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鼎好奇心大起,问道:“他们就没有骂我?”
褚副局长笑道:“除了你年轻气盛受不了委屈,还有有点不注意场合外,还能骂你什么?是他老贺过分在前。哎,老贺也算是痴长了几十岁,连造谣都不会造,你说现在谁会蠢到不听命令而拒绝迎接上级领导?谁会蠢到不想陪省里的领导吃饭?这些官油子一听你的反驳就知道是老贺在其中玩的鬼,所以他们还是同情你的,有点怨恨老贺弄出这么一桩事来。如果当时没有市长在里面,估计有人还要找你问话,让他更难堪呢。你要知道宋局长、方主席他们还是多少有点了解你的,在医院的时候姚老板在他们面前可没少说你的好话,他可是将你当接班人培养的。”
薛华鼎道:“贺局长就是以为我不敢当场反驳才胡乱加罪名的。呵呵,我就偏偏反驳给他看看,当时我看他那样子又感到他可怜。不过,也算他运气好,有了林副局长撑腰,仅仅是吓了一跳。”
褚副局长笑道:“现在这个代理局长可比宋局长他们亲自宣布的代理局长逊色多了,最后谁是真正的局长可是充满了变数的。”
薛华鼎不解的哦了一下,褚副局长又露出他刚才神秘兮兮的神态道:“现在是大家都有可能,当然,除了我,就连你小薛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呵呵,百分之一。”薛华鼎笑了几声,看着不说话的褚副局长问道:“你是说有人会……我的苦日子也不会很长?”
褚副局长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薛华鼎的肩膀,说道:“呵呵,我可什么都没透露,你好好干就是,我走了,再见。”
薛华鼎也连忙起身,送褚副局长出门,说道:“谢谢禇局长,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也不要大意,这段苦难的日子到底有多长我老褚也说不准。一个字,忍!”褚副局长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走了,那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岁的人。
褚副局长带来的消息只是说明薛华鼎没有什么大的麻烦,但他知道自己给贺国平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肯定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薛华鼎心里告诫自己还是小心低调点为好。
当天,那份合同没有任何音信,下午下班的时候,薛华鼎给李秘书打电话问了一下,对方不冷不热的说贺局长还没有交待他这个事情,他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帮薛华鼎问一下。
第二天合同倒是有信了,薛华鼎被李秘书通知到了贺国平的办公室。当薛华鼎刚一进去,贺国平就沉着脸说道:“这合同我是不可能签的,价格大大高于那次我们局办公会议讨论确定的界限。”
薛华鼎说道:“贺局长,我知道,但是当时价格实在是谈不下来,当时我……”
贺国平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出成绩谁都想,特别是你新调进来的,有了成绩就能站稳脚跟,凭成绩就能更前进一步,这个我清楚,也理解你,但你不能因此而急于求成,这么不把局里的资金当资金,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再说,这个界限是局办公会议集体讨论了的,你、我,都没有权力更改,要不还开什么局办公会议,各自拍脑袋定下来就是,然后造成既成事实,逼局里就范,你自己说可行吗?不是我故意刁难你,是你自己违反组织原则在前。”
薛华鼎只能还是辩解,说道:“这事是特殊情况。第一,我已经向姚局长汇报了,他理解了也同意了。第二,各地的价格都是这个价,我实在没办法谈下来,无法满足局办公会议定的那个价格。第三,我们网络的改造刻不容缓,拖一天我们不断会有收入上的损失,也会有荣誉上的损失,再说,我们局里的指标这么长期落后,早解决一天,省管局也就少批评一天。”
贺国平冷笑了一下:“呵!道理还很充分嘛,但是,无论你口吐莲花也好,还是强调客观条件充足也好,都高不过集体的决定,我也没时间跟你耗,这个价格我肯定不签,除非你把价格将到每天两万元。你不是胆子大吗?有魄力吗?那你跟我们这些内部人吵什么?有本事跟外面的人吵去,为我们局里争一点利益回来。我明白的告诉你,我这个人其他优点没有,就只有一个按原则办事,特死板。”
薛华鼎争辩道:“现在人家已经测试完成了,他们也看在我们姚局长病了的份上,主动把数据交给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言而无信是吧?”贺国平冷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们大家还为你担了恶名呢。本来这是你先斩后奏造成的结果,你完全可以再把情况提交给局办公会议谈论吧?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答应他们?你并没有这个权力,是你薛华鼎个人言而无信,不是我们局里。现在收不了场,就着急了?我都有点怀疑这合同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薛华鼎道:“那你说有什么问题?”
