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映儿!”潘尔君气得大叫她的名字。
“还有,我也是不、得、不和你交往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我恨不得下一秒就换回来,然后和你从此再无瓜葛。”
“我也这么希望。”潘尔君眼都没眨一下地接口。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目标一致。还有……”应映儿忽然一个大步跨过去,抬手“啪”的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这个巴掌是丁玲给你的,我转交一下。”
潘尔君捂着脸颊,低着头,恨恨地说:“你那两万块一分也别想要。”
“我不要了!送你当医疗费吧!”应映儿很酷地转身,再也不看他一眼。
Part。14 兄弟情分
应映儿全身疲惫地躺在豪华的大床上,眼里充满怒气,只要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就能回响起潘尔君那句不得不和你交往,还有自己无辜消失的两万块!真是气得让人牙痒痒的家伙,可恶!自己做错什么了?她只是不希望他再困在过去的阴影下而已啊,为什么他要这么生气呢?就像被戳痛伤口的野兽一样,龇牙咧嘴的能把人吃了。
应映儿翻了个身,狠狠地捶了几下床,真是好心没好报!
就在这时电话叮铃叮铃地响了,应映儿挪过去,费力地够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说:“喂。”
“大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到餐厅就餐。”
“知道了。”应映儿“啪”地挂上电话,还吃晚饭?气都气饱了。
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出房间。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打开房门,目不斜视地转身走下楼,切!他不看我,我还懒得看他呢!她气得大步超过他,走在前面。
当她到达餐厅的时候,潘尔修和丁玲已经坐在位置上了。餐厅的饭桌是长桌,潘尔修坐在主位上,丁玲坐在他的右手,应映儿拉开潘尔修左边椅子坐了下去,潘尔君走进来,在丁玲旁边坐下。
应映儿鄙视地瞟他一眼,真好笑,即使这样了还想离她近一点吗?
潘尔君一声不吭地坐着,潘尔修说了一声:“上菜吧。”
佣人端着饭菜,手脚麻利地摆上桌,菜是分好的,每种菜都分为4个小碟,一人面前摆一盘,应映儿也不客气,当菜上来以后她就埋头苦吃起来。
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冷得吓人,丁玲勉强得笑笑,对着潘尔君问:“应秘书,菜合胃口吗?”
“还好。”
“是嘛……呵呵呵呵。”看着连筷子也没动一下的潘尔君,丁玲干笑了下。
气氛依然诡异冻人,丁玲没办法,只得继续制造话题:“应秘书能在君手下做事,一定很厉害吧。”
“不,我很菜。”潘尔君一本正经地回答。
“呃……”丁玲这下是彻底接不上话了。
应映儿从食物中抬头瞪他,潘尔君却不搭理她。
“哥,你很饿吗?”潘尔修歪头一脸奇怪地问。
“还好。”应映儿也学着某人的语调说。
潘尔修摇头:“真是的出去这么几年连用餐礼仪都忘记了吗?哥哥刚才的吃相好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可真丢我们脸。”
“啊,抱歉,因为工作很忙,每天吃饭都吃得很急很快,习惯了。”应映儿放下筷子,望着潘尔修礼貌地说,“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潘尔修不爽地冷哼下,拿起手里的勺子,拌了拌饭,然后抬眼笑得一脸灿烂:“应小姐,你觉得我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潘尔君冷着眼摇头:“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潘尔修一脸告诉你秘密的样子,“我哥哥,他是一个胆小鬼。”
丁玲忍不住出声唤道:“修!”
“还是一个自私鬼!”潘尔修继续说,“而且还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潘尔君冷着眼,面无表情,对于弟弟的指责,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你不相信?”潘尔修看他一脸冷静的样子还以为他不信他所说的话,他一把拉起丁玲的手说:“她就是证据哦!因为我的哥哥太自私,太胆小,太靠不住,所以她才甩了我哥。”
潘尔君将放在桌面的手拿到桌底,双手紧紧交握着,牙齿咬得紧得连牙龈都发疼。
“哥哥?”潘尔修转头望着应映儿说,“我说话太直,你别生气啊。”
应映儿抬眼望他:“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要生气。”
潘尔君死死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神锐利得可以杀人。应映儿挑衅地回看他一眼,都说不在压迫中死亡就在压迫中爆发,所以,她爆发了。
潘尔修见应映儿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不爽地将手里的勺子丢在桌子上,勺子在桌子上反弹了下,掉落在应映儿脚边。
应映儿看了眼地上的勺子,又看了眼一脸倔强地望着她的潘尔修,她想了想,弯腰捡起勺子用餐巾纸擦干净,递给他,潘尔修却不领情,一掌拍开应映儿递过来的勺子,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潘尔修撇过头,一脸嫌弃的样子说:“脏死了。”
应映儿说:“我擦过了。”
潘尔修冷哼一声道:“那更脏了!”
