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谁是人谁是鬼?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我是不是求他,他又不是不清楚。呵呵,我可是为你搁下老脸不要了。”鲁利得意的坐在沙发上。
“他答应来了?”薛华鼎证实着问道。
“百分之九十九,他说他去跟沈厅长沈老板请假。他们一行人还有一个副厅长,我估计问题不大。真不知道他们几个头一起去白沙县干什么。”鲁利最后一句话是自言自语说的。
与张处长的联系也很容易,电话一打通,张处长就说在外面办点私人事情,等鲁利说请他陪胡副书记的秘书吃饭之后,当即就答应了马上回来,虽然嘴里没有说感谢鲁利的话,但那态度多少表明了这一点。
吃饭的场所是财政厅办公室主任亲自定的,选在白沙市最高档的“金湖大酒店”,这次吃饭不像以前跟赵秘书吃饭那样在一个普通的大饭庄。当时,是赵秘书和薛华鼎私人关系的吃请,鲁利等人是正好遇上,所以地点不高档。这次情况不同,也就不可能在那种地点聚会。
果然,在七点的时候,叶副厅长就带着他的朋友梁立安过来了,他是叶副厅长的同学,现在担任省农业厅农业科技推广处处长。几个人寒暄了几句,虽然薛华鼎只是下面的一个县长助理,但无论是叶副厅长、张处长还是这个新来的梁处长都没有冷落他,如果不是自持官场身份,恐怕会称兄道弟。
薛华鼎自然也是很谦虚的请教,并请他们今后多多关照。徐秘书依约前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徐秘书一来,大家又是一番相互介绍。叶副厅长谦虚的请徐秘书坐首位。徐秘书哪里肯坐?几番推让,还是薛华鼎建议让叶副厅长坐,就此平息了这场争执。
食物是精美的,酒是最好的,但大家的心思都不是在吃,也没有谈什么工作上的事,更没有提起薛华鼎上午提交的那个报告,一桌人纯粹是摆龙门阵,说一些黄色段子和一些有趣的小事。六个人干完四瓶酒之后,就各自散去,除了徐秘书仅仅是完成了一个任务之外,其他五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离开。
第二天,薛华鼎在鲁利家睡得很晚才起来,他还是被床头的手机闹醒的。手机响了几声之后,许蕾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薛华鼎还睡眼朦胧,就帮他把手机取出来放在他手里,笑道:“大懒虫,都中午了你还不起来?”
“好久没这么久睡过了,真是舒服啊。”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道,“是我们乡兰永章兰书记打来的。”
他动作娴熟的打开电话:“兰书记,你好……还没起床,呵呵,昨晚跟财政厅的领导吃饭,喝了一点酒,应该有点希望吧,多少就不知道了……是吗?朱书记他们的动作还很快嘛,这五十万到帐,联校的事应该可以解决了吧……呵呵,这算什么我的本事,是领导实在看我们太穷了……没事,争取多一点。什么?哦……今天?昨天下午?嗯,也是可怜。好的,我明天回乡里。这里没什么事情,可能他们要派专家调查组到我们那里实地调查一下,具体日期不清楚,说是不要我们接待,他们要单独调查。好的,我会注意的,再见!乡里的事麻烦你了。再见!”
上次在朱贺年和田国峰的努力下,县里决定从有限的资金里下拨了五十万给晾袍乡,这让乡里的人开始对薛华鼎刮目相看。不过薛华鼎并没有将这事怎么放在心上:这些钱也就救了一点急而已。
本来要出门的许蕾,转身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薛华鼎摇头道:“没什么大事,那个游戏厅老板昨天晚上被找到了。”
“哦,我以为发生大事情了呢,听你说得很吃惊的样子,是不是那个烧死了学生的游戏厅?”许蕾边出门边说道,“醒来了就起来吧,快吃中饭了。”
“嗯。”薛华鼎慢慢的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叹了一口气:刚才兰永章告诉他,那个游戏厅老板被人发现吊死在河边的一棵大杨树上。那是一片防浪林,平时很少有人去,昨天下午一个农民寻找走失的耕牛无意走到了那里,目前还不知道他死了多久。
吃完中饭,薛华鼎就驾车带着许蕾回到了安华市长益县自己的家中。从明天开始,薛华鼎就要回晾袍乡,只有每周的星期五回来。而许蕾也正式开始筹建那个新开张的软件公司,估计也是星期六、星期日才空闲。
两人都是忙人,今后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日子还是不多,不过比以前天各一方好多了。当他们进屋的时候,母亲早筹备了无数的好菜在等待他们。
隔天,薛华鼎很早就起来了,早早的吃了母亲准备的早饭,问清了乡政府派来接他的司机小李的位置,就在院子边散步边等待小车的到来。
停在车库里的富豪车,等下由许蕾开到安华市去上班,她现在还在洗澡。
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小李的车就停在了院门外,薛华鼎小跑过来和小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快步进屋对母亲说了一句话,就夹着早准备好的公文包出门上了小李的车。
“小李,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来开?”薛华鼎坐在副驾驶室的位置,一边扣保险带一边问道。
小李还没回答,薛华鼎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里面说道:“请问是薛助理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张华东,请你在九点准时赶到朱书记的办公室,有急事!”
