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要求还是没有被接受,贝卡的脸气得更加白,她想要起床打男人一顿,可是一来身体不适,二来她不想要一起身就出现了刚才那个画面,那样丑陋的脸逼近自己,就算这些年看了多次,还是一样令人作呕。
男人以唇语告诉贝卡。“危险,不能去。”
可是贝卡哪里管这些?危险兴许是有的,可是危险对她来说又怎么样呢?她并不在乎男人犯了多少的险,她只希望有邑可以回到身边来,她猜测的准确,再怎么愚蠢也该知道,更何况她心机极重,不是一般年轻女孩的思考模式,如果竹姿知道了现在东云国摆的是空城计,只有傀儡有邑东云王在,绝对会把有邑带走的。
如果有邑被带走,虽然她很有信心下在有邑身上的迷药除了她之外,不会有第二人可以解决,但是想到这些年有邑在东云国画的一张又一张的画像,她多么怕那画像中的女子竹姿,不会使什么魔法,弄出一番奇迹来,毁去她苦心安排好的一切。
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她张大了眼睛,里头水汪汪的好像随时就要落出泪来。
“我一定要见有邑。“
男人仍是拒绝,他举起自己受伤的手,又指着贝卡满是疮痍的身体,唇语说道:“受伤了,不适合回去,回去只有送死的份。”
终于贝卡是受够了,她在一瞬间从刚才装出来的柔弱演变成歇斯底里的态度,发了狂的大叫:“我管你送不送死,你的命对我重要吗?我不在乎,你只要去替我把有邑带回来就成了,为什么废话这般多,你真当作我受伤了就无法对你做些什么?”
伸手要掏口袋里的药粉,可是手是那样的痛,动作自然显得笨拙,这样的状况就是要猎一匹路,要伤一个普通的寻常人都是困难的吧?更别说是这个功夫胜过自己许多的男人了,她颓然的失去了力气,死死地躺在了床上,觉得世界好像就要崩塌在这一刻。
“你想要什么条件?”贝卡一边躺着一边问。
男人摇了摇头。他的心中再次被这句话伤害了,贝卡现在是当自己登徒子吗?居然想跟他以条件谈判了,她难道以为自己真的单纯的只是贪恋她的美色?确实,他是贪恋着的没有错,可是相伴于那迷恋于外表的念头,男人是从骨子里爱上这个女人。
当一个深爱的女人想要用这样下三流的事情来当作交换条件,这不但是对自己情感的污辱,更是把这一切打得毫无价值的残忍,他苦笑了一阵,那笑也是没有声音的,只有浮肿的脸上冒出了一抹难看的苦笑。
“你到底想要什么?”贝卡再次问。
她不是不了解男人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如果他想要什么,那早就有机会得逞了,但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引诱他,这些年来他在自己身边,受到赏识的金银珠宝自然不会少,也不见他看着那些钱财时眼睛有多放什么光芒,会让他死气沉沉的眼神发出光彩的,只有自己。
既然这样就成全他吧,只要能够把有邑救回来,要牺牲什么又有何关系呢?贝卡缓缓地开始想要解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动作极慢极慢,慢的像是在诱惑人一般,贝卡的动作中永远有意无意的带着份抚媚,尽管她没有这样的意思,可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举手投足之间,很自然地就会散发出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绮丽神态。
男人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床旁再一次走来。
☆、(五十)最后的温柔
每踏近一步,贝卡的心跳就快了一分。
空气凝成了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气氛,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男人走到了床边,他缓缓地伸出手,把贝卡正在解衣服的柔夷抓住,贝卡一下子脸红了,那并不是因为娇羞而红的脸颊,明显透露着厌恶,而男人则感觉到这温滑如玉的肌肤,冒出了一片汗水。
他把贝卡瞪着自己的眼睛用另一只手盖上,让她闭起来,不要直视着自己,轮廓分明的五官就在他的手掌下,他抚过了贝卡的鼻尖,感受到鼻息喷在手上的温度,最后他的手游移到了那已经裸露出半边的肩膀。
多么白皙而美丽啊,连肌肤底下的青筋都是如此的清楚,她颈间那微微搏动着的血脉碧绿的像是倒映着树林的溪水,流淌在她的身体之中。男人轻轻的把手搁在她的肩膀之上。
此时贝卡咬着牙,她想,就是这样吧,这个男人要的不过就是这些事情,满足他便得了,只要能够救有邑,当作被鬼压了一次,尽管要牺牲自己的纯洁,不过纯洁之于她本来就是个不搭嘎的名词,她这辈子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腥,卖弄风情卖弄了这么长的日子,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把纯洁与她联想在一起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贝卡吃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失望及愤怒的脸孔,这一巴掌打得实在不轻,贝卡身体又虚弱。眼泪不由得漫上了眼眶,在那朦胧之间,男人的脸便的越来越模糊,她突然把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那张清秀而俊朗的脸和眼前这个怪物重叠在一起。
火红的五指印盛开在了贝卡的脸上。
“你…”一方面。贝卡对于男人没有对她动手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凭什么打她,她对于他了解的太过透彻了,一直以来。从他遇见自己的那天起,贝卡就是他的神,是他的全世界,他亲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难道不是逆天吗?