很好!这饭没法吃得舒心了!为了防止消化不良,应映儿收回被潘尔修拍开的手,起身,离座。
给你脸不要脸!姓潘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丁玲紧张地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君,你别生气……”
应映儿顿了下,没说话,继续向前走,她知道她这样很不礼貌,可是她真是受够了,这家的两个兄弟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该死的臭脾气说发火就发火,她应映儿是软柿子,但是也轮不到他们两兄弟轮流捏吧。
应映儿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走出了别墅,在冬天的夜色下踱步,想想最近发生的事真是连做梦也梦不到的,和潘尔君交换身体,互相装成对方,虽然两人都漏洞百出,但是却没有人发现,虽然和潘尔君经常有摩擦,但是一直认为他是把自己当朋友看的,至少……并不讨厌自己。
可是,现在一看,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他用冰冷将自己包裹得那么的严实,连一丝丝软弱都不想让人看见。
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吧……人家的事,她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如果自己被甩了,也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这种丢脸的事吧。
这么一想,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过分了,不应该那么说他的,更不应该打他!
可是……他说的那句话太伤人了,毕竟这两个月以来,他是自己唯一信任并且依靠着的人啊。
哎,好烦,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这样呢?
应映儿走在高档的别墅小区里,这个小区本来住户就不多,正值晚餐时间,小区的车道上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在这时,应映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应映儿回头,只见潘尔修气喘吁吁地站在她身后,应映儿看着他不语,潘尔修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问:“你要走了?”
走?什么意思?她摇摇头。她只是出来散散步,并不是要走。应映儿盯着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过了一分钟,应映儿叹了口气问:“有事?”
“我以为你走了。”潘尔修的神色忧伤。
应映儿忽然觉得,这时的潘尔修特别的无助,像是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应映儿忽然想到,潘尔修今年24岁,10岁落水,当了7年的植物人,他现在的心理年龄最多才17岁吧!17岁的孩子,最渴望的应该是最孤独的,对于家里唯一的一个亲人,他是渴望和他和好的吧。
看着灰黄的路灯下一脸忧伤的潘尔修,应映儿的心一软,她笑得温柔:“怎么会?我要参加你的婚礼啊。”
潘尔修像是被应映儿这个笑容吓到一样,愣着半天没说话,然后他低下头,眼神黯淡,轻声说:“哥哥讨厌我吗?”
应映儿想了想说:“不讨厌吧。”
“是吗?”潘尔修歪头,不相信地问。
“嗯。”
看着应映儿肯定点头的样子,潘尔修忽然又变得一脸怒气:“可是我讨厌哥哥,非常的讨厌,讨厌到恨不得你消失掉,可是当你真从家里消失掉的时候我又好想你,可当你一回来我又恨不得你消失掉!我好烦!我好烦,我要怎么办?我真的特别特别的恨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原谅你……”
应映儿低头默默地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人好,明明心里喜欢得要死却不知道怎么对人好,你也是,丁玲也是,他不知道怎么对人好,简直就是闷到极致的代言人啊。”
“你说什么?”潘尔修没听清楚她的话,皱眉又问了一边。
应映儿摇摇头,然后说:“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原谅我吗?”
“嗯。”
“我有办法,跟我来。”应映儿转身,快步地往小区的中央走去,没记错的话,刚才开车来的路上有看见那个。
果然,走了一会儿,应映儿就看见一个水谭,水潭不大,十米多宽,夜色下水潭里的水看不见深浅,幽深阴冷,毫无波澜。
应映儿捡了块石头,丢进水里,水波在清冷的夜色下荡漾出美丽的花纹:“很深呢。”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怕手,潇洒地脱掉外套,然后对着潘尔修说:“这是一个水潭,我不知道它有多深。”然后抬头望望满是星星的夜空,“现在是冬天。”最后她看着潘尔修认真地说:“我跳下去!如果我没死的话,你就原谅我。”
“哥哥!”潘尔修惊愕地看她。
应映儿笑着倒退然后说:“你别救我,千万别救我。”
潘尔修使劲儿地伸出手,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扑腾”一声,应映儿直直地跳进小水潭,连挣扎都没有的沉了下去。
“不要!”