第441章 突然晋升
薛华鼎一愣,连忙回答道:“好的!”听对方说完就要挂机,连忙追问道,“张主任,有什么事吗?我正在赶往晾袍乡的车上,九点半要主持一个迎接上级检查的办公会议。”
自从一起调研、一起处理游戏厅火灾事件后,张华东和薛华鼎的关系比以前改善了很多。本来,薛、张两人也没有多大的矛盾,以前是张华东追求邱秋,邱秋却不怎么理他,所以有点迁怒于与邱秋关系好的薛华鼎,现在邱秋调到市里当记者去了,张华东也在父亲的张罗下跟一个银行的女子结了婚,他也就不再为难薛华鼎,而且薛华鼎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即使以前有什么不快也消除了。
但薛华鼎打听这事,他确实不知道,他说道:“薛助理,我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在上班的路上陈主任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通知所有县领导开紧急会议,可能是考虑到你在外面,所以朱书记让你早一点到。陈主任还要我不要打听,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张华东说话也算委婉,说他不要打听,间接的提示薛华鼎不要打听。等对方挂了电话之后,良久,薛华鼎才将手机慢慢从耳朵边拿开,心里在猜测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之前没有一点音信透露出来呢。
司机小李见薛华鼎没有打电话了,就回答薛华鼎刚才的问话道:“我不累,才开了一个小时车,没事。”到底是一个老实人,有问有答。
薛华鼎似乎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转头对小李说道:“先不去乡里了,把车开回我家里。”
小李虽然惊讶,但还是遵命调转车头,很快就回到了刚才上车的地方,薛华鼎道:“你也下来吧,先到我家休息一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青荷烟,递给小李。
小李将青荷烟插进裤袋,满脸堆笑道,“每次跟薛乡长开车都有好烟,我都不好意思拿。”
薛华鼎听了笑了:“呵呵,你可不要说给兰书记听。”
小李也笑道:“没事。兰书记知道,他说你是大富豪,他是泥腿子,有一根就不错了。”
说笑两句,薛华鼎的心情也放松了,县里的紧急事情肯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影响,最多是又是出了新的事情,大家都有新的紧急任务。
母亲看到儿子转了回来,连忙问道:“华鼎,忘了拿什么东西?”
“不是,是县里有点事,他们叫我九点过去,现在时间还早,我就回来了。”薛华鼎安慰母亲道。
母亲马上对小李道:“李师傅,你还没吃早饭吧,来,来,一起吃。”
“阿姨,我已经吃了,吃完才来的。”小李连忙说道。
薛华鼎先给兰永章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这里的事情,兰永章也是哦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说请薛华鼎知道什么事之后打一个电话给他,让他重新安排开会的时间。
挂完电话之后,他就和小李坐在沙发上闲谈。
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薛华鼎问道,“小李,你知道那个游戏厅老板的事吗?”薛华鼎现在对这个吊死的游戏厅老板并不是很关心,现在之所以问起,也是打发一下时间而已。现在还不到八点,离九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里离县政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找点话题,不是小李会拘谨,自己也会感到有点无聊。
小李回答道:“我知道一点,昨天上午我送兰书记到了现场,听公安人员说了一些。”
“死的地方是河边吧?他为什么吊死在那个地方?”薛华鼎问道。
小李笑了一下,道:“是河边,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那里去了,那地方中午都是阴森森的,晚上肯定吓人,到处都是大树,地面的淤泥还没有干透,人走在上面都留下脚印。听公安局的人说,他上吊之前还喝了很多酒,爬到树杈上用皮带吊死的,他口袋里还留下了遗书,地上还有一个空酒瓶,遗书不知道什么内容,他们没有说给我听。”
“喝了很多酒?那他怎么还可以爬树,一条皮带怎么可能吊死人,脑袋都插不进去吧?”薛华鼎随口问道,但心里并没有真要搞清其具体细节的心思。
但小李不是这么想,只要是领导问话,他就要尽他所知道的回答。他说道:“不知道,可能是酒量大,没醉吧,皮带我也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长的皮带。”
薛华鼎这才发现小李的认真,笑道:“我们是闲聊,你不必太认真。哎,两个老板都死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做点小生意把命都搭进去,实在不值得。”
小李笑了一下,附和道:“可不是吗?现在镇上没人敢开游戏厅了。现在,大家都说是王冬至看不惯张国俊抢他的生意,所以点燃了张国俊的摩托车,烧了张国俊的店子,还烧死了学生。张国俊气愤不过,也烧了王冬至的店子,见王冬至家损失不大,还把王冬至骗到水沟边淹死了他。躲了几天之后,张国俊知道自己反正是死,就上吊了。他们都是咎由自处,该死。”小李将镇上的传闻说了出来。
“嗯,这些人真是穷凶极恶啊。”薛华鼎感叹了一句,问道,“那些死者家属情绪怎么样?”
