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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吩咐？哪敢啊？你们可是横行江北人见人怕的江北四条龙啊。”
老四虽然吃了亏，但是冲动依然，听了“黑人”这种冷嘲热讽，立刻就不高兴了。
“没错，我们四兄弟今天技不如人栽了，有什么事就划下道来吧，别阴阳怪气的。”
大龙吓了一跳，立刻呵斥道：“老四，别瞎说！”
“呵呵，年轻人啊，就是冲动，既然说得这么白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黑人”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让你们留下来，只是想和你们把欠下的帐算一算，算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算账？”
大龙一愣，随即明了……还是要钱啊？
“我们兄弟……没那么多钱。”
大龙犹豫地回答道。
“黑人”反而被大龙说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斥道：“去去去，别来恶心我，就你们兄弟那点臭钱，我稀罕个屁啊。今天要算的，是其他的帐。”
一边说着，“黑人”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来，翻找了几页，指着本子说道：“有了，在这里——江北四条龙，为四个亲兄弟，老大田大龙，老二田蛟，老三田鳌，老四田枭，自小横行江北三市八县，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为害一方；更有甚者，欺男霸女，穷凶极恶！1992年3月14日，下午三点40分，因冲撞小时，与X市X县X村村民王富贵起争执，明明是田枭自己偷鸡在先，却诬陷王富贵动手打人，兄弟四人群起攻之，将王富贵双腿打断，逃去无踪。王富贵残疾后不能农活，又怕四兄弟上门报复，所以只得自吞苦水，于次年上吊自尽……”
“黑人”开始照本宣科，一桩桩一件件将四龙兄弟办的禽兽事读了出来，偏偏时间、地点、人名、结果都在，记录之详细，实在令人咋舌。
四龙兄弟一开始只是震惊，到了后来就是目瞪口呆了——怎么自己兄弟曾经干的那些陈年烂谷子事情这个“黑人”全都了如指掌？甚至四兄弟不知道的事后事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四兄弟犯事时候就拿着本子在边上做下的记录一般。
“黑人”的语速不算慢，不过还是读了靠十分钟，最终大概是犯的事实在太多了，“黑人”冷哼一声，将小本扔在了大龙的脚下。
“哼，你们这四个人渣，看看你们整年整年都干的什么事？全是缺德减寿的渣滓事，没一件好事，后面还有的我就不读了，真他妈越读越生气！”
大龙抖抖索索把本子捡了起来，随意翻到了后面，果然记录本上还有很多没读……
“这位兄弟……我们兄弟这些事，你怎么全知道啊？”
大龙真是怕了，自己兄弟这些事，连公安局都抓不住把柄逮不到人，怎么到了这个人手里，全都变得透明了似的……自己现在就好像被扒光了放在别人面前一样，无所遁形，这个人，太可怕了。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老话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是要和你们算算这些帐。”
老三田鳌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公安局都抓不到我们，你有什么权利和我们算这些帐？难道……你是便衣？”
“黑人”哈哈大笑道：“便衣？你见过象我这么帅的便衣？哼哼，实话和你们说了吧，今天是有人让我来处理你们四个人的，至于想怎么办，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到了大龙脚下。
那个东西在黑暗中划过一道亮光，直直地落在大龙脚下，发出“托”的一声轻响，吓得大龙身子一震。
严枫仔细看了一下那个东西，突然发现很眼熟，立马想起来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东西——这不就是纪冉给自己看过的那个令牌吗？
四龙兄弟凑到了一起，当看清楚那块令牌以后顿时同时惊呼起来：“虎头令牌？丐帮！”
大龙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黑人”不过这一次，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色。
“丐帮？”
严枫也听清楚了大龙的话，不由得奇怪地看向了“黑人”他真的没想到只在武侠书里见过的“丐帮”还真的存在。
“黑人”没有否定大龙的话，只是淡淡地笑道：“总算你们还知道‘丐帮’的名头，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你们算不算是在道上混过。既然明白了，那你们兄弟几个有什么说法的，现在就说出来吧。”
这次连最冲动的老三老四也不吭气了，被丐帮找上了晦气，也是活该自己倒霉。
严枫当然不知道丐帮的厉害，不过象四兄弟这样在道上混过一段时间的，只怕没有不知道丐帮的。
丐帮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难以考证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乞丐和流浪汉，丐帮这个神秘的组织就一定会存在着。
在道上混过的人都知道黑道上最厉害的并不是XX组XX团，而是丐帮，即使很多人只把这个名字当作一个江湖传说来看待。不过不管是什么年代，总会不时流传出新的丐帮传奇事件来，而丐帮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主持公道。