潘尔修不敢相信地看着水面,他跳下去了,就在刚才,连眼都没眨地跳了下去,溅起的水花打在他手背上,冰冷得刺骨,刺骨得连心尖儿都跟着一颤,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那次,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阻止自己往下沉,那种离开空气的感觉,那种将要死亡的感觉……一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他的身体,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牙齿打着激烈的寒战,漂亮的丹凤眼里涌满雾湿,他抱着双臂,无助地大喊:“哥,你起来!你快点儿起来!”
过了几秒,只有几秒的时间,潘尔修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他不安蹲下,对着冰冷的水潭大声叫:“哥哥,别闹了。快起来啊!哥!”
水潭里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潘尔修开始着急了,他将手伸进水里,四处拍打着:“哥!潘尔君!潘尔君!你快出来!”
又过了几秒,水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潘尔修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他使劲儿地拍打着水面,大叫:“来人!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来人!来人啊!”安静的小区里一个人也没有,水里的人还没有浮上来。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潘尔修大声叫,“我不是要你这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潘尔君和丁玲远远就听见修站在水池边大叫,连忙赶过来想要看个究竟。他看着水面摇曳的波纹,还有弟弟仓皇失措到几乎要流泪的表情,心中微微一紧。
“哥哥,哥哥他——跳进了水里面!”潘尔修看着水面的波纹渐渐小到看不清楚,瞳孔失焦地看着旁边的人,似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潘尔君震惊地再次看向那个平静了的水面,刚才应映儿跳进去了?
“我,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玲……”潘尔修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一把抱着丁玲,“我真的不是想要他跳下去的。我只是想,只是想他和小时候一样抱抱我,对我笑笑就行,和我道个歉,告诉我,修啊,哥哥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只是想这样而已啊。”
“我知道,我知道。”丁玲抱着他安慰地拍着他的背,“别怕,没事的,没事的。看,有人下去救了。”
原来小区的两个巡逻保安听见喊声,急忙跑来,一听有人落水,立刻跳了下去救人。
“你——不恨他?”潘尔君心中的波澜无法平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和自己多年不曾联系的弟弟,会舍不得自己去死。
“他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说什么恨不恨的呢?”潘尔修呆呆地看着潘尔君,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从小哥哥就一直冷冷酷酷的,不愿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哪怕他从来都不耐烦多看我一眼。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我心中的偶像。”
潘尔君愣住,从来没想到自己在弟弟心目中是这样的。原来那个喜欢和自己对着干的弟弟此刻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潘尔修也没有感觉到身边的人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只是呆呆地沉浸在自己对于过去的回忆之中:“小时候掉在水里,哥哥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下来救我,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那是全世界都不要我的感觉,连哥哥都不要我了,还有谁会要我呢?”他说着,眼里像是弥漫起了忧伤的大雾,看得潘尔君心头一阵酸酸的心疼。这么多年知道自己一直是亏欠他的,当年的那次落水,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怎么会让他无助到以为自己要抛弃他?
“我……不是故意的。”潘尔君支吾着,声音含糊不清。
潘尔修抬头没有听清的疑惑表情:“什么?”
“哦,我说,你哥哥他或许不是故意的。”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是别人的身体里,潘尔君马上掩饰,看着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他终于开口为自己解释道,“他没有想要抛弃你!其实他对你有很多抱歉,不是不想对你笑,不是不想抱抱你。只是——只是一看见你,他就会恨自己,非常的恨,特别恨!恨自己无能、懦弱、胆小……”
“你胡说,哥哥才不是懦弱的人!”潘尔修突然抬头,瞪着潘尔君大声道,“哥哥是最勇敢的人,不准你这么说他!他是嫌我太黏人罢了!”
潘尔君被他突然高起来的嗓门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自己在弟弟心中的形象一直是这么高大。他是这么的相信自己、依赖自己,可是自己呢?在他最危险的时候丢下了他,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弥漫在心中,让他的心脏一阵阵地揪痛。
“对不起,你是哥哥的秘书,我不该这么吼你的。况且——这是我们的家事,不该和你说的。”潘尔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声道歉。
“没关系。”潘尔君点头,“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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