征下令安营扎寨。汉军初到，尚且疲惫，当不能立即攻城！伶征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驻扎下来后，汉军就开始埋锅造饭。

眼前的汉军，在造饭之时，尚有一队人马在旁警戒。孙胜看着眼前的汉军，有条不紊，毫不吵杂，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端的是军容整齐！彻底打消了孙胜趁机劫营的打算。

伶征冷眼看着墙头贼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晚上，孙胜还是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汉军动向。

此时的汉军军营内，灯火通明，声音吵杂，似乎在开篝火晚会！孙胜轻蔑地一笑，这也算是计谋吗？

可有那莽撞的军士却义正言辞地请战：“敌人如此嚣张，这是**裸地侮辱！”孙胜一翻白眼，理都不理他，继续欣赏着眼前汉军拙劣的表演。

“守忠，有古怪啊！”韩遂这时走上城墙，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汉军。

孙胜也感觉到了，他整整盯了一晚上了，汉军一直是这么个阵势，他们该不会准备这样守株待兔一晚上吧？能有这么蠢？可孙胜却也不敢出去，也猜不透汉军的想法，只能按兵不动。

“将军，末将也觉得奇怪，但委实想不出汉军要干什么！”

“本将也不明白呐！”韩遂这话音刚落，却不想金城其他三面城墙同时受到了攻击，正是汉军那震动天地的喊杀声打断了韩遂的思路。

“不好！此是疑兵！”孙胜大叫一声，急急忙慌地带上5000士兵向另外三处城墙奔去。原来，孙胜见汉军在南门驻扎，是以调了7000士兵守在南门，其他三门只留了1000士兵。没想到汉军却声东击西，故布疑兵。

韩遂亦脸色大变，从孙胜手里接过2000士兵往相反方向而去。

跑出没多远，孙胜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又率着3000士兵原路返回！

伶征见南门城头上士兵去了大半，正要率兵猛攻之时，突然看到贼寇去而复返，立时愣在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六十五章：攻城

话说孙胜带兵返回到南城门，心里亦是忐忑不安，一双眼睛幽幽地注视着前方的汉军营地。汉军营地一如刚才，士兵们仍像是在开篝火晚会。

“报！将军，东、西、北三处城门遭遇敌人袭击！”小校气喘吁吁地来报。

“战况如何？”孙胜右手紧紧地握着佩剑，指节都发白了。

“汉军只是刚开始时攻得凶，现在却是在弓箭射程范围外鼓噪，看情形不像是真正攻城来的，倒像是来骚扰的。”小校回道。

孙胜轻舒口气，叮嘱道：“不必理会汉军的骚扰，万不可出城迎击！”

“是！”小校得了命令，赶紧下去吩咐了。

孙胜回头看向远处的汉军军营，双眸阴蛰。

小校刚退下，韩遂亦领着兵回来了。

“孙将军，汝亦回来了？”韩遂呼吸沉重，显然是一路心急狂奔而来，问完这句话却是把眼光投向汉军营帐。

“将军，末将恐汉军声东击西，半路返回。万幸，未留可趁之机于汉军。”孙胜淡淡地回答。

韩遂到了西门，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汉军完全没有攻城的意思，一下子就猜到了汉军的计策，于是急忙率军回援南门。到南门后看到孙胜已有点吃惊，听了孙胜的话，又看到南门不曾有打斗的痕迹，更加震惊了！

“孙将军，汝是如何识破汉军计谋的？”韩遂双目灼灼地盯着孙胜。

孙胜笑道：“汉军此行只一万人马，要想破城绝无可能分兵强攻三处城门的！而刚才，汉军居然大张旗鼓地同时攻打三个城门！是以，末将就觉得其中有诈，果不其然！”

“孙将军好眼力！”韩遂又换上了那一脸笑容。

“刚才事急，末将只是为守城而心不乱；将军心系百姓，是以关心则乱，不然此等小计，怎逃得过将军法眼！嘿嘿！”孙胜此时的笑容让韩遂倍感亲切！

韩遂也不答话，笑着摇摇头：“孙将军，这守城之事就全靠你了！”

“末将遵命！”

伶征见无机可趁，就命士兵们回营休息了。他也怕敌人趁夜来袭营，所以布置了很多明岗暗哨！当然，这些岗哨最终没有任何收获。既然已经定计在汉军攻打之时出奇兵，孙胜自然不会草率地出来袭营！这袭营成功了固然好，可不袭营也能成功的事，为什么要着被敌人发现而吃败仗的风险去袭营呢？这笔账，孙胜可算得精着呢！

第二日，汉军在南门集结大军，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伶征的眼睛很毒，这南门正是韩遂他们攻打金城时攻破过的，此时虽经修补过，可仓促完成的城门能多牢固？

韩遂带着众人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红彤彤的一片汉军，军容整齐，肃穆庄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汉军那肃杀的气势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震慑。

