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宋浩又自惊呆在了那里。
随后,宋浩“哈哈”一笑,转身朝白水河跑去。他要将身上的西瓜水渍洗去了才能回家。
过了月余,宋浩去那松林中读书练针时,无意中发现被鲁延平施以霹雳针刺过的那棵松树竟然慢慢的枯死了,这才知道,当日鲁延平看似随意刺入的那一针,却是将树干内的脉络尽数震断了,失其吸水之力,无了水份之养,逐渐枯萎了。细小的针上产生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若是施在虎豹等恶兽身上,钢铁般的骨架也能给它震散了。
宋浩惊异之余,感叹道:“这世间真的是有奇人呢!”
从此宋浩暗练霹雳针法,一年过后,那针身上施出的震荡力便是自己有时都感到匪夷所思了。也学了那鲁延平,将三根毫针别在了袖口里面,用时随手便可取出。宋浩练针,乃是两手同时练的,两手上的指力相差无几,施起针来可以左右开弓。给病人针灸,便是将其身上扎满了针,病家也浑然无觉,疗效愈显,人皆称奇。
上了高中的宋浩,虽是学习任务繁重,平日里对那古典医籍仍是勤读不倦,假日里跟随宋子和临床应诊,医术愈加娴熟,倒不曾误了功课学业。只是因对那英语一门总是学不得其法,便自无了兴趣,索性弃之不学了。结果到了高考时,因英语之故,差了几分没有考上填报的那所全国重点的医学院。满校师生无不为之惋惜。
高考成绩传到了宋子和那里,虽是觉得有些遗憾,却也不甚着意。先前为了收个中意的徒弟,曾接触过不少各大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诸生修为,自没一个被他看在眼里的,尤是感觉奇怪,这医学院校培养出来的中医可都这般水平吗?所以对于宋浩的落榜,祖孙二人唏嘘了一番,也就过去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以宋浩此时的中医修为,不落任何一所中医学院的教授,尤其在针法上,不说独步天下也差不多了,再去学习也是走个形式罢了。
宋子和一生所修的是中医,对西医不甚了解。但他是个有见识的,宋浩没有考上医学院,暂失去了让宋浩进行中西医互补的一个愿望。高考一结束,宋子和便将宋浩送到了县城里地区上办的一所初级卫生学校,进行西医方面的学习。
此时的宋浩将近十七岁了,已真正的成为一个大小伙子了。听说上那卫校在医术上又有新的东西可学,很是高兴,将自个的行李一卷,辞别了爷爷,一个人来到了县城,住进了卫校。
卫校的校址就在县里唯一的一所中西医结合医院的旁边,这里是地区上的一所教学和临床基地。
宋浩所在的班里共有五十多人,大都是卫生系统人员的子女和少数高考的落难生。宋浩是班级里面年龄最小的,但是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县里名医宋子和的孙子,早已在平安堂能独立地给人诊治疾病了,暗里皆自敬他。因此之故,宋浩认识了几个主动和他交好的朋友,刘天、马吉、张宝伦。
卫校的主要课程有《生理学》、《人体解剖学》、《西医内科理论》、《药剂学》等,还有一门《中医基础》。好在还有一门中医课。
宋浩先将几本书泛读了一遍,感觉这中医与那西医实在是不同的两大医学。中医诊病,以望、闻、问、切四诊为主,由表知里,西医诊病,主要的是根据化验室里的生化指标来确诊。中医诊断好似一个笼统的概念,西医则比较明确,甚至明确到了一个细胞。
有人曾做了个形象的比喻,中医和西医,好比一根麻花上的两股,虽不相关,却彼此缠绕,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医学。
这西医学起来和中医的感觉实在是不一样, 一切似乎都很明白,但治起病来,也有中医的那般效果吗?这令宋浩有些迷惑。
课程一开,宋浩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中,他要看看这西医和中医到底有何本质的不同。
讲中医课的是医院里面的一位叫吴全的老中医,他一开课便讲了自己学习中医的心得,“学习中医,先是要学个糊涂,而后方能逐渐明白!”
堂下轰然一笑,皆不知所以然。难道那学习西医,先是学了个明白,而后又逐渐糊涂了吗?