男人把她的衣服拉齐。又替她拢了拢被子,掩盖住那春色无边的美景。
他以唇语说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一般的登徒子吗?”这句话没有声音,却重的宛若铅块,再一次打在贝卡身上。
贝卡抽了抽嘴角冷笑,“我以为你等的就是这个,要不然你到底留在我的身边做什么?你说不会离开我,等得不就是有一天我会垂怜你给你些好处吗?现在你期盼的事情来了,你只要替我去救有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要的是什么?仰起头,男人很想笑,可是他不会有笑声。顶多是一些嘶哑的吼叫,他的眼泪就快要忍耐不住,所以迟迟的不敢把头低下,就怕一不小心会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长得不好看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都是徒劳无功的吧?她的眼泪只会让这个女人感到厌恶,觉得恶心。眼泪是多么珍贵的一样东西,他不希望就这样被小觑轻贱了。再怎么样,他还是保有着那一点点的自尊。尽管已经快要荡然无存,但依旧还是在的,只要身为人就有的那份自尊。
他可以活得不像人,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
一个心爱的女人在面前宽衣解带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出自于鄙夷的利益交换,他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从来这一切都只是场错误,他单纯的跟随在贝卡身边,忍受着妒意,忍受着贝卡如使唤一个奴婢一样的高傲,这些他都能够接受,原因只是因为他爱她。
但是这份爱却被轻视了,被以为是贪图贝卡的什么。是啊,他是贪图,他贪图着这张丑陋的脸孔可以有一天得到贝卡一丝丝的怜悯,换来一丝丝的感动,再怎么都不是如现在这样的,贝卡到底当他是什么了?一个好色之徒吗?
一段时间的僵持过了。
男人终于撇过头去,回到桌边替贝卡倒了一杯茶,捧到了贝卡旁边,扶她坐起,那茶有着滋润补气的作用,温度也是不烫口又不凉的恰到好处,他仔细的服侍着贝卡饮茶,好像刚才那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贝卡看着他忽晴忽暗的脸,呐呐的也就没有再说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明白刚才那个举动伤了这个男人,不过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也觉得没有必要道歉,拉不下这个脸来,她是贝卡,是东云国的郡主,未来的东云王王妃,这人有什么资格要她认错。
不过男人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了,他把空了的茶杯拿回到桌上,杯底还残留着茶水的芳香,那是他特地为了贝卡调制的,用了最好的千年雪水,以及三年才采集到一次的橙絮花,除了能够安神养心以外,对于伤口的复原也相当之好,有一次贝卡嗅见了他身上有这股香气,便要他弄出一样的茶水来,那是他第一次拒绝贝卡,因为这橙絮花是师傅留下来的,用了一点就是少了一点,他自己不知道上哪去采集,只有在想念师傅的时候,会舍得拿出来用。
他不是小气,只是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拿来纪念师傅的物品了,他舍不得。
所以当贝卡喝到了这杯茶时,露出了一份讶异的神情,但很快的就压住了,她挑眉看了男人一眼,那香气浓郁在口齿之间,久久不能淡去,她重新躺下,觉得刚才的激动好像都多余了。
男人转过身,看着贝卡,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拉了张椅子在桌边坐下,守护在旁边。
“你真的不肯带我回去救有邑吗?”贝卡再次问了,不过喝了橙絮茶的她,说话语气自然的平淡下来,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威胁,她转了个圈子说:“你也知道我在东云国努力了这么久到底为的是什么?难道你就舍得看我失去一切?我苦日子过得太久了,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你就再帮我一个忙吧,从此之后,两不相欠,你就自由了,也不需要留在我的身边。“
男人动了动嘴唇。“你是在赶我走?“
贝卡摇头。“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呢?“
男人的唇语说的比平常还要慢。“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是自由的,我要走你也拦不住,我只是心甘情愿的留在你旁边,我不贪图什么,我想要的你永远不可能给我,而你能够给我的,以为是我要的,我从没有奢望。”这串话虽然说的长,但是一字一句的,那嘴唇动的极慢,所以贝卡看得很清楚,她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他想要的自己当然给不起,他想要什么?她的真心吗?是的,她清楚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了痴狂,可是相同的,贝卡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人,谁也取代不了有邑的位子,一瞬间,贝卡美丽的眼睛黯淡了。