而汉军阵中，那几具庞大的投石机，更像是压在众人胸口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排列整齐的云梯，怎么看怎么像通往地狱的小径。这些给那些未曾经历过系统作战的羌族士兵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伶征不无自豪地看着手下的士兵！这才是精锐！真正的精锐！

“咚，咚，咚……”

低沉的战鼓声中，汉军发起了进攻。

“弓箭手准备！”孙胜大喝一声，把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汉军在离城门尚有一箭之地时停了下来。城墙上却有那沉不住气的弓箭手稀稀拉拉地射下箭来。

伶征轻蔑地冷笑着：哼！乌合之众。

孙胜铁青着脸，注视着城下的汉军，沉声喝道：“弓箭手听命令放箭！”那些已经射出箭的军士，慌张地在那准备着箭支。

“投石车，攻击！”伶征大声下令。

“嘭！”

“嘭！”

……

五架投石车同时把巨石抛向城门。四颗大石砸在了距城门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只有一颗却是越过城墙，砸进了城里，砸在了守在城下准备随时上城墙补防的士兵阵营里。顿时一阵地动山摇，血肉横飞。

“咝——”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如此威力，恐怕这城墙捱不了几下。

几架投石车调整了下角度，又进行了一轮轰炸。

守军见识了投石车的威力后，见巨石飞来，无不争相躲避。可人能躲，这城却是不能动。

几番轰炸后，士兵伤亡倒是不大，可城墙损坏程度却是极大，更有一段城墙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弓箭手掩护，士兵冲城！”伶征见投石车已经达到了预想的效果，果断地下命令。

“杀——”

“杀——”

汉军士兵大吼着发起了冲锋。

“弓箭手，放箭！”孙胜大声下着命令。

这射箭本就是羌族士兵的强项，在奔跑的骏马上尚能搭弓射箭，命中目标，何况是在平地上？从起初的慌乱中反应过来后，弓箭手们充分展现了他们的箭术。密密麻麻的箭雨下，不断有汉军士兵倒下了，可依然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汉军的悍不畏死更加刺激了城上众人：这才是真正的汉军！

此时，汉军弓箭手也行进了一段距离，向城墙上的西凉兵发起了反攻。顿时，城头上一片箭雨，压得士兵们不敢抬头。

第一架云梯竖起来了，接着事第二架，第三架……

“弓箭手后撤，檑木、滚石、火油伺候！”孙胜赶紧命令道。此时的孙胜在众人眼中，早已不复平时纨绔的神色！现在的孙胜，那是一位真正的统军大将！

“啊！”

攀爬在云梯上的汉军，不时地倒下来，可马上又有士兵补了上来。一架云梯被推倒，可马上又被竖了起来。

汉军仿佛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勇猛地冲锋，丝毫不曾有所停留。伶征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城墙。

“孙将军！发信号吧！”李文侯沉不住气了，看向孙胜。

“李将军，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孙胜说完看向远处的山林。

很快，守城工具在汉军的猛烈攻击下用尽了！这时，有汉军士兵爬上了城墙，但是很快就被守城军士乱刀砍死了。可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登上了城墙。两军终于白刃接触了。

其实，早在汉军冲到城墙时，那一处由投石车砸出的缺口，早已开始了短兵接触。而这里的战斗也是最为残酷的，由于缺口不大，两军参战人数都不多，有人倒了，后面的人就立马补上。这里的尸体已经叠高高的一层。

早在第一个汉军士兵冲上城头时，孙胜就已经拔出了佩剑，在亲卫的护卫下投入了战斗。身先士卒始终是取得士兵认可的最好途径！何况身边有护卫保护，自己只管进攻就好。孙胜这样“不要命”的攻击，不但刺激了本方士兵，而且还大大杀伤了汉军士兵。汉军士兵往往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击杀孙胜的念头，最终却是自己被杀了，可自己的刀却被孙胜的亲卫给挡住了。

虽然有孙胜身先士卒振奋军心，可两军实力差距摆在那，渐渐的汉军就要占据优势了。孙胜这时也不再厮杀，看城头汉军渐渐增多，城外汉军还在拼死冲来，眼中寒光一闪：“鸣金！”

突兀的声音，使伶征一愣：贼寇傻了吧？鸣金收兵？你往哪退？

第六十六章：破敌

尖锐的鸣金声响彻全场，汉军那低沉的战鼓声却成了一旁的配乐。

伶征冷眼看着前面的战局，只消片刻，汉军就能在城墙上站稳脚跟了！敌人的反抗不可谓不勇猛，只是尚显凌乱！哼，这些“马贼”，马上作战尚可，怎么懂攻城守城？伶征目露不削。

