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让你吃过屎,哈哈,那味道还不错吧?所以呀,你既然被我请来了,我就不能随便让你走啦。八爷,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人把你捅人的那只手剁掉……”
“朝阳哥——”阎坤声嘶力竭地喊道,“你饶了我,你饶了我,我求求你……”
“阎八,走吧,跟我走,”杜志迪像提溜死狗一样提溜起了阎坤,“让我来教教你以后怎么做人。”
“也好,”孙朝阳从我手里拿过水果刀,递给了杜志迪,“一点一点的割他,让他长点儿记性。”
“远哥,你不管我了吗?”阎坤像一串鼻涕一样在杜志迪的胳膊上打转。
“这是朝阳哥的地方,我说了不算。”我漠然把头扭到了一边,这个人真他妈不要脸。
杜志迪拖拉着阎坤一出去,孙朝阳就打开了一瓶茅台酒:“哈哈,真没想到我兄弟这么有城府。”
我不明白他这话算是表扬我还是鄙视我,胡乱敷衍道:“什么城府,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孙朝阳边往酒杯里倒酒边感叹道:“玩社会的就需要稳重,什么时候也不能乱啊。”
这话我又听出了弦外之音,什么意思?谁乱了?你还是我?
孙朝阳乜了我一眼,把嘴巴咂得啧啧响:“好酒好酒,还是国产的东西好。”
酒香扑鼻而来,这一阵翻江倒海让我有了一种想喝酒的冲动,我接过孙朝阳递过来的酒杯,用鼻子闻了闻,刚想往嘴里倒,孙朝阳就压住了我的手:“我操,你还真想喝呀,不要你的肝了?哈,再猛也不能猛到这份儿上啊。”
尽管我知道他这是虚情假意,可我的心里还是一阵感动:“听哥哥的,我不喝了。”
孙朝阳一扬脖子干了一杯,貌似轻描淡写地说:“酒是好东西,可是喝多了容易乱性啊。”
我知道他这是开始了,一会儿就该走上正题了,随口附和道:“是啊,所以我很少喝酒。”
孙朝阳又倒上了一杯:“呵,我也不对,明明知道你不能喝酒,还在你面前勾引你,嘿嘿。”
“这怎么能叫勾引?”我开玩笑说,“男女之间才谈得上勾引呢,朝阳哥是个大嫂?”
“哦……我结婚了,你大嫂是我的心头肉,”孙朝阳听错了,目光柔和,“她比我小了整整一旬。”
“真幸福,”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想到了芳子,芳子比我小了多少呢?
“可是有人想破坏我的幸福,”孙朝阳蓦地转了话头,“这个人隐藏得很深,可是他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的心头一懔,你终于开始了!我故作不解地问道:“还有敢跟朝阳哥叫板的?够大胆的嘛。”
孙朝阳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在这条缝里一闪一闪的:“这个人也许离我不远。”
这话够犀利的,几乎让我坐不住了,我微微一笑:“不会吧?你的兄弟都很义气的。”
孙朝阳猛地一转身子,双目如炬:“你也是我的兄弟吧?”
谁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敌人!这话我差点冲口而出。
我顿了顿,抬头看着他说:“朝阳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孙朝阳跳开目光,仰天叹了一口气:“唉,人呐……得,我找几个朋友来帮我分析分析。”说着,走到一张桌子后面,按了一个按钮,“小迪,你把凤三他们几个大哥叫过来,蝴蝶不喝酒,没人陪我,我想跟几位大哥喝点儿。”
我知道这次我是逃不过去了,原来孙朝阳早有安排,这是跟我来正式的了。我一下子想到了去年他过生日时候的那一幕,齐老道惨白的脸也不请自到地来了我的眼前……孙朝阳,你还真想把我当成齐老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感觉,我断定他不敢,因为我不是齐老道,我是蝴蝶!孙朝阳,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哈哈,朝阳哥真有雅兴,没人陪着还喝不进酒去。”
孙朝阳不理我,继续念叨道:“人有时候就得像狗,惹急了不咬两口那是错误的。”
我决定来劳改队的那一套——装逼,我笑道:“对对对,话虽然难听,道理都是一样的。”
门开了,凤三枣核一样的脑袋先露了进来:“呦!蝴蝶兄弟,好久不见。”
我冲他点了点头:“三哥早来了吧?”