贺国平连忙说道:“算我没说,也不想跟你扯题外的话。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薛华鼎见他退让,也没紧抓他的话,说道:“在这件事上,我是没办法才做了主,但当时的姚局长是同意了的,要不请你跟他打电话询问一下。”
“你还要我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废话吗?”贺国平对于这点却坚决不退,反而问道,“难道你主管的三个中心真的这么清闲,让你有时间在这里磨?你把它们拿走吧!”
薛华鼎看贺国平有点得意的样子,抿了一下嘴,拿起那几份合同转身就走了。贺国平在后面喊道:“慢走!”
回到办公室,薛华鼎还是给国外厂家的代表打了一个电话,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对方,请对方降价。对方听完之后苦笑道:“薛局长,你找理由也找一个我们都相信的行不?不签?他凭什么不签,现在各地都是这个价格,不,都比这个价格高。”
薛华鼎道:“我知道,可我们局长坚持要按以前局办公会议订的价格来办。”
对方道:“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说得好好的,你说你们局长病了,我们也没有为难你们,就把数据交给你了。好,现在你却说要改合同。我的薛局长大人,我的老板都在上面签了字,你叫我这个做手下的怎么去跟他说……这样吧,我再给你几天,你慢慢做你们局长的工作,好不,我也想办法抽时间到你们那里去一趟,会会你们那个新局长。说实在的,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薛华鼎道:“还是请你帮一个忙,劝一劝你的老板,正因为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你们也没有必要看在这点小钱上。”
“呵呵,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对方再次苦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的这话返回给你自己?请你们不要计较这点小钱好不?”
第367章 反击
薛华鼎想不到被这个小事搞得有点束手无策。等挂完了与国外厂家代表的电话后,他就干脆将此事甩在一边,叫上张金桥一起查看基站去了。
他打定主意,等明天晚上探望姚局长的时候请他帮忙劝说一下得意的贺国平算了,估计贺国平应该会卖他的面子,不管怎么样,姚局长将来还是他的上级。
坐在车上,薛华鼎问匆匆忙忙下来的张金桥道:“确定的那三个基站准备什么时候搬迁?”薛华鼎开的车还是那辆旧桑塔纳,褚副局长还回的车被锁在车库,没有分给任何人。薛华鼎知道这又是贺国强在其中使的鬼,他现在是利用一切机会使自己难堪。按褚副局长的说法是他就是要激怒薛华鼎,当薛华鼎暴怒之后失去理智,然后让他贺国平按“正常”的制度和原则,以及他的权力来处置薛华鼎。
上次在金湖酒店里那愚蠢的行动是不会再发生了,贺国平已经吸取了教训。就如那个测试合同一样,贺国平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可以任意拿捏薛华鼎。只要这次薛华鼎为了车的事大闹,他又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褚副局长担心薛华鼎受不了委屈,就过来劝说他,同时答应他去做贺国平、汤爱国等人的思想工作。薛华鼎越来越发现褚老头可爱了,与张金桥的脾气有得一比。
张金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前面的街道,兴趣淡淡的说道:“谁知道。”
薛华鼎皱了一下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两个基站的搬迁方案我都审完了了,剩下那个明天就可以给你们,怎么叫谁知道?你主管的这个搬迁可是意义重大,整个整改能不能实施下去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能松懈。”
张金桥道:“你以为局里的人都像你一样着急改善网络质量?你做梦吧!我们的方案交给运行维护部后,就如石头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开始说什么搬迁领导小组搞错了名单,没有把他黄国强排最前面。妈的,这算什么事吗?一个破小组的排名靠前靠后有什么关系?”
薛华鼎笑道:“你就这事跟他们争?”这事还真可大可小,排名不但可以看出官职大小,而且还可以看出与领导的亲疏程度,同等级别的人排前面的肯定讨领导喜欢的,或者是重要科室的领导,排后面的则就差远了,很多人确实是很在乎这个排名的。
张金桥转头看着薛华鼎。有点不高兴的说道:“靠!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呢。我把他们运行维护部的人都排我们前面,我自己排在他们副主任的后面,与他们的一般科员排一起,这下他们才不好意思,不再提这个问题,但很快他们又举出了其他问题了,说什么建设部建的光缆质量不合格,光衰耗太大,我说你们自己熔接的,建设部只负责线路建设,难道你们不能重新接过,把不合格的地方改好?”