在上《人体解剖学》一课时,是要到解剖室面对尸体标本进行实际观摩学习的,自令那些胆小的女学生吓得不敢近前。这对宋浩来说则是一个莫大的好机会,能直接看到了解人体的肌肉、骨骼、脏腑,是宋浩梦寐以求的事。先前虽在中医典籍中看到过古人对人体结构的描绘,但都失于直观。古代医家不泛这方面的探索者,民间多采以动物的脏腑图示,或私下去坟地里掘那无名尸体来剖验。官方也曾以死囚进行解剖,进行医学上研究。传世者比较有名的便是那《欧希范五脏图》,但那画师的笔法有失细致,令人看得不甚了了。
十数年的习医历程,宋浩对人体的结构也自充满了好奇和了解的渴望。尤其是对经络的感悟,他仍处在一种茫然状态。经络的实质现今在医学界来说仍然是个迷,一个千古之迷。虽有那些血管、神经学说来附加解释,依旧不知经络为何物呢。因为经络只在活体上才能体现出来,相关论述以后再解,暂且不论。
宋浩曾听爷爷对他说过,垂危之人,哪怕是停了心跳、绝了呼吸,只要经脉之气还存在,此人尚可救。以针灸之术激活经脉之气,尤可激复心跳和呼吸,宋氏家传的回阳九针,在这方面每有奇验。
以后的日子里,宋浩一有时间就泡在那解剖室里,翻看那几具尸体标本,对每一块肌肉的结构,每一块骨骼的形状,每一条神经的分布,五脏六腑的准确位置和大小,大脑的构造,都尽力的做到了然于胸。同时对每一个穴位皮下的组织结构更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日后进针时的深浅,力度上的掌握又有了一个飞跃。
对解剖室内的浸泡尸体用的具有强烈气味的防腐药水福尔马林的刺鼻感觉,宋浩全然不顾,仍旧与那尸体地进行“亲密接触”。
此举令同学们惊叹不已,也自感动了那教学老师,索性将解剖室的钥匙暂借给了宋浩,由他进出自便。
通过对《生理学》的了解,宋浩知道了生命的过程是一个物理和化学的过程,自与中医在这方面的精气神运化的理论全然不同,这或许是东西方在辩理知物的思维上的异处罢。哪一个更能阐述生命的本质呢?宋浩每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七章 中西之别
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与宋浩同一宿舍,那三人都是年轻人的性子,闲里总爱去街上玩耍,约了几次宋浩不成,便由了他去。
一日,三人从外面的酒馆里喝完酒回来,那马吉忽捂了腮大呼牙痛,欲去医院寻个医生看看。正在床上读书的宋浩见了,说了声“我来试下!”起身取了一根三寸长的毫针随手斜着刺入了马吉耳前的下关穴,接着捻转了几下。下关穴为足阳明胃经穴,治牙痛奇效。马吉知道宋浩在平安堂就能给人治病了,也自让他来治。
“咦!真是不疼了呢!”马吉惊喜之余,试着咬了一下牙,但觉半部脸发涨,牙痛已失。
“行啊!宋浩,这么厉害!这就是中医里的针灸术罢?”刘天惊讶道。
“宋浩,大家是哥们,也教我们两手罢。”张宝伦羡慕之余,恳求道。
“行啊!不过要学针灸术,先要练习一下指力,那样刺针时才能随意些,效果也能好一些。”宋浩点头道。
那三人闻之大喜,现实就在眼前,一时间兴趣盎然。
“如何才能练那一针而入的指力啊?我姑父也是学中医的,这么长的针他要用两个手夹持着才能刺入呢!”刘天道。
“你们如若想练,就按我的方法来练罢。”宋浩说着,拿起了一本厚厚的书,接着道:“找本废书来练罢,先一页页的来刺,每天增加几页,什么时候一针刺透百余页纸就可以了。若能这般更好!”说话间,漫不经意的一针刺下,那轻灵飘逸的手势看去不甚用力,似乎持了针在书面点了一下而已,那柔软细长的针却已透过厚厚的书身,直挺挺的赫然定在了那里。
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
那三人惊叹宋浩“内力深厚”,随后各买了包针具来练。只是三人少年心性,五分钟的热血过后,未及刺透几十页纸便自冷了下来。结果仅仅过了月余,枯燥的练习令三人逐渐失去了兴趣,最后不了了之了。所谓高手难成,便是那恒心和毅力,一般人都坚持不来呢。
经过一年多的理论学习之后,在正常的课程时间之外,卫校便开始安排学生们进入医院实习了。所谓的临床实习,就是将学生们安插到各个科室,跟随那里的医生们接触患者,实际临床操作。其实也就是令学生们穿了身白大卦,混个“医生”的模样,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熟悉一下医院里的程序罢了。只有少数几个有心计的,真是想学些本事的,才用心跟着老师们去学去练。这般情形,除了这卫校,甚至那医学院里的大学生们,都不外如是。
这所医院本是家中西医临床结合医院,但是宋浩发现,实际上都结合到西医那里去了,无论是诊断和治疗,基本是都是循了西医的模式,只有吴全等几位老中医那里才偶见几个求诊的患者。习惯了在平安堂以中医诊治的宋浩,见此情形,惊讶之余,不禁忧虑起来,原来中医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境地。
闲里与吴全淡及此事,吴全叹了口气,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都怪这世界变化快!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总之老祖宗的好东西都快丢尽了!好好学,将你爷爷的本事都继承下来,这种真正的中医,全国已经不多见了。你们这辈人再学不来,中医真的是要绝了呢!便是不消失,也徒有个形式罢了。”
宋浩听了,暗里感慨不已。后来宋浩又从一些资料上得知,民国和建国初期,竟然还有人提议废止中医这一国粹,可见中西医之争,已同水火。
“要让人们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中医才行!”宋浩每每暗里握了拳头道。
时间久了,宋浩发现,在平安堂几十元就能治好的病,到了医院则需要几百元甚至上千元,多是耗在那昂贵的检查费用上了。并且有些功能性的疾病,那些医学仪器也是检查化验不出的,病家痛苦的要命,那医生却是无奈地摇头道:“没病!”