据说只要是道上的事情，没有丐帮不知道的，只要是道上的人，没有丐帮没有记载的。而且话说你按照江湖规矩来做事，丐帮绝对不会插手，但是如果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的人，即使公安不来找你，丐帮也会找上你。
一句话，如果看到了丐帮的虎头铁令牌，说明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大龙不再流冷汗了，因为他已经没汗可流了，浑身上下只有寒气，没有水分了。看到了虎头令牌，那就是宣判了死刑了，自己能选择的，只是上路的方式而已。
“兄……大哥……我们四兄弟实在不知道……会得罪丐帮啊，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弟一马吧，您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大龙已经彻底跪了下来，给“黑人”连连地磕着头。
难怪，对方居然有鬼神般的身手……
“错了。”
“黑人”晃动着手指说道：“你们并没有得罪我们丐帮，你们得罪的，是普天下的普通老百姓，是你们，让他们有冤无处伸，有仇不能报，我们只是替天行道而已。现在知道磕头了？你们行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我们知错了，我们改！我们洗心革面，我们一定不犯了。”
田蛟也磕起了头，而且还不住抽着自己的嘴巴。
“黑人”好奇地问道：“哦？改？怎么改？别人残废了，上吊了，断手断脚了，你们怎么改？”
“这……”
四兄弟一时语塞了。
“我们……我们回去以后，帮我们害过的人做农活，养他们子女，供他们子女上学，念书，他们不能下地，我们来；他们不能做事，我们来；我们不再惹是生非了，我们回去行善积德赎我们的罪。”
还是田蛟脑袋快，想了想以后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嗯，这个，还算能行，不过……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你们自己也看到了，你们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能知道，只要让我知道你们再犯一件事情，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黑人”笑眯眯地说着，手上却没闲着，随手抓起一个石子，轻轻用两只手指一捻，石子立刻化作了一蓬石粉，随风飘散……
“除非……你们确定你们身上的零件比这石子还硬！”
大龙立刻摇头道：“不会了，不敢了，我们回去再不作恶了，打死我们也不干了。”
其他三兄弟见老大表态了，也都立刻点头附和。
“行了，那就这样吧，你们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再见到的话，就一定是你们的死期了。”
“黑人”轻描淡写地拍着手上的石粉灰说道。
“谢谢大哥活命之恩！”
大龙深深地磕了个头，随即起身，拉着兄弟三个逃了个无影无踪……
“黑人”长长出了口气，回过头来看着严枫笑道：“行了，事情都了了，真是麻烦。”
严枫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这个人就好像是佐罗一般的存在，没错，如果是古代，就是那种劫富济贫的侠盗。
“干什么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别恶心我好不好？”
“黑人”不住地在严枫眼前晃动着双手。
“哦，不好意思，只是有点感慨，这个世上要是多点你们这样的人，世道就太平了。”
严枫感慨地说道。
“黑人”撇着嘴说道：“错了，如果什么时候这个世上不再需要我们这样的人的时候，世道才是真正的太平了。”
严枫点了点头，“黑人”的话，让他无从反驳。
“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严枫突然想起来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对这个“黑人”除了知道他是“丐帮”中人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你真的秀逗了吧？我们才三个多月没见，你小子居然说不知道我是谁了？严枫，你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玩真的？”
“黑人”不满地说道。
“是真的，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你再想想呢！我是毛头啊，毛头！”
“黑人”见严枫的神色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急了起来。
“毛头？好奇怪的名字。”
严枫总算知道了“黑人”的名字，不过脑海中对这个名字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天哪！那老爷子你也不记得咯？”
毛头连忙问道。
“老爷子？啊，你是说洪天罡啊？干爹？对不对？”
严枫问道。
“废话！除了他，还有哪个老爷子？”
毛头说完，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现在已经不用再问了，这个严枫，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小子这几个月是不是脑袋撞过了？失忆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三个月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毛头试探着问道。