“我不想听这些烂事,他们到底答应什么时候搬迁?”
“你不想听,我还懒得说呢。具体什么时候,他们没有准信给我,他们说先征询配套中心的意见,然后是本地网传输中心,监控中心,再由运行维护部综合考虑之后,交汤局长审批,我估计是猴年马月吧。”张金桥苦笑。
“他们将几个人召集一起稍微商量一下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复杂的程序?你是说着玩的吧。”
“薛局长,我有这闲心说着玩?他们是对我们说要考核他们的报复。”
薛华鼎道:“等下我们一起去找一下黄国强。这么搞的话,还整改个鬼啊。”
张金桥道:“好吧,但愿你的牌子响得多,让他们有点害怕,黄国强那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靠!他以为他是谁啊?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将来是一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薛华鼎笑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谁河东谁河西?”
张金桥也笑了,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时候我看他黄国强怎么说?”
薛华鼎道:“呵呵,我不知。你还梦想有朝一日手捧尚方宝剑打他的屁股?”
张金桥笑道:“我要当了领导,第一个撤他的职,让他到配套中心专门修空调、电源设备去。靠!”
薛华鼎道:“你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幸亏你不是领导,要不,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干将被你赶出扫厕所。”
“呵呵,所以我就当不了官,我这破主任还是褚局长力挽狂澜塞给我的,没有褚局长,或者没有你,我早被赶下去了。”
“那你不能改一改?你那火爆脾气是容易得罪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呢?当着那么多省局领导跟姓贺的吵,比我牛多了,我还把你当成了偶像。幸亏姓贺的家伙干不了几年,也不能像姚局长那样一手遮天,要不你可能一辈子被他压着,永远不能翻身。”张金桥有点担心的看着薛华鼎。
“偶像?你就不要让我恶心了,是呕吐的对象吧?”薛华鼎又说道,“你的话让人有点不对味,什么叫一手遮天?你到底是夸他姚局长还是骂他姚局长?”
张金桥笑道:“呵呵,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姚局长对你薛华鼎是恩人,对我张金桥却未必。他一直对褚局长和我都不感冒,褚局长提的方案基本都要被姚局长质疑,而褚局长自己又不怎么懂技术,往往几句话就被姚局长问住了,一旦问住了,得,整个方案他看都不看了就打回来要我们重新搞,你说我这个人都被姚局长磨得没脾气,那不想出乱子的褚局长还不尽可能的少出新点子?”
薛华鼎听了也就听了,他不敢肯定这张金桥说的就是真的,这与他心目中的姚局长有太大的出入,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见张金桥还要说,他就转移话题道:“搬迁基站是可以有一笔工程费用的,你到时候要分配好,不要让别人有意见。”
“呵呵,说起姚局长的亏空你就不乐意?好,今后我不说,薛局长,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只听得顺耳话的人。”张金桥半真半假的说道,然后又回答薛华鼎的问题,“你放心吧,就算我自己不要一分钱我也会让他们满意的。”
薛华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真是服了你,你把你当成什么了?忠言逆耳,你的话是逆耳不错,但未必就是真言。你忘记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吗?”
到底还是薛华鼎的面子大,当薛华鼎和张金桥出现在运行维护部,说明来意的时候,黄国强连忙笑着向薛华鼎做检讨,并马上让秦坚强通知他们下属的专业中心的领导到他办公室来开会讨论搬迁的事情。
薛华鼎见他的态度很好,虽然脸上的笑容百分之九十是虚假的,但也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也不好说什么。他让张金桥留在那里后,自己又到汤爱国的办公室商量两个中心配合的事。
汤爱国阴阳怪气的笑着对薛华鼎道:“薛助理,我汤爱国是看见你心里就打鼓啊,我可有点怕你批评我做得不好,扣我的奖金。呵呵。”
薛华鼎也不示弱,也笑着道:“那是不是你汤局长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呵呵,要不你怕什么?”
听了薛华鼎的话,汤爱国心里很不舒服,道:“有你薛局长在,我哪里敢啊,怎么,是不是我们运行维护部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你烦了?”
薛华鼎道:“我觉得移动中心与运行维护部之间的流程搞得有点复杂,我今天是想和汤局长商量一下,看怎么使两个中心如何更好的配合起来。”
汤爱国道:“我可没发现什么流程复杂啊,这都是有书面文件的,不是他们和我拍脑袋想出来的。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故意把流程搞复杂了?”
薛华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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