敌军在此危及时刻鸣金，必然有奸计，伶征虽然心理上轻视，可这会也瞪着大眼注视着战场，准备随时下令应变。

果然，贼寇在听到鸣金声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拼死抵抗，竟隐隐有压制住汉军的趋势！虽然贼寇气势大盛，但汉军绝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仅仅是这样吗？”伶征双眸中轻蔑之意更盛了。

汉军士兵虽然奇怪眼前的敌人为何如此兴奋，但是经过刚开始的不适后，渐渐地又把战局控制住了。

倏地，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伶征大惊，回头看向本阵后方的投石机！“这投石机没有攻击啊？那这地怎么会震呢？”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伶征就惊骇地发现，自己所率的军队后方，不对，只有城墙一面没有，其余三面都是尘烟弥漫！颤抖的大地，烟尘滚滚的地平线——骑兵！伶征只感觉四肢冰冷，这天，这地，都是旋转着的。

这么多骑兵是哪来的？斥候是干什么吃的？伶征这时怒不可遏，心里不住地咆哮着，可表面上不能慌乱！三军将士可都看着他呢！他这要乱了，那三军无主，只能任人宰割了！虽然，现在仿佛也是死局，可自己不能乱，尚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

“后阵阻截后面的敌人，两翼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前方将士，随某冲锋！”伶征这时其实已经阵脚大乱了，他现在认定唯有攻下城池方有一线生机，殊不知当此之时应收拢军士，固阵死守方可御敌。他这般分散兵力更加给西凉军可趁之机！各个击破，总是比啃死骨头要来得轻松。

边章这支骑兵来的时机拿捏得堪称绝妙，在汉军发动猛烈攻击之时，在汉军有半数兵力投入到战场之时，在汉军以为城池即将攻破之时杀到，无论是战局上的扭转，还是士气上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守军看到自己的友军出现后，士气大盛，逼得城墙上的汉军节节败退。

骑兵瞬间杀到，猛烈地与汉军撞在了一起！顿时，兵器交接声，战马的悲鸣声，士兵的吼叫声充斥全场。两翼阻截的汉军，怀着必死的决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着来势汹汹的铁骑。他们悍不畏死，被马上骑士的战枪刺中了，他们就死死抓住战枪，硬是把马上的骑士拖下马来，然后就有其他士兵扑上来结果了骑士的性命。他们悍不畏死，杀不死马上的骑士，他们就冒着被战马踏死的危险，矮着身子去砍马腿，为的是给前面攻城的战士留下更多的时间。后面，也正是西凉骑兵主要的攻击面，此时却是难以前进分毫。摆好阵势的长枪兵，仿佛一只刺猬，让西凉骑兵无从下口。

伶征怒吼着向前冲去，他要尽快攻下城池，贼众来势汹汹，将士们阻拦不了多久的！城中贼寇已是强弩之末，强弩之末，强弩之末，伶征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仿佛是想说服自己。

孙胜浑身是血，手中的刀剑早已卷刃，此时的他在亲卫的护卫下，看着城外的战况，眉头深锁。汉军如此骁勇，西凉骑兵在广阔的平地上竟难进寸毫。孙胜此时突然想到那些连战马都裹上战甲的重甲骑士，对！重甲骑士，此时若有一支这样的铁骑，何愁冲不破汉军阵地。

可眼下，汉军还是死死地缠着西凉骑兵；而城中的士兵，已呈现败退之势。

“呀！都给老子滚！”边章大吼一声，驱马赶到汉军长枪兵之前，大刀一挥，三把长枪历时被砍断了。边章又大吼着撞进汉军阵中，大刀狂舞，斩杀无数汉军！此时，汉军的长枪阵终于被边章打出了一个缺口，众西凉骑兵见自己主将如此威武，顿时士气大盛，紧紧跟随着边章，冲入汉军阵中。缺口越来越大，汉军再也无法依据长枪阵来守阵了！边章像是一尊杀神般横冲直撞，直把汉军阵营撞出了个大窟窿。边章这也是憋得慌了，眼看着自己这路骑兵被人阻截在外，丝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怒火都快喷涌而出了！

汉军一旦阵型被打乱，又人数极少，纵有赴死之心，也再无阻截之可能。可是，他们没有一人后退，前仆后继，最终含恨倒下。

后阵一旦被破，苦苦支撑的两翼更是立马崩溃。伶征眼看着自己本阵尽失，早已明了此战他是败了。此时的他，没有想其他的，他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往前冲！

这是一副很诡异地画面：城外，汉军皆殁，上万西凉铁骑伫立当场；城内，西凉铁骑和汉军拼死厮杀；城墙上，汉军仍忘我前冲。

孙胜站在城墙上，接过亲卫递来的战刀，重新扑入了战斗；边章率领西凉铁骑，纵马向汉军后方攻来。

汉军，一心只往前冲。

残阳如血，金城外，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熊熊烈火，把他们最后遗留于世的躯体也带走了。

韩遂、孙胜、边章、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脸上的血渍早已擦去，可战甲上的血迹却还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