宋浩心中豁然一亮,中医,还是有它的优势的。虽然在急症上的抢救和外科手术上中医似乎不及西医,但在慢性病的治疗上,中医的效果则远胜西医。尤其是在诊断上,西医们离了检查仪器几乎是玩不动活,而中医望色诊脉,便可以万全了。中医的简捷价廉是它的巨大优势和潜力。当然,特殊情况下的中西医互补,应该是真正的万全之策了。
“将来要开一所真正的中医院才好!”宋浩憧憬着。
一次偶然的机会,宋浩令医院的医生们见识到了中医针灸术在抢救急症险症上的神奇效果。
那是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急诊室里送来了一个昏迷的病人。他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据陪同的家属说,老者因家庭琐事与家里人吵架,一气而倒,不省人事。
急诊科的几名医生检查了一下,发现病人的呼吸、心率、脉搏等一系列生命体征均为正常,不知那症结所在。又拍了CT,脑部也无异样,五脏六腑自无改变,病人如酣睡一般,只是不醒。这下难住了医生们,用了几种常规的抢救方法都不济事,忙请了各科的医生们来会诊。大家上前看了一番,皆自摇头不解,一时间群医束手。
病人家属见状,急了,提出立即转院去省城的大医院抢救,可是到那省城需要三四个小时呢,这其间病人要是有了恶化,后果可就严重了。病人家属明了这般情况之后,无可奈何之余,还是决定挺而走险,去那省城,因为在这里也是干耗时间而已。
“能否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让我试试?”宋浩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他在旁边观看和听众医生们的议论,心中也自有了个结果,决定用回阳九针一试。
“你……?”病人家属见是一个半大孩子,不禁狐疑。旁边的医生们也都不禁皱了皱眉头,一个卫校的实习学生竟也敢出面托大。
“让他试试罢,这孩子是我县名医宋子和的孙子,宋氏在针灸术上还是有独特之处的。”那吴全在一旁发话道。
病人家属听了,无奈之下,点头道:“那就请小大夫试试罢!”也自有那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宋浩上前,取了三根自家随身带着的针灸针,用酒精棉球消了毒后,一针刺在了病人头顶的百会穴上,第二针刺在了左脚心处的涌泉上。此时那病人仍然无觉,几个站在旁边的卫校的学生不仅为宋浩暗里捏了一把汗。这个宋浩也太大胆了,虽然这般情况下医治无效也没什么,但是有损平安堂的声誉,主要的是要被医院里这些医生们看笑话的,人家这些大医生们都没办法的事,你干什么强出头啊!
就在宋浩将第三针刺入病人的鼻下人中穴的时候,那老者喉间忽然一响,随即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大群人惊异地望着他,竟然手一支床坐了起来,茫茫然道:“咋地了?我怎么在这里?”
人群轰然一笑之余,随即掌声雷动。
“厉害!”医生们惊愕之余,也不禁发出了赞叹声。
“宋浩,怎么回事啊?能说说道理吗?”一名识得他的医生道。
“这在中医上叫做气闭症,气恼之下导致体内气机紊乱,逆冲脑络,蒙蔽清窍,令人暂时性昏迷。理论上当为人体内的天地人三气不接,故而上激百会,下调涌泉,中和人中,三气相继,人便自醒了。”宋浩说道。
“有道理啊!”事实面前,众人都不禁点头称是。
“人体气机不和便生险症,家庭不和便生祸端,人体与世事都是一个道理的。”那吴全一旁又语重心长
第八章 名医无证
医院里有一个叫王影的年轻护士,长上宋浩两岁,天生丽质,是医院里公认的美人,平日里高傲得很,一般人难与她说上话的。自宋浩三针将那老者救醒之后,便对宋浩产生了好感,时不时的买些好吃的东西来送于宋浩。大家都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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