这世间的情爱纠葛就如同一个又一个错位的锁链,她为了有邑选择没有灭去东云国,阻止了她当时想要血洗东云的复仇愿望,难道她对有邑做的就不够多吗?可是她偏偏看不见自己的好,逼得她不得不用出手段,而男人为了她放弃了师门,放弃了外貌,男人给了她自己所有的全部,可是贝卡却也没有办法接受,甚至是把感情分出一丝一毫。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一样可悲的,不过感情的世界本就是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能够说谁欠了谁。
其实贝卡曾经想过,如果在遇见有邑之前先遇到这个男人,没有当时那场惊心动魄的危难,没有那只毁去了男人样貌的毒蛇,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的,在她报了仇后,她或许可能金盆洗手,选择与男人远走高飞,反正东云国也没有什么可恋的,她要做的就是复仇,而复仇完她就拥有了自己的人生。
可是假设都只是假设,她遇到了有邑,男人遇见了毒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就算男人没有遇见毒蛇,她也不可能让这个人取代了有邑在心目中的地位,爱情本身盲目而且没有道理的令人感叹,强势如贝卡,在爱情里依旧只是一枚旗子,而且归在了兵败如山倒的阵营。
男人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对着贝卡无声地说道:“你就在这里静养吧,我不会打扰你,食物什么也准备好了。“
听起来是要离去的前奏,不知为何,贝卡的心突然慌了,她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不是舍不得的情感,而是震惊。
“我,会回东云国把你担心的事情处理好。”男人的眼睛闪动着悲哀。”不过,这一次,等事情处理完了,我想你也不再需要我…甚至你也不需要东云国,你就好好跟有邑到远方过日子吧。“
“…“
“你要的一直都不是东云国,不是权力,你要的是有邑,你的财富已经可以安然地在远方好好过日子,就别在纠结了。“
话说完后,??男人走出房间,房门关上时,沉重的铁门发出厚实的声音不断回荡。
☆、(五十一)虎落平阳
离开了东云国不当刺客,挑衅完了西云国惹怒了黄少少,好像世上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继续做了,黑影回到了他位居偏僻山区的小屋里头,过了几天平淡无趣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来,为自己烧水泡茶,再来就像个老头一样的走到了附近的湖边看着水波潋灧,要说这样的生活平淡淡的没什么不好,之前在贝卡麾下当走狗的时候,他最想念的就是不出任务时,躲到这个地方来歇息。
不过所谓的歇息是这般回事的,代表短暂的休憩,等休憩够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可是黑影这歇息却不是这等回事,他再来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好,才不过几日过去,就已经慌的无聊,甚至开始有些怀念当初那些刀刃见血的日子。
也不知道那匹狼葬了没有,真可惜,这么一头有灵性的动物就这样被贝卡取了性命,如果没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收在身边当宠物玩个几下,想必也不会如现在一般,只能够对着一片没有回应的山林水色发呆,好歹也能在旁边当个狗崽子转圈逗开心吧。
说到这匹狼,黑影倒是对竹姿跟黄少少颇有微词,那么一匹英姿勃发的高贵动物,居然取了个那么奇怪的名字…“萌萌”,可笑的连他都不敢听了,就是三岁小孩被这样喊都会有脾气吧,更何况是一匹狼,实在是委屈他了。
不过名字这事情说起来也没有那么重要,死去了以后,名字也不会留下,会留下的名字太少了。而且如果记得的只是名字,而不是关于的细节,那名字不过就像帽子跟衣服一般,说换就可以换去,就拿他来说吧。乔装的时候他扮演过许多角色,也有了许多的名字,然而在任务结束后,那些名字就跟自己无关了,倒不如像黄少少他们喊的一样,叫他黑影便得。
黑影现在身上穿的不是以前那套为了躲避敌人目光刻意装扮的黑衣。而是一般平常人的衣服,但他还是觉得黑影这名字能够沿用下去,因为无论是人是花是草,只要有光线就会有影子,影子十之*都是黑的。他对这概念有些着迷,黑影啊黑影,他代表的是世上万物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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