凤三边往里让着后面的人边说:“来了有些时候了,这不,庄哥和周哥他们也来了,我们喝一阵了。”
门口站着周天明和庄子杰,这两个老家伙被旁边的杜志迪一比,跟两个耍猴的手里牵着的猴子差不多。杜志迪把他们往前一推,冲孙朝阳点了点头,孙朝阳变了一付喝多了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一一跟他们拥抱。我晾在一边,脑子像是开了一锅水,就他们这几个人?不算多嘛。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跟上次处理齐老道一样,让他们做个证,顺便来个杀鸡儆猴?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朝阳哥,你打错算盘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学齐老道的,我等着你怎么收拾我,只要我还活着,将来就有你的好看!我冲门口的老家伙们抱了抱拳:“哥哥们好,杨远给你们作揖啦。”
“哈哈,还作揖?到了古代了这是?”周天明冲我摆了摆手,“蝴蝶兄弟真客气。”
“蝴蝶,听说你的买卖做大啦,”庄子杰走过来搂了我的肩膀一下,“发财了得请哥哥们喝酒啊。”
“没问题,今天这桌算我的。”我顺势抱了抱庄子杰,心里很别扭。
“朝阳,上菜?”杜志迪走到孙朝阳身边问。
“呆会再说,先谈事儿。”孙朝阳打个手势让大家坐下,哈哈一笑,“大哥们今天得给我做主啊。”
第五十二章 别开生面的批判会
我抱着膀子,把脸仰到了天上,我能感觉到,满屋人的目光都瞄向了我。屋里没有一丝声响,孙朝阳吱吱的喝酒声格外刺耳,像是有人拿一块石头在铁上划。不知道是谁的腿在颤抖,簌簌响,跟响尾蛇受了惊吓发出的声音一样难听。这帮老家伙都在各怀鬼胎啊……我清醒地知道,他们在孙朝阳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孙朝阳不过是拿他们当一只只的棋子。他们也在时刻防备着孙朝阳。不是听说凤三正在聚集力量打算跟孙朝阳来一次最后的较量吗?心里有数,表情自然坦荡,我首先打破了沉寂:“朝阳哥,别跟哥哥们绕弯儿了,直接说,你是不是想开我的‘批判会’?”
“你很聪明,”孙朝阳开口说话了,“那我就直接说,强子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跟我住在一个医院,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被谁杀了呢?”孙朝阳陡然提高了声音,“这你也应该知道!”
“别闹了哥哥,”我坦然一笑,“我比警察还厉害?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孙朝阳的脸像挂了一层霜,竟然扑簌簌掉下了两滴眼泪:“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
我猛然打断了他:“强子死了我不难受吗?你知道我俩在医院交往得多么好吗?你不知道!”
孙朝阳无力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来问你,小杰是你的兄弟吧?”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怀疑小杰是不是?我告诉你,小杰是我的兄弟不假,可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凭什么要杀强子?”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大声说,“相信大家都在劳改队里呆过,那里面最讲究什么?冤仇有主!大家想一想,强子根本就不认识小杰,也就是说小杰跟他无冤无仇,你说是小杰杀了强子,根据在哪里?”我喘了一口气,情绪激昂地说,“朝阳哥,实话实说吧,发生在芙蓉路上的事情我知道,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你不想说,那我就来替你说,你的人跟一帮不知名的人发生了冲突,强子被那帮人开枪打了,你怀疑是我的人干的,也就是说,你怀疑我派小杰去抢了你的什么东西,可是我没有!我杨远还没穷到那个份儿上。即便我真穷得吃不上饭了,我也不会……”
“够了没有?”孙朝阳忽地站了起来,“你以为你不在场就可以洗刷干净了?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少来这套!我孙朝阳能够站在港上这么多年不倒,凭的是什么?”孙朝阳伸出一根指头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脑门,“凭的是这个,脑子,脑子!你他妈满嘴喷沫的跟我唠叨什么?拿我当膘子了?你想借帮小杰洗脱的名义先把自己‘摘拔’出来是不是?告诉你,错!我的人亲眼看见那天晚上小杰用摩托车带着广元和常青跑了!为什么跑你清楚,他们拿了我的钱想跑,强子上去阻拦,那个叫广元的用枪打了强子,然后小杰冲出来带着他们跑了……”孙朝阳忽然做了一个万分悲痛的表情,把双手向天一伸,“老天爷呀,你快来看看,有个人杀了人还在这里装善人……呜呜,我好可怜啊。”
妈的,他说的太对了……我蓦然出了一身冷汗,这简直是他妈的一条狐狸!
在没想出对策之前,我决定不说话了,像看演戏那样冷眼看着他。
孙朝阳好象知道我不会说话,突然把脸一变:“好了,我说完了,谈交易吧。”
“谈什么交易?如果你真的那么以为,杀了我好了。”我干脆来他个装糊涂,沉声说。
“哈哈,你有种,”孙朝阳慢慢踱过来,把脑袋抵在我的胸口上,反眼看着我,“我会那么傻吗兄弟?”