“现在都安静下来了,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两个坏人都死了,他们也没法闹,只是有点怪公安局。”小李说道。
“为什么怪公安局?是不是怪公安局开始没发现王冬至是点燃摩托车的人?”薛华鼎问。
“就是啊。大家都说一般人都猜得到,怎么公安局猜不到,是不是只知道……嘿嘿,反正说什么话的都有,汪所长被人家笑了好多次。”小李说道:“可是他总不反驳,还说公安局有公安局的方法。他现在也是烦,被王冬至的老婆缠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女的总说王冬至是被冤枉的,说她丈夫没有放火作案的时间,也没有那个胆量。”
薛华鼎点头道:“我也认为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不跑掉?”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吧……公安局的人也没有说是王冬至放的火。可我估计是王冬至的胆子大,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他,所以他就没有逃跑。”小李先承认薛华鼎的想法有道理,但后面则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我听说张国俊也不是大胆的人,他真有胆量淹死王冬至?而且一个人淹死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容易。”薛华鼎笑道。
“谁知道,也许气急了的人胆子大,力气也大。”想不到小李还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也许是薛华鼎的随后感染了他,让他敢于说出自己内心的话吧。
这时许蕾收拾整洁的从楼上下来,在楼梯上看见了他们,很是惊讶的问道:“你们两个还在这里?不是说今天上午乡里要开会吗?”
薛华鼎道:“临时接到县里的紧急通知,说是九点有事。”
“哦,什么事?”
“不知道,上面不许打听,反正只有一个小时就可以知道了。”
※※※
当薛华鼎走进朱贺年办公室的时候,朱贺年沉着一副脸,非常生气的坐在椅子上。看到薛华鼎推门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随便坐吧。”
薛华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朱贺年的这个样子就有点忐忑不安起来,问道:“朱书记,发生了什么事?”
朱贺年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说道:“不关你的事,你坐。”
薛华鼎心里的担心才去掉,轻轻的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看着朱贺年。
朱贺年突然在办公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大声喝道:“妈的,怎么总出败类呢。”
虽然薛华鼎看着朱贺年扬起手并猛地落下,但这一巴掌发出的一声巨响还是让薛华鼎身体哆嗦了一下。他惊讶的看着朱贺年,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心里想:败类?什么败类?谁是败类?
薛华鼎重新坐正身子,朱贺年看着薛华鼎问道:“小薛,你觉得李席彬怎么样?”
薛华鼎还是巴头不知尾,有点犹豫的说道:“李副县长?不错啊,工作比较主动……”李席彬是一个副县长,不说是自己的上级,至少是同事,他可不想说同事的坏话。再说,自己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是好事坏还不很清楚。
“工作主动?哼!”朱贺年冷哼了一声,说道,“他难得主动一次,我当时还高兴呢。当时我任命你为安全检查小组副组长,我当组长,他说要进来当副组长,谁知道他打的是个人算盘,哼,我真是瞎了眼。”朱贺年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在桌面上用力的点着。
听了朱贺年的话,薛华鼎才确认是李席彬出事了,肯定是李席彬做什么事露了馅,激怒了朱贺年。这时薛华鼎突然想起抗洪抢险的那天晚上,自己和晾袍乡党委委员董新如躲在砂石堆后面听到李席彬和一个开舞厅老板打电话的情景。他心里想:“难道李席彬真的收取了那些娱乐场所老板的钱?他之所以进安全检查小组难道是为了更好的掩饰他收取金钱的丑事?”
这时,朱贺年气愤的说道:“吃惊了吧?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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