“三个月前的事情？”
严枫稍一思索，立刻明白了一点——问题果然出在了穿越上，自己记得的都是穿越过来以后的事情，前面的事情，只是脑袋里记忆的内容。
“我记得没什么事啊？前面……就是初中毕业啊，考试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毛头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依然意外，连忙问道：“那你的公司呢？你总该记得吧？”
“公司？”
又来了，今天怎么出现的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严枫摇了摇头，自己有公司？怎么完全没印象，在记忆中，自己初中时候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好孩子学生，连生意都没接触过，哪里来的公司呢？
“完了，我看你是彻底傻了……”
毛头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最后一个问题！”
即使这样，毛头依然没有放弃努力。
“你还记得是谁让我来这里的吗？”
毛头一边从地上把虎头令牌和小本子重新捡起来，一边问道。
“这个……是……干爹洪天罡吧？”
严枫这个答案是依照刚才毛头和四龙的对话中猜出来的答案。
第一章 纪冉 122 疗伤
听了严枫这话，毛头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兄弟，我现在确信你的脑袋一定出问题了。”
“怎么？我猜错了？”
严枫问道。
“当然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毛头叹息着说道：“兄弟，我不知道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把我和老爷子都忘记了，这也太……”
毛头实在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了。
“那……到底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严枫奇怪地问道。
“还能有谁？”
毛头重新戴上了帽子，指了指严枫。“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神神叨叨地让我来的？还指明了12月21日晚上8点半在这条巷子等，这么冷的天，我还在想，如果你说得不准就找你算账呢。”
毛头一席话把严枫彻底说楞了，说傻了，也说糊涂了……
是自己让毛头来的？而且还讲明了时间地点？今天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他一时间理不清头绪了。
“等等……让我消化一下……”
严枫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真的是我让你来的？确定？”
毛头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道：“废话，不然你真以为我这么空？为了四个小毛贼专门到这里来赶一趟？如果不是你有事，我才懒得搭理这四个不成器的家伙呢。”
严枫陷入了沉思，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一时间串到了一起，渐渐形成了一条模糊的线索，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连不上……
毛头见严枫半晌没吭声，倒奇怪起来了，于是在严枫肩上拍了一下。“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哎呦！”
毛头这一下正好拍在严枫受伤的肩膀上，痛得他一呲牙。
“咦？你受伤了？”
毛头讶然道。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被钢管砸了一下，估计肿了。”
严枫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说道。
毛头立刻站了起来，拉着严枫说道：“我在附近定了个房间，到我哪里去坐坐，我帮你看看伤，要是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严枫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听毛头这么一说，也就没反对，一会一边治伤，一边还能问几个问题呢。
两人到了附近一个小旅社，毛头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两个人走了进去，随后毛头又把门锁上了。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旅社，条件并不是太好，不过毛头定的是单人间，好歹还有浴室，房间也算整洁。
毛头让严枫坐在床沿上，一边翻着自己的包，一边说道：“这里也就这条件，不过好在清静，也没什么人打搅。”
严枫四下看了看，至少房间里没有潮湿的霉味，床单也算白净。
“还行，至少……比我们宿舍要干净。”
毛头笑着拿了一瓶药酒和一块纱布走了过来，说道：“把上衣脱了，我帮你看看。”
严枫听话地把上衣脱了，这个动作让他又痛得龇牙咧嘴的，右边那条胳膊好像已经断掉了一样，差点“不举”毛头看了看严枫的后背，惊道：“那几个小子下手够狠的，砸都能砸成这样？”
说着给了严枫一面镜子。“你自己瞅瞅。”
严枫调整了一下自己手里镜子的角度，却看到毛头在自己身后也举着一面小镜子，这样一来，他自己也能看到自己肩膀的伤势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肩头不光是肿了，而且还是一片血紫色，看来那一下真的不轻。