“我不是你的兄弟。”我闪开他,想过去拿我的大哥大,我的脑子里只有刀片。
“别走啊兄弟,”孙朝阳横着胳膊挡住了我,“想拿你的电话是不是?小迪,把电话拿来。”
杜志迪顺手抄起了我的大哥大,想递给我,孙朝阳把一根手指横在嘴上,嘘了一声:“NO,NONO,”说着,接过大哥大,一把撕开了皮套,刀片“噗”地掉在了地上,“哎呀呀,这是什么?我很害怕这个东西哟。蝴蝶,这是你的吗?你带这个来干什么?想给我刮刮胡子吗?”沙沙地摸了两下胡子茬,“不需要吧?早晨刚刮的呢,哈哈哈。”
我彻底被他镇住了,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豁出去了!我昂然一笑:“来吧,杀了我。”
孙朝阳用脚捻着刀片,忽然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别这样啊,朝阳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能放弃,我必须做最后的挣扎!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朝阳哥,你冤枉我了。”
“是吗?”孙朝阳冷笑道,“那我就继续冤枉你吧,因为被我冤枉是一种荣幸。听好了啊,从今天开始,你,马上从这座城市消失,因为你不懂规矩,你触犯了所有道儿上人的利益。这也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本来我想把你收拢到我的身边帮我做事,可是你很不识抬举,三番五次的朝我下手。不承认是吧?我不想跟你罗嗦这些事情。说实话,前一阵我不是不想收拾你,是因为我怕麻烦,我不愿意树敌太多,是你一步一步的逼我这么干的。知道吗?我为什么把阎八抓来?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你很聪明,没上我的套,既然这样,我只好跟你动粗的了。好了,现在的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把所有的地盘交出来,乖乖滚蛋,二,继续跟我顽抗。哪条路好走一些呢?你自己酌量着来。想好了就跟在座的各位大哥表个态,没想好就继续想,我准备养着你,直到你想好了为止。”
操你妈,我选择的是第二条路,我要干死你!只要你让我走出这道门。
我装做受了委屈的样子,不停地摇头:“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我了,我只有死在这里了……”
我正在念叨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服务生冲孙朝阳使眼色。
孙朝阳走过去,服务生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孙朝阳咧着大嘴笑了:“让他进来。”
门一开,我顿时楞住了,金高?!
他怎么来了?事情刚刚有了转机,你来搀和什么。
第五十三章 义薄云天
是谁的嘴这么快?我的心像被火烤着一般难受,快走啊金高……你会越搞越乱的。
金高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冷地冲孙朝阳说:“让蝴蝶走,我来跟你解释。”
“这不是大金兄弟嘛,呵呵,”孙朝阳上前几步,拉着金高的手说,“你想跟我解释什么呢?”
“先让蝴蝶走,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告诉你。”金高漠然地瞪着他说。
“啊呀呀,又是一条好汉!”孙朝阳转回头冲我一伸大拇指,“兄弟你行,比我会为人。”
“朝阳,他是谁?”杜志迪站起来指着金高问。
“大金呀,”孙朝阳轻蔑地扫了杜志迪一眼,“你真他妈农民,连金哥都不认识?名流啊。大金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蝴蝶到了我这里的?”见金高不说话,孙朝阳自嘲地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多嘴多嘴,亲兄弟有心灵感应嘛。”
心针扎般的难受,我颓丧地坐下了,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不是添乱嘛……不是添乱,是送死。
金高还是不看我,一字一顿地对孙朝阳说:“放他走,他不走我不能说,我的脾气你知道。”
孙朝阳把脸转到一边,斜眼瞄着金高说:“这里你说了算吗?”
金高抬了抬下巴,语气很冷淡:“谁肚子里有货谁说了算,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吗?”
孙朝阳坐回了他的座位:“我想知道不假,可是我想通过另一种方式知道。小迪,该你了。”
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金高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下,袖口里的一把蒙古刀跌出去,“砰”地摔在墙角。孙朝阳走到刀子旁边,伸脚将它勾起来,拿在手里掂着说,呵呵,猛,还玩儿冷兵器啊。杜志迪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劈头盖脸地往金高身上抡,金高蜷成一团,一声不吭。热血冲击着我的大脑,拼了吧,这也许是一条最后的生路!我猛地向孙朝阳扑了过去,刚一抡胳膊,就感觉腹部突然一麻,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大声地喊起来:“啊——”我感觉自己的刀口裂开了,肝全破了,我似乎能够看见我的肝在肚子里轰然爆炸,支离破碎……剧烈的疼痛让我昏了过去。
“别打了,他不是刚做完手术吗?”依稀是凤三的声音。
“小迪,别打了,”是孙朝阳的声音,“再打他就死了,我还想留着他给我卖命呢。”
“就是,你不是说这是一种手段,最终目的是让他跟着你吗?”凤三的声音清晰起来。
因为凤三的这句话,我几乎记了他